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誰呢?而我又是誰呢?
「唔......」一陣呻吟,少年吃力的睜開眼,由於對光線還有些敏感,望著前方依舊有些模糊。
「總算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一個陌生男子帶著湝的微笑端坐在一旁,一手抓著他的手,看起來像在替他把脈。
這個人是誰?而這裡......
光月探了探四周,最後視線才又落在這個陌生男子身上,滿腹狐疑。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
「我的名字是永晝,這裡是鞍寨,位於黑山上的鞍寨。」
永晝依舊細心的替他把脈,確認身體沒有異狀。
好陌生的地方,到匠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覺醒來他又身處異地了?
他還在中原嗎?還是已經返回燎國了?
「我沒聽過這地方,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眼前所見對他來說非常的陌生。
「這地方,以後你就會熟悉了,至於你為什麼在這裡嘛......」永晝停頓了好一會兒,正在斟酌該怎麼解釋才好。
「是受人之托,將你安置在這裡,還要我們好好照顧你。」永晝很有技巧的避開尉然的名字,簡略的說明。
光月則是盯著他,腦子裡似乎正在理解,過了一會兒之後,他的腦中閃過了一道人影。
「你說的受人之托,是尉然對不對?」他不顧自己的身子依舊虛弱,奮力起身抓住了水晝的衣領,激動的吼。
這時,永晝對他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因為他謹記著尉然的叮嚀,不管光月怎麼追問,一律都由他親自說明,不假他人之手。
「你心底怎麼認為,那就是答案了。」永畫依然很有技巧的回答,他可不想因為說溜嘴而被陛下怨恨呢。
「絕對是尉然!」光月盯著永晝的臉,自己做了解答,但是也在此時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體力不支的鬆開手重新躺回床誧。
到底怎麼回事呢?總覺得記憶遺失了一大段,而他卻怎麼也找不回來。
「好好休息吧!你現在的身體遺很虛弱,不宜下床走動。」永晝貼心的替光月蓋好被子之後,順勢收拾好藥箱準備起身離去。
「請問......」躺在床上的光月,看著他的背影有些遲疑的喊道。
「嗯?」永畫回過頭等著他的問題。
「你們跟尉然是什麼關係呢?」
「我們?我們是很久很久的朋友了,當然我們希望在未來,可以跟你建立與尉然一樣好的友情。」
看著這個陌生男人的離去,儘管光月有些不安,但是永晝和善的態度,多少軟化了他的戒備。
同時間,黑山鞍寨立即將這消息傳到宮裡,當然驚動那個才剛合上眼準備睡覺的人。
「醒了?」深夜的寢宮裡,尉然才剛沾到枕頭,外頭立即傳來這封密函。
顧不得疲累的他,甚至連下床都等不及,急忙的喚來傳遞密函的人。
外頭遞來一封用油紙包裹的密函,尉然心慌的拆開仔細研讀。
「光月已經醒了。」他手握著密函,露出溞⒛欠饷芎斪鲗氊悾⌒囊硪淼木o貼自己的胸口。
他想著光月已有好些天了,知道這令人開心的好消息之後,令他又更加的想念。
「這下子得徹夜末眠了。」最後,尉然依然捧著那封密函,掛著溞μ苫卮采希赡軙䴙榱诉@消息而開心的睡不著覺吧!
早晨,永晝花了一段時間向光月解釋他們的來歷。
捧著熱粥的光月正仔細的聽著永晝說明,這時他才知曉原來眼前這人,包括外頭的人們,就是傳說中幫助尉然重登皇位的那幫人。
想不到這些傳說的主角就在他眼前,更想不到的是,這些傳說原來都是真的。
同時,他也很羡慕尉然能遇上這批能人,而他就沒這麼好吡恕?
想起尉然,他的內心又開始掙扎了起來,不知為何,心底總有股無法面對尉然的想法。
是恨嗎?恨他讓自己一無所有?
抑或是害怕?害怕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你們被稱為黑山伲谏腺這個字,不會不好受嗎?」
明明這幫人是那麼的好,怎麼會以贋榉Q呼呢?
