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禁司骨他可以给谢知年,他的命也能给谢知年,为什么要用抢的方式夺取禁司骨,他可知道就算自己死在这绝境深渊,外面的沈行舟一行人也会在出口拦住你,这样你也是费力不讨好。
沈永羹捂着胸口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他骨头敲碎了般的难受,白色的发丝铺满血液。
谢知年强行地冲破封印,五脏六腑都泛着疼痛。
沈永羹护住自己的身体,不间断地躲避谢知年追击。
他们两个人牵扯在一起,圣殿里的红绳支撑云霄,点点的血/天而下,宛如初雪一般。
沈永羹周身缠绕着怨气,他战地起来的法阵化成星星,血肉掉在他头发上。
天昏地暗,日月不见踪影,黑暗成为他们的主战场。
“好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沈永羹狂笑地开口,几番争斗下来,脸上已经刮了几道伤口,他已经成了血人,浑身都是鲜血的黏腻。谢知年点过的地方生一样的疼痛,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自己再次有天能栽在这里。
他的双腿似乎疼得站不起来,轰然地跪倒在地,眼泪落下来,爱恨交织下是双猩红的眸子:“谢知年,我认输。”
他那颗不服输的心终于碎掉。他应该猜得到谢知年会对他下手,他心里只是纵容着对方,他已说过拿命运去赌博,就怨不得谢知年会趁人之危,要怪罪的全是自己的柔情。
“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沈永羹在爱情里面永远都是输家,他收起翅膀,跪倒在地,放弃挣扎地闭上眼睛:“我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不死雀得听从禁司的命令,你要我死我又怎么能活?”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告诉自己不怕疼,他告诉自己他能给的起也能输的起。
什么说话不算话,他都不去追究。
或许不忍看着谢知年满是伤口的样子。沈永羹心里已经累了,他能结束自己的永生也终归是好的,他背负的太多太多,眉眼下面全是伤心和悲痛,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解脱。
谢知年看着沈永羹,他目光里面皆是不忍。
“我这一条命是你的,你要拿去我别无他意。”
沈永羹虚弱地睁开眸子,他胸口里迸发出血液,如释重负里面掏出一块红纱,笑容无比的冰冷和嘲讽,他感受到谢知年的呼吸:“这块红纱一人一半,在你死后,我寻过你的尸首,今天是我在求死,而非你的缘故。”
“我早不该奢望你什么,一次两次还嫌弃不够,这万年来捂着一块铁石一般的心,永生的幻梦我也厌倦了,你看狼狈的人也只有我。”
引狼入室是沈永羹自讨苦吃,他眼泪如明珠断了线,交接两端是浓重的伤感:那样的日子望不到头,他想想都觉得可怕,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这万年他如何过来的。
谢知年捏着禁司骨,脸色冰冷苍白,手腕处被割破一道长长的伤疤,他凝结的法阵,咬破手臂的血管:“沈永羹,你不会死。”
“你永远都不会你死,我计划这一天用尽上万年的光阴。”
沈永羹闭上眼睛,他脸颊充血,后睁开眼睛,听不到什么。
你把我伤成这样又怎么不会死,和万年前那样是一场笑话?
沈永羹痴笑地嘲笑着自己。谢知年以禁司骨凝结成一具金光,倾刻间灰暗的天空变成蓝色,那道金光令森林的绿意重修,所以怨气化成上等的灵力,神明的骨头汇聚着众生的心脏,他口吐鲜血,法阵里面的金环晃荡不停:“日月光辉。”
“以我血肉,重塑他骨,得其为神,终身不死。”
他的声音很轻,呼吸很微弱。
沈永羹感受那股强烈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自己的身体,他挣扎不到也动不了。似乎震惊地盯着谢知年,目光里面的痛苦加深,法阵里的男子用匕首划破自己的血脉,禁司骨吞入进去,形成莫大的光环正划谢知年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一更,二更应该在凌晨,或许是今天晚上九点,如果九点没更新,就在凌晨。感谢在2022-07-19 15:56:04-2022-07-20 12:1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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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24
像是剪掉四肢百骸的疼痛让沈永羹的腰间瞬间泛红, 他从未有过强烈的骨血颤动,他体内的骨头要碎掉,忍不住地爆发出强烈的哀鸣, 眼睁睁目睹禁司骨移进自己的身体。
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天地茫茫只剩他和谢知年。
禁司骨光芒谣言无比。沈永羹受不住压力, 他眸光黯淡一瞬间,他手指的骨头以光的速度重铸,吃疼得看着法阵里面的人。
你不会死的。沈永羹, 你永远都不会死的。
谢知年在耳畔的声音响起。沈永羹痛苦捂着耳朵, 他的十指开始扭曲起来, 巨大的不安几乎将他笼罩进去,双眼被鲜血彻底染红,他吃痛的胸口, 蜿蜒的血液淅淅沥沥落下:“住手!”
