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及自己对赵日伦下流的妄想,孙允晨立刻推开赵日伦,眼光游移不定,就是不敢在赵日伦的脸上巡回,更不敢直视他的唇。
「不用擦了,姊夫,我等会自己擦,我先去看理儿。」
「你吃过饭了吗?」
「我不饿。」
赵日伦凶道:「什麽不饿?来,过来吃饭,我叫厨娘特地煮的,全都是你爱吃的菜。」
「姊夫,我不饿,真的不饿。」
他好怕,他现在变得好怕跟赵日伦同处一室,刚才李宏建的话让他的心再也没有以前稳定,他的心摆荡得好厉害,如果李宏建说的是真的,那他是否就可以跟姊夫永远在一起?
「不准你说不饿,要吃饭才会有体力,我怕你独自在外头住,外面伙食吃得差,你身体万一又出了差池怎办?你小时身子就不太好,好不容易调养到现在,绝不能断。」
赵日伦替他添饭,夹了满碗的菜,桌上特地煮了两道鱼,一道红烧,一道清煎,全都是为他准备的。
他食不知味的下咽,低头猛吃,怎麽样也不敢看赵日伦,吃完了饭,急忙就说要去看赵理,赵日伦因为事忙,就任由着他去。
赵理看到他,开心得尖叫,看起来根本就没病,挨着他手不肯放,到了睡前,赵日伦才开了房门进来,赵理已经睡着,却头躺在孙允晨的大腿上,两手抱住他的大腿,一副睡了也不肯放手的样子。
「姊夫,他睡了。」
「这孩子想你,大夫说他没什麽病,你看你一回来他就好了。」
说来说去,就是在说要他再回来住的事情,赵日伦坐在床边,摸着赵理的发丝,低沉的声音在暗夜里分外显得沉重,吐出来的话句句肺腑,就是因为这麽亲近的小舅子,他才难以理解他为何要搬出去,对孙允晨而言,难道他跟赵理不是他唯一的亲人吗?
「允晨,姊夫想来想去,就是想不通你为什麽这麽突然就要搬出去住,是姊夫做了什麽事得罪了你,所以你不想跟姊夫住吗?」
孙允晨见他脸色沉重,急忙澄清,他对赵日伦只有无数的感激。
「姊夫你怎麽会这样想,你对我这麽好,我就算死一千次都不能报答你的恩情。」
「还是有什麽姊夫不知道的原因?」赵日伦详细的探究。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大了,不能再赖着姊夫。」他当然不可能说出真正的理由。
「胡说八道,你就算赖着我一辈子都不要紧,姊夫把你当亲弟弟看,你是除了理儿之外,姊夫最重要的人。」
说到激动处,赵日伦语气提高不少,孙允晨听得心里感动,他知道姊夫说的话都是真心诚意的,让他真想趴伏在赵日伦的怀里哭出自己的委屈,但是赵日伦再下去的话,让他一霎间心又冷了。
「就算王小姐嫁进门来,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你,你千万不要觉得你姊姊死了,自己就是外人,姊夫现在是对王小姐百般追求,难免会冷落你,但是她嫁进门後,姊夫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的待你。」
他黯沉了双眼,努力的挤出一抹笑颜。
「姊夫跟理儿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年纪大了,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觉得你想要做的事情,非得离开赵家才能做吗?」赵日伦脸上不无失望之情。
「姊夫您就原谅我的任性吧。」
好像母鸟最终只能看着自己养大的雏鸟展翅高飞远去,赵日伦露出寂寞的眼神,他伸出双手道:「让理儿睡吧,你过来,让姊夫抱抱你。」
他将赵理放回床被上,让他继续熟睡,赵日伦将他拥进怀里,好像他仍是他记忆里的小男孩,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於这个有如亲弟弟般的孩子终於还是得放手了。
