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太子 出書版BY東堂翔
  发于:2008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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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仰頭一瞧,才發現是尉然伸出他厚實的手掌,貼住他的臉頰來回廝磨。

  暖意的來襲,讓他緊繃的思緒突然有些鬆懈。尉然的手掌溫暖,讓他眷戀不已。尉然緩緩的蹲下身軀,讓兩人面對面,他壓低嗓子,語氣裡有著無限的溫柔與愛意。

  「不管你煩惱什麼事,只要有朕在,一定會永遠守護你,就算犧牲一切也無所謂。」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光月還搞不清楚尉然為何突然對他這麼說。

  尉然的話,好像有著什麼涵義,可是就在他還在理解時,一切的事情卻是來得這麼快,快得讓他完全措手不及。

  尉然突然抓住光月的身軀,反扣他的手,讓光月面向庭院,一把銳利的刀恰恰抵在光月細白的頸子上。

  「你到底想......」望著那把白亮的短刀,光月不禁倒吸一口氣。

  「為了保護你,就算犧牲一切也沒關係。」尉然小聲、嚴肅的在他耳邊這麼說著,但願在不久之後,光月能領悟這句話的涵義以及他的苦心。

  「出來,朕知道你們躲在暗處!」尉然失去以往的溫和,一把銳利的刀抵著光月的頸子,兇狠又無情的望著前方的庭院喊著。

  月夜下的庭院依然寂靜,尉然這聲威脅並未發生效用。

  「快出來,朕知道你們對尉朝有不軌的意圖,在朕親手殺掉你們的主子之前,最好趕快現身。」

  這時,尉然手上那把刀子又挨近了光月好幾分,刀緣已經貼到光月的頸子,壓出了細細的血痕。

  「你......什麼意思?」被扣住的光月,一聽到尉然這麼說渾身僵硬了起來,尉然要殺掉他?

  這時,庭院深處緩緩的跨出了幾道人影,高大的身軀彷佛要將唯一的月光給掩住,邪惡又令人戰慄的氣息環繞在這些人周圍。

  看著他們現身的光月,一瞬間理解了一切,原來尉然老早就知道這群人躲在暗處監視著他們。

  那麼,尉然也知道他們的計畫了?

  「陛下,話這麼說未免太嚴重了,小的身為光月殿下的隨從,當然隨伺在側。」

  站在前頭的太坦,陰陰的笑出聲,語氣與他所講的話全然不搭。

  「哦?是嗎?那麼你們一夥人在這重要時刻還待在國境之外,用意何在?」尉然冷笑著,而手上那把刀則是毫不留情的繼續壓住光月的頸子。

  「陛下,您說得太過含糊,小的聽不懂。」太坦傲氣的仰頭,扯著嘴角笑著。

  「別把尉朝的人都當笨蛋,你們的一舉一動可都是掌握在朕手中,敢問為何在當下燎國王與皇后皆逝世的時刻,你們與身為儲君的光月殿下還在此刻安然度日?」

  尉然話才說完,低頭對上了光月那雙震驚的眼神,讓尉然隨即確定了某件事。

  光月果然不知道燎國境內發生了這些事。

  「你說的是真的?父王跟母后......」光月的聲音抖得不成人樣,但是尉然盯著他的眼神卻越來越無情。

  「敢問光月殿下是在裝傻嗎?」尉然不帶任何情感說著,如此無情的模樣,好像是另一個人一般。

  「我......裝傻?」光月哽咽著,他一句話都說不清楚,卻還要接受尉然的逼問,讓他的頭好痛,心也好痛。

  怎麼這時候的尉然,好似不是他所認識的尉然?

  「太坦,你與光月殿下在這麼要緊時刻進入尉國境地,到底有什麼企圖?」他的眼神看來銳利又兇狠。

  此刻,他認為光月與太坦一行人對他有不軌的企圖,自然只要他們現在有任何行為,尉然都會親自殺掉這些人,似乎包括了光月。

  「尉然......」光月咽了咽唾沫,他不敢置信的是尉然竟然認為他與太坦是一夥的,就算他沒有跟尉然挑明說過,至少心底也應該猜得到他根本就是被威脅的人,怎麼可能跟太坦夥同行事呢?

  「光月殿下,在這種時候你就別裝了,朕早就猜出一二了。」如此無情的尉然,讓光月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他那雙受傷害的眼神,尉然全看在眼底,但是一日一想起昨夜永晝所說的,現在的他不得不狠下心來。

  一切必須按照原訂計畫,如此才能完全解救光月脫身。

  永晝當時扯著他的手臂,低聲又嚴肅的這麼說道。

  「陛下,若是想保全光月殿下,現在必須做出必要的犧牲。」

  「犧牲?」尉然看著高深莫測的永晝,一時還猜不出他的計帧?

