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的太近了,呼吸温热交错,梁轻眨了下眼睛,道:“……我们、每晚不是睡在一起的吗?!”
见面前的人没有躲开,萧承衍心头稍满意了些,但面上还是压了过去,“除此之外……你的好属下,邢远邢大人还说你被我强取豪夺、在府上郁郁寡欢,形销骨立。”
梁轻愣了下,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怪不得萧承衍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原来原因在这里。他忙道:“这真不怪我,我可没……”
他声音顿住,因为萧承衍忽然伸手探进了他的衣服,在他后腰揉了一下。
萧承衍反问:“形销骨立?”
那处伤好后,好不容易被萧承衍养出来了点肉,又是梁轻敏.感的地方,他后腰一软,动弹不得。
萧承衍继续道:“又是负心汉又是强取豪夺的,轻轻,你总得允许我实现一个才行。”
梁轻被他按着亲了个眼红气喘,乖乖趴在他怀里说:“下次不敢了。”
萧承衍发现这人卖乖起来,自己还真狠不下心。他把人抱起来揉了揉,“再骗人,回头罚你。”
梁轻抬眼:“怎么罚啊?”
他说完,见到萧承衍沉沉的眸色,顿觉自己又在老虎头上拔毛了,便跳过这个话题,说:“不过邢远也是出于对我的关心,你在大理寺的时候别为难他啊?”
他们早便商量过,梁轻解毒之后还要治腿,无力再管朝中之事。大理寺现在又只有邢远一位少卿,主事的人都没有,所以此刻让萧承衍接手大理寺是最恰当的。
萧承衍却说:“你这么关心他?”
这飞醋来的莫名其妙,梁轻觉得萧承衍此刻的状态不适合考虑正事。而且萧承衍通常情况下稳重顾大局,应该不会因为这点事把邢远给罢免了。
梁轻伸手勾住萧承衍的脖子,道:“再亲一会儿?”晚上,梁轻洗完澡,乌发垂落在肩膀上,黄色灯光将他的面容照的朦胧。
他将宫里送来的信看完了,说:“皇后说,皇帝将太后软禁在仁寿宫了,明面上说的是生病休养,总之是不能再上朝了。”
萧承衍正在誊抄明天的奏折,闻言抬头,道:“太后没反应?”
“反抗了,没用。”梁轻说:“我本以为太后与皇帝会斗个两败俱伤,没想到太后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战斗力?”
萧承衍仍是平静,像是在意料之中,道:“并非,太后有计谋有胆识,败在了形势大局上。”
梁轻明白,如今后宫里皇后掌权,太后没法绕过皇后联系上自己的母家和皇室宗亲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皇帝不满四十岁,正值壮年,哪位手中有实权的臣子敢真的投靠太后?嫌自己命长吗?
梁轻说:“皇后还说。近期皇帝愈发魔怔了。觉得淑妃之死,子嗣凋零,是因为先帝在惩罚自己不是皇室的种。”
萧承衍有些讽刺地勾了下唇。
梁轻将信纸烧了,说:“帝王猜忌至此,真令人心惊。”
皇子出生时,内务府和太医院把控严格,怎么会容忍臣子与妃嫔□□的孩子出生呢?
萧承衍誊抄完了,过来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劳神费力。”
梁轻无奈:“就一会儿。而且陆以都说了,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九成。接下来只需要温和调养便好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陆以的治疗起了很大的效果,梁轻明显感觉到这副身体没有那般虚弱无力了。虽然还是瘦弱,但不再是撑着一口气的短命模样了。
萧承衍看了看他,“那我们今天来试一试最大的那个。”
“……”
梁轻闭上眼睛,“我困了,早点睡吧。”
-
因为豫王案中是皇帝冤枉了忠臣良将,所以反省之外,豫王府重建,豫王夫妇的灵柩也被送回皇陵厚葬。
第二日钦天监官员上天台为豫王案中冤死亡魂告慰做法,一直持续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皇帝作为豫王的侄子,也亲自登上天台点香。
萧承衍也在场,看着皇帝弯腰低头、跟一旁的太监叙说着后悔的样子,心中一片漠然。
他父母、和万千死在同胞中的南越士兵,从来都不需要这种苍白的悔过。
皇帝说了一番自责的话,没得到萧承衍的回应,有些尴尬:“陵王没什么想说的吗?朕这几日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传闻,镇国公虽犯了很多错,但有爵位在身,总被你强留在府上是什么道理?”
