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我爱情夫》——李葳
李葳  发于:2008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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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才有鬼呢!」
 
               气呼呼的,宋陵踩着高跟鞋的鞋尖,忍不住小踹了一下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小腿,怒道:「看你

干下的好事!老娘真想痛扁你一顿!」
 
               「……你打,我不会还手的。」他头也不抬地说。
 
  宋陵蹙起眉头。「你在我面前摆这种忏悔姿态,我也不吃你这套的!你这就叫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期待我会像上帝一样,说我宽恕你吗?门儿都没有!」
 
 谷洋没回她什么,只是动也不动地坐着。
 
 宋陵一跺脚说:「听好了,姓谷的,我不是来这儿看你做戏的,我是来把话跟你说清楚。你听完之后

,要做什么我都不管你,但就是別再出现在仁善的面前,要不我真会以伤害罪把你交给警方,移送法办!」
 
  男人缓慢地抬起头,以缺乏情感的眼神瞥她。
 
  「我根本没有必要和仁善连手陷害你。你想过没有?我若有心要迫使芙渠和你离婚,其实有个最快速

直接的方法,只要叫芙渠上法院宣告你们婚姻无效即可!你根本未尽婚姻的义务,没有同床共枕的事实,亏你

还有脸端出做丈夫的架子!」
 
 男人的脸色缓慢地变得死灰。
 
   「懂了吧?你要认为谁陷害你是你的自由,可是真正最大的把柄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竟一点都没察

觉,可见你这个人真的是眼中只想到自己,以为自己永远是对的!芙渠出于善意,不想用这种方式让你颜面尽

失,在公司、在同事间成为天大的笑柄,所以宁可等你点头……结果你却栽赃到我和仁善头上!
 
 「我也就算了,毕竟我有道义上的责任,是你们婚姻的杀手,让你误会也是活该。可是仁善到底对你

做了什么?你自己摸着良心想,就会知道你有多么盲目可笑!我真是同情仁善,竟会看上你这种金玉其外、败

絮其中的烂橘子!」
 
 男人的肩膀抖动了一 下。「……他……喜欢我?」
 
 「曾经吧。仁善是个洁身自爱的人,我认识他这么些年来,除了那个烂铃木外,你是第二个和他过夜

的了。如果没喜欢你,我想仁善再醉也是不可能允许你碰他的。他嘴巴上老说那是意外,但我想,真正的意外

是他自己没想到,会对你动心。」
 
 宋陵恶狠狠地瞪着他,深怕他有误会地说:「你可別自作多情,以为我这么说,就代表现在的仁善,

还有可能原谅你或仍然喜欢你。抱歉,那种事是绝不可能的!你让仁善受伤的罪,再伟大的圣人都不可能会原

谅你,你自已早把仁善心中的你给抹杀了,谢天谢地!」
 
 「他喜欢我……」男人自顾自地低语着。
 
   仰头长叹,宋陵不敢相信这家伙的旁若无人,竟修炼得这般登峰造极。「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终于,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登时身材高大的男子挡在宋陵面前,让宋陵不由得后退两步,可是

谷洋看都没看她一眼,迳自越过她往外走。
 
               「喂,你想做什么呀?」
 
               发现男人正在更衣的宋陵,突然有种有不妙的预感。
 
               谷洋把脏污的裤子脫下,正要套上新长裤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向她说:「现在他人在

哪儿?」
 
               「他?」
 
               「张仁善。」
 
               宋陵怒张双瞳,前面才警告过他,如果再出现在仁善面前,自己将如何对付他,想不到这家伙

竟毫不受教,一点都没听进去!
 
               「鬼才会告诉你!」
 
               想了想,谷洋继续更衣,并说:「我去问芙渠。」
 
               「我要叫警察逮捕你哟!」
 
 「随你的便。」豁出去的谷洋满不在乎,表情坚定地说:「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宋陵口我对他做的

事不可原谅,然而原不原谅我,要见或不见我,不是由你我来决定的,我要当面去听他怎么说。」
 
 「你这家伙!你想用什么脸出现在他面前?你才对他做过──」
 
 「我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把车钥匙扣在手心中,谷洋望着在指间干涸的血渍,以及不再流血的

伤口,说:「你放心,像你说的,在他眼中的我,可能已经万恶不赦,连看到我都厌恶不已。可是身为男人要

有男人的担当,我不会再躲起来自欺欺人,我要去听他怎么说。怒骂我、踹打我、拿刀子捅我,我都不会有怨

言,一切是我……欠他的。」
 
 「你现在去也没用,阿仁他根本没气力应付你这种自我满足型的赎罪。」宋陵在他身后讽刺地说:「

拜你之赐,接下来的两、三天他都得躺在我家休息,连下床都不可能,哪有空理你?」
 
 「在你家是吗?」谷洋回瞥她,一笑。「谢了。」
 
               「喂!」
 
               啊啊啊……懊恼地抓抓头,宋陵没想到自己的大嘴巴竟说溜了!
 
