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棠花妖分明在撒谎!他在撒谎!
那脚径直穿透了花妖的身躯,江暮阳又冲着长胤真人大喊:“师尊!千万不要相信他!徒儿当真没有教过他劳什子的床上秘‖术!绝没有!”
可海棠仙言之凿凿地道:“江公子还对我说了好多有关仙尊的话,难道仙尊半点不好奇吗?”
“还有……”他眯着眼睛,玉石已经从肚脐眼,一点点地往上移动,绕过胸口,蔓延至了玉颈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着喉结,连腔调都变得沙哑起来,“江公子送来的这些东西,都是他曾经用过的,当着裴公子的面……”
江暮阳恨不得将海棠仙一剑挑死!
社死!大写的社死!
这天底下难道有比被人当着长辈的面,描述那种风月之事,更让人羞耻的事情吗?
不仅是描述了,海棠仙甚至还动了起来,娇媚地哼哼:“仙尊,江公子是这样用的……我只能学个皮毛,仙尊姑且先看看……”
顿了顿,他又面露抱歉地道:“啊,我又忘记了,仙尊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海棠仙极妩媚,极淫‖荡地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叫的声音大些,仙尊听听也好。”
江暮阳差点当场跳脚了,面红耳赤地大喊:“师尊!这个不能忍!快快快!打他,把他打出去!师尊,快!”
可就是那么的阴差阳错,长胤真人刚想出手阻止,偏偏心魔在此时出来,与他争夺身体的掌控权,他不得不先盘腿打坐,将心魔重新封印住。
海棠仙见状,笑得越发妩媚,那截玉石,已经被他摸索着,放了进去,才刚刚贴上一点点,他就娇滴滴地又喘又叫,带着哭腔地道:“好郎君,轻点,疼啊,裴郎君……”
江暮阳:“……”
他这下彻底忍不住了,气得当场跳脚,掩耳盗铃一般地挡在海棠仙和师尊中间,大喊道:“我才没这样!!我才不是这样的!”
他从来不喊什么裴郎君,他都是直接喊裴郎!而且,他记得特别清楚,他从未当着海棠仙的面,跟裴清行那种事情!
但……但海棠仙化作人形之前,确实是养在江暮阳的房间里的,可当时那只是一株普普通通的秋海棠啊,难道干那事之前,还要把屋里的花花草草,全部搬空不可?
他可以保证!他跟裴清当着秋海棠的面,行欢作乐时,秋海棠还没有生出灵识!
所以,海棠仙是在欺骗长胤真人,他学的根本不是江暮阳!
江暮阳也不会像这只小小的花妖一样,娇滴滴地又哭又喘!
他才不会这样!
可是,可是师尊不知道啊!师尊也许会相信……
只要一想到,前世自己死后,居然还这么社死,江暮阳就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算了。
他亲眼看见,师尊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白皙的皮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连青筋都一跳跳的,薄唇紧紧抿着,无一不表明,师尊也在极力隐忍着。
江暮阳瞬间面红耳赤起来,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明知道他无法触碰到师尊,还是忍不住捂住师尊的耳朵,似乎如此一来,师尊就听不见海棠仙的淫-词-浪-调了。
即便这毫无用处。
海棠仙侧躺在地上,不着寸缕,身段妖娆得好像深海之中的美人鱼,皮肤腻白光滑,腰肢纤细,曲线分明,他好似故意要惹得真人方寸大乱,向上勾起一条纤细笔直的右腿。
雪白的玉足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震得铃铛发出轻快的声响,他的声音魅惑到了极致,眸光流转之间,勾魂摄魄得紧,好像才从那种风月之地,偷跑出来的炉鼎。
唉唉低喘,故作楚楚可怜的姿态,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惹人浮现连篇,令人面红耳赤。
“裴哥哥,我的身体,你可还喜欢?你轻着些,我可不是什么皮糙肉厚的粗野之人,我身子骨弱,皮肉也嫩些,不经哥哥揉捏搓磨的。”
“饶了暮阳吧,好哥哥。”他开始模仿江暮阳了,“裴哥哥,饶了阳阳吧。”
“肚子……肚子疼,当真受不住了……”
江暮阳怒气更盛!
都这种时候了,该死的小花妖,居然还敢冒充“江暮阳”故作姿态!还如此不知廉耻地在师尊面前行乐!
更过分的是,一边喘着,爽着,一边还喊着裴郎君,裴哥哥!
这天底下姓裴之人,确实不计其数。但苍穹山上,裴姓之人,却只有裴清一人!
小花妖此举实在太惹人误会了!