「不會,只是個稱呼罷了!我們並不怎麼在意。」永晝微微笑著說。
「你們真是好人,真的。」
他喜歡這人的氣度與真實,比起長期待在爾虞我詐的宮裡,與這人相處似乎輕鬆許多。
光月想著想著,又緩緩的喝了幾口粥,這粥熬煮得恰到好處,味道又香又美味。
「對了,有個人等會兒會來看看你。」
「誰?」光月吞下熱粥之後,好奇的問著。
「等會兒你就明白了。」永晝不肯直接挑明瞭說,但是至少讓光月有個心理準備。
畢竟這幾天來,光月在昏睡之中,總是喊著尉然的名字,裡頭有著酸、恨意甚至是傷心欲絕,這讓永晝不得不猜測光月有那麼一絲的恨著尉然,為了兩方都好,他這個居中協調的人,說話可就必須小心點才行。
接近午時,依舊虛弱無比的光月,正靜靜的半坐在床上,盯著外頭的藍天,腦子裡什麼也不想的放空自己。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木門悄悄的被推開了,而他也警覺的回過神來盯著門看。
門外的人因為日光照射的關係,僅能看出一些特徵與身影,然而那道身影對光月來說,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啊!」很突然的,光月的呼吸變得急促,甚至下意識的別過臉,不再注視門前的人。
這就是永晝說想見他的人?難怪他問起的時候,永晝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聽說你今天一早才喝一碗粥,不多吃點東西怎麼行呢?」
來人的語調輕柔又熟悉,但是光月就是無法直視這個人,因為他心裡還沒準備好要如何面對這個人。
「這種事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的關心。」光月依舊躲著他,原本平穩的脈搏與呼吸,皆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變得紊亂不已。
「光月。」他又輕輕柔柔的喊著。
「你到底想做什麼?」
「永晝沒跟你說嗎?」他詫異的問著。
「有啊,他只說會有人來找我。」光月很不自然的抓起被子,刻意將自己藏得更裡面。
「別躲,今天來這一趟,朕會好好的跟你說清楚的。」不知何時,他已來到光月身邊,抓著他細瘦的手,輕輕的說著。
光月這時轉過頭對上了他的眼眸,那雙深情又擔憂的眼眸,卻無法將這熟悉的眼與上次拿刀威脅的模樣畫上等號。
明明,那天的眼神看起來是多麼的陰狠,多麼的想將他置於死地。
光月盯著他,不管是心底或者是現實,都有著疏遠的距離。
「請你好好的聽朕說好嗎?」
尉然依舊握著他的手,緊緊的、溫溫的,此刻的他恨不得張開雙臂,狠狠的抱住這個無助的少年,然而他卻沒有這麼做,只是沉默的盯著光月好久好久。
光月,他的光月......
接著,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尉然仔仔細細的將所有的過程、計畫全盤說出。
包括燎國的近況,以及讓光月服下「暫命」,還有為了將太坦一行人一網打盡的計畫,但是在這種種的過程中,光月似乎總是扮演著**的角色。
尉然的計畫聽起來很周全,但是他的心底就是有一股不快。
儘管風波已過,這股不快他完全無從解釋起,總之無法高興起來。
或許原因出在於......
「所以,事實上我已經死了?」光月雙手握的死緊,充滿了顫抖的語調讓尉然聽得擔憂。
對,在世人面前,他是死了,或許原因就出在這裡,身為光月太子的身分在好幾天以前,已完全被摘掉、殺掉。
「是,但是這只是個假像。」
「假像又如何呢?總之我就是死了、一無所有了,那麼我還剩下什麼?」光月的神情哀戚,幾近絕望的模樣。
「當下,朕想保全你,你的處境一直都很危險,要保住你必須走險路。」
面對光月的情緒失控,尉然似乎早有準備,但是一旦真的面對時,卻也慌亂不已。
因為他很清楚,一無所有對一個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恐懼與不安,那種滋味他也曾經嘗過。
光月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不管如何,你們都一樣,都一樣為了自己而犧牲別人,你們都一樣。」
就算尉然是為了要幫他、救他,他還是開心不起來,因為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毫無意義。
此刻,他根本無法諒解尉然的作法,完全無法諒解。
甚至,他不懂尉然這般費蓋計峙c心力的救他,是為了什麼?
他對尉然有好感,不代表可以原諒他任何一件事,事實上尉然就是讓他離開燎國、失去一切的元兇,可不是嗎?
「朕當初只是想救你,救你脫離險境,脫離這不快樂的環境。」
或許,這麼做是殘忍了一些,但他是真心想幫助光月,可惜光月對他就是不諒解。
「出去吧!我不想聽了,總之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讓我靜一靜。」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了,什麼都不想。
光月最後低頭掩面,難過又煩躁的不斷歎氣,就是刻意忽略尉然的存在。
同時,彼此陷入沉默,一段冗長壓得快喘不過氣的沉默。
尉然盯著他有好長的一段時間,眼底閃過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裡頭有苦、有痛、有著難以說出的苦衷,然而,說他自私他卻無從反駁,他是自私的。
但是,他為了光月的事情甚至快與燎國交惡的事實,誰又能知道呢?
為了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可是拿尉朝的名譽來換回光月,而這些身為君王的他又怎能說出口?