孙允晨泪水沾湿了小扇般的长睫,他深深吸取着赵日伦身上的男性气味,他知道这些再过不久,再也不会属於他,而他也只能毫无一句话的退让,心底深处的情意只能永远深埋、不见天日直到永远。
孙允晨在赵家足足住了两天,光是这两天就让他理解王小姐要嫁进赵家,对赵日伦而言是多麽重要的一件事情。
仆婢们谈的都是王小姐的事情,新房在赵日伦迫不及待的心情下早已弄得美轮美奂,王小姐来访时,赵日伦这麽节俭的人,还去特地打扮,穿上一件老师傅做的新衣去见她,这件新衣衬得赵日伦玉树临风、英挺非凡,他看得心跳漏跳了二拍,心情却也跟着沉重万分。
过了两日,他就安静的离开赵府,趁着赵理玩累睡着时才出来,以免赵理见不到他吵闹,一出门时,竟见到李宏建就在赵府旁等他。
「你……」
还没说完话,李宏建就替他拿起了为数极少的小包袱。
「我问了赵府里的婢女,她说你只回去住两天,所以我算好了时间,在这等你。」
「嗯,毕竟是姊夫家,不是自己住的地方,还是打扰个两天就好。」
住了这两天,他忽然身心俱疲,毕竟眼睁睁的看到赵日伦如此重视王小姐,他的心情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听说你姊夫要娶妻了。」
李宏建好像在观察着他的脸色,孙允晨尽量平常的道:「是啊,我姊夫终於要娶妻,理儿也有个娘,我心里替他们很高兴。」
「是真的高兴?还是假的高兴?」
孙允晨皱眉,气往上冲,他为什麽说话总是鸡蛋里挑骨头。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三句话里就有两句话都是刺,你一定硬要编派我姊夫跟我有什麽吗?告诉你,我姊夫不是那种人,他……他只把我当成亲弟弟一样的看待。」
说道这里,再也难忍心酸,孙允晨眼泪滑落,随即赶快拭去,他跑动起来,李宏建蛮力的捉住他的手。
「他只把你当亲弟弟看,所以你伤心、不满吗?」
好像被刀刺中心一样,孙允晨含着眼泪怒骂道:「你……你不准胡说,万一破坏了我姊夫的名誉,坏了我姊夫的亲事,我就找你算帐。」
「所以是真的,你喜欢你姊夫。」
口口声声都是姊夫、姊夫的,任是瞎了,也看得出来他对赵日伦的感情,李宏建心情恶劣,原本只是猜想,想不到一切就如同他所想像的,那个正经八百的赵日伦算什麽东西,说他老实诚恳,他看他根本是迂腐封闭。
心事全被说中,孙允晨甩开他的手臂,「不要胡说八道,不准你再说下去了,我跟我姊夫不是那种关系,我姊夫也不是那样的人,你不可以再说下去!」
李宏建一把将他拉进僻静处,封住他的动作,摆正了他的脸,亲吻上孙允晨怒骂不休的红唇。
「你姊夫懂什麽?他什麽也不能给你,像他那种迂腐自闭的人,根本也不懂你心理在想什麽,只有我能给你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舒服对不对?」
他吻着孙允晨的红唇,熟练的手心往下移,揉捏着孙允晨下半身幼嫩的部位,他上上下下的游移,指尖爱抚着他敏感的尖端,孙允晨哪曾受过如此激情的对待,他张着唇,腰身虚软,竟连气也喘不过来。
他与赵日伦间虽有肉体关系,但是那都在黑暗中进行,赵日伦规规矩矩,他也是逆来顺受,那些夜里,赵日伦根本不会碰他的男性的部位,他也紧闭着眼睛,抱紧赵日伦而已,那些肉体交欢称不上愉快,但几次过後,也没那麽疼痛。
李宏建轻咬着他的耳垂,刺激着他未萌芽的情慾。
「很舒服吧,小晨。」
「嗯,啊啊……不,不要……」
他叫声甜颤,全身被抵在墙上,李宏建是熟识这一方面的玩家,他吐了口唾液在自己的手掌里,然后包覆着孙允晨挺起稚嫩的男性,知道这样最能让男性舒爽无比,孙允晨被他手指爱抚之下,湿热烫全部都涌上後脑,竟毫无抵抗能力,只能喘息。
「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颤声求饶,他们就位在街巷,天色虽不太亮,但总还没到暗夜,若被别人探头进来这个小胡同看,就能看到他的裤结松脱,男性的部位袒露在空气中,被另外一个男人的手心玩弄。