  「先讓光月殿下死去吧!」永晝這時露出了詭譎的微笑。

  「死?」尉然看著永晝,正在努力消化他的意思。

  「對,置死地而後生!」

  而此刻,紛亂的月夜之下,尉然就是要保住光月的命,就算傷透了光月的心也無所謂,只要能保護光月,要他怎麼做都無所謂。

  如此一來,太坦一聽到尉然這種說詞,當然認為尉然是不信任光月。

  若是光月殿下與尉國皇帝反目成仇,彼此自相殘殺,那麼他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時機。

  這一切,全被永晝與尉然預料到了。

  太坦果然順水推舟,將光月推上了最前線,試想這樣一個陰狠的下屬,竟然想拿主子的肉身當作盾牌。

  難怪光月看起來總是這麼的不安與孤獨。

  事情的發展,完全按照永晝所預估的劇本一般進行著。

  「既然事情發展至此,殿下動手吧!」太坦望著光月冷笑的喊著。

  「什麼?」光月痛苦地看著太坦,居然在此時要他對尉然動手?

  現在的他簡直兩面不是人,原本可以信賴的尉然現在卻指控他有不軌的意圖而太坦當然不會說出實情。

  他現在可是腹背受敵啊!

  「殿下,拿出暗藏好的匕首,一口氣殺了尉國皇帝,讓我們一統天下!」太坦緩緩向前,對著光月說著。

  這時,光月下意識的摸了摸衣袖裡的匕首,他的確藏了一把匕首,但是他卻從未想過用這把匕首來殺人,至少在之前他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總是為著這把匕首而倍受煎熬,他看著太坦陰狠的眼神,很清楚不管做或不做,都是死路一條。

  「哈哈哈......」他仰起頭露出了一絲苦笑,一聲又苦又慘的笑聲,令人聽得不禁為他感到同情。

  現在的他,還剩下什麼?

  父王已經病逝,想努力保護的母后也不在了,那麼他還一個人在這裡孤軍奮戰做什麼?

  反正他已經一無所有了,不如放手一搏!

  「太坦,如你所願!燎國就送給你們!」他停住苦笑,正視著眼前的所有人。

  他的眼神中有著赴死的決心。

  他不要這個國家了,他不要了!果然如巫師所預言的,他根本沒有帝王相。

  光月突然伸手扯開了尉然手上的那把刀子,對著尉然露出淒慘的微笑。

  「我以為,你會是我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光月握緊雙拳,勁瘦的手臂因為這般用力握拳,露出了青色的血脈經絡。

  「原來你們都一樣,為了權勢可以什麼都不顧。」

  光月看著他,無限的絕望讓尉然心頭一緊,但是卻不能做出任何回應。

  「太坦,既然阿探羅要天下,我就先幫你們鋪路。既然陛下不信任我,那麼身為燎國太子,我也會履行最重要的任務。」

  此刻,光月的動作很快,尉然閃避不及,暗藏在光月衣袖裡的匕首,這時已經挨近了尉然的腹部。

  刀鋒深入肉裡,隱約可以聽見令人不安的刀入肉裡的恐怖聲音,同時也讓尉然身上那件黃袍染了鮮紅的血色。

  血迅速的從尉然的傷口中湧出,染紅了他的黃袍,也染紅了光月的雙手。

  尉然卻只是低頭看著他,一聲悶哼都沒有,默默地承受這股疼痛,他將手往上揚,朝遠方做了一個暗號的手勢。

  這一切是在瞬間發生的,庭院週邊早巳站滿了侍衛們,而領頭的人就是永晝。

  仿佛,這一切都是在他算計之內。

  「來人!拿下這群意圖址吹娜?」

  永晝一聲令下,侍衛們隨即將太坦一行人團團圍住,這夥人這時還想反抗,即因為寡不敵眾,隨即被一群侍衛給扣住動彈不了。

  「尉國皇帝,這一切你早就算好了?」被扣趴在地的太坦,抬頭不敢置信的喊著。

  他沒料到這個尉國皇帝會走這麼一步險棋。

  「為了徹底查出你們的作為,這麼做值得!」尉然冒著冷汗低聲的說著。

  似乎,沒人發現他挨了這麼一刀,連永晝也沒算到尉然會閃不開光月的襲擊。

  「光月......」

  尉然忍著劇痛,壓住腹部的傷口輕聲喚著,這一喊讓失去理智的光月稍稍回過神來。

  「這會兒讓你上了一課,若是要保護自己,非得讓自己心狠手辣不可,就好比連你我都得騙過,而你也得動手殺掉你最信賴的人,這道理你可懂?」尉然看著他,儼然是一副君主的氣勢,掛著深不可測的微笑。

  尉然還來不及向光月解釋清楚,卻因為腹部的傷口不斷流出鮮血而應聲倒地,這會兒遠處的人們才發覺陛下遇襲了。

  鮮血染紅了尉然倒下的周圍,光月愣在原地看著早已昏迷的尉然,看著一群侍衛一擁而上。

  最終,他只記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尉然的鮮血,其餘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在這一夜,宮裡並不平靜。

  燎國外使企圖址矗踔链虃嘶实郏屛境实巯萑霝l死的危機。

  如此意外的發展,讓這個月夜像染了鮮血一般的紅透了天。



[发表时间:2008-4-5 18:3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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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6楼]


