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容凛就停顿了一下,把他手拿开后又继续摸,跟他说:“别动,我给你按摩下。”
这就是按摩?!
一圈圈的跟摊煎饼似的,这是给他的孩子按摩!
“我不用,你摸的我睡不着觉。”凌辰没好气的说,柏容凛却轻声道:“一会儿就好了,你闭着眼睛睡,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他个大头鬼,凌辰抓着他手,扔到一边,但没一会儿他又放上来了,这次没有动,但是他的手掌修长,就算不动,也感觉把他整个肚子都包围起来了。
凌辰深吸气,柏容凛的手也跟着起伏,然后手指又轻轻的拍着他,这次是哄他孩子睡觉了。
凌辰换了好几个地方,拱来拱去,都没有把柏容凛的手拱掉,柏容凛是铁了心要抚摸他的孩子,凌辰拧着眉头,把脸蒙进了被子里。
他逼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但是没有睡沉,柏容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开始摊煎饼,一圈圈的,偶尔还绕到了他的肚脐眼,在哪里停一会儿,大概是想到了孩子是从肚脐眼里吸取营养的,于是柏容凛在这里抚摸的格外认真。
可问题是那里面又没有孩子,所以凌辰在被柏容凛摸了好几次后终于忍不住了,人在困的时候是最烦躁的,要是有蚊子在旁边飞,那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现在他觉得柏容凛就跟蚊子似的。
所以凌辰在半梦半醒时,忍无可忍的把柏容凛的手抓起来了,放在口里使劲咬了一口,如果能把它吃了他也啃了。
他真的要烦死了,这种烦躁还说不出来,因为是自己搬石头砸的自己脚。
这一口下去终于清净了,咬的格外过瘾,凌辰有一会儿才松口,他听见了他背后的人闷哼了一声,这一声并不重,但因为就在背后,于是凌辰一下子清醒了,意识到刚才那不是做梦啃猪蹄子,是真的咬到了什么东西。
凌辰把柏容凛手缓慢的拿出来,黑夜里也看不起他咬成什么样,但是他知道他刚才那一口没有顾忌,以为是做梦,咬的格外痛快。
他僵着声音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老是摸我。”
柏容凛像是在深吸气,气流声冷飕飕的到他脖子后面了。
凌辰听见他说:“先打开灯。”
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凌辰就看见他咬的杰作了,柏容凛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上多了一个难看的印章。
牙齿整整齐齐的一圈,因为非常明显,耽搁的这一会儿,牙印处全都充血了,有一个虎牙咬的最深,已经咬破了,渗出血丝来了。
凌辰舔了下牙,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他的牙真够厉害的。
柏容凛看他还舔牙,伸手掐他下巴:“来张口,让我看看牙咬疼了没有?”
柏容凛被咬了,反击快,凌辰被他掐着迫不得已的张开了口,待意识到柏容凛是说气话时,把他手拍开了,往床下爬:“我给你找消毒水。”
他这里是有药箱的,邓管家说给他放上了一些药,就是不知道这会儿在哪里。
柏容凛看凌辰在蒙古包的简易衣柜里到处翻,他今天晚上刚叠好的衣服都翻乱了,于是只好跟他笑道:“药不在那里面,在这个床头柜子里。这边。”
在柏容凛的那边柜子里,凌辰从里面把药箱拿出来,放在床上,找出消毒水,临给他上药时,凌辰抬了下眼:“会疼,你……忍忍。”
柏容凛看着他笑:“现在知道我疼了?下口的时候怎么不轻点儿?”
凌辰把消毒水给他抹上了,柏容凛手微微抖了下,于是凌辰也顿了下。
他知道会很疼,伤口涂上碘液后青紫越发明显,用刀子割的都不会这么疼,因为锋利快速,伤口面积小。
而这是牙齿咬的,牙齿钝都能咬成这样,他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是为什么要这么狠呢?柏容凛也没有跟他有大仇大恨啊。
是他本来就这么狠心。
他连凌佑都能推湖里,更别说其他人了。
凌辰低着头给柏容凛擦完药,把渗血的位置贴上创口贴,然后把药箱收回去后,就坐在床沿上沉默了一会儿。
“上来,赤着脚地上冷。”柏容凛给他披上他的外套:“没有怪你,已经不疼了。”
凌辰只是牵了下嘴角:“对不起。”
柏容凛把凌辰拉上床,也在凌辰对面盘坐下来,他穿的是睡袍,下摆怕少儿不宜,盖着被子,上面却松松的系着,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膛。
但凌辰并不看他,只低着头,这是知道错了,柏容凛轻轻摸了下他头,跟他笑着说:“我记着你是属牛的啊,怎么改成属狗的了吗?”
