《男人同居守则》————辛嘉芬
辛嘉芬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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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麼想著,眼睛又望向身边的人,他俊美的五官在午后的阳光投射下,如透明琉璃股精緻,一种好珍惜、好喜欢的情绪瞬间荡漾在胸臆间,他轻轻伸出手,握住了谭历的手。
可这本来很温暖、很愜意的气氛,却被一道灼热的视线打扰了。
那道视线迟迟不离开谭历身上,卓然再也忍不住,起身与那个男人对视。
可那男人根本不在意他眼裡的恼火,继续肆无忌惮的盯著谭历,眼神裡的炽热和别有意图,让卓然火大得想去挖了他的眼睛!
他很明白这种眼神,因為在想和阿历亲密的时候,自己也常常会露山这样的渴望,问题是,这男人是什麼东西?居然敢这样看著他的阿历?
而专心看别人打球的阿历,根本还没有察觉。
「阿历,我们走吧。」他无比恼火,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
「怎麼了?」谭历有些奇怪的问。刚才还好好的坐在身边陪他看球,怎麼忽然又说要走了?
「有人在看你,我讨厌那傢伙看你的眼神!」卓然像要杀人的视线,再度朝那人射过去。
谭顺著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清那人后,神情明显一怔,脸色随即变得难看。
「我们走吧。」他回头对卓然说,然后甚至比卓然动作更快的走在前面。
就在两人正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那个一直盯著谭看的男人突然出现,拦在他们面前。
卓然看到他就是心头一阵气,对方穿得讲究,一派阔气的模样,但颧骨突出,还有个鹰勾鼻,就算长得英俊,在他眼中已经与一看就不是好人化成等号。
「好久不见啊,阿历。」男人笑著问候。
这声问候令卓然怔了一下。怎麼?这个满脸卑鄙相的讨厌傢伙,竟是认得阿历的?
谭历冷冷一笑。「我倒是希望永远都别再见,可惜今天运气比较背。」
听到他冷淡又带著鄙夷的语气,卓然马上放下心来。哼,看来阿历和自己一样,对这傢伙没好感。
「这麼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嘛,嘴巴不肯饶人,当年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啊。」男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他的口气,还笑盈盈的说著,然后将名片递到他面前,「这是我的名片,我上个月刚回国,有空可以来找我叙叙旧啊!」
他又看了谭历身边的卓然一眼,这一眼激得卓然恨不得一拳打过去。他那是什麼眼神,充满曖昧和嘲笑似的,他在笑自己什麼?
当他还在疑惑的时候,那人又开口说,「这是你的新情人吗?不怎麼样嘛。对了,我离婚了,要是被他甩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这些年我可都没忘了你,旧梦重温的感觉,一定很不错!我可是很想你……」
他带著轻蔑的口气,说著下流又曖昧的暗示,刺得卓然耳膜发痛,他就算再迟钝也听出来了,这男人和谭有过关係,但又似乎很看不起他。
这个混蛋!凭什麼对他的阿历说这种侮辱的话?
