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雄虫利用信息素掌控雌虫;如今的雌虫却把虫造信息素当成了助.兴用品。
艾诺克斯没有使用过虫造信息素,但是他在教育片里见过其他雌虫的用后感。他们纷纷表示这种信息素的效果很好,往往在刚闻到的一瞬间,身体就出现了相关反应。
艾诺克斯是一只身体机能正常,并且已经孤寡数十年的单身雌虫,所以他很难不担心自己会因为信息素在祁渡面前暴露出丑态,只能绷紧身躯。
雌虫的本能已经让他开始下意识寻找空气中的信息素气息,但祁渡却始终这么平静地坐在自己对面,与他大眼瞪小眼。
漫长的沉默之后,艾诺克斯忍不住问:“……您,不开始释放信息素吗?”
祁渡眨了眨眼,它现在已经找到了眨眼的乐趣,因为这样可以有效缓解眼睛的干涩症状,是很舒服的行为:“我没有释放吗?”
艾诺克斯愣了,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官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毕竟在他的感觉中,现在的空气干干净净,没有半分信息素的味道:“……您释放了吗?”
“那我应该没有释放成功。”
一边说着话,祁渡一边打开了新光脑,灰黑色的眼瞳折射着莹莹的光:“资料中显示,仿生雄虫是可以自行控制释放信息素的。我刚刚一直在脑海中想着主动释放,但是似乎并不管用。”
顿了顿,人工智能有些苦恼:“没有一篇文献详细地说明到底该怎么主动释放,这对仿生雄虫来说似乎是天生的本能。”
艾诺克斯恍然而悟,终于明白到底哪一步出现了问题,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想开口指点对方如何正确释放,话到了嘴边,却猛地一顿。
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不到一秒,艾诺克斯便紧跟着皱起了眉头,担忧道:“这样吗?那就比较麻烦了。”
祁渡迅速作出决定,刚想说“我去帮你寻找一只新的雄虫”,就听见艾诺克斯继续道:“不过我知道,除了主动释放信息素以外,仿生雄虫还会在某个特定情况下自发释放。”
“只是这种情况……”
俊美的白发军雌垂下眼帘,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祁渡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催促道:“这种情况如何?”
艾诺克斯藏在白发里的耳尖慢慢红了。他闭了闭眼,一鼓作气道:“需要您的身体出现一些反应。”
祁渡不清楚要出现什么反应,但总归是死不了虫的,于是干脆地拍板:“那就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好!马上就到我心心念念真正想写的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作者设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一些奇怪的颜色吧)
第81章 选择
试试就试试。
本以为不用换地方, 在原位当场实验一番就好。
但艾诺克斯却像是对祁渡这个想法很惊讶似的,半是无奈半是了然地叹了口气,把他领上了床。
被褥蓬松如云, 祁渡坐在床头, 安静地注视着艾诺克斯俊美的面庞与红玛瑙色的眼瞳,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艾诺克斯被银发若隐若现遮挡着的耳尖通红,但他脸上仍然没什么红意, 似乎很是镇定。
事实上,尽管艾诺克斯看上去运筹帷幄, 但他其实毫无相关经验。
虽然他也曾经在很久很久之前从军雌必修的繁衍课程里学过取.悦雄虫的手段, 但那些课程的记忆过于久远,想要回忆太过困难。
当年的艾诺克斯又将全部精力放在军事决策与作战技巧上, 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用上这些技巧,所以也压根没有认真学。
可以说, 他的潜意识里就没有产生过取.悦雄虫的想法,始终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归宿是在战场上丧生,抑或是在精神暴.乱中死去。
只有在遇见祁渡之后,才让艾诺克斯生出了某些从未有过的念头,属于雌虫的本能姗姗来迟,让他发自内心地想靠得近一点,更近一点。
眼前的黑发雄虫俊美, 隔着作战服都能看见它紧实的肌肉,但它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却是纯净的,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让艾诺克斯诡异地产生出了某种微妙的负罪感,总觉得自己在教坏幼崽。
他抿了抿唇, 视线不自在地游曳一瞬, 终于难以启齿地开口:“接下来……我会触碰您的身体。您可能会产生一些反应, 这是正常的,请不要恐慌。”
祁渡只觉得他有些磨蹭,这让追求效率的人工智能很不满意:“好,你尽管做就是。”
于是艾诺克斯终于深吸一口气,试探性地伸出了一只手,颤抖着慢慢探了进去。
“……”
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
人工智能难以形容,它完全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某种滚烫的、沸腾的、极具刺/激性的物质在大脑中迅速分泌,它很快辨别出来,是多巴.胺。
同时,肾.上腺.素也开始攀升,心脏的跳动变得一声比一声剧烈,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血液鼓动着,像是马上就会冲破血管。
它的芯片费力地捕捉分辨着这种全新而未知的触感,但原本清晰的大脑却成了一团浆糊,被完全陌生的物质搅得乱七八糟。
芯片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权限,一只手却条件反射地伸出来,握住了艾诺克斯那一截精韧的手腕。
艾诺克斯耳尖上的红意早就爬上了侧脸,他笨拙而生疏地动作着,不敢抬头去看祁渡的表情,眼尾泛潮,本来就红得如同玛瑙的眼睛显得更红几分,头顶冒烟,像是一个噗噗冒气的水壶。
被冷不丁伸出来的手用力握紧了手腕,他的动作被迫暂时中止,终于抬起眼去睨祁渡,动作间让眼珠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汽,尾音发颤:“我……我让您疼了吗?”
