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了校草A墙角后[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山河立殿
山河立殿  发于:2022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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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岁那年,他被推进了孤儿院的小池塘。再醒来时,他失去了九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周遭的一切过于陌生, 他本能地感到害怕。
  也就是那时候, 他在薄薄的被褥下,发现了许多画纸。
  纸上涂满了蜡笔的痕迹, 因为长期压在被褥下缘故, 不少内容早就被磨损得无法分辨,连带被褥也被染上了团团晕痕。
  那段时间他不敢和院里的其他孩子交流,每天放学后就躲回房间里,把看画纸当成唯一的消遣。
  久而久之,他隐约能够分辨出来,那是一叠日记。
  黑色蜡笔画的是他被人欺负的过程。
  众多黑色中, 偶尔会有一抹红色, 画的是他被人帮助的经历。
  其实往后的九年里, 叶囿鱼没再被排斥过,也没再被捉弄过。
  院长因为他不记事, 总对他照顾有加, 他过得算不上富足, 却也平安顺遂。
  昏黄的残阳从窗帘缝隙处钻进来,丝丝缕缕洒在房间里,给房间里的蓝白色调徒添一抹老旧。
  周遭的景象在这瞬间和孤儿院重合。
  叶囿鱼蓦地想起泳池里, 轻而易举就被邬遇信息素挑起的灼热和快慰。
  还有厕所里,他对邬遇信息素的渴望。
  炮灰攻无法感知信息素。
  可自己可以。
  叶囿鱼捏着诊断报告的手沁出一层薄汗。
  “叩叩叩——”
  规律的敲门倏地砸在耳边, 叶囿鱼手上一颤, 连忙把诊断报告连同散落的废纸一股脑地塞回床铺底下。
  短暂静默后, 门外传来邬遇的声音:“柚柚, 你拿错衣服了。”
  三两下扯平被褥,叶囿鱼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睡衣上。
  目光所及,纯白的布料上点缀着粉色小花,领口和袖口处还裱了一圈粉色花边,看起来很是梦幻。
  这套睡衣是赠品,因为很像女款,他从来没有在宿舍穿过。
  叶囿鱼脸一热。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不能露馅,压根没有注意自己到底拿了套什么。
  不过那天买衣服时邬遇也在场,这套赠品他是看见了的。
  即使没看见,邬遇也不会把这套睡衣错认成他的吧?
  叶囿鱼不明所以地开了门。
  门外,邬遇正一脸兴味地打量着手里那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豆腐块。
  顺着邬遇的视线,叶囿鱼看见他手里拢成一小团的浅色布料。
  “虽然你拿走的是新拆封的。”
  “但我怕你穿得不习惯。”
  邬遇咬字不重。不知道是不是拉长了语调的缘故,这两句话听起来撩拨又轻漫。
  叶囿鱼的注意力才被分走一点,很快又落回到邬遇手里。
  他迷茫地眨眨眼,穿得不习惯?
  电光石火间,叶囿鱼身形一顿,他僵硬地盯着邬遇指间的那一小团软布,偏长的睫毛也不自觉地轻颤起来。
  内里,混杂着燥热的血液蠢蠢欲动。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邬遇的意思。
  他拿错的不是睡衣。
  周身的温度瞬息攀升,连吐息也带上了不正常的热度。
  叶囿鱼逃似的转身:“我、我这就还给你!”
  他快步走到床边,捏起睡衣轻轻一抖,果然看见一抹深色擦着粉白布料掉落出来。
  蜷成一团的内裤在摩擦中顺势展开,铺陈在蓝色被褥上,很是显眼。
  一看不就是他的尺码。
  叶囿鱼几乎是把内裤塞进邬遇怀里。
  他没敢看邬遇的表情,接过自己那条时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抬手就想关门!
  邬遇却像是找准了时机:“刚才叶姨喊我们吃饭。”
  “一起下去?”
  叶囿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小时。
  先前那些沉重的情绪受邬遇的影响已然散了大半。
  而他和炮灰攻的关系,大概还需要一些切实的证据来佐证……
  叶囿鱼敛起多余的思绪,一边背过那只拿着内裤的手:“先、先放回去!”