回头瞥见情人隐忍气愤,但又有几分自嘲和无奈的表情,他越加火大,就在男人準备转身离开之际,忽然吼了一句,「你他妈的给我站住!」
这句话让另外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怎麼,你叫我?」男人回过头,挑衅的瞇眼看他,一副很不屑的模样。
卓然再也不想克制自己想痛扁他的念头,砰的一拳就狠狠揍了过去。
「啊!」男人再怎样也料不到卓然会说打就打,冲上来就给自己这麼一拳,立刻歪倒了身子,发出一声哀叫。
卓然又扑了过去,压著他的身体狠狈的痛打下去。「混蛋!你敢这样说阿历?你再说一遍试试?我揍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周围有人听到动静,惊呼了起来。
而男人不甘弱势,拚了命与卓然扭打在一起,谭历想分开两人,却根本插下上手,因為这两人扭打的姿态已经完全接近原始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成一团。
半晌,在谭历和几个迅速赶来的保全一起努力下,打得不成样子的两人才被分开。
那男人的模样明显要比卓然惨上几分,眼睛青紫不堪,脸也肿了一半,被揍得不轻。
不过回头看卓然,也比对方好不了多少,嘴唇被打破了,一半的脸颊也是肿的,手捂著肋骨,显然也被揍了好几拳。
「要不要叫员警?」人群中有人提议。
男人捂著痛处,望到卓然兇狠的目光,忽然有几分瑟缩。
卓然上前一步,揪著他的衣领,狠狠的道:「你个混蛋,有种就去叫员警啊!」
「不……不用了……」男人囁嚅著,完全没了刚才傲慢的模样,暗暗心惊面对的这人是个疯子,搞不好还会做出什麼疯狂的举动。算了,他不跟这像狼一样的野蛮傢伙一般见识。
「哼!」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卓然回头向谭历伸出了手。「阿历,我们走!」
结果他并没有如愿的回到家,而是直接被谭历开车送到医院。
一直到医生替他检查完伤口,做了包扎,取了药,谭历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离开医院坐回车上,卓然已经完全没有方才跟别人打架的那种气势,只是很下安的看著情人明显僵硬的表情。
「阿历,对不起啊,那个……」在他小心翼翼,却下知该怎麼道歉的时候,谭历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嘴唇狠狠的堵了上来。
「嗯……」卓然闷哼了一声,完全被他的举动震得措手下及。
阿历的嘴唇温温凉凉,贴在自己刚涂了药水的嘴唇上,伤处因被挤压而觉得疼痛,但又有一种很贴心的感觉在心裡慢慢漾开。
他感觉到阿历柔软的舌尖轻轻触了自己的唇一下,又似乎是打算浅尝即,立刻急切的伸出舌头纠缠住他,双手也迅速环在他腰际,不让他有后退的机会。
於是,莫名开啟的吻被继续了下去,有种激烈的情绪揽动著两人,彼此的唇舌迫下及待的交缠吮吻,尽可能的探到最深处,仿佛尝不腻彼此的味道和气息。
卓然放倒了椅背,抱著谭历躺下去,贴和著恋人温热的身体,身上的伤口似乎变得不那麼痛了。
他的手难耐的探进衣襟,抚摸那光滑而柔韧的肌肤,只是这样抚摸他,就能挑起自己满满的欲望,有一种深沉的渴望自心底升起,渴望将他揉入自己身体。
那是一种粗暴与温柔并存的复杂隋绪,他每次都要很小心的拿捏,生怕在难以自持的动作中,真的伤到阿历。
「阿历,可以吗?」已经饱胀的欲望轻轻摩擦著身下人,卓然不想再忍耐,他现在就想要他。
「这裡是停车场……」
「没事,没有人。」他辗转在他优美的颈项,绵密的吮吻。
谭轻轻叹息,就著他的耳朵轻喃,「车窗……」
於是,深黑的玻璃升起,隐蔽车内的两人,卓然重新俯下身,罩住那在他身下轻轻战慄的人……
车内激情的餘韵良久未散,连空气都是温热的。
卓然的臂膀环过谭历,让他紧紧贴靠在自己胸口,不容许有一丝空隙。感觉恋人轻细的呼吸就吐在自己脖子上,痒痒的又很亲密,他这时的心是满足的,裡面注入了很多的东西,而它们都足阿历给他的。
「伤口疼不疼?」谭历突然问,想到他腹部的伤被医生吩咐过要涂药。
「被你一说就觉得疼了起来。」咧嘴一笑,卓然空著的那只手往隐隐作痛的肋骨摸了过去,「奇怪,刚刚都没觉得痛啊。」
「怎麼会?是不是刚才撞……要不要再去给医生看一下?」听他这麼说,谭历马上担心了起来。
「傻瓜。」卓然笑得曖昧,搂著他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道,「现在换你变傻瓜了,都不懂我的意思吗?刚才我那麼想要你,怎麼可能会感到伤口的痛,光是你那样子……」他附在恋人的耳朵,说出下半句叫他面色緋红的话。
谭历羞恼的瞋了他一眼,接著静静看著他,半晌才开口,「刚才那个人叫白梦谦,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以前?」他有点意外。念大学的时候谭历一向独来独往,没见过他和什麼人在一起啊。
「是高三那年。」
「高三?」脑海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洗手间听到的别人说的閒话,记得对方好像是T大机械系的男生吧?
