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偏执大佬进火葬场[穿越重生]——BY:郎总
郎总  发于:2022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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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底的暗光在跃动。
  唐软索性脱掉拖鞋,蜷缩在沙发里,尖小的下巴抵在松软的沙发托,露出弥漫水汽的玲珑眼眸,套着奶油粉的袜子里,十根脚趾在阳光的抚慰中不停扭缩。
  这里真暖和,好适合睡觉。
  懒困仿佛藤蔓,紧紧地封固住他的双眸,一点点垂下去。
  沈顾原本设定一个小时内完成规定的学习任务,但在资料与书籍的环绕下,他竟学得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索性将提示时间置后两小时,一直忍到膝盖的旧伤隐隐作痛,下半截肢体轻微水肿,才肯作罢。
  他要尽早掌握家族企业的管理要诀,若不是不能勉强身体,他会直接坐进沈氏大楼的助理办公室,从最简单的部分跟父亲学习。
  一想至此,沈顾不得不按捺下心头复燃的仇火,首先他得学会冷静才不会打草惊蛇,其次膝盖髌骨的粉碎扭曲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感,需要每天服用镇痛剂来强行抑制。
  痛苦可以使人暴躁,也可以使人思维冷静。最近在研读各种法典,里面存在着各种的漏洞都是能利用的条件。
  沈顾终于能伸张笔直的背脊,从剧痛中获得一丝心灵快慰的满足。
  当爱过变成恨毒,会是一种极端残酷的体感。
  唐凌,还有......
  我不让你们死,我只令你们生不如死罢了。
  隐去残酷的暗芒,沈顾操纵智能轮椅缓缓绕过书桌,即将路过折叠躺椅时。
  看见睡到不省人事的某个小可怜。
  唐软在沙发边角小心翼翼地蜷缩成一团,泛白的朴素毛衣与牛仔裤略显宽大,称得他一张脸愈发娇俏精致。
  从某个角度瞧,唐软与唐凌稍微有点相像。
  这也是沈顾讨厌他的第二个原因。
  夜幕开始渗透城市,书房里微弱的小书灯也惶然暗沉,唐软的呼吸却很轻极轻,奶白的肌肤随着呼吸的颤动起伏。
  就某种心理学角度来分析,蜷缩的睡姿反应出人极端不安全的潜意识。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非要嫁给一个不相熟的陌生人,为什么叫你走,你偏偏要赖在这里?
  沈顾扫一眼托盘,咖啡早已冷却,松软的糖果子也分毫未动,反倒是多了几个巧手折叠的造型折纸,宣告创作者的怯懦与无聊。
  世界上不会有没来由的卑微。
  那么,你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唐软?
  黑暗笼罩向沈顾微簇的眉宇,使得他棱角分明的矜贵面孔多了一丝猜忌与嚣厉,与初升的浓夜浅月融为一体,苍白而寡情。
  唐软冥冥梦见依稀在小甜番中,沈顾拿鼻尖蹭他的红珠,如此精英竟也有小孩子般的顽皮的瞬间,就是不任他睡。
  唐软挠抓胸口,哝哝软软道,“沈顾......”
  意外被点名,沈顾稍探出身去问,“什么?”
  唐软微睁开眼,勾俏的眼尾染了一点红晕,呼吸暖暖的,嘴唇润润的,双手慢拢住沈顾的后颈,颇为撒娇道。
  “饶我好吗?我想再睡一分钟。”
  怕沈顾要继续欺负人,主动吻住沈顾紧抿的薄唇,柔软而讨巧地沿着唇珠微舔。
  口中融化的香甜,毫无防备地渡进沈顾的口中。
  沈顾惊了一跳,鼻尖立刻充斥满唐软睡暖了的体香。
  是蜜珀。
  蜜珀本身没有香味,但是细细打磨或是在上面钻孔时,会散发出一种蜂蜜般的稠甜,而且越磋磨味道越浓厚,是稀世难以提取到的气味。
  唐软隐约感到丈夫暂且放过他,便不再讨巧地吻下去,重新躺回沙发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一分钟后。
  沈顾才恍如一场艳梦惊醒,狠狠地擦一把吻湿的嘴唇,却越擦越香,如同贴在唐软的脖颈处细细摩擦他的肌肤。
  烦闷。
  主要是因为自己居然没有立刻推醒眼前的罪魁祸首。
  沈顾阴狠睨唐软一眼,竟像被非礼一般,调整方向迅速离开,甩门的声响连一楼都听见了。
  唐软这才被震醒,伸手揉一揉睡翘的呆毛,恰好破手机的铃声响得及时,他还以为自己是被电话铃声拉回现实。
  来电显示却更为惊悚。
  竟是唐凌。
  唐凌人在美国,居然会打越洋电话。
  唐软不得不迟缓几秒,才打开接听键问,“请问有什么事。”
  唐凌那边应该是早晨,背景里嘈杂纷乱,唯有唐凌的声音清晰无比。
  “唐软我问你,沈顾是不是醒来了!”