他泪眼汪汪,口齿不清的低声求饶,反让李宏建神色变得色慾,他舔着唇,纵然从以前就饱尝男色,也曾在小官的妓院里游乐,但是从没见过比孙允晨更加上等美色的男子,他若在妓院凭他的美色早就大红大紫,更何况他现在被他玩弄得双眼含泪,纯真的眼睛沾上了薄雾,更是美上极点。
「小晨,你真美,你可以泄出来没关系。」
「不要,不要这样,这里是街巷。」
孙玉臣羞惧交加,脚也颤得发抖,不懂情慾的身体,却在男人的掌心里渐渐知道这种感觉,但是羞惭的感觉却更强的涌上来,他用力的推李宏建,李宏建的身体比他高壮,他根本就推不动,自己下半身又难看的在他掌心里轻颤。
「小晨,没关系,你好好享受这种感觉。」
他捋住他要害的授信强劲的上下揉搓,孙允晨按住了嘴巴,阻止自己到达高点的叫声,滚烫的热液从他的小小出口射出,喷在李宏建的衣服上。
孙允晨哭了,他撩起眼睛,红肿着眼皮瞪着李宏建,想也没想一个巴掌就送了上去,李宏建被他打中脸,错愕随即变成了怒火,他侍奉得孙允晨爽乐无比,想不到他的回礼竟是一个巴掌。
「你干什麽?刚才你不是舒爽得要命?」
孙允晨红着眼睛怒道:「我、我不要别人对我做这种事,我跟你又不熟,你是在拿我开玩笑。」
李宏建对他的说词感到莫名其妙,怪不得赵日伦说他是个孩子。
「男人间就是这样,玩乐而已,大家图得都是舒爽快乐,你只要过些日子,就会自己扭着屁股上来了。」
他说得肮脏,让孙允晨脸色都变了,他对赵日伦的确是投怀送抱,但是赵日伦是他心目中爱慕的人,况且赵日伦对他说话都是尊重体贴,全然不会这麽下作,他用力的打了李宏建一拳,推开他,立刻就系上腰带跑开。
他那麽小的力气,也打不痛李宏建,只让李宏建有受辱的感觉,李宏建又气又火,但是刚才孙允晨得趣的表情艳丽无比,让他的下身挤在裤内,非常的不舒服,一想起刚才他的表情,还让李宏建性致高昂。
原本的怒火,在想到孙允晨高潮的表情便消逝无踪,看来孙允晨一定是个童子鸡,才会对这种亲密的事情怕成这样,又吓成这样,做了合理的解释後,李宏建的怒火消退了不少。
他会想法子,让孙允晨主动跨在他的腰上,上上下下吞吐他的男性求欢的,凭孙允晨那麽稚嫩,一定很容易就上当的。
第四章
赵理的哭声响透云霄,响得屋瓦似乎都要被震下来,他只要一见王家的人来,就是哭哭啼啼,刚开始真让赵日伦气得半死,一个耳刮子就要刮了过去,却心疼他是没娘疼的,终究还是没有打下去。
赵日伦回了家,赵理在後园里放声大哭,他从来都没听过他哭得这麽大声过,他绕过了後井,放轻了脚步声,却听见女音拔高骂道:「你哭啊,你再哭啊,我叫你爹把你赶出去,看你哭给谁听。」
「呜呜,我要舅舅、舅舅……」
别人说话是先学会爹跟娘,但是赵理的娘早死,都是孙允晨在带他,所以他最先学会的话竟是舅舅,再然後才是爹爹,一哭起来,别人是叫娘喊爹,他却是舅舅的哭喊个不停。
「你舅舅是被你爹赶出去的,你再不乖,以後也会被你爹赶出去!」
园子里,王家小姐正对赵理说话,她气焰嚣张,手里拿着一枝枯木枝,往赵理身上打,赵理趴在地上,全身是土的不断大哭。
赵日伦气得几乎发狂,家里已经当王小姐是未来的少奶奶,所以她要来就来,要去就去,全然没人阻挡,再加上他平日不在家里,想不到她来家里,竟对赵理胡说八道,说他赶孙允晨出门,还加上无理虐待。
他舍不得打赵理,任是赵理多麽触怒他,他也不舍在他身上打一下,想不到竟被一个还没入门的女人欺侮成这样。
「你给我住手,谁准你这样做的!」
赵日伦气冲牛斗的冲出,抱起了赵理,赵理哭得声音都哑了,王小姐起先还有些心虚,但见一向巴结爱慕她的赵日伦对她怒目相向,她娇生惯养,气也往上冲。
她把枯枝往地上一丢,说得清楚明白,「赵日伦,是你求我嫁给你,我可以嫁你,可是这孩子是生来磨我的,我不喜欢他,你不把他养在这里,那我就跟你成亲。」