萧承衍道:“我是不会让他离开陵王府的。”
这话就有些偏执了,皇帝道:“镇国公所犯罪过,要交给刑部处置。你与他有血海深仇,怨恨颇深,但也不能将人私自处置。”
萧承衍挑眉反问:“谁说我与镇国公,有血海深仇了?”
他浅眸抬起,莫名冰冷,尤其是周身气质,让皇帝觉得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这种坚毅又孤傲的气质,他在豫王身上也见过,陌生的是,萧承衍沦落为奴籍在镇国公府上这么久,也没有压弯他的傲气吗?
看着皇帝神色疑惑,萧承衍冷笑了一下,道:“我与梁轻从没有血海深仇。陛下记错了,我与他心意相通,已经在一处了。”
皇帝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和意外。
他从未想过梁轻与萧承衍,会是这样的关系。
皇帝情绪不太淡定,神色变了又变,道:“他曾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萧承衍仍是冷静:“皇帝……你就不是吗?”
皇帝的猜忌,才是一切的根源。
皇帝看着萧承衍棱角分明的脸、幽深的浅眸和冰冷的神情,他近日总做噩梦,所以办了这个祈福活动。
此刻,萧承衍的脸与记忆中的豫王重合在一起块,而那一日梁轻对他说的话也浮现在脑海里——“陛下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皇帝被惊地猛退一步。他像是无法面对这个事实,扭头下祭天台,太监忙过去要扶他,却晚了一步。皇帝脚步虚浮,脚下一滑栽了下去。
“陛下!传太医!”
“不要动,很有可能是摔到哪里了……”
萧承衍漠然看着太监和周围的进军乱成一团,沉默着往另一边下去了。
因为知道今日萧承衍会在宫中留一段时间,所以梁轻先用了晚膳,然后陆以过来了,非要拉着他欣赏女装。
梁轻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他本来吃饱了,又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困意袭来。在等着在屏风后换衣服的陆以的时候,梁轻没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梁轻再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桌子旁边,而是在床上。
能在陵王府上这么随意抱他的,也就只有萧承衍了。
梁轻爬起来,睡过一觉,他精神好了点。
他掀开被子,一低头,神色顿住。
床下有一件衣服,是素色调的天青色,但也不能改变这是一条女子的裙装。
梁轻记得这应该是陆以的,怎么落在这里了?
梁轻忙弯腰把衣服捞起来。就在此时,洗完澡的萧承衍推门进来了,他扭头看了眼,顿了顿,道:“我没想到你会准备……”
“是陆以的!”梁轻忙反驳,“吃完晚饭,他非要给我看他的裙子。不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落在这里的。”
萧承衍挑眉,倒也没误会,说:“他来过?我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他。”
梁轻把衣服叠好,让萧承衍放到一边去,问:“是你把我抱过来的吗?”
萧承衍点头,将裹着的棉衣脱去,他刚洗过澡,身上还残存着热意。他走过来跟梁轻亲了一下,梁轻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回来了一会儿,你在睡觉,就没叫醒你。”萧承衍说,“皇帝从祭天台上摔下去了。”
梁轻吃惊:“这么突然?你推了他吗?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萧承衍看了他一眼,“他自己摔下去的。”
梁轻说:“我没有疑心你,我以为你会愤恨的想要动手。”
“你想错了。”萧承衍说,“不过,我也没有多想。”
梁轻笑了下,挪到旁边去给萧承衍在床上留了位子,说:“我们这么有默契啊。”
他笑起来的眼睛弯弯的,本就生的俊俏,此刻更是风流缱绻。加上梁轻的里衣领口宽大,露出又薄又精致的锁骨,颈脖雪白纤细,漂亮的勾人。
梁轻毫无察觉,萧承衍忽然亲过来了,还说:“轻轻别忘了,你也有一件这样的裙装。”
梁轻想起来那件红裙子,是他带萧承衍上街时让他穿、以此羞辱对方的。
他睁大眼:“你不会还把它带过来了吧?”