他,完全說不出口。
「好,先讓你靜一靜,朕先離開了。」最後,他吞下苦澀輕輕的握了握光月的手之後,默默的起身離開。
最終,尉然離開了,典雅的臥房內只剩下光月一人,離去的背影看來孤獨,而獨自留下來的身影更是孤獨。
◇ ◇ ◇
就在太陽下山前,尉然帶著黯然的心思返回京城。
同時,忙碌一天的黑山賯儯布娂姺祷匕罢瑴蕚溟_飯吃晚餐了。
鞍寨看來是個快樂的地方,光月一個人蹲坐在臥房門口,聽著遠方笑鬧人聲,不禁發起愣來。
原來,這世上還是有這麼一個令人忘記煩惱的地方啊!
「唉!」這聲聲無奈的歎氣,傳啊傳的,傳到了遠方正在觀察光月的兩個人耳裡。
「怎麼鞍寨老是收留一些麻煩人物。」長夜雙手環胸皺眉的問著。
對於這新來的住戶,他可是頭疼不已呢。
「可不是嗎?你我都曾是麻煩人物啊,」水晝輕輕笑著說道,讓長夜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瞧。
「那麼,你現在又在擔心什麼呢?」水晝看著他,突然又問了這麼一句。
他似乎老早就看出長夜正在擔心什麼。
「在擔心他待在鞍寨能不能適應,這孩子不太好相處.」長夜皺眉說道。
光月這人看來溫和,但實際上不好接近,但是總要有個人跟在他身邊照料、陪伴他吧?
「哦?在擔心誰來照料他比較好嗎?」很快的,水晝解讀出他心中所擔心的事。
「嗯!想了很久,沒有適合的人選.」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真是苦惱死了。
「怎麼會沒有?長夜,你好像漏了一個人啊!」
永晝的眼底閃啊閃的,怎麼會沒人可以照顧光月呢?眼前,不就有個好人選嗎?
「你說誰?」鞍寨裡有這個人嗎?
「哎呀!你都糊塗啦,離你最近的人啊!」他搖搖紙扇,愜意的說道。
說起這人,永晝或者對鞍寨上上下下的人來說,可是個再適合不過的人選呢!
要是問問大夥兒,鐵定統統舉雙手贊成。
「誰?」長夜還是摸不著頭緒。
「阿蒙。」
長夜一聽,隨即會意點頭稱是,永晝真是挑出了一個極佳的人選。
沒錯,阿蒙非常適合這項工作,思及至此長夜不禁拍拍額際笑著。
哎呀!他怎麼忘了還有阿蒙呢!
以阿蒙善良又親近的個性來看,的確跟光月很和得來,而阿蒙似乎也很樂意跟這個新來的住戶交朋友呢!
◇ ◇ ◇
今天,永晝帶了一個特別的人來光月的臥房裡,說是要讓兩人好好認識。
「來來來,阿蒙,今天乘你有空就過來陪陪光月吧。」
在光月臥房外頭,傳來永晝的聲音。以及幾聲雜遝的腳步聲,光月循著聲音盯著門口看。
似乎,他聽見了一個很陌生的名字。
這時,門推開了,光月對上的是永晝那抹依舊溫和微笑的模樣,而他身後站了一個未曾見過的人,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男孩。
「光月,這個是阿蒙,由於這幾天外頭有事,所以拜託阿蒙來陪陪你。」
永晝將這看來可愛的男孩子推向前,讓兩人面對面。
一見到光月,阿蒙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迎接這個新朋友,而光月則是因為他的親近而跟著露出難得的笑容,只是他好奇這個阿蒙怎麼特別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對了,光月你得諒解阿蒙一件事,阿蒙他不會說話,所以溝通上可能還得多費心了。」
光月一聽,隨即愣愣地盯著眼前這個和善的男孩子。
是個啞巴?可是看他這麼開朗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這人有這樣的缺陷啊。
不過,事實上阿蒙是啞巴這件事,並沒有影響到他與光月相處,反而他和善又可愛的微笑,完完全全的獲得了光月的信賴與親近。
果然如永晝所猜測的,全鞍寨裡唯一能與光月親近的人,恐怕只有阿蒙一個人。
[发表时间:2008-4-5 18:3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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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當然,光月對於這個不會說話。但是笑容可愛,個性討喜的阿蒙感到好奇,這樣一個人,他又是怎樣的來歷呢?
他從側面得知,原來阿蒙在好久好久以前,是曾經幫助尉然重登皇位的重要角色,而過程便不贅述了,總之這個安靜的男孩,對於黑山賯円约斑h在宮裡的尉然,是個如恩人般的存在。
更令光月出乎意料的是,阿蒙出奇的活潑好動,甚至很愛與鞍寨的大當家長夜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