凌辰只抬了下眼皮,并不被他的笑话打动,柏容凛把手伸到他面前,伸展了下:“你看没事,没有咬到骨头,过几天就好了,来,过来躺下。”
凌辰点了下头,爬进他自己被窝里,这次没有背对着柏容凛,他总不能把人咬了后再拿屁股对着他。
柏容凛手还轻轻的拍着他背:“好,睡觉吧,我这次保证不摸你肚子了。”
柏容凛知道刚才的事有他一大部分原因,是他先摸凌辰的。
都说护犊子,凌辰这个大概就是了,周妈说猫怀孕时也是不让任何人碰的,柏容凛这么想着无奈的笑了下,他是担心凌辰的肚子,凌辰拍戏时、在马上奔驰时、他捏过无数次的手。
所以这一刻抱到人后没有忍住。
凌辰窝在被窝里,在柏容凛缓缓的拍打下,渐渐的把僵着的身体舒展开了,他向柏容凛怀里趴了下,只把头靠在了他怀里,他知道是他自己有问题,不怪柏容凛,是他骗了柏容凛。
柏容凛只是想摸摸他的孩子。
柏容凛看他这个动作越发跟小猫似的了,这是拿头蹭他,跟他道歉吧。
于是柏容凛笑道:“好了没事了,明天就好了,不会留印子的。”虽然肯定会留印了,至少是短时间内消不掉了,明天让悦悦化妆师给遮一下就好了。
凌辰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一大会儿后,意识又模糊了,现在是真的困了,他最近确实熬不了夜了,惯性还是很厉害的,整天被林冬催着10点睡觉,他现在都熬不到12点了。
柏容凛给他轻轻拍着背,听着凌辰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知道他是睡着了,于是把他身体也往怀里拉了下,跟他一个被窝。
凌辰顺着他的力道,把胳膊腿都搭在他身上了,这是凌辰睡着后的习惯。
这里晚上冷,柏容凛怕凌辰半夜自己蹬了被子跑过来睡。
凌辰把脸窝在他颈窝下的枕头上,靠的近,就把他脖子松松的搂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睡着的时候抱柏容凛,还是抱成这个姿势,柏容凛是他在濒死之时抱到的浮木,柏容凛身上的味道让他本能的靠着,抱着。
如果清醒的话凌辰一定不会这么抱了,他对柏容凛的感情最深的是把他当成了亲人,哥哥或者他臆想出来的父亲,没有爱情。
在他得知柏容凛有他命定的爱人后,就不会再对他有这一方面的想法了,更何况在他的意识里他没有爱上柏容凛。
第71章
第二天早上, 柏容凛是被闹钟吵醒了,那种声音尖刻,属于那种刺耳的音乐,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睁开眼了。
他都惊醒了, 凌辰自然也惊了下, 在被窝里都哆嗦了下, 柏容凛赶紧把他的闹钟给关了, 看着凌辰往上爬,扶他起来:“你自己定的闹钟?”
看凌辰魔怔的点头, 柏容凛无奈的摸了下他脸,不知道该不该说凌辰对他自己太狠了, 还是说这种声音是谁制造出来的,简直最难听的闹钟了。
凌辰在床上坐了没一分钟就往床下爬了,这是他自己定的闹钟,是他搜了全网找到的最好用的一个闹钟, 他不想让悦悦一个女的来叫他了, 他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呢, 但悦悦来先掀他被子, 一点儿男女大防都没有。
等用凉水洗了脸, 凌辰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柏容凛又在叠被子,凌辰对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接受柏容凛来草原监工的事实了。
凌辰定的闹钟早,柏容凛也收拾完的时候,才刚到6点半, 草原上的太阳还没有升起, 但是这一会儿的草原也非常美, 白色的光线将地平线切割分明,草原波澜壮阔,一眼望不到头。
柏容凛看向凌辰,凌辰这会儿也正望着远处,如果不是嘴角含了根狗尾巴草,神情就高大上了。这小孩有吃草、吃花的习惯,不是饿,就是看到什么想往口里放。
柏容凛给他整理了下衣服,把拉链拉到顶,早上还是很冷的。
凌辰把看向远处的视线收回来了,终于看他了。
柏容凛也瞄了他一眼,浅白的光线把这小孩的脸照的清晰,让他这张脸跟清晨的草原一样,带着露水一样的清澈。
眼神越发黑澈,黑白分明,看的人心情舒畅。
柏容凛牵着他手往前走了几步:“等拍完戏,我带你去玩。”等生完这个孩子,他带他去骑马,想骑多久都行。
凌辰把狗尾巴草拿下来爽快道:“行。”
“走吧,他们也都起床了,我们去吃饭。”柏容凛看着走过里的林冬说。
“柏总,凌少,你们起的这么早啊,”林冬给凌辰水杯:“凌少喝点儿热水。”
柏容凛看了他一眼笑道:“凌辰自己定的闹钟。”
林冬一顿:“怪不得悦悦说她每次去,凌少都起来了,凌少你定了个什么闹钟啊?”