                 ▲   ▲   ▲
 
  梦境中,仁善被覆着脸的怪物追逐着。
 
               他看不到对方的面孔,但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恶意,那些恶意有如冰冷的触手伸向他,纠缠住他

的四肢,教他动弹不得。
 
               他想尖叫、想求饶,可是喉咙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着,是撕裂般的痛楚,由身体的中心直向头顶、脚趾袭来……
 
               好痛、好痛,他以为自己被活生生地扯成碎片了。
 
               脑海中不住回荡着:「这是你应受的惩罚,你这淫乱的GAY!你这不知羞耻的同性恋──」
 
               〔住手、住手、住手!〕
 
 「哈」地一声,惊愕地睁开双眼,湿答答的冷汗垂落额际的感觉很鲜明,而挤入胸口令他得以呼吸的

氧气是实在的,仁善晓得这不再是梦境的同时,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额头上,并说.「流了好多汗,我帮你

擦擦。」
 
 「谢……」微渺的灯光照出那人的侧影,仁善瞳孔倏地收缩。「不……不要靠近我!」
 
               谷洋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尽量以平和的声音说,「我只是想帮你擦汗。」
 
               「不必!」揪住里着身子的棉被,仁善一边退缩,一边寻找着周遭有没有什么可以充当武器的

东西。
 
               「你不要这样,我不会对你……」
 
               「走开!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扣住了摆放在床头的毛巾,仁善使尽力气地朝他扔去,甩到男人头上的湿毛巾,啪答地黏在男

人头顶,显得有些可笑,可是当场谁也无心看笑话。
 
 门边迅速传来脚步声,接着宋陵与芙渠双双赶到。宋陵一眼就看清楚屋內的情况,转身要芙渠先把谷

洋拉出门外,自己则走到仁善身边,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说:「不要激动,阿仁,你做个深呼吸……我和芙渠

都在这里,你不必怕。」
 
 白透着青影的脸,仁善低语着:「他怎么会在这儿?」
 
 宋陵不知怎么解释才好。「是我的疏忽,一个不慎把你在我家休养的事泄漏给谷洋,结果他就跑来了

,而且坚持不肯离去,非等你醒来不可。我有想尽办法撵他了,但他实在是太厚睑皮……」
 
 这并非全是实话。宋陵起初也以为谷洋的忏悔是嘴巴上的,顶多是来做做样子罢了。可是并非如此。

坦白说,两个女人家要照顾男性病患,有些吃力,加上也有「不便」之处。举凡如厕拿尿壶、擦身体等等工作

,并非专业护土的她们,做起来既尴尬又笨手笨脚。
 
 这些,谷洋全都一声不吭地接下来做。
 
 日与夜,他都守在仁善身边,胡渣长了也不剃,头发乱了也不梳,就这么坐在房间的沙发椅上,只要

仁善有动静,立刻冲到他身边去探视。三天下来,也没好好地进食半次,于是青瘀肿胀的脸上,便多了熊猫眼

圈与消瘦突出的颧骨。
 
   宋陵在心中骂他活该,根本不需要同情他。然而,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她见状,态度也软化了,并

没有努力地驱赶他。
 
               「阿仁?!你不要动啊!你要做什么?」
 
               在宋陵的阻止声中,仁善推开棉被,气喘吁吁地说:「你撵不走他,那就让我走吧!我不想和

那家伙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不行!阿仁,你三天都没吃饭,哪里有力气!」
 
               「没关系,请你帮我把衣服拿来……」
 
               「你──」
 
               砰!谷洋以拳头在门板上一敲,吓了屋內的宋陵一大跳,仁善细白的背更是震惊地抖颤着。
 
               「宋陵,你可以先离开房间一下吗?」低沈着声音,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表情,谷洋盯着背

对自己的纤白身影。
 
               闻言,仁善的手迅速捉住她,摇头颤抖地说:「不要让我和那家伙独处。」
 
               宋陵立刻心疼地抱住他的肩膀,对谷洋说:「有什么话你就当着我的面,和仁善说就行了。」
 
               「我要失礼了。」
 
            跨着大步走进房间內,谷洋毫不客气地把宋陵从仁善身边拖开,并且将她一直拉到门外,也不管

仁善亟欲阻止而掉下床,甚至企图爬到门口远离他的举动,当着两位女士的面,就把门关上。
 
 「你到底还要我怎样?!」
 
               眼眶蓄着透明的泪水,仁善趴在地上,槌着地板怒叫着。「我已经……」
 
               屈膝将仁善从地上抱起,无视仁善的挣扎,将他放在床上后,谷洋才退后一步,单脚跪在他面

前说:「对不起。」
 
               仁善撇开头,別无选择,只能消极地不想看他。
 
  「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没有辩解的余地,也不奢求你的原谅。等我说完这些,我会从你面前永远消失

。工作我会辞掉,反正我连着三天跷掉航班,大概也早被公司开除了。我打算离开台湾。」
 
 
  早有想到仁善会做此反应,谷洋并不意外,索性一口气地往下说:「我想了很多遍,为什么我会如此

根深蒂固地认定你是在陷害我,一厢情愿地设定是你对不起我、是你设计了我,我把一切都归咎于你身上的主

因是:我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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