江暮阳的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最后变得铁青无比,尤其他看见小花妖,不着寸缕地跪爬至了师尊的身旁,好像猫一样,跪伏在地,两臂攀附着师尊的膝头。
用那种撒娇的语气,嗔怪道:“仙尊,你怎么也不理理我啊?难道我叫的声音不够响亮?”
“那么,我就贴着仙尊的耳畔叫上一叫,让师尊听个响,可好?”
“师尊,徒儿想得紧,现在就想要……师尊,疼疼徒儿吧,好师尊……您也摸摸徒儿,师尊,师尊……”
江暮阳气得怒骂道:“当真是不知廉耻!小小花妖居然也敢妄想着染指仙师!”
可随即,他又幡然想起,这个小花妖是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目的就是如此这般勾引师尊。
这个小花妖现如今的所作所为,同江暮阳当初的想法,不能说截然不同,只能说大同小异。
如此说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真是胆大包天啊!
倘若不是因为师尊疼爱他,也许,师尊早就清理门户了。
第148章 阳阳和师尊错过了
江暮阳眸色黯然, 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既难堪, 又郁闷,好久之后,才摇了摇头, 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很快, 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该死的小花妖实在太作了!光是自玩自乐,自说自话, 那也就算了,竟然还妄想着,拉上长胤真人一起玩!
甚至还把手, 缓缓伸向了师尊的腰间,轻轻勾着织金的腰带, 海棠仙面若桃花,眼波潋滟,又叫又喘的娇媚模样,只怕比起从小被驯化的炉鼎, 也不遑多让。
他的头脸, 贴向了长胤真人的胸口, 整个人慢慢蜷缩在真人怀里, 雪白的皮肤都透出了桃红色,似乎也玩腻了玉石, 又转而用手指,轻轻在真人的喉结上打着圈圈。
故作姿态地撒起娇来, 还自称是江暮阳。
“师尊, 您怎么也不理理徒儿啊?”
“徒儿都这样子坐您怀里了, 您也不碰一碰徒儿,竟有这般好的定力么?”
“我可不信,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好美色,我可不相信仙尊能如此无情。”
“仙尊理一理暮阳罢?”
海棠仙见长胤真人无暇顾及他,便又起了坏心思,好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勾引得高不可攀的仙尊彻底破了戒,方肯善罢甘休。
竟缓缓地坐起身来,双膝跪地,目光紧紧盯着仙尊俊美圣洁的面容,慢慢将头脸贴了下去,隔着衣衫,作势要解开长胤真人的衣衫。
江暮阳已经无颜再继续看下去了,忍不住伸手扶额,只觉得自己前世当真太造孽了。
就在海棠仙以为,自己很快就要得手了,连江暮阳也认为,师尊这回要晚节不保之时。
师尊竟突然抬手,凌厉的杀意瞬间蔓延至了整个大殿,海棠仙躲闪不及,竟直接被掐着后颈,狠狠往地上一摔。
嘭的一声,汉白玉的地板尽碎,海棠仙的头脸生生将地面砸出个窟窿来。
等再被长胤真人从地上拉起来时,可怜的海棠仙已经被磕得头破血流,血肉模糊了。
海棠仙惊恐地睁大眼睛,颤巍巍地求饶:“仙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放肆了,求仙尊饶命!”
江暮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方才还得意忘形的海棠仙,就已经满脸是血,眼泪汪汪地求饶了。
“本座此前警告过你罢,不许你接近本座,忘记了么?”仙尊的声音听起来冷酷得似霜雪一般,唇角牵起了嘲弄的笑意,这绝对不是师尊,而是心魔又冒出来了。
瞳孔又开始流血了,染红了纱布,又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滴答滴答地落在了海棠仙雪腻的细腿上,他整个人颤得非常厉害,似乎早就熟知心魔的厉害,抖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又哭又求,可怜极了。
“仙尊饶命,我……我真的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仙尊,仙尊饶命啊!”
海棠仙边说边剧烈咳嗽,眼泪簌簌滚落下来,又是流血,又是流泪,就连江暮阳见了,都觉得他有点可怜。
但师尊却是完全看不见的,他好像也不知道痛,任由鲜血汩汩地从双眸中涌了出来。
此前听海棠仙说,师尊是因为害怕看见海棠仙后,会忍不住意‖乱‖情‖迷,遂才自毁双眸。
可依江暮阳看来,师尊的眼睛瞎都瞎了,那么,留海棠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处。
不管海棠仙现在用的是谁的脸,师尊也看不见。
“别哭,把眼泪收收,不许你用和暮阳那么像的眼睛落泪。”
长胤真人对海棠仙的态度,突然又好转起来,渐渐松开了手,转而去掐他的下巴,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只能凭感觉,为海棠仙擦拭眼泪,而后一挥衣袖,海棠仙的容貌竟然又神奇地恢复如初,依旧是江暮阳的脸,真人的手摸索着,抚上了这张仅仅清秀的脸,轻声道,“以后,你哪里都不许去,就留在本座身边。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座就不会杀你。”
江暮阳觉得这很悬乎,海棠仙一看就不是个本本分分的好妖精。
还有就是……能不能先帮海棠仙把衣服穿上了,再说话?