“你想要?我发给你。”凌辰也很痛快的给他,好东西要分享。
柏容凛看着他笑:“……先去吃饭吧,一会儿是不是就要出发了?”
“对,7点钟出发。”
“柏总,醒的好早,我还正想要叫你呢,今天我们就拍你的戏了,”张导几步就过来了,跟柏容凛道:“咱们给他们打个样!”
“我的戏不是还蒙着脸吗?”那有什么好打样的?
张导哈哈一笑:“柏影帝就算蒙着脸也能打样!”
吃过早饭众人踏着第一缕阳光到了片场,凌辰要拍他喂马的场景,柏容凛的戏份是下午的。
跟凌辰有一场在树上的对手戏。
中午休息的时候,张导跟他们两个人讲戏:“柏总,下午这场戏非常重要,是凌少感情比较激烈的地方,你给他讲讲戏。”
柏容凛点了下头,他的剧本简单,凌辰的就多,感情都在凌辰这里,张导又跟凌辰道:“一定要表达出愤怒到极点,伤心到极致……”
凌辰深吸了口气,他就怕听到极致两个字。
导演走后,柏容凛给他讲戏:“别怕,没有那么难。任何戏都是有背景的,理解了背景,就能明白人物感情。这部戏的背景,我给你顺一下。”
上午柏容凛没有戏,就把白小鱼的剧本整理了下,所以就算不看剧本,柏容凛也把人物剧情给理明白了。
他拿了一张空白纸,给凌辰画了一个人物四维导图:“从现在开始,白小鱼这个人物就开始接触有军权的四大家族,四大家族也在这场狩猎中粉墨登场,其中在朝廷中最具分量的就是魏家,也是白小鱼着重调查的对象,我们先来看看他的人物线。”
凌辰见过在剧本上写写画画,各种颜色标记的,没有见过做阅读理解的,他就在上课的时候画过这东西,现在柏容凛给他整整齐齐的梳理出来了。
柏容凛的字还挺好看的,凌辰见过柏容凛的签名,草书龙飞凤舞,这次不是草书,但是也挺好看,柏容凛手被他咬成那样还能写的这么端正,凌辰就盯着他给柏容凛贴的创可贴看。
“魏家,”柏容凛用笔框了下:“魏家除了魏妃,魏侯爷还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御前侍卫-魏延,在皇上跟前伺候,同我的身份相同,算是为光宗耀祖了;
皇上的御前侍卫都是从世家子弟里挑选出来的,除了魏家外,还有陈家、周家、南宫家,这几家皆有兵权。
先皇为了避免当年镇国公当年一人独当一面的形势,就把兵权分散了。这几家中,南宫家是皇上亲自提拔起来的,全力效忠皇帝,其中暗卫就是从这里分出来的一支。
我是南宫家的,这个知道吧?”
凌辰嘴角抿了下,这个男二号隐藏的非常深,他这一次应该是第一次出场的。刚从战场上归来,重新加入御前侍卫的行列中,因为南宫家也立了功劳,出席了晚上的中秋宫宴。
柏容凛跟他笑:“按理说我是跟你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之前见过你一次了,所以你见着我时要露出认出我来的、不敢置信的震惊神色,怎么个震惊法,我想想啊,”
凌辰就看着柏容凛,柏容凛是要变出三头六臂来,他就震惊下。
柏容凛看他勾着嘴角,不怀好意的模样,用笔敲他的手指:“现在笑可以,等演的时候千万别笑场,你要是看着我笑出来,张导会把我这个男二号给刷下来的。因为不仅没有把你带入戏,还让你频频笑场。”
凌辰彻底笑了:“哈哈,”他现在就忍不住了。
柏容凛无奈的笑了下,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只是凌辰会笑场,很多明星夫夫都不会出现在同一部剧中,就是因为他们彼此太熟悉,一旦对方换上别的装束,扮演不同的人,肯定会笑场的,就算演技再高,也会卡上那么几次的。
柏容凛等凌辰笑够了后才继续道:“现在先笑够,一会儿就不笑了啊,我相信你能演好的,真的,你还记得……”
柏容凛话微微一顿,他扫了凌辰的脖颈一眼,然后才继续道:“记得上一次,就是你跟我说你失忆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