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与李都尔同来的是尚书之子秦升闻,他尴尬对李竭南行了个礼。
“嗯。”
今日演的是《双盗花》,还是由戏园新来的戏子演绎的,霜雀和玄鹤跟李竭南他们隔了几个位置“主人的嗜好还是这么奇特,看花鼓戏为什么不看那出《书房戏叔》这双盗花听名字就知道不好看。”
“本来就不是让你来看的,能好好值守?苏德那家伙就在后面,待会又要斜眼看你了。”玄鹤小声道。
“怎么可能,我看他跟白鹫亲亲我我的哪有空理我们。”
“前面的两位!肃静!”荷园唯一不好的就是戏台跟观席中还隔了一道小河,普通人听戏不像他们能听得清晰,当下就有人怒了。
霜雀听到后面的书生大喝连忙住嘴,玄鹤扯了扯嘴皮对他嗤笑,就连李竭南也瞟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造次了。
方炎生更是无聊,看李竭南手指打着节拍一下一下的,他就伸手过去拉住,打什么打!呆子就是呆子,这几年都不知道怎么养的爱好,无聊至极!明明是陪他出行游玩,自己却看得开心!
第八十二章 万年青
花衫举步旋走那姿态莹莹,长袖飘飘,她启齿唱的却是武旦词,《双盗花》其实讲的就是雌雄两贼的故事,女贼爱装娘家妇女欺骗有钱劣绅或贪官好色之徒,男贼则负责杀人越货,夫妻两人劫道济贫,传佳话,庸俗得很却演得精湛。
戏唱了一半,李竭南突然回拉方炎生的手,旁的李都尔笑着和秦升闻看着台上很是专注,像不受外物和他人的干扰。
戏子们突然打斗起来,这一幕是双盗不让人追杀,兵器相交,打斗的动作随之而来,翻跟头,转身,噼剑,回避,你来我往,台下的拍起了手叫喝。
玄鹤突然看有有几人忽然离座:“霜雀注意!正南。”。
“有刺客!”霜雀凝眉
“废话,这些人隐藏得太好了,难道是夜雨楼的杀手?”玄鹤低声的说着话,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苏德,苏德侧了下头,玄鹤知道他的意思,起身踏石阶假装离场,经过苏德时低语:“正二方,靠近。”
苏德突然暴起扬剑斩了前方几人,玄鹤也出剑往李竭南那处去,说慢不迟,台上打斗的戏子忽地也执兵器踏莲叶飞身刺向李竭南这方,李竭南脸无绪感八方拉起方炎生避开他们几处协击,周围有些看客也抽出了刀上前,园内有人惶恐惊叫,一时刀剑乱舞。
玄鹤在上方冲霜雀喊去“霜雀你去保护王爷,我对付这些人!”
“我去,那个书生也是,怎么那么多!”
“有。。有刺客啊!来人啊!救我。。救我!”
“啊!快跑!”
秦升闻原本就被吓得腿软,好在那些人是冲禄王去的,他看到身旁的国师都尔面不改色的起身,连忙如抓救命稻草:“都尔你去哪!能不能带上我。”
李都尔被人扯了袖,心里一阵厌恶,手准备扯回突然想到什么,笑着“好啊。”他扶起座上腿软的秦升闻。
“禄王爷那边。。”
“狼君,轮不上我们管,走吧。”
“都尔,谢谢你,我回去!一定会让我父亲好好犒赏你。。只是怎么会有刺客来。。。前面有人!快跑啊!”秦升闻跟李都尔来到戏园的后台里,才踏入就一眼就看到黑色紧身夜行衣,带着面罩,又穿薄底快靴的人。
“你太吵了。”李都尔把人放开后嫌恶的拍了拍手。
秦升闻看李都尔突然冷眼,有些明白过来:“什么。。什么意思!别过来!”
李都尔笑着,抽出刺客腰间的匕首,勐的卡在秦升闻喉间,喉间软骨发出断裂的声音,他手极快,快到血液还没喷渐出来就再次刺入,碎骨与刀刃撞击的微响。
李都尔放手,秦升闻的尸体直挺挺倒下“抽不出,卡住了。”
“做什么杀了他,不是还有用处?”浇武看着他手没有沾染到一滴血,还是很嫌恶的拿出手帕擦拭。
“无事,让圩之琴替上,秦至仁那人可不是善哉,这是一计好不好用无所谓,下点绊子。”
“他们说你阴险,果然是对的。”
“你替我反驳过?让他们打李竭南身旁那个高个的。”
“怎么?”
“不觉得他很像某人么?”
“阎王?怎么可能!”