第六章

  第二天,這群燎國外使因為犯下了這樣的大罪,隨即被判刑處決,同時也因這件事威脅到目前在燎國坐大的燎國將軍阿探羅。

  兩國之間情勢緊張,似乎戰爭就在彈指間一觸即發,而令人在意的光月太子則是在刺傷尉然之後,被關在宮中的某個角落。

  畢竟他還是燎國的未來儲君,不能像這些外使一般的相同刑罰,現下的光月則是成了兩國之間談判的籌碼。

  至於尉然,在一群太醫搶救之下,及時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

  現下的他雖然面無血色,虛弱無比,但是比起前些天已經好上許多。

  沉睡好幾天的他,在接近午時之刻,緩緩蘇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就看到一群憂心又急躁的大臣們、開口的第一句話,聽來卻是如此的乾澀。

  他開口所說的事情,則是他在昏睡之刻,依舊掛心的事。

  就連昏迷期間,睡夢之中所夢見的依舊是那人的身影。

  「宣水晝等人,朕有事要商討......」他望著一群大臣,張口啞著嗓子緩緩的這麼說道。

  收到禦旨的永畫很快便進宮,一方面他擔心尉然的傷勢,另一方面也很清楚尉然急著找他,是為了要談有關於光月的事情。

  「光月呢?你們怎麼處置?」半躺在床上的尉然掀動無血色的雙唇,一字一句的問著。

  「陛下,光月現在正被關在暗牢,由於他身分特殊,目前知道的人只有我與水裔。」水晝站在一旁,必恭必敬的彎身說著。

  「那麼,你們與燎國那邊的人談得如何?」就算他昏迷了好幾天,多少也掌握了現在的情勢。

  為了光月的去留,兩方正密切來往傳遞密函。

  「燎國那邊的人要求送回光月殿下,由他們自行處置。」一旁的水裔連忙接著話。

  尉然一聽,隨即沉吟了好一會兒,看來已經很虛弱的他,這會兒一苦惱起來,臉色似乎更為蒼白了。

  「看得出來他們的企圖,若是真的將光月送回燎國,必定死路一條。」思索許久之後,他緩緩的下了結論。

  尉然很清楚這個阿探羅的無情,既然有辦法坐上燎國王的位置,當然會將原皇室的人趕盡殺絕。

  「但是,陛下留著光月也不是辦法,現在他可是哪裡都去不得了。」水晝評估現況,緩緩的說著。

  「朕知道,所以我們要先動手。」

  這時,尉然緩緩的坐起身來,忍著腹部的痛試圖站起身。

  「陛下......」看著搖搖欲墜的尉然,水裔與永晝兩人連忙伸手扶住他。

  「陛下想怎麼做?」永晝一手撐著尉然的身軀,低聲的問著。

  「就按照原訂計畫,朕要親手殺了光月,讓他獲得永遠的自由。」

  尉然看著窗外,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的眼神看來一點都不像要殺掉一個人的狠,反而是對待一個所愛的人才會露出的溫和、溺愛的光芒。

  往暗牢的路上,只有尉然舉永晝、水裔三人,趁著黑夜兩人扶著這個虛弱的皇帝緩緩的往前走。

  暗牢,專門關些見不得光的罪犯們。

  而這隱密的暗牢早巳好幾年沒有關過任何罪犯了,在光月之前據說是一群年輕侍衛們,而這群侍衛也在好幾年之前不知被誰給救了,從此下落不明。

  從此之後,知道暗牢存在的人寥寥可數。

  三人緩緩地走了一段路之後,一座看來陰森的宮邸隨即出現在眼前,門口只有兩名侍衛守著。

  兩人一見到皇上蒞臨,隨即恭敬的下跪行禮。

  尉然無暇理會這例行的行禮,仰頭看著只點了幾盞燈火的暗牢大門。

  他憶起過去也曾待過這地方一陣子,就在父王病危、皇后企圖奪位之時,他也曾被關在這陰暗不見天日的地方。

  這裡,是個連呼吸都會感到孤獨的地方。

  「你們都在外頭守著,朕要進去探探。」

  尉然這時刻意遠離人們,拖著緩慢又不穩的步伐踏上了石階,走進這個陰冷的暗罕裡。

  暗牢是由些粗大的木梁搭起的監牢,要逃出這地方實在不易,尉然循著微弱的燈火來到了其中一個牢房。

  隔著木梁之間,他看見了慘澹又無助的光月正蜷縮在牢房一角,看來孤獨又無助的背影,讓尉然微微的皺起眉來。

  好幾天沒見,光月好像又瘦了不少。

  「光月......」透過唯一的光線,他望著裡頭露出寵溺的微笑。

  光月就窩在最角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男子。

  他沒想過,尉然竟然會親自來看他,他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跟尉然見面了。

  看著他,心中複雜的情緒又湧了上來,被囚禁的這幾天他想了很多,看透的事也很多,反正想來想去還是死路一條,誰叫他一刀刺傷了尉國皇帝。

  不過也無妨,反正全天下的人都不信任他了,沒差這一手,包括尉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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