  他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退却。
  这会儿他颔首瞪着邬遇,一张脸红扑扑的,配上气恼的语气,像极了撒娇。
  再逗下去该哭了。
  邬遇点到即止,收回视线时掩下眼底的深意。
  刚才叶囿鱼有片刻的失神。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小玫瑰悄悄钻出荆棘丛,试探性地在冰雪里留下浅淡的痕迹。
  晚饭时,叶母偶尔会给叶囿鱼的汤碗里添一两勺汤。
  似乎是怕过分关注会引起叶囿鱼的逆反心理,她总小心地拿捏着尺度。
  有两次她夹着肉想往叶囿鱼碗里伸,因为邬母的一个眼神,又慌忙地收回伸到一半的手。
  第三次,叶囿鱼赶在叶母收回手前递出了碗。
  因为这个动作,他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外加叶母夹给他的小山堆似的菜。
  好在饭桌上的氛围肉眼可见地有所缓和。
  饭后,叶囿鱼和邬遇陪叶母邬母聊了会儿天,正想上楼时就被旁听的叶父拦了个正着:“阿遇先上楼吧,柚柚跟我来书房。”
  叶父喊的是柚柚。
  叶囿鱼偏过头,正巧对上叶父来不及移开的视线。
  叶父被盯得一僵,似乎是不愿意落下风,索性就这么回望回来。但垂在身侧不自觉紧握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书房大约是整个叶家最古朴素雅的地方。
  从书桌到一系列家具,全部是实木制。墙壁上裱装的是叶父自己的字迹,落款处用古篆体印着叶刑云。
  叶父没有坐下,反而在阖上门的瞬间直切主题:“过段时间就是你十八岁生日了。”
  “虽然你很抵触信息素的事,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逃避是没有用的。”
  “别人或许会因为你是alpha而高看你,因为你没有性别而歧视你,但你始终是叶囿鱼。”
  叶父的话一字一句砸进叶囿鱼脑子里。从前的蛛丝马迹翻绞在一起,最终串联成清晰的脉络。
  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炮灰攻和家里闹翻的起因——
  炮灰攻藏在床底的诊断报告,被叶父叶母发现了。
  “抛开一切,你得先是叶囿鱼。”
  “反之,纵使一切加诸在你身上,你也依旧是叶囿鱼。”
  你是我叶家的孩子。
  这是叶父对叶囿鱼说的最后一句话。
  七点过半,正是夜色四起时。
  叶囿鱼坐在客房的飘窗旁,漫无目的地注视远方。
  今天这番话,叶父大约早就想说了。
  奈何他和炮灰攻的关系每况愈下,每次交流都跟打仗似的,气急时恨不得把最伤人的话扎进对方心口。
  叶囿鱼能感觉到,叶父寄予炮灰攻的希冀。
  叶父希望看到炮灰攻不被性别束缚,放下对自己的偏见走出泥潭。
  但他不是炮灰攻。
  他能够以叶囿鱼的躯壳回应这份希冀,却没办法代替炮灰攻回应这份希冀。
  挥之不去的压抑堆积在胸口,叶囿鱼有些喘不过气。
  他扫了眼紧闭的浴室门,淅沥的水声没有间断过,他不知道邬遇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但此时此刻,他迫切地想和邬遇说说话。
  叶囿鱼走到浴室外站定。
  温热的水汽地顺着门的风口打在他脚踝处,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湿润触感。
  “我有些难受。”
  叶囿鱼声音不大,比起倾诉,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低语混杂在水声里,轻易就被覆盖过去。
  叶囿鱼又等了一会儿,目光游移在浴室的门上,水声吵得他心烦,却也给了他底气。
  试探性地,他大着胆子喊了句“哥哥”。
  浴室里,邬遇意料之内地没有反应。
  心里的情绪像是开了个奇怪的口子。
  叶囿鱼顺势倚靠在门边,小声地吐露着心事:“哥哥,我难受。”
  话音落下的瞬间,浴室里水声骤停。
  叶囿鱼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周遭的一切都蓦地安静下来,浴室里外似乎在这一秒陷入同步的死寂。
  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手,视线却没敢从浴室门上挪开。短短几秒,生生熬得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恍惚间,他听见了此起彼伏,重叠着的心跳声。
  咔嗒一声,浴室门倏地打开。
  扑面而来的水汽顺着他的脖颈四散开来,将他脸侧不正常的热度一并带走,余下些许凉意。
  叶囿鱼缓了一两秒,才看清水汽之后,穿着整齐的邬遇。
  他身上依旧穿着蓝白校服,看不出换洗的痕迹。
  “柚柚。”
  邬遇问:“你闻得到自己的信息素吗?”