“定然不是阎王,阎王这人深不可测还没探到底,只是我的人查到方仕城当年溺水之子其实并没有死,暨英所设的密部楼主就是此子,我只是怀疑这人是不是,莫名出了个托孤不觉得很可疑?”
“鬼鸽楼主?那有必要接近李竭南么,看着不像那位,莫宫在大概能识,相战那会我们可是见都没见着,笃定不了。”
“所以我叫你去试探,莽夫。”
浇武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知道了。”他应了声踩住秦升闻的尸身抽回匕首,血液喷渐,点点滴滴的在地上炸开,撒了满地红。
“等等。”
“做什么?”
“带着出去埋了。”
浇武回头拽起尸体:“啧,那你干嘛去。”
李都尔笑:“回去装死。”
浇武无语拿出一羌,哨声起肆意的向四周散去,难听诡异,赤颜勾眼的戏子们听到哨声改为专攻李竭南护着的方炎生。
“主人,我来帮你。”玄鹤用剑挡下后攻看客打扮的凶者。
李竭南向他点头,又看了一眼方炎生,这是吓傻了?他头贴方炎生胸膛一把勾住身旁有劲腰身:“踢腿。”
方炎生竟也随声反应,听话的踢出长腿,鹰眼忽地带笑,这人心中本因不能出手而不愉,现在李竭南把他当刀使,就开心了,他回抱。
李竭南看他这样子,哪是害怕分明兴奋过度:“不怕了?”
“好玩。”
“那再来。”
霜雀一边与刺客打斗,一边看到他们,这什么双壁剑法?一下就愣住了,这哪还需要他,于是打倒那些人,就非常自觉的回玄鹤那边去,真可怕。
苏德问“你回来做什么?”
霜雀答“你们自己看。”
第八十三章 鹤顶红
刺客只多不精,李竭南他们毫不费力气的就打下一片,等衙官来时基本落幕了,也真是一处好戏?
苏德和玄鹤等人向李竭南请罪:“主人,是属下们失职了。”
李竭南,无怪罪之意:“不怪你们,本王也没看出,你们听到哨声了么。”
方炎生心想你那当然不看出,你看戏都入了迷,让你打节拍啊,还打得那么尽兴呵,苏德也是个没用的这都没察觉,早在戏开幕时暗涌就开始了,还有那个国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不怪李竭南,他是真的看不出,这批杀手与以往的很不同,至少潜入的手法高明,有什么奇怪之处,还得回去再议。
苏德看了一眼方炎生,心里有些慌张,楼主瞪他做什么:“属下没有听到异声,只见得那些人动作都有些昏瘴,像被人操控。”
霜雀突然想到那个书生:“可是,坐在我和玄鹤后方的书生可是开口说话了呀,看着挺清明的。”
站在苏德身旁白鹫开口“活人亦可让人操控,你是江湖人不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田舍。”
白鹫是三年苏德所救的流民之女,看她拳脚功夫还行,苏德征求了李竭南的同意就把人留下来,那会霜雀还以为苏德这木头会是是他们当中第一个成家的,结果木头还是木头,指望他开花?百八十年吧。
“你这女人!”
玄鹤扯住霜雀,他都感到李竭南的不耐烦了,真害怕他们突然有一天全部被革职了。“霜雀别闹了。”
李竭南看他们闹完吩咐了下,就带着方炎生到旁的一具尸身:“看得?”
“不怕。”方炎生怕就有鬼了,他心中不屑只是脸上带孩子气的倔强,惟妙惟肖的骗着李竭南。
李竭南看他一副害怕得不行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只好作罢,没有去查看那尸身。
周遭穿着黑赭色的衙役抬着用白布遮盖尸身的担子来来往往,一旁背手的朱衣异域人是凌洲的县令,名唤所彻罗,所彻罗上前对李竭南说明现况:“王爷,刺客尸体有三十六具,朝廷官员毙了十九,秦世子外伤较重现在还在昏迷,至于国子祭酒刚刚醒了。”
“国子祭酒?”
“就在那边,王爷要去看看么?”
