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穿越重生]——BY:长白不白
长白不白  发于:2023年0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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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是在意男男大防,也不可能从军十年。
  谢朝“哦”了一声,指尖不自在地弹动一下,也不再说什么。
  陆川延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发笑,声音低沉,隐带戏谑:“陛下可是没见过其他男人洗澡,害羞了?”
  听见他打趣的声音,小皇帝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语气顿时结结巴巴:“朕、朕并非害羞,只是一时有些好奇而已!”
  陆川延也不戳穿他:“嗯,陛下若是好奇,想看便看。”
  于是谢朝又不吭声了,只能从攥紧的中衣袖口看出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很干脆地脱下中衣,陆川延将自己彻底浸入热水中,终于舒适地谓叹出声。
  人能用热水洗澡,实在是一项伟大至极的发现。
  他随手搅动两下桶中热水,黑发如墨,铺满水面。
  一时之间,室内复又安静下来,只有隐约水声作响。
  谢朝一直背对着陆川延,隐在长发下的耳根却静悄悄红了。犹豫片刻,他动作幅度很细微地稍稍偏过头,瞄了一眼。
  陆川延背对着他,披散的黑发遮住了脖颈后背,什么也看不见。
  谢朝:“……”
  谢朝惊恐地发现自己在隐隐失落。
  他立刻回过头,手指力道大得要掐进手掌心。
  陆川延既然能说出“想看便看”这种话,就是完全不会在意小皇帝偷看与否。小孩子的好奇罢了,让他看看又不会掉两块肉。
  他放松地靠在浴桶上,将精韧修长的手臂搭上浴桶边缘,闭目养神,脑中却仍然思索不停。
  小皇帝虽然重生,但上辈子他被害死时,右丞尚未透露出司马昭之心。所以谢朝恐怕只知朝着世家复仇,却不曾料到右丞才是黄雀在后。
  从今晚的经历来看,小皇帝应该自重生之后就时刻谋划着报复仇人。那上辈子扛着逼宫谋反大旗的世家,他必然也不会放过。
  只是小皇帝会以什么方式来报复呢?
  他想得入神,没注意浴桶中水温渐低。直到一阵凉风吹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胸前一冷,陆川延才注意到泡的时间太长了。
  他习惯性地去取沐巾,手却捞了个空,于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忘记将新的沐巾与中衣拿过来了。
  倘若是在自己的王府,那他也就大咧咧出水亲自去取了。但现在他人在乾清宫,再这么做,就是大大的不妥。
  按了按自己的额角,陆川延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扭头看向身后:“陛下?”
  自己沐浴时,小皇帝一直没什么动静,倒是难得的安静。
  隔着层叠的床幔与那盏摇曳的烛光,谢朝抱膝坐在床上,眼神透过墙面看向虚无的一点,似乎是在走神。
  但他的心情却并不似看上去那般平淡。
  有什么埋于心底的情绪隐秘发芽,破土而出,脱离了掌控,超出了认知。谢朝不愿深想也不敢深想,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脊背绷紧肌肉僵硬,自暴自弃地假作鸵鸟。
  但听见摄政王的呼唤时,他还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抬起脑袋,语气如常地问了一句:“王叔有什么事?”
  隔着重重阻碍,陆川延的声音模糊,微含歉意:“微臣一时大意,忘记将沐巾拿到近处了。可否劳烦陛下,将沐巾送来?”
  摄政王让一国之君帮忙递物,说出去简直要滑天下之大稽。
  偏偏一国之君本人毫无不满,在听见陆川延的要求后,谢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手忙脚乱地下床:“王叔的沐巾放在哪里?”
  得到指示后,他急匆匆地跑过去,将沐巾与中衣一同取下来。
  下一步就是要送到陆川延手边。
  心情突然局促紧张得不像话,谢朝抿直了唇线,放空心态,四平八稳地托着衣物朝浴桶方向走去。
  陆川延将满头湿发向后捋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与锋利入鬓的剑眉。
  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脸来,看见乖乖捧着手中衣物,很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皇帝,唇角一勾:“陛下站在那里做甚?微臣便是手再长,也够不到陛下怀中的沐巾啊。”
  陆川延本就长得如玉山将倾,俊美至极,原本色泽寡淡的薄唇被蒸腾水汽熏染得泛出绯红色,冲淡了平日了上位者的冷淡疏离,狭长的眼尾一扫,无端显出几分禁欲与……诱人。
  放在现代,有个更贴切的形容词,叫色气。
  谢朝被脑中突然蹦出来的这个词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觉得王叔诱人?!