“谢知年你快点停下来, 你和神明做交易会要命的,我不要你的命。”
他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双眼猩红, 落幕的血液惊心动魄:“你欠我的我不要你还!”
他不相信谢知年的, 可是这一次他无法不相信。
他知道谢知年要做什么了, 然而他却无能为力地被绑在圆台上。金环变成一条缩链, 困住他的身子, 他甚至不知道谢知年花多大的痛苦挣脱结界,他觉得一切都变了。
这一场是对方盘算千年的场面, 那么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
那么从推塔下深渊开始,谢知年就一只计划着让他封神。
沈永羹心里是天大的恐慌, 他以为的禁司大人应该杀了他才对, 又怎么会用禁司骨重铸他的金身。飘荡的红绳高达云霄。谢知年被金光围绕着, 无数的刀子捅杀着那人的身躯,他捏着口中的心决念着:“以我血肉重铸他骨。”
沈永羹耳膜里被捅穿:这是你该经历的,置于死地而后生。
漫天而下的血花在空中飘荡,悬崖里面的触/手爬上圆柱台子。
沈永羹要眼前被这一幕刺痛,他再也不敢睁不开眼睛,瞳孔里面的黑珠子正在收缩,他的手臂被金环磨蹭出血液:“不要!”
法阵的攻击越来越厉害,他的眼泪流下,那是刻骨铭心地疼:“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在世界,我不稀罕什么禁司骨,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法阵会要了你的命。”
“你停下来,别再念口诀!”
沈永羹仿佛被人扔进大海里,他目睹血腥的一幕都要溺水身亡,他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他实在太恐惧了,他害怕望不到头的永生,谢知年想给他的是久经不衰的荣耀,得禁司骨者得神明天下。
他不想,他不要,他不要谢知年替他逆天改命。
我不要你给我的东西,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金光阵法一旦开始,与神明做交易的人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这禁司骨沾染过谢知年的鲜血,一旦启动就会控制不住地索要谢知年的命运。
天雷轰隆隆地砸在谢知年,这一幕与禁司楼的高度重合。
只不过现在送死的主人公是谢知年,无能无力的是沈永羹。
金环发出剧烈的响声。沈永羹的泪水控制不住流出,他拒绝的嗓子接近沙哑。
天雷第一击打在谢知年身上,他忍不住闷哼了一下,站着的身躯逐渐炼佝偻,他膝盖哐得跪在地面,背上出现上万条伤疤,口鼻里面的血液滴落在地,他死死地咬着牙齿喷出一口血。
所有的动作都放慢了,黑化值也接近归零的地步。
逆天改命。
这是一场前无古人的谋划。
沈永羹眼皮子底下都是更深的绝望,天空里面累积着数万雷击,他发了疯地想挣脱金环束缚,与谢知年红绳的颜色越来越淡。
这是神明对谢知年惩罚,也是惩罚杀害自己的叛徒。
不死雀连接的红绳一断,禁司者必亡。
“禁司大人,我真的不要了。”
沈永羹眼珠爆裂,他鼻子流血,他跪在金环内不停磕头,神经受不了刺激发疯开口,他哭的不能自已:“你以后说的话我都相信你,你不用跟我证明什么,我会乖乖给你解开封印。”
“真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求你你别还给我。”
他的命不要谢知年来还,无数的灵力涌进他喉咙,看着谢知年本来无法支撑更是难以继续。
第二击天雷砸下来。谢知年脊梁骨劈开一条惨痛的伤疤,他口里继续念着口诀,口诀的文字形成一长串的字体包裹着沈永羹的身躯,他再坚持下去,身体里面的血液都要流干。
“别哭。”
谢知年眷恋眯着眼睛,他的意识陷入混沌,放在看着小时候哭泣的自己。
在他伤心和难过的时候,是沈永羹经常安慰他。
世界上没有天赋,有的只有努力的人。
谢知年又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他跪在地面,想伸出手捂住沈永羹眼睛,他却不能触碰沈永羹,法阵里面的强光越来越激烈,他脸上的伤口形成一潭污水,那把花纹的匕首发出刺耳的哀嚎。
“不要这么绝情。”
沈永羹鼻子发酸,他张开口全是不甘心:“我没让你这么做,求求你,别再继续下去了。”
“你的身体受不住了,你没看见你的手臂都在流血吗?你的身体真的不会疼吗?”
