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重生][穿越重生]——BY:暗色星云
暗色星云  发于:2023年0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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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林殊现在明白了。
  人总是会做错选择的,没有人会永远走对路。
  就算是他,站在旁人无法企及的高点,也会做错选择,然后重重摔下来,跌进深渊。
  林殊笑了笑,朝秘澄回答说:“我喜欢的,我只是泪点高而已。”
  实际上他哭不出来。
  他看过《苦生》数遍,从上一世的憋屈,到这一世的触动,再到习惯和麻木,电影已经打动不了他,而观众的反应倒是会让他兴致高一些。
  那些反应让他欣慰。
  因为每一声抽泣都在提醒,他上一世做错了。
  但同时也在提醒,他这一世做得对,而且做了最最正确的选择。
  脸上的笑意渐浓,这是林殊重生以来最真情实意的一次笑,发自内心,不掺一点假意。
  林殊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想等着秘澄哭完,平复好心情,再送人回家。
  影院里的灯逐个亮起,将观众哭鼻子的模样照亮。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苦生》的主演秦渝池先生,以及导演孙殷老师!”
  影院的前门猛然打开,秦渝池穿着西装走进来,伴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主持声。
  四周的哭声戛然而止,转为兴奋的惊叹。
  “哥哥真的来了?!我还以为营销号发假消息骗人!”
  “呜呜呜,你快帮我看看,我现在哭得丑不丑,别让哥哥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秦渝池?!快快快,你帮我拍张合照,回头我要拿给女朋友看。”
  ......
  秦渝池手持话筒,还是那副挺拔的模样,走得端正带风,和电影里佝偻的农民判若两人。
  林殊的视线跟着那人移动。
  耳旁嘈杂的声音像是蒙了雾,渐渐不清楚。
  闪光灯,快门声,手机和镜头逐个现出,从四面八方将秦渝池包裹住。
  林殊感觉自己在看一场盛大的电影。
  电影的主角是秦渝池,观众是客串演员,而他是局外之人,只会被主演吸引,跨着次元爱慕。
  电影路演其实很枯燥。
  无非是主演主创说一些介绍之词和拍摄心得,再拜托大家去网上做正面反馈,回答观众的问题。
  怪不得这场电影的票价要四位数,原来是主演和导演要来路演。
  林殊什么都没有听进耳里,惟有视觉还在运转,眼里只有那一个人。
  身旁的观众忽然举起手,得到注意后站起身问:“秦先生,您拍摄时在想什么?会被角色的情绪影响吗?杀青之后会不会缓不过来?”
  闻声,秦渝池往这边看过来,林殊立刻收回视线,稍稍侧过脸,看向秘澄,面带笑意。
  “橙子,你能看着我吗?”林殊问。
  秘澄转过头,疑惑地眨眨双眼,“嗯?怎么啦?”
  “没事,保持这样就好,等会儿我送你回家。”林殊温声说。
  “不用不用,”秘澄面色羞赧,不好意思地说,“我妈妈的车已经到门口,时间太晚了,她不放心别人送我回家。”
  也是。
  就算是相亲对象,也不能大晚上还黏在一起。
  况且秘澄单纯年轻,又未谈过恋爱,一定是家里的乖乖宝贝,家长自然管得严。
  林殊颔首,稍微凑近,俯到秘澄耳边,“那我送你出去,看着你上车再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秘澄为难地说。
  “我知道,但我想送你。”
  林殊不容置喙,秘澄只好答应,小声嘀咕,“好吧,我是怕麻烦你,我都这么大个人了。”
  路演时间不过二十分钟,很快散场。
  林殊不知道秦渝池是否看见他,在主创主演结束后,立刻站起身,拉着秘澄离开。
  刚走出影院,身上的力气像是倏地被抽干,全泄了出来。
  疲乏感涌上来,林殊越走越慢,甚至比秘澄走得还慢。
  “哥,你是不是累啦?不然我让我妈送你回去,你别开车了,不安全。”秘澄担忧地说。
  “没事,开车而已,不是什么费体力的事。”林殊说。
  秘澄的母亲和秘澄长得很像,保养得当,看不出年龄,开着帕拉梅拉,标准的新贵富太太。
  “林先生,谢谢你今天带我家橙子出去玩,下次来我家吃饭啊!”秘澄的母亲很热情。
  “好,下次见。”林殊勾起笑,朝两人招招手,看着车子渐渐离去。
  夜深了,S市也看不见星子,光污染严重。
  林殊仰头看看形单影只的月,想点一支烟闻一闻,却忽然想起他还在室外。
  算了,回车上再点烟。
  心里累得慌。
  不过是出来相亲,他就得早起打扮自己,开车绕去花店拿玫瑰,再带着人家跑山约会吃饭看电影。
  感觉做了很多事,但一细想,却又觉得没做什么正经事。
  果然还是单身好一些。
  林殊长叹一声感叹,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停车场走。
  车停在最底层,林殊坐着电梯下行,时不时打哈欠。
  叮——
  电梯门开了,一股清新的鸢尾雪松味汇入鼻腔,有些醒神。
  停车场本该是臭的,充满橡胶轮胎和汽油味,怎么会有一股香气?