  他心脏砰砰狂跳,再也不敢看,低下头脚步匆匆地靠近,想快些将沐巾递给摄政王。
  看着小狼崽子横冲直撞不看路的架势,陆川延眉头一拧,顿觉不妙:“等——”
  话还没说完,谢朝脚下一滑,沐巾脱手而出,于空中天女散花般散开,最后精确无误地落下,劈头盖脸罩到了陆川延头顶。
  陆川延却顾不得这些,“哗啦”一声,猛地从水中起身,一手攀住浴桶边缘,长臂一捞,硬生生接住了险些倒地的谢朝。
  他臂力惊人,也幸好浴桶中水深,即使被猛然施力,也并未侧翻。
  谢朝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变故,整个人木呆呆地被陆川延捞在手里,视线扫过流淌着水珠的胸膛,肌理紧致的八块腹肌,一路往下,最后视线缓缓定格:“……”
  陆川延被沐巾挡着脸,看不清小皇帝此时的神态,只觉得谢朝整个人僵硬如一块木头,直直地往下坠,全靠自己拉着才没有倒地。
  即使臂力强悍如他,这个不好使力的姿势也过于费力了。陆川延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陛下,劳驾站稳!”
  闻言,谢朝才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动作缓慢地挣扎起来,终于赶在陆川延臂力耗尽之前,抓着浴桶边缘站稳了脚跟。
  陆川延终于松了手,慢慢扯下头上的沐巾,一时不知道是心更累还是手臂更累:“……”
  算了,都是他的错,谁让他忘记把沐巾拿过来呢。
  陆川延顾不得许多,第一时间抬头,关切询问:“陛下可有受伤……?”
  没了浴巾的遮挡,他总算能看见小皇帝的情况,一时之间关心的情绪俱化作泡影,有些哑然。
  对方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腰腹,闻言受惊般一抖,茫然无辜地抬起眼来,与他对视:“王叔怎么了?”
  陆川延:“……”
  这小崽子,刚刚看哪里呢,以为自己没看见吗。
  怎么,羡慕了?
  陆川延倒是没什么被人看的不自在,何况看自己的还是谢朝,在他眼里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他只当谢朝在羡慕自己的好身材,略一挑眉:“陛下若是没看够,可以尽情看。”
  谢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丢人的事,顿时从耳根一路烧到天灵盖,羞愤欲绝地脱口而出:“朕、朕看够了!”
  话一出口,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不就是承认了自己刚刚一直在看吗!
  偏偏那边陆川延还在继续取笑他:“陛下何需害羞,做臣子的就是要为陛下分忧,若是陛下需要,微臣夜间亦可不穿中衣——”
  谢朝毕竟年轻,面皮薄,被陆川延笑话得像个茶壶一样噗噗往外漏气。
  眼看着小皇帝已经被自己调笑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川延才意犹未尽地罢手。
  逗弄面皮薄的人,当真是人生一大乐趣。要脸的永远玩不过不要脸的,诚不欺我。
  直到一切狼藉被收拾完毕,同往常一样躺上床后,谢朝脸上的热度才慢慢降下来。
  但是刚刚的场面还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陆川延浸润着湿意的、流畅而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大大小小的伤疤纵横,却丝毫没有破坏掉躯体的美感,反而增加了某种神秘而肃杀的魅力。
  像是某种比古董还要名贵的珍品。
  谢朝这么想着,蓦然回神,一阵心惊肉跳:他为什么会对王叔的躯体如此……回味无穷?!
  他一睡不着,就开始翻来覆去,陆川延这边自然也察觉到了。
  他有些纳罕,毕竟有自己在时,谢朝平日里入睡还是很快的,今天怎么回事?
  而且最奇怪的是,他没有同往常一样抱着自己的手臂睡,而是相当难得地背对着他缩在靠墙的角落里。
  乍一看,倒像是陆川延把他挤进去的,颇有几分可怜。
  不过仔细一想,今晚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一时片刻心境有异倒也正常。
  想了想,陆川延在黑暗中首先开口:“陛下睡不着?”
  片刻后,谢朝的声音闷闷传来:“……嗯。吵到王叔了?”
  陆川延看不见小皇帝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窸窸窣窣地转过了身来,正对着自己。
  黑夜里,他的嗓音放低放缓,莫名温和:“陛下在想什么?”
  难道还是在想着不久前的那场报复?