他崩溃的大哭,金环锁住的是他和谢知年距离。
“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谢知年等待着最后的雷击,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撑着心里最后一口气,他虚弱地张开口:“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死在绝境深渊,沈永羹,你会比任何人活的都要好,你会比任何人活的还有骄傲,你的人生自今天起不是一场笑话。”
“你的人生不是可笑的,你会有新的使命,你会代替神明守护众生的使命,而不是浪费在我身上。”
沈永羹不想听,他只想谢知年住手,为此他不惜割破自己的手腕,额头的伤疤映照的天雷,他干裂的嘴唇里不满鲜血:“你问过我同意了?”
“我根本不需要你替我逆天改命,我是笑话,我宁愿成为他们的笑话。”
“禁司大人你回来。”
他失了智地磕头,拼命地捶打着露台,似乎这是他不同意谢知年的做法,他知道天空盘旋的乌云那是等待谢知年最后一击,而这人将从今夜彻底地离开他:“我不能没有你,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恐慌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吃掉。
“没办法了,苦尽甘来,我不能看着你自卑下去,你不过是苦尽甘来罢了。”
“就像你说的,你的人生没有遇见我,应该是幸福美好的,这万年来就不会自卑苟且地活着。”谢知年干涩,他闭上眼睛,痛苦地流下一地的眼泪,法阵金光转化成鲜红:“是你给了我希望,你是我人生唯一一道光。”
“这束光终究还是会消失的。”
沈永羹怎能不哭,他怎么哀求都挽留不会:“不!”
“我不要你死。”一股无形的气流抵扼住沈永羹的脖子,他出气非常艰难,法阵里面的人瞬间断了呼吸似的,森然的白骨暴露在天空下。
金光划过谢知年的脖子,血液骤然的迸溅,听着黑化值不断的下降。
最后一击天雷比之前两击还强,自天空漩涡冲击而下。谢知年闭上眼睛,任由光点砸在他的头顶,白骨森森,眉间冰霜,他白袍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砸下去似乎还有意识。
他口里巴巴地念叨着什么,那眼里风干的泪水滑落,喃喃个开口不停。
他仿佛回到童年的时候,看见闯进祠堂为他不顾条意的沈永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迟迟不肯闭上眼睛。
法阵终于停下来,沈永羹口吐鲜血,他明白谢知年想做什么,刹那间撑着爆破的身子冲上去,他又相信了,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如此可怕,与神明为敌下场不得好死,可法阵不是他能拦住:“禁司大人,你别动,我给你输灵力。”
金光形成的散去,他不能触碰谢知年的身躯,那人身上都是伤口。
你不会死的。
沈永羹手指重新生出来,他双手变得完整,他流下来的泪珠。
我能救活你。沈永羹输入着灵力进去,那些源源不断的灵力散开,他脑袋最后的一根弦断了,护着谢知年的身体在说着不要你死。
他仿佛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干枯,那一颗真心已经彻底死了。
谢知年枕在血泊里面,灵光冲击着他的肩膀,他眼睛眼泪在滑落,回忆总是美好的,他很少见沈永羹如此慌张的模样,忍不住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想看沈永羹笑,这个人不应该哭。
沈永羹也理会到谢知年意思,他拼命挤出笑容,眼泪却忍不住滴在谢知年伤口上,腐蚀着上面的伤疤。
“用我的匕首。”
谢知年艰难地开口,他越来越弱,两人的微笑相对,他暴吐出口血液,嘤嘤呀呀地张开口,眸子里清澈和两人初遇时一样,口腔里面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杀了我吧。”
“长痛不如短痛。”
他忍不住低声咳嗽两人,血液源源不从嘴里流出,和禁司楼的恶灵吃心一样疼。
沈永羹摇着头,他白发都是血水,怀里里面谢知年目光闪烁。
“你不要说了。”沈永羹拽住谢知年手,颤颤抖抖地:“我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