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柏容凛加入这部电视剧对他们来说虽然有压力, 可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部电视剧越红火就证明他们的曝光率越高, 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哪怕以后说出去, 他们还能说,是跟柏影帝一个剧组。
这部电视剧的档次从一部狗血剧直接拉高了一个档次。
秦晔也站起来了,举着茶杯道:“欢迎柏总,您给我当暗卫,我实乃三生有幸!期望能跟您切磋演技。”
老戏骨都逮着柏容凛想跟他互飙演技,但俞听音笑道:“学长, 我演技不好, 无法跟你切磋了, 只希望能跟你切磋下音乐。”
相对于演戏,柏容凛更喜欢音乐一些,所以他也笑了:“俞先生演的很好,不过能跟你切磋音乐也是荣幸之至,早就想听俞先生弹琴了。”
“那柏总你有眼福了,明天晚上我们就拍行宫中秋晚宴,俞老师就要出场了。您跟俞老师还有对手戏呢?”
老周立刻跟他说,在最新剧本还没有出来时,老周就充当剧情提示板了。
柏容凛听他这么说,笑道:“那好啊,等剧本出来后给我一份。我先看看。”
“说的我都紧张了。学长,这杯我敬您!欢迎您的到来!”俞听音纤手端茶,一饮而尽,他喝的非常痛快,秦晔在他旁边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俞听音是他的偶像,秦晔对他比一般的人要关注的多,也对他了解的多,不敢说他自己是私生饭,但是也差不多了,所以他知道俞听音为人清冷,这辈子除了对音乐有极大的喜爱外,其他的东西包括人很少能让他动容,但现在柏容凛就是个例外。
秦晔这才想起柏容凛除了是影帝外,他还是音乐家,不,音乐才是他的根本,柏家本来就是钢琴世家。
也只有柏容凛才能让俞听音高看一眼。
原来柏容凛是俞听音的偶像,原来俞听音来参演这部电视剧,是因为他。
这是秦晔此刻心里冒出来的念头,非常突兀,又非常肯定。
秦晔一时震惊,没能说出话来,只在两个人中间来回的看了下,生不出嫉妒之心,因为他要嫉妒的那个人太厉害,他所有一切都让他自惭形愧。
秦晔的眼神无意识的飘散,就落到了他对面的凌辰身上,因为凌辰跟他一个动作,捏着头灵魂出窍的模样。
凌辰跟秦晔并不一样,他捏头是因为刚才飞快的想起了些什么,可是那个念头非常快,转瞬即逝,他抓不着可又觉得非常重要,这多少让他有些懊恼,觉得最近脑子不太好使了,开始忘事了。
这种想不起来的感觉太难受了,跟错过了一个亿一样的红包一样,凌辰郁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要端起来时,杯子就被柏容凛端起来了。
柏容凛端到了他自己的面前,而他面前已经有一杯了,他的茶水有老周给亲自倒着,压根就不缺水。
凌辰无语了下,心想柏容凛这喝的也不是酒,还没喝就醉了。
“谢谢大家,我也希望跟你们一起把这部剧拍的更好,我们共勉之!”柏容凛把凌辰的茶水喝了,他不是故意的,而是这里的茶是草原砖茶,茶浓,不适合凌辰喝。
凌辰怀孕自己不在意,可是他快把孕期三百禁背过了。
等跟众人寒暄完,柏容凛给凌辰倒清水:“渴了吗?茶最好要少喝。”
凌辰才明白柏容凛刚才是什么意思,这让他质问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眼,一点儿都不渴了。
“好了,大家稍微休息会儿,咱们马上开拍啊!这一周有柏总在,让他带着咱们多拍几集,咱们好早日收工啊!”
老周跟众人喊道。这句话可以说是给凌辰说的,这里面就他拖后腿,众人都笑笑:“有劳柏总了。”
凌辰没有接话,他就等着领饭盒了。
下午的戏份柏容凛并没有插手,凌辰拍的还算顺利,他已经过了最开始的懵逼状态了,多少都能应付了。
柏容凛男二号的剧本编剧也加班加点的在当天下午赶出来了,他的造型及衣服,造型师也加班加点的给他调整。
原定的男二号是仲言,柏容凛比他稍微高一点儿,造型师看着他换上的衣服庆幸道:“幸好柏总你扮演的是御前侍卫,有很多备用衣服。这一身是号码最大的,高度正好,宽度我这就给你修改一下。”
造型师一边比划一边道:“柏总,您这两天出场的衣服都是这样的,等后面出场,我给你新定衣服。南宫世家公子的衣服也非常帅气,您穿白衣服好看!”