  倒是挺好闻。
  林殊贪婪地嗅了嗅,缓步朝自己的车位走。
  林殊本低着头,香气却越来越浓,他想抬头看,一双手工的植鞣革皮鞋却先映入视野。
  林殊不用抬头,只凭感觉,就知道是秦渝池站在车门边。
  “林先生,好久不见。”那双皮鞋动了,渐行渐近。
  没有很久,分明只有五天,林殊在心里说。
  秦渝池的声音闷闷的,林殊抬起头看,发现他带了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晶亮好看的眼。
  鸢尾雪松的香味又浓了些,确实很好闻,林殊不动声色地又嗅几次。
  “你有什么事?”嗅够了,林殊移开视线,冷淡地问。
  秦渝池伸出双手,拉开空空的衣兜,“林先生,我的手机丢了,能麻烦您送我回一趟酒店吗?”
  作者有话要说:
  秦渝池:副驾驶,我来了!


第25章
  对林殊来说, 秦渝池并不是个说谎好手,因为只要秦渝池说谎,他一眼就能拆看穿。
  秦渝池说谎时, 眼神倒是坚定, 只可惜左边眉毛会微微挑起, 连秦渝池自己都发觉不了。
  不过秦渝池这句话本就不符合逻辑,一听就知道是谎话, 也用不着什么微表情法去判断。
  林殊环抱双臂, 斜靠在车门边,毫不留情地戳穿, “导演呢?你的助理在哪?你的手机丢了, 他们也失踪了?”
  秦渝池不说话了,唇抿得很紧,仿佛在思考新的说辞。
  林殊等了半分钟, 以为秦渝池能憋出新的说法, 没想到秦渝池直接承认道:“我把手机交给助理, 路演结束后就偷溜了, 来停车场等您。”
  傻子。
  连说谎都不会。
  林殊翻个白眼,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如果我没有开车来, 你就准备一直在这里等?”
  “不是。”
  秦渝池只说一句, 又没了声,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您朋友圈里发的照片有车标, 停车场里也只有这一辆梅赛德斯敞篷。”
  许是因为秦渝池身上的洋桔梗味消失,变成了鸢尾雪松香, 也可能是因为S市的气温暖, 林殊的心情异常惬意, 神经也不自然地亢奋。
  他送秘澄走时,心里分明还很疲倦,现在却像是被温水浸过一遍,奇异地软和。
  算了。
  亢奋就亢奋吧,不过是心跳得快些而已,至少这样能让他感觉还活着,总比看什么都无趣好。
  林殊又打了个哈欠,转身背靠在车门上,慵懒地说:“我不会送你去酒店,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回去。”
  秦渝池沉默片刻,往旁边移一步,“抱歉,打扰您了,林先生。”
  林殊挑挑眉,正准备开门上车,电梯却倏地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伙年轻人。
  “《苦生》哭死我了。”
  “不至于吧,一个电影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你可别装了,我都看见你偷偷擦眼泪了。”
  “哥哥演技真的没话说,希望这部也能三金提名。”
  一伙人正往小敞篷这边来,顺着林殊走过的路径。
  林殊斜过视线,对上秦渝池的眼睛。
  那双眼里本没有情绪,深不见底,却在他对上视线时蓦然添了一丝乞求,眼里盈着薄薄一层水雾,像是被丢弃的小狗那般可怜。
  居然敢对他演戏?