这麽无理的条件,让赵日伦气得浑身发抖,这什麽鬼条件,赵理是他儿子,不是随便的物件可以说抛弃就抛弃,赵日伦再怎麽想要娶她,也绝不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放逐在外,只为了娶一个这麽不厚道的女人。
「他是我儿子,也是我赵家的骨肉,我不把他养在赵家,要把他养在赵家,要把他养在哪里?」
「反正我们成亲之後,就会有新的孩子来继承赵家,我不要这孩子在这里。」
王小姐还很有信心,瞧赵日伦对她痴迷的样子,再加上他百般的追求,她相信他一定会接受她的条件,就算他再不愿意,也会低头。
「那我赵家这间小庙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赵日伦气得连毁婚的话都说出来,王小姐气急败坏,她就是看不出这脏兮兮的小孩有什麽好的,再说赵理是赵家长子,她以後生的孩子还有未来吗?光是这点心眼,她就更容不下赵理了。
「好,赵日伦这是你说的,我回去跟我爹娘说,说我宁可死了,也不嫁给你。」
她没想到赵日伦竟那麽简单就毁了亲,她拂袖就走,赵理在赵日伦怀里哭得死去活来,赵日伦心也痛得流满了泪水,他搂紧赵理哑声道:「爹知道你没娘,但是爹会加上你娘的爱给你,,绝不会让你被人欺侮了。」
赵日伦为了这一件事气得找来全部的仆役,这些仆役消息灵通,怎麽可能不知赵理被王小姐给打骂,但都没人敢说,原因全在於赵日伦如此喜爱王小姐,王小姐以後势必是少奶奶,谁敢在她还没入门前,就跟她结下梁字。
赵日伦内疚不已,他问完了话,心也冷了一大半,想不到全赵家里,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心腹。
王家那里更是捎来了信,信中尽是辱骂,还说他家女儿没当官的不嫁,赵日伦愈看愈气,撕碎了纸张,痛心疾首,这一、两个月根本就是瞎忙,全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赵日伦从此後闭口不谈与王小姐的亲事,他又像往常把心力放在自己的店面上,而孙允晨辞了善记的记帐,去找了别样事来做。
但他毕竟年轻,找不到什麽好的差事,李宏建在这里买了新的店面,聘请孙允晨去当掌柜。
孙允晨不敢置信,他也不敢接受,他对药材没有了解那麽多,又怎麽能掌一家店。
李宏建却道:「我教你就是,你若想要安身立命,总得多赚些银两,做记帐的,一月能支多少银,一年能赚多少钱?」
孙允晨还在犹豫间,李宏建却是每日带着他去逛药材行,让他学习如何看好的药材,朝暮相处下来,李宏建又会说话,又懂得开玩笑,他对药材的知识广博,对他更是大方无比,而且他终於向孙允晨为前些时日在街巷做的浑事道歉。
孙允晨毕竟脸皮薄,不太自在的移开目光,轻轻说了句没关系,李宏建买了衣服、送了些小东西,想到什麽好吃的,就找他一同去吃。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孙允晨在赵家总是小心翼翼,就算爱慕赵日伦也说不出口,但是李宏建的大方敢言让他开了眼界,更何况他对他百般的好,他又是一人孤身在外住着,唯一亲人的赵家他又回不去,说不寂寞根本就是骗人。
他渐渐接受了李宏建的追求,李宏建拉着他的手,吻着他的颊,不经意的,手心滑向他的後背,挑动他的情慾,他毕竟是稚嫩,对情慾还是头次了解,他的心慢慢的倾向李宏建,因为李宏建能接受他的男儿身。
「小晨,我再过二个月要回家里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到我家住着,有仆役伺候,你就不必这麽辛苦。」
「我不怕辛苦。」
孙允晨被他吻得眼色迷离,他们只剩最後一道关防,因为孙允晨不愿意,总是最先叫停。
「那跟我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