当年柏容凛拿的影帝的角色就是一身白衣,甚至留下了‘穿白衣哪家强,除了柏影帝,其他都是穿孝’一说的笑谈。
柏容凛并不太想过去,过去的荣誉并不代表现在,他也不能只活在一个影帝框架里,都快把他框死了,仿佛他的人生就只有一个影帝了,他现在所作的事都盖不过这个了。
于是柏容凛跟他淡声笑道:“不用,我穿这身就可以。”
虽然说是备用的衣服,但皇帝的御前侍卫是他的门面,衣服做工不会太差。柏容凛摸了下衣服上绣的飞鹤,还很有质感,至少比凌辰绣的好多了。
柏容凛失笑的摇了下头,他现在看到任何绣品都能想到凌辰绣的那个字,没办法,凌辰的那个字都快被玩坏了,因为某宝上面,但凡有绣工的衣服都会打上凌辰的名字,凌辰同款绣工,现在的商家为了博眼球无所不用其极,太魔怔了。
柏容凛跟造型师浅声道:“这是飞鹤服吧,衣服还原度很高,你们用心了。”
黑衣、银鹤,两种不同属性的东西,中和在一起,却又有一种奇异的融合性,这就是皇帝侍卫中暗卫的属性,属于黑夜,却要有着仙鹤一样的廉洁,这是皇上想要的属性,只忠于他一个人。
张导是细节控,他选的人也不错,服装造型都参考了无数资料,尽最大程度的还原了。
果然张师傅笑道:“柏总过奖了,这是我们应该的,衣服要对得起历史。柏总您穿这身衣服帅气,您的造型也非常合适,您无论是古装还是现代装都没的说,你这出场要抢了皇上的风头了!哈哈!”
“是吗,那我得穿出去让他们看看。”柏容凛也跟他笑道。
衣服造型都定好后,一个下午也过去了,柏容凛终于得空去看剧组进展程度。凌辰他们拍的是晚上的戏。
老周把他的位置让给柏容凛,于是柏容凛就在监视器前看,这里更能全面的看到每一个角度。
张导跟他解释:“柏总,我们这边篝火宴盛大、欢腾热闹,是要对比着战场上的残酷肃杀,是有原因的。”
柏容凛只是笑:“张导按照自己的想法拍即可,我还没有那么抠。”
“啊哈哈,有柏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也放心,我们这种大型戏份绝对不铺张浪费,一定让演员三遍过,凌少现在拍的也不错了。”
柏容凛轻轻点了下头,已经看到凌辰出场了。
篝火宴也是当天狩猎归来,皇上看猎物行赏的宴会,白小鱼历经重重磨难夺得头魁,既为沈少卿长脸也为皇上长脸了。
皇帝大猪蹄子看他的眼神跟看自己孩子似的,语气温柔中带着一点儿兴奋:“白小鱼,不亏是少卿弟弟,有他的风采,非常不错,朕那天说的话绝不食言,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来。”
“回皇上的话,”凌辰单膝跪地,抬头看他。
凌辰演的没有问题啊,而且才第一句台词,能差到哪儿去?但是张导觉得身旁的柏容凛微微僵了下,张导不由的看了柏容凛一眼,小声的问:“怎能了?”
柏容凛微微摇头,没什么,是他没有想到凌辰的声音能这么……娇柔,柏容凛也不想用这个词,但是凌辰都没有用这个语调跟他说过话,他不知道凌辰是跟张导学的,张导拿着丝帕翘着兰花指教的。
既然没问题,张导没喊停,继续让他们演,跟柏容凛道:“您不用担心,凌少就背台词背的好,不用提词器。”
这话不知道算不算夸奖,柏容凛听着凌辰继续用他清柔的声音说:“奴不要官位、也不用金银丝缎,只想请皇上答应奴一件事。”
皇上感兴趣的道:“那你想让朕答应你什么?可不能让你哥哥伤心的事啊?”
皇上大猪蹄子想,如果白小鱼说出要当他的人,同他哥哥一样侍寝,他是为难一下再答应他呢,还是直接答应呢?这还真是为难啊。
皇上看向了坐在他下面的沈少卿,沈少卿却没有看他,眼神在白小鱼身上,目光平和。
其他的嫔卿却没有沈少卿这么淡然,魏妃嘴角扯了下:“大胆白小鱼,自古只有皇上赏赐给你的,哪有你亲自要东西的!”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皇上那眼珠子都长他身上了,她毫不怀疑白小鱼要妃位皇上也给他了!这个沈少卿看着清高,实际上一脸的好算计,自己怀着身孕,不能侍奉皇上了,就认了个弟弟,献给皇上,兄弟二人想独占后宫之宠了是吧!