「是啊,认识他那年我才高二。」谭历苦苦一笑,「為了这件事,我爸把我赶出了家门,你上次才见过他,还记得他说的话吧?」
「他打你了?」卓然只想知道这个。他记起上次见阿父亲的模样,那老头似乎气得很厉害。
「这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我伤了家人的心。」谭历的声音很黯然。
「阿历,你很想回家,是不是?」
他贴著卓然的胸膛,点了点头。
「高三那年暑假,白梦谦对我说他要结婚了,说他从来没想过和我长久在一起,因為他的另一半不可能是男人,还说我喜欢男人是不正常的,叫我以后找个圈内人,否则只有被拋弃的份……」他低低一笑,笑声裡有著无奈受伤和几分凄凉。
「那个混蛋,我真该揍死他!」
卓然搂著他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甚至大到使谭历感到疼痛,但他心裡只觉得好欣慰,因為他对他的疼惜与不舍。
「算了,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教训。」抚了抚卓然的肩膀,化解他的气愤。
「阿历……」卓然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这当事人还闷。
他微微一笑,抬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何况刚才你已经替我出气了,你那样揍了他一顿,我心裡真是痛快!」
「那你干麼不自己动手?」被他哄得开心了,卓然傻笑,放在他腰际的手使劲掐了一下。
「有你在,我何必自己动手?」谭历微抬身子想避开,眼神既明媚又狡黠。
卓然看得发怔,叹了口气,「阿历,我真的好像中了一种叫谭历的咒。」
「那是很喜欢我的意思,是不是?」谭历笑著问。
「是,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得都快失去自我了!」他继续叹息,湛蓝的眼裡满是温柔和深情。
「什麼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在我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卓然低语,诚恳的说出自己所想,「你呢,什麼时候喜欢上我的?」
「大学的时候。」谭历迎上他期待的目光,「不知不觉,就那样喜欢上了……」
卓然心裡迅速涌起远比喜悦还要更深的悸动,晶亮的眼裡闪著能融化一切阴霾的光芒,深深攫住情人,低头贴上他的嘴唇,在那裡烙印,「我爱你,阿历。」
「我也爱你。」迎合他的吻,谭历低低说出心底深处藏了许久的话。
尾声
阳臺上的那盆菖蒲越开越茂盛,卓然厚脸皮的对谭历说,这全都要归功於他的细心呵护。
所谓的呵护是什麼?
除了浇水,施肥之外,他可有个独门密招——每天都对菖蒲说情话。
不好意思当面对恋人说的话,他都会说给菖蒲听。
而这花好像也有灵性似的,居然就在他的「甜言蜜语」灌溉下越长越好了。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谭历有时还真是佩服这株菖蒲居然承受得住那傢伙的肉麻情话攻势。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谭历意外的收到家裡的来信。
是他父亲写来的,信封上清楚的写著「吾儿亲啟」四个字。
遣词用字虽如过去一般威严,但却多了六年来从未有过的慈爱。
信上的内容只叫他回去。
随后,母亲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电话裡,她的声音因激动和哽咽而模糊不清,反復的说著卓然是如何当面求他们,是如何跪在他们家门门,让父亲从铁石心肠到被他的真诚所打动,愿意原谅他们,接受他们……
他拿著信怔了半天,眼泪流出来了自己也不知晓。
那天晚上,他们热情缠绵的时候,卓然只觉得自己占有的是一个从未碰触过的谭历,他是那样温柔、那样全心全意的献上自己。
在那甜蜜的晕眩裡,恍若自己的灵魂与他缠绕在一起,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结合,耳边听到他清澈又满含感情的声音,不断低喃著「我爱你」……
而他则是紧紧的搂抱著他,回以最深情的告白,「我也爱你,阿历,我的青海竹马,我的死敌,我的情人,我的爱,我的唯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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