这国师说没诈他是不信的,刚才他虽顾着方炎生又和人纠缠打斗,但他看到李都尔将秦升闻带走了:“不用,那些尸体挑一具送到本王府上来。”
“好的,名单要是出了,下官让人给王爷送上。”
“嗯。”
“王爷慢走。”
李竭南带方炎生回到府中都要接近傍晚,他用手拍醒靠在他腿上睡着的人:“到了。”
“别闹。”方炎生一把将他的抓住,抬头枕上,李竭南觉得这人今日是被吓到了。
苏德跟往常一样撩开布帘让李竭南出来,但他看到这一幕。
李竭南看了他一眼,苏德会意僵硬的将布帘放下,车厢里又恢复昏暗,又过了半刻,李竭南再次伸手将人拍醒。
“温。。鹿鹿?”方炎生确实是真的睡着了,醒来那刻险些忘了伪装,幸亏反应过来,现在装傻他不想喊李竭南的字了,鹿鹿就让傻子叫好了。
傻子方炎生墨迹了一会跟李竭南下车,一眼就看到苏德在旁边丨着,他心里又不爽了,苏德这家伙有空还是弄回去,当初看他还不错才派到李竭南身旁,拽个二百五觉得屈才的样子,现在倒好一天到晚就想着勾引他的人。
李竭南第一次带方炎生出趟门,就遇到这等事,幸亏人还算顽强没被吓傻,只是更黏人了,现在沐浴就要一起,他之前没有细看过方炎生,现在一起在浴池里泡着,反而真正意义上的看到方炎生的身材,这明显就是练过武的,他将手按上,轮廓分明,线条也清晰,紧致还很结实,今天那几脚也踹得严厉,他抬眼看着任他摸着作无辜的方炎生,方仕城那日所说的话其实他根本就不信,这人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
“?”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对你没有抵触也算可以还方仕城的情,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如果装的最好老实交代,若是我自行察觉你就死定了。”李竭南又抓起他的手看了看,手倒没有练兵器的手茧,他时常被这人拉着,也是知道的,现在只是怪异的让他反复查看,确实就是一双平坦光滑的手。
方炎生就喜欢看他这样子,想破脑袋看啊他的茧子?用卿知礼弄的药去掉了,至于腹肌那当然不能动。
“南南,鹿鹿亲亲,抱抱。”
李竭南看他突然抱着自己发疯的嗲,顿时恶寒:“你确实是个傻的,死开。”
才过一日,荷园的事就传出了,人们聊得尽兴,李竭南也接到衙门送来的名单。
他一目扫过死的都是些不在九品十八级内的未入流,看完将信折好封上,他唤来人:“将名单送到申屠柞吾手上。”
“是,主人。”
第八十四章 一绿散
十日一息,今日朝觐,因为方炎生李竭南是不打算上朝的,奈何还是让申屠柞吾叫了来,为的是什么,想想也明了几分。
此时文官左,武官右,两排官位高低排下,玄屿未设宰相首辅,倒有六部。李竭南站的是右首位,他身后有朱必成和温成韵,左位大皇子亦在,二皇子却不见踪影。
寺人拥申屠柞吾上朝,宣跪。
群臣应声跪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申屠柞吾落座,其他人皆跪唯李竭南站着,只因他是唯一的免跪礼臣子,暨英皇族几辈都不设跪礼,落在申屠柞吾手中就是是阿于堑皇族所重视的了:“平身。”
“谢吾皇!”
“涞洲治水,户部此事办得如何。”
“灾情已缓解,现已着手推进修复作事。”
“甚好。”
申屠柞吾随意的问了些民生军务要义后,才提荷园刺杀案:“朕听说前日凌洲荷园发生刺杀一事,禀来。”
“死者是些不入流的小官,也有些”
“如今看到禄王爷无恙也放下心来,那国师与世子如何?”
“国师与尚书子运气似乎不太好,国师只是受到惊吓,如今在府邸疗养,秦尚书之子受到的哉害最深。”
“哦,让人送些对症良药给他们,如无事就退朝吧。”
吏部尚书秦至仁看申屠柞吾似乎不甚在意此事,顿时眄视指使的上前“皇上,老臣求禄王爷一个说法!臣子秦升闻昨日醒来,说的不是刺客哉害而是受禄王手下的人故意而为,犬子不但受外钝性击打重创不说,那内伤也伤及腹部伤肝脾,太医说以后可能。。可能不能行人事了这是断我们秦家的根啊。。禄王爷你是不是为了上次臣驳回明学士升降而故意报复。。”
“秦尚书,你可别说空话,王爷爱听戏这是众所周知,这明学士是我手下的人又恰好会写编撰戏文,我看他写得好,想来王爷是个识才的让他监戏排戏幕,但是怎么就让秦尚书说得变了个样?况且明学士不过是个不入流,怎么进得王爷的眼?”
李竭南漠然秦至仁的瞪视,他偏头看向突然为自己说话刑部尚书苏怀宁,苏怀宁与他对上点头后继续听政。
谁让人家禄王爷是他儿子的偶像了,苏怀宁的丈夫是倾霄国的左相苏明钰,申屠柞吾得知时也是大吃一惊,但想到倾霄大国不拘一格,没必要明目张胆的塞个人来,况且玄屿六部尚书也是正规考核才能得,所以也就那样留着了,这也算是玄屿和倾霄两国的之间的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