亲眼看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着寸缕地跪伏在师尊的面前,江暮阳就忍不住面皮阵阵发‖烫。
“你要时刻记住,你只是暮阳送给本座的一个礼物,同那些——”长胤真人偏了偏头,染血的双眸,无神地凝视着不远处的一堆寻欢作乐的玩意儿,又低低笑了起来,“同那些个东西,没什么区别。”
“既然,暮阳送了好些东西,用来孝敬本座,若本座弃之如敝屣,或者收之于高阁,着实辜负了徒儿的一番孝心。”
江暮阳听到此处,赶紧伸手喊道:“不辜负!一点都不辜负!师尊就当从未收到过这些东西,赶紧丢远一些,再也别看见才好!”
可偏偏师尊不如他意,竟然对海棠仙说:“本座不懂风月,从前也未见识过这些东西,为了不辜负徒儿的一片孝心,就由你来一样一样的,亲自示范给本座看!”
顿了顿,他又摇了摇头,似叹惋一般:“可本座看不见了。”
江暮阳:“!!!”
师尊竟然让海棠仙试?
还一样一样地试?!
要知道,这堆玩意儿里面,可不仅仅是大中小长短不一的玉石,还有什么红绳,铃铛,蜡烛,木头马,各种型号的刑具,甚至是一些不可言说的话本子。
江暮阳还记得特别清楚,这些话本子是他前世亲自挑选的,而且,还都是以仙尊为原型的!
光看书名就很不可描述了,叫什么《双‖性仙尊的饕鬄盛宴》,《仙尊攻略手册一百招》,《师为炉鼎》等等。
还带插画!
总而言之,是江暮阳这种厚脸皮,看了都会面红耳赤的话本子!
而现在,师尊居然让海棠仙看!
光看就算了,还让海棠仙对著书模仿!
师尊看不见,最多就是听个声响,可江暮阳却看得清清楚楚啊,啊,啊!!
他羞得当场老脸一红,忍不住抬手扶额,他从前多么想让师尊恢复前世的记忆,现在就有多么迫切地恳求师尊,千万千万不要恢复前世的记忆!
实在太难以启齿,太不可言说了!
唯一让江暮阳感到欣慰的是,师尊的心魔虽然偏执疯魔,但好在没有同海棠仙发生过什么。
海棠仙身上的痕迹,也是他学习话本子时,自己掐出来的。
甚至在夜里休息时,海棠仙都只能躺在隔间的美人榻上休息,为了防止他逃跑,师尊用了细细的金链子,拴住了他的双脚。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藏着一个千娇百媚的海棠花妖,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怎样不可描述的事情。
更加不会有人知道,苍穹的宗主,修真界享誉盛名的仙尊,居然因情成痴,不仅滋生了心魔,私底下还玩得如此疯狂。
想来,若是师尊有朝一日,想起了这些过往,恐怕会羞愤欲死,再也无颜面对昔日的徒弟了。
江暮阳恍惚间,又回忆起了很多,他记得,海棠仙的事情之后,师尊并没有对他心生隔阂,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丹药还是会一次次地送过去。即便一次次地被他丢弃。
眼前画面交叠,里殿中长胤真人已经睡下,怀里抱着一套衣裳,口中喃喃自语,一直喊着暮阳,暮阳。
就连睡觉,也要抱着江暮阳曾经穿过的弟子服。江暮阳不知该如何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他实在不想多看多听,立马就要夺门而出。
却在下一刻,眼尾的瞥见了墙面,在师尊的寝殿中,还挂着一幅字画,画的是旭日东升,金鸡报晓,上面还提了一首诗:三声唤出扶桑日,扫尽残星与晓月。
江暮阳微微一怔,随即想起来了,这是他刚拜入师门不久,大师兄教他画画,他画的第一幅,上面的诗句也是大师兄教他的。
实话实说,画得很不像样子,字迹也歪歪扭扭,好像草棒子戳过的。但当时小暮阳觉得自己画得好极了,字写得也好,他急于得到师尊的夸奖,一路捧着画卷,屁颠屁颠地去找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