  这人以前总是冷冷淡淡的,现在竟然充满小心机。
  林殊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坏心思,朝秦渝池说:“你先上车。”
  果然,得了林殊的同意,秦渝池的眼角稍弯,眼里充满感激高兴,打开车门上了车。
  那伙年轻人越走越近,林殊听着他们对秦渝池的评价,心想这人怎么总是招别人喜欢,身材招男人羡慕,脸又招女人偏爱。
  鸢尾雪松的气味渐淡,那群人有说有笑,从林殊面前走过,热闹而兴奋。纷杂的气味将雪松香彻底碾碎,吞噬,再一并沉入地底。
  林殊站在车边,等着那群人离开,才又敲敲玻璃车门,“他们走了,下来吧。”
  车内的人不动,也许是来不及反应,林殊等了十几秒,秦渝池才开门下车。
  “谢谢您,林先生,下次再见。”秦渝池关上车门,似是放弃了耍心机,让开去路,往角落里走。
  林殊瞄一眼秦渝池,很快收回视线,开门上了驾驶座。
  油门一踩,方向盘右转,小敞篷差点飞飘着行驶,冲出停车场,无踪无影,只留下一丝尾气。
  和上次在湄椰林时一样,秦渝池的身影仍映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这一次,心跳仍静不下来。
  但许是在影院亲眼见到《苦生》的盛况,林殊竟然好受多了,没有发狂的心悸,也没有难受得心疼。
  车里弥散着鸢尾雪松的味道。
  秦渝池不过进来躲了几分钟,这车里竟然全是清新的雪松味。
  像是闻见猫薄荷的猫,林殊贪婪地嗅了嗅,也不打开车窗和顶棚,任由自己在这香气里浸染,让这味道透进衣服里,淬进头发丝。
  喷那么香,公孔雀。
  月色中,林殊的嘴角稍稍翘着,弧度很小,自己也没察觉。
  上了高速跨海大桥,林殊向右看后视镜,余光瞄到副驾驶上的一小袋东西。
  林殊左手稳住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拿那东西。
  指尖触感软绵,林殊拿到眼前一瞥,才发现是他最爱吃的那家费南雪。
  B市那家店只售新鲜烘焙的糕点,而S市这家倒是有预包装产品。
  秦渝池从哪里变出来的费南雪?
  明明口袋是空的,难不成藏在了袖子里?
  心机鱼。
  林殊撇撇嘴,将费南雪随手一掷,往副驾驶座扔,糕点砸到玻璃窗上,碰了壁,骨碌着滚到座位下。
  “梅赛德斯,拨通边星澜的电话。”林殊向车载语音助手发指令。
  音响里传来铃音,几声过后,电话接通。
  “哟,约会结束啦?觉得人家怎么样?”边星澜兴致勃勃,林殊光凭想象都能知道那蠢蛋的表情。
  林殊不答,质问道:“你把我喜欢吃的糕点告诉秦渝池了?”
  “我冤枉啊!”边星澜语气夸张,“上次在医院时,他就提着那家甜点了。况且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糕点,怎么告诉他啊?”
  那秦渝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可能是高静歌,那就是他离职前的几个秘书和助理?
  “怎么,他又给送你东西了?”边星澜狐疑地问。
  林殊用余光瞄一眼费南雪,“没有,就这样,挂了。”
  “等等等,”边星澜急忙问,“秘澄带着你去看《苦生》,他也在S市路演,你们不会正好遇上了吧?”
  林殊沉默不语,边星澜自顾自道:“我的天,这显得我多不是人。我前脚撮合你和他,后脚就撮楠漨合你和别人,还被他撞见!”
  本来就不是人。
  林殊翻个白眼,催促道:“没事我就挂了。”
  “还有一件事!”边星澜急忙确认道,“你真对秦渝池没有一点感觉?一丁点都没有?”
  林殊静默几秒,视线扫过大桥上的路灯,无声地深呼吸,冷着声音说:“嗯,没有。”
  “好吧,那我和他说一声,叫他别瞎忙活去打扰你了,还你个清净。”边星澜说。
  让秦渝池还他清净......?
  林殊愣了愣,片刻后才答:“嗯,挂了。”
  电话挂断。
  大脑的亢奋感直线下降,疲惫骤增,渐渐的,原本的那几分惬意消失殆尽。
  就算鼻尖全是雪松香,就算气味浓到像是被那人抱着,心里也只余下麻木的疲倦。
  懦夫。
  不就是让秦渝池别再来打扰,又一次放手而已,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林殊在心里骂自己,越骂心口越疼,痛意泛滥,就连车里残留的香味都无法医治。
  敞篷飞驰着下了跨海大桥,行到低速公路上。
  林殊重重地呼吸,最后再嗅一口香气,像是要把这气味留在肺里,嵌在身体里。
  砂洋湾的路牌映入眼帘,林殊屏住呼吸,摁下敞篷控制按键。
  棚顶升起,温暖的海风吹进车,将林殊的发丝吹得散乱,海藻一般在风里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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