  叶囿鱼被问得一愣。
  他的脑袋乱成一团,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
  邬遇的话在他杂乱的思绪上又打了个死结。
  他强迫自己捋清思路,顺着邬遇的话往下思考。
  他能闻到他人的信息素,却好像……
  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他的迟疑无疑是最直观的答案。
  邬遇蹙起眉头:“你发情了。”
  荆棘冲破冰雪的屏障,层层叠叠笼罩在雪地上。
  它们蜷起骨刺,用最柔软的身肢向外蔓延,势要侵袭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一处领地失守时,昳丽的玫瑰只瞬息就染红了整片大地。
  在冰雪刺激下敛起欲望的玫瑰,最终盛放在冰雪里。


第27章
  邬遇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劲。
  浴缸里的水放到一半, 若有若无的异香擦着通风口的缝隙钻了进来,散漫地游荡在浴室里。
  两相感应的瞬间,邬遇手上一偏, 指腹蹭过拉链边缘捏了个空。
  几乎是同一秒, 浓烈的香气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顷刻就将他完全包裹。
  玫瑰发现了自己的猎物。
  两人间最后的那点儿距离, 在叶囿鱼无意识的逼近下彻底消失。
  理智上, 叶囿鱼觉得自己没有发情。
  因为他还能够清晰地思考。
  “哥哥。”他仰起头,下巴亲昵地抵在邬遇肩头,“我没有发情。”
  余光里,也许是因为摩擦到领口的缘故,邬遇后颈处的阻隔贴翘起一道小角,隐隐露出内里仍旧红肿的抓痕。
  不等邬遇说话, 叶囿鱼环上他脖颈, 轻而易举地捏上了那个小角:“你看, 这里是我上次抓破的。我知道的。”
  说完,他就着角一扯, 彻底揭开那道形同虚设的屏障。
  指腹触碰到邬遇腺体的瞬间, 叶囿鱼偏过头, 迷迷蒙蒙地对上那张看表情莫辨的脸。
  水雾不经意间染满眼眶,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得更真切些。
  他踮起脚凑近了些, 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飘散在空气中——
  “疼吗?”
  恍惚间,邬遇似乎是笑了笑。
  只是那抹笑容转瞬即逝, 等叶囿鱼反应过来想要捕捉时, 它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玫瑰是个合格的猎人, 它扼住了猎物的脖颈。
  可它不知道, 猎物也在觊觎它的命脉。
  邬遇从来都不是一个予取予求的人。
  叶囿鱼伸出手,想去碰触笑容消失的地方,后颈处却传来一阵湿热触感。
  奇怪的飘忽感瞬间充斥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像个过度膨胀的气球,轻飘飘地倒在邬遇身上。
  相拥刹那,利物刺入了他的腺体。
  皮肤破开的疼痛瞬息就将他侵蚀殆尽。他瞳孔蓦地缩小,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冰雪融进玫瑰的血脉里。
  叶囿鱼不自觉地轻颤着。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耳边邬遇的安抚:“柚柚乖。很快就不疼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客房的窗帘没有拉紧,阳光顺势照进来,直直落在床铺上。
  明晃晃的光线刺得人眼晕,叶囿鱼抬手搭在脸上,眯起眼睛缓了好一会儿。
  身侧,懒倦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醒了?”
  叶囿鱼身体一僵,恍惚许久的大脑在这一刻重新恢复运转。
  后颈处正阵阵犯着疼。
  不容忽视的疼痛直白地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无数记忆涨潮似的涌入脑海,叶囿鱼倏地就想起,昨晚他一边喊邬遇哥哥,一边扒在他身上摸他腺体的情景……
  自、自己简直是流氓!
  叶囿鱼鲤鱼打挺似的坐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侧过身体正对邬遇,眼神却四处乱飘:“昨、昨晚……昨晚的事是我不对!”
  “对不起……”
  “我们、我们能不能一笔勾销?”
  邬遇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一笔勾销?”
  叶囿鱼没敢直视邬遇的眼睛,他羞愧地低下头,一边在心里谴责着自己的渣男行径。
  他是知道alpha被外人触碰腺体的感觉的。
  无论是那天在医务室里,还是昨晚邬遇标记他的时候……
  那是一种遵循本能的失控感。
  邬遇也坐直了身体:“没经过你同意就对你进行临时标记,本就是我的不对。”
  他答应得坦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下一次——”
  “我会先征询你的同意。”
  叶囿鱼把头埋得更低了。
  他心里忽然就酸酸胀胀的。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是他添的麻烦,却还要邬遇不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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