萧承衍伸手解开他的中衣:“没有,不过,轻轻,这些该让我讨一点回来了。”
萧承衍扣住了怀里的人。
他本来觉得自己不会有那么多情绪的。
只不过看到朝臣祭奠,豫王府旧人得以抬头重新做人,他得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回头看时,荣光依旧,山河依旧。
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放下了的平和,以及消失许久的悲切。
柔软的床铺里侧,梁轻抬着头让萧承衍亲自己,他对他太熟悉了,不过片刻,梁轻就这么简单地被对方撩拨起了兴.致。
眼看愈演愈烈,萧承衍却没有收手的意思。
他低头亲吻怀里的人,已经极为熟练,“轻轻,放松。”
然而梁轻还是有些受不住,握着衾被的手指指尖近乎发白。
月沉如水,淡香漂浮。
梁轻被逼哭了,眼睛红红的。萧承衍停下问他怎么了。
“太……”梁轻将脏话咽了回去,软绵绵的调子委委屈屈地说,“疼。”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你行不行
-此时此刻真想对自己说:勇敢心心,努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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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白日光透进窗棂,萧承衍最先醒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躺在身侧的梁轻,睡的还很沉。
萧承衍探手摸了下对方额头的温度,摸不出来什么异样。他想了想,从被子里爬出来,起身去换了套衣服,将地上的脏衣服拿出去洗了。
等萧承衍洗了个澡回来,梁轻还趴在床上睡觉。萧承衍穿着里衣钻进被窝,抱着人也睡不着,便掀开了一边的被子。
他翻来覆去动静不小,硬是将梁轻给弄醒了梁轻只感觉后面一凉,被萧承衍手指给拨开了亵裤,他惊的清醒了,忙撑起身扭头说:“你……干什么?”
萧承衍:“轻轻不让我看,难道要让医师来?”
梁轻:“……哦。”
他声音有点刚睡醒后的绵软调子,以及哭过后的沙哑,黑眸迷蒙,睫毛一颤一颤,看的萧承衍喉结一滚,觉得就算是梁轻点头,自己也不能答应。
还算不严重,只是有些肿,养个两三日就能好。萧承衍便找来了药膏抹上。
日光清亮,梁轻扭头埋进被窝里,露出的耳朵红红的,有点害羞的样子。萧承衍动作柔和,涂抹的很到位。
他发丝滑落,白皙后肩和蝴蝶骨上,红痕如雪梅点点。萧承衍拿起梁轻的手腕里侧,看着上面的青痕,他不过捏了一下……
这就搞得让他的在外头传言里的什么强取豪夺肆意糟蹋,变得特别真实了。
萧承衍百口莫辩。他已经给了梁轻很长的时间磨合,但因为双腿的缺陷,让梁轻难免在双方感情上处于弱势,因此稍一不安抚,就容易紧张。
而梁轻紧张后就全身僵硬,很不好哄。萧承衍舍不得把人弄伤,而且他一向有分寸能克制,说停就停下来了。
府上幽静清闲,无人来打扰,梁轻用过早膳和药膳后,把陆以那给他害惨了的裙装还回去,然后回来犯懒似的埋在萧承衍肩膀上不动了。
萧承衍喜欢他的无意识依赖,低头亲了亲:“睡一会儿。”
-
两人又厮混了一个白天,直到下午皇宫里来人请萧承衍入宫,梁轻才知道宫里头发生了什么。
皇帝从祭天台上那一摔,人倒没事,擦破了点皮,说不严重但问题也很大。
梁轻问了萧承衍,才听懂那太监说的意思有多含蓄。简单来说,就是皇帝硬不起来了,太医院说是被撞折了,往后应该都不会有子嗣了。
皇帝听了后,直接昏过去了。
梁轻抱着自己的小毛毯烤火,眉头一动,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步真是谁也想不到的。不过皇帝自己能跌落祭坛,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萧承衍发现他真的很聪慧,很多地方一点即通。他摸了下梁轻的脑袋:“我跟他说,我与你心意相通。”
梁轻挑了下眉,“哦,那他是受到挺大的惊吓的。”
萧承衍走到柜子前换衣服,他将上衣脱去了,背后留下的伤痕有一道肉色印记,梁轻知道是战场上留下的,十分凶险。
他上身宽肩窄腰,比例很好。萧承衍有腹肌梁轻早便知道,对方手臂上也有肌肉,用力的时候会绷紧变得坚硬。这一点梁轻昨晚体会的很深刻。
萧承衍换好了官服就赶往皇宫了。因为皇帝昏迷,宫里只有皇后,需要一个主事的人,此刻谁出现谁就越有机会、获得更多的威势。
摔下祭天台对皇帝的打击颇大,连床也下不来了,皇后贴身伺候着。徐世和萧承衍负责料理前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