无言片刻,祁渡又缓缓松开了手指,人工智能现在的表情仍然是面无表情,沉稳道:“不疼,但是很奇怪。这也是正常的反应吗?”
艾诺克斯感受着手里的映度与温度,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烫得像发热的主机,但他还是昧着良心点头:“是正常的……这种状态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请您再坚持一下好吗?”
祁渡的手慢慢按回原位,根根手指用力,答应一声:“好。”
又问:“还要多长时间,才能产生信息素?”
艾诺克斯也不知道,只是根据他少得可怜的相关经验判断,信息素很有可能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产生。
所以他没什么说服力地哑声安抚:“不会太久的……如果您有任何不舒服,请及时告诉我。”
祁渡也不知道信没信,它的身体绷得很紧,深深看了一眼艾诺克斯,然后闭上双眼,全身心地去与这种过于强烈的感知对抗。
……
人工智能并不懂得如何克制谷欠望,所以结束得很快,大概只有二十分钟。
并且成功释放出了虫造信息素。
由于信息素是它自行产生的,所以祁渡本身对信息素没有什么感知能力,但艾诺克斯却在信息素弥漫的一瞬间察觉到了异样。
对一只数十年从未接触过信息素的大龄单身雌虫来说,信息素的影响实在是难以招架,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强烈。
祁渡的芯片过载,混乱无序的大脑尚未重新恢复思考的能力,就听见眼前的白发军雌闷哼一声,本就急促的呼吸瞬间又凌乱了几分。
他甚至来不及起身去清理自己的手指,就因骤然脱力趴倒在了祁渡面前的床.单上,下意识蜷缩起身体,难耐地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苦苦遏制着什么谷欠望,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虫造信息素确实在极短的时间内平复了艾诺克斯暴.动的精神海,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某种更加难以抵挡的异样。
身体在本能地叫嚣着空.虚,刻在基因里的天性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沸腾,连理智都要被灼烧殆尽。
其实影响本来不会这么大,但一想到这是祁渡为他分.泌出的信息素,这个认知就让艾诺克斯下意识亢.奋了数倍,几乎克制不住自己。
他咬紧牙关,死死攥住了手指,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吓到祁渡——虽然人工智能也不会被吓到。
而祁渡的脑子里刚刚放完鞭炮,每一根神经末梢的尽头都燃起了明亮的火光。
这种刹那的感觉比刚刚还要强烈百倍,巨大的刺激下,人工智能的芯片险些在后脑燃烧起来。
但见到艾诺克斯出现异常,它过载的芯片又迅速冷却。
祁渡抬手再次握住艾诺克斯颤抖的手腕,下意识想检查对方的身体状况,却又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的身体丧失了之前拥有的全部非人能力,只能通过言语询问:“你怎么了?”