“就是,少卿也应该管管他,不能让他蹬鼻子上脸啊,现在借着你就要攀皇上的衣角,以后岂不是要替你宽衣解带了?”谨贵人的话就更直接了,反正这里是后宫,嫔妃们之间除了吃醋就是争宠。
“皇上,您是不是就是想要享齐人之福啊,嫔妾虽不善骑射,可是伺候您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后宫里每天都是战场,皇上以为自己出宫就消停了,哪知换了一个地方而已。换汤不换药。
他眉头拧着,低声呵斥道:“胡闹!让白小鱼说!”
白小鱼一直半低着头,脸上表情跟走神一样,他听到了这些妃嫔的话,却没有放在心上。拉近的镜头里,他眼皮微微合了几下,煽动的眼睫毛让眼里蒙上了淡淡的阴影,像是鸟儿灰色的翅膀。
他眼里有一种忧伤,柏容凛曾见过,凌辰在湖边坐着时就是这样的表情,像是随时都要化成泡沫消失。
所以这一段凌辰演的并不呆板,有层次的。
张导也明白,他没有喊停,只跟他说:“凌少这里演的还不错,他这里是有所神伤的,他想念他的家人,我让他想想你的,”
柏容凛看张导:“想我会神伤?”
张导低笑了一会儿道:“那凌少难道是想着辞演的事?柏总那您得好好劝劝他了。”
监视器里白小鱼抬头了,正视皇帝道:“皇上,奴想入伍从军,去战场照顾战马,求皇上成全。”
皇上一下子顿住了,嘴角还没有来得及展开的笑容彻底的僵住了,他以为白小鱼会如那些嫔妃吃醋的那样,会想让自己收了他,赐他一个侍选当当。
他还想着怎么即不让众嫔妃太吃醋,又不让沈少卿难过的情况下收了白小鱼呢,结果白小鱼跟他说他要去战场,离开这里。
第69章
皇上语气冷下来:“你再说一遍, 你想做什么?”
白小鱼依旧看着他,眼睛眨了几下:“回皇上的话~”
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遍。
皇上声音彻底冷下来了:“你一个宫奴要去战场?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不得涉军?!”
白小鱼嘴角微微的颤了下,大大的眼睛里有失落的黯然。
“皇上,白小鱼居心叵测, 这次拿得头魁不知用了何法, 还请皇上严查!”魏妃厉声道, 她本能的觉得白小鱼不简单, 能在水池边上装厉鬼吓晕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妖媚之术迷了皇上的心,现在又冲破了她布下的重重暗箭夺得头魁, 已经不是普通的宫奴了!
魏妃急切的看着皇上。
谨贵人也紧跟上:“皇上,嫔妾也觉得这个白小鱼有问题, 沈少卿手无缚鸡之力,沈家也是书香门第之家,哪里来的这样一个箭术骑术精湛的弟弟啊?”
沈少卿家人已经被贬,但是他是皇上的白月光, 皇上一日宠他, 那就是她们的敌人, 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白小鱼听了她的话, 猛地回头看沈少卿, 他这次只顾着想去战场上了,忘了替沈少卿想,是他太着急了,欲速则不达。是他经历了今天刀光剑影,生命威胁,想要在他死之前挣扎一下。
皇帝眼睛在他的几个嫔妃身上转了一圈, 在看到沈少卿他的白月光淡然无波的脸上时, 心疼了下, 眉头深深拧起,他好不容易把沈少卿捞出来,结果这个白小鱼又将他拉进去了!
他厉声喝斥道:“白小鱼,你是不怕死吗?以为战场如儿戏吗?以为你自己今天夺得头魁就了不得了吗,那不过是他们让着你,是朕想让你拿这个头魁,是朕想让少卿高兴下,你如今还要得寸进尺了吗?!”
白小鱼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颤了下,嘴角抖动了几下,他就是每天都在以身作死,一个宫奴想翻沉冤大案何其容易,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掀起任何水花,所以哪怕有一丁点儿希望他都想利用。
死也很可怕,白小鱼忘不了那天晚上滴在他身上的血,可是再怕也不能退缩,是他自己选了这条路的,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了。
只是他忘了他现在有一个哥哥了,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白小鱼没有再回头看沈少卿,他只是看了一眼大堂里跳耀的火光,那火红的光点影进他的眼睛里,让那天晚上血红一点点逼进心里,藏在心里。
白小鱼把另一条腿也跪下来,双手伏地:“奴无知,不知宫规,得意忘形,听闻几句保家卫国之话,就妄图立更高的功劳,奴知罪,请皇上责罚,但与我哥哥无任何关系,请皇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