  有仇报仇,陆川延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至极。但倘若被仇恨与鲜血蒙蔽了双眼,那在他看来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心中不动声色地盘算着,该如何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开导小狼崽子。
  但谢朝的心理活动与他的构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谢朝虽然刚在不久前成功报复了仇人,却没在他心中激起丝毫水花。倘若放在平时,说不定这会儿已经睡得极香了。
  今晚睡不着,主要还是因为一炷香之前的惊鸿一瞥。
  “朕在想……”小皇帝清越的嗓音低如流风,说出的话却与陆川延的想法南辕北辙:“王叔身材当真是好,也不知道日后会便宜哪家小姐。”
  回答完全在预料之外的陆川延:“……?”
  他下意识追问一句:“只是因为这个?”
  谢朝似乎点了点头,脸埋在被子里不动了。
  陆川延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白担心你一场,竟然是在想这种没影的事情。
  不过也可能是小孩子受了刺激——毕竟现在的谢朝虽然身子骨强韧不少,却还算是个白斩鸡,今天猛地看见自己久经沙场的身子,自卑了也说不定。
  知道谢朝心理没出问题,陆川延也就放了心,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陛下多加锻炼,假以时日,必能练出同微臣一样的体魄。”
  谢朝却没有被他糊弄过去:“王叔年纪已经不小,可否认真考虑过成家立业?”
  陆川延不明白谢朝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个:“微臣记得同陛下说过,娶妻生子一事,尚且为时过早。”
  谢朝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但王叔总该有心仪的女子类型,朕亦可以在平日里帮王叔留意一二。”
  陆川延无奈,他本就生性淡漠,确实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倒也顺着谢朝的话认真想了想,片刻后道:“微臣崇尚顺势而为,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合眼缘便好。若是个身子骨强健的,日后能同我一起游历四方,那便再好不过。”
  此言一出,小皇帝顿时没了声息。
  过了好半天,陆川延都有了睡意时,才听见他轻声道:“王叔是打算在告老还乡之后,去游历四方么?”
  陆川延很是欣慰,狼崽子终于有一天能明白他话中的潜台词:“这个自然。等陛下羽翼渐丰,坐稳了位置,微臣便不再拘泥于这深宫中,而是可以归隐无穷天地山水。”
  “那朕怎么办?”谢朝的手指慢慢收紧,在锦被上抓出深深的褶皱,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墨蓝色的眼睛依然执拗地注视着陆川延的方向,“王叔不是说过,若是朕需要,留在朕身边一生也可以吗?”
  “……”
  陆川延有些头疼。
  这就好比,你一时说的客套话被人当了真,现在对方认真追问起来,显得颇为尴尬。
  他斟酌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陛下有帝王之姿,明并日月,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代明君,也就不需微臣在一旁指手画脚。况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陛下身为九五至尊,总有一天会觉得微臣碍眼……”
  “——朕离不开王叔。”谢朝蓦地出声打断他的话,声音幽幽,“只有王叔嫌弃朕的份儿,绝无朕嫌弃王叔的可能。”
  而且从上辈子看来,还是陆川延嫌弃谢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小崽子,非要我说得更直白么——就是单纯地不想干了,这摄政王谁爱做谁做去。要不是零零幺说能带自己看看千年以后,他早就撂挑子了。
  陆川延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直说,相当体贴地又为谢朝找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但倘若微臣日后成家立业,必定会找志同道合的女子。届时夫人想要游历名胜,微臣自然会陪之同往,只能含愧出尔反尔了。日后遍览江湖之时,臣会记得同陛下多多写信的。”
  “……”
  这个理由是谢朝完全没料到的,反应过来后气得手脚冰凉,连尾音都开始哆嗦:“王叔要为了一个女子,违背与朕定下的承诺?”
  虽然是连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但陆川延还是严肃纠正:“不是一个女子,陛下到时候也该叫声王妃。”
  谢朝闻言气得头晕眼花,竟然还要自己管那个女人叫王妃?!
  他口不择言地直接拒绝,像极了小孩子的幼稚赌气:“朕才不叫!朕也不许王叔娶妻,为了一名女子就出尔反尔!”
  陆川延虽然确实没什么成家立业的打算,却并不意味着能够容忍谢朝随意强迫他改变选择,闻言声音陡然转冷,如凝冰含雪:“陛下刚刚还说,要帮微臣留意女子类型,现在反悔又是何意?何况娶妻生子天经地义,陛下又凭什么操心微臣的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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