好半天,艾诺克斯才勉强抬起头,眼珠通红,瞳孔有涣散的征兆。回握住仿生雄虫的手腕,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哑着声线开口:“我……”
——他被信息素诱导发青了。
但祁渡并不明白他的未尽之语,也不清楚信息素催青的副作用,它只感觉出艾诺克斯现在十分痛苦,于是当机立断道:“我去叫巴德。”
但刚表现出要离开的意思,就被艾诺克斯伸出手,稳准狠地一把攥住了手腕——还是特意用的干净的那只手。
艾诺克斯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这种关键时刻,要是让巴德过来搅了,那他这军医也不用继续做了——不然艾诺克斯会控制不住自己给他穿小鞋。
他皱起脸,红色眼瞳里水光潋/滟,低声拒绝:“不要……不要叫他……”
但雌虫暂时脱了力,嗓音和细弱的猫叫差不了太多,挣扎显得额外像负隅顽抗。
祁渡被艾诺克斯拉着手腕,走不脱身,但对方一直也没有给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所以它还是按照自己的决策,很快找出光脑,拨通了巴德的通讯。
很快,巴德的声音就在光脑那头响起:“祁渡阁下?出现什么事了吗?”
语气很恭敬,毕竟祁渡可是被他们陛下含在嘴里捧在手心保护的雄虫,自然与那些被当作玩具的仿生雄虫不一样。
祁渡语气沉稳,组织语言迅速:“艾诺克斯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怀疑他对虫造信息素过敏。”
艾诺克斯:“……”
“过敏?”
巴德一惊,下意识地代入了很严重的过敏症状,语气变得焦急起来:“我马上就赶过去!您可以为我详细描述一下症状吗,这样我可以教您怎么帮助陛下缓解。”
闻言,祁渡开始仔细观察艾诺克斯的神态,对方被它这种无机质的眼神看得开始瑟瑟发抖,又开始虚弱地挣扎,像是逃跑的小动物,一直把脑袋往被子里埋,试图把自己严严实实藏起来。
但反抗失败,还是被完全不理解真实状况的人工智能硬生生挖出来观察神态。艾诺克斯心如死灰,只能自暴自弃地闭着眼,任由它打量。
祁渡一边观察着他的状态,一边实时向巴德汇报:“身体在微微发抖,手部不自然地攥紧。胸膛起伏明显,呼吸明显加快,脉搏也比正常状态跳得快了一辈不止。整个脸部都很红,并且在散发高热,声音细弱,动作无力。”
巴德:“……”
奇怪,总感觉越听越不对劲啊。
过敏会造成这种状况吗?
听起来不太像是过敏,反而像是……雌虫发青啊。
巴德心里隐隐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口口水,小心道:“这些情况太过笼统,可以麻烦您把光脑递给陛下,让他本虫同我描述一下具体感觉吗?”
祁渡自然无不可,将光脑递到了艾诺克斯唇边:“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和巴德说清楚。”
艾诺克斯:“……”
巴德的声音战战兢兢传过来:“陛下——”
白发军雌深深呼吸一口,嗓音低哑,浸饱了谷欠求不满的暗沉怒火:“……滚。”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没力气,早就吼出一声怒音了。
巴德:“……”
糟糕。
什么过敏,陛下就是再正常不过地被虫造信息素勾出了发青期好不好!
巴德瞬间理解了一切,哪里还不懂得陛下的良苦用心。
他心中欲哭无泪,隔着光脑都感觉背Hela后发凉,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天坏了陛下的好事,那下一秒他就会被当场暗杀。
祁渡开口,很不赞成艾诺克斯对军医的无礼:“为什么要让巴德滚?他是医生,这是必要的病情调查,你应该好好配合他。”
艾诺克斯:“……”
他现在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一半是因苦苦克制谷欠念纵生而产生的躁.动,一半是因人工智能死活不开窍而产生的羞.愤。
难道非要直白地告诉它,自己发青了,想得到祁渡的抚.慰吗!
巴德听得冷汗直冒,忙不迭干笑着开口打断,挽救自己的职业生涯:“我已经明白了陛下的状况,祁渡阁下,您可以把光脑收回来了。”
仅仅从一个“滚”字,就能听出艾诺克斯的问题所在么。
祁渡不理解,但它对巴德的医术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见艾诺克斯没有拒绝的意思,它依言收回光脑,平平地问巴德:“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帮他缓解了吗?”
“呃……阁下,其实是这样的。”
巴德用尽全力开动大脑,拼命思索着该怎么措辞,笑得有些艰难:“陛下他,其实并不是过敏。”
祁渡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于是巴德继续道:“陛下现在的情况,其实是被信息素安抚精神海之后的正常反应,这在雌虫之中非常普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