  急促的声音使得甜美不再,而是一种你死我活的尖刻态度。
  “嗯。”
  唐凌几乎是在咬牙切齿,“那他有没有说是谁把他推下楼的!”
  唐软凭直觉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推下楼的?”
  “我......”唐凌急忙改口,“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问这句了,我是说,沈顾有没有提他受伤的事!”
  那声音仿佛割在耳朵上,唐软只想快点挂电话,稍微回忆道,“听妈妈说,沈顾自己也记不清了。”
  “妈妈,你哪来的妈妈?”
  唐凌的反问令人生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啧啧啧,我真佩服你,唐软。”大约是唐软的亲口证实了沈顾确实不记得那天发生的惨剧究竟如何发生,稍微放心道,“你居然连植物人都敢嫁。”
  唐软立刻护犊子,“沈顾他可好了,他不是植物人......喂喂......”
  唐凌那边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立刻挂掉电话。
  只留下一阵仓促的忙音。
  被唐凌一闹,唐软也了无睡意,收拾好自己睡乱的沙发,端着托盘重新返回后厨房,简直无功而返。
  沈夫人找他半晌,却见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再一看盘子里的纹丝不动,叹口气道,“傻孩子,小顾不愿吃,你自己吃掉就行了,不用总顾虑他。”
  似乎替唐软打气道,“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了,他既然同意留你下来,肯定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在此期间他避开你也是对双方的留有余地。”
  话又问,“结婚前,小顾爸爸问过你,你为什么要嫁给他,甘愿一辈子伺候一个植物人,你虽然没说,但我能瞧出,你心底想必是喜欢他的。”
  “既然如此,你应该胆大告诉对方,把自己的情感先传递出去,至于接下来对方的态度,我想你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也应该坐下来坦诚布公地聊一聊。”
  唐软觉得她说话好好听,绝对是很有道理的,轻声问,“那我什么时候适合找他谈呢?”
  沈夫人早看出唐软是个实心眼的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不是主动会耍心眼的小妖精,诚心提议道,“不然就晚上睡觉前吧。”


第 8 章
  唐软丝毫没有认为沈夫人的提议有何不妥,反而觉得传递心意这件事情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想到过,真笨。
  表达感情需要仪式感。
  洗了一个香喷喷的澡,唐软穿戴得十分整齐,特意用固发胶抓了个算得上中规中矩的发型,攥了一把糖揣进兜里,才满意地往沈顾的卧房走去。
  他的性格并非落落大方,童年在孤儿院时就有些自卑心理,主要缘由出在没人愿意领养他,导致唐软对自己冥冥中缺乏自信。
  第一组夫妻计划找个外貌可爱的小男孩,唐软笑得可灿烂啦,但是他们挑走了一个会背十几首儿歌的女孩子。
  后来一组夫妻与他面对面问了几个问题,唐软记得之前的灀弍教训,一定不要傻笑,反而声音怯懦又躲嗦,导致人家以为他自闭得厉害。
  再长大些,来的夫妻都不希望领养的孩子的年龄过大。
  况且唐软并不知晓,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容貌舒张愈发妩媚,类似于雌雄莫辩的中性美人,任谁会将一只天然绝伦的狐狸精领回家中养祸。
  如今沈顾也烦他......
  现实总是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残酷一些。
  唐软吃一颗糖先镇定了情绪,敲了四五遍门,里面没有任何应答声,才鼓足勇气探头探脑问,“我进来了?”
  卧室里面并没见丈夫的身影,倒是浴室里传来水流飞溅的声响,泠脆悦耳,雄性专属的幽香从门缝间溢出。
  唐软立刻像个闯空门的小贼,一双美眸左右摇曳,脸颊红扑扑到难堪。
  万一老公说我随便进房间怎么办?
  完全来不及躲,沈顾扯开门,操纵着轮椅从盥洗室款款而出。
  唐软的眼神顿得一亮。
  沈顾换一身高领莫迪兰色羊绒衫,黑润如玉的发丝梳理潇洒肆意,也便是那一双腿弯曲在轮椅上,却也修长到惊人的程度。
  他的嘴角颇有些肿红的痕迹,贴了一小块白色的活淤药膏。
  唐软紧张问,“嘴怎么啦?”
  你说呢?
  沈顾呼吸一滞,瞧肇事者一脸无辜呆萌,仿佛真心遗忘自己曾经舔湿了别人嘴唇,入侵口齿的恶劣行径。
  “你有事?”
  唐软把嘴里含着的半块奶糖咽进肚,“我找你有几句话想说。”
  沈顾挑眉,“说你同意离婚的事?”
  唐软摇头。
  沈顾立刻否决,“那就不要张嘴。”听着烦。
  长臂一展从衣橱中取一件奢牌的驼绒大衣。
  唐软突然眼色十足,主动帮他取出挂在衣杆间的外套,谨慎问,“你要去哪里吗?”
  “你有意见?”
  沈顾高冷气压的胁迫下,唐软唯有摇头的份,嘟哝道,“现在已经九点,外面又黑又冷的......况且你身体才刚复原,万一想解手怎么办?”以上,是他全部能设想到的内容。
  沈顾当然不会徒手出门,一名男性医护与几名私人保镖,他还是会带的。
  冷眸一睨对方浑身上下也收拾得精神,沐浴过的肌肤红润有光泽,水润的软唇微勾着,眼底的媚态自然而成。
  无端想起唐凌曾提起这位蠢笨的亲哥,喜欢在外面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导致学习成绩一直名列末梢。
  假如不是唐凌给他一击血的教训,教会沈顾何为知人知面不知心,沈顾一定会对以上的诽谤产生疑惑。
  完全不愿多说一句话,他早替自己与姓唐的人之间圈定好彼此的安全范围,不会允许唐软再次越界的。
  沉起脸,独自乘坐室内电梯到宅子的地下一层,早有人在那里等着沈家少爷的到来。
  唐软拧起一股劲儿,搭乘另一架电梯匆匆跟着,他很担心沈顾的状态,生病的人半夜外出,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盘算?
  专车早已准备就绪,暖风开得整个车厢内温暖如春,两名保镖身强力壮,左右抬起沉重的轮椅往车内恭送。
  唐软钻出来帮忙抱住轮椅的后背一起用力,保镖不约而同道,“小夫人快松手,您先进车坐好,我们来做就行。”
  “我不是小夫人。”
  “谁说他是我夫人?”
  两人异口同声。
  沈顾的脸色阴沉得紧,“回去。”
  唐软摸了摸兜里的糖,一股脑钻进汽车里,承载沈顾的轮椅被顺利推进车厢内,二人并排坐稳。
  这是唐软第一次敢大胆违抗他的意愿。
  “下去。”
  这一次沈顾的声音,锋利得连车厢内的其他人都禁不住瑟瑟发颤。
  唐软的拳头把兜里的糖纸捏得滋滋咔咔响,壮起胆子道,“沈夫人说我可以跟你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也要去。”
  严肃的气氛在一瞬间如泄气的皮球。
  沈顾出门并未知会父母,毕竟他的身体暂时不适合外出。
  万一这个家伙哭哭啼啼去找母亲哭诉,父亲也会动怒。
  唐软说那两句嘴硬的话时,仿佛忍受了极大的挑战,两只眼底潋滟起层层水花,再说下去便要掉金豆子下来。
  沈顾可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失去风度,忍了气,幽恨道,“开车。”
  才发现唐软的微表情跟小孩儿似的,说变且变,多云转晴,立刻开心无比抿嘴浅笑,从男医护的手中接过绒毛方毯,悉心遮盖在沈顾的腿上。
  沈顾的情绪从未如此复杂,单手拖起腮,冷静分析唐软举动的意义,微动的中指划过嘴角的药膏,细小的撕痛令人烦躁。
  “没有下次。”
  以后无论哪一次,任何一次,唐软即使再搬出母亲做借口,他都不会主动迁就对方。
  唐软却冲他露出一笑,心满意足地坐在座位中央,转移脑袋去看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即使没有眼神接触,也觉得他的微笑并非虚假,在长街流动的光彩中璀璨如星。
  沈顾视野一落。
  唐软脚上套着兔子造型的室内拖鞋,两腿轻快地晃动,身上仅是一件朴素的毛衣,每一个线孔都难以抵挡寒冷侵袭。
  为什么要跟来?
  为什么要跟来?!
  沈顾蓦地冲司机叮嘱,“前面路口放他下去。”
  唐软以为是自己要被驱赶下车,惊得双目圆睁。
  却见沈顾微一打眼神,一名保镖俯首帖耳,叮嘱几句,车停后那保镖顶着寒风信步走出。
  唐软疑惑的目光投向沈顾,沈顾顶多送给他一个闭嘴别问的眼神,擅自阖紧双眸假寐养神。
  唐软只好再次将目光投向车窗外,认真观察沿途有没有什么大桥大河大厦,特别有利于人想不开跳下去的地方。
  最终车子停在天城最为繁华的娱乐街口,一条街面到处是奢侈品专营门店,会员制的夜总会大楼穿插其间,巨幕投屏里播放当红天团的劲歌辣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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