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来自疯人院[穿书][穿越重生]——BY:谷幽
谷幽  发于:2021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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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药在昨日已经彻底消耗完毕,他怕看多了血,会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清原说了,新的药再过一两天便能配好,只要熬过这一两天,问题应该不大。
  思及此,时故缓缓落地,假装无事发生地躲入了人群里。
  此时此刻,四大宗以及其他附属宗门的人几乎已经全部汇集在了这里,就算有没有赶到的,也大都是些无法御剑的筑基期以下弟子。
  人群多得吓人,时故混在人山人海之中,看上去毫不起眼。
  “哪里来的小垃圾,也想进小爷的秘境?”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仿佛来自四面八门,又仿佛来自众人心底。
  众人抬头看去,却见那秘境上空,缓缓出现了一个一身玄衣的虚影。
  此人盘着腿,抱着胸,低着头,闭着眼,似乎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伤眼,嘴上却带着嚣张跋扈的笑容,虽然是盘坐,但也能看出这人身材很是高大,气势更是侵略性十足,只可惜,笑容中露出的两颗小小的虎牙大大降低了他的气势。
  “低于元婴中期的都给爷滚蛋,爷的好东西从来不留给垃圾!”
  说罢,虚影消失,只留下了众人茫然的身影。
  其实有修为限制的秘境不是没有,不过极少极少,大部分时候,都是一视同仁,公平竞争。
  众人万万没想到,难得遇到一个,居然就是这样的。
  心情一下子大起大落,说不失落,那绝对是假的。
  犹豫片刻,众人却并未离开,而是原地盘膝,修炼。
  ——九天秘境,便是进不去,光是这自洞口处泄漏而出的强大灵力,也对众人的修为大有裨益。
  见状,时故默默地往回走。
  他之所以选择跟到这里,其实就是不太放心,想要看看郁詹到底要做什么,可现下看来,郁詹似乎并没有要出现的迹象,那他也没什么必要在这里耗着。
  反正不管是秘境,还是提升修为,时故都没有一点兴趣。
  无数盘膝而坐的人群之中,时故逆行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好在,大部分人都忙着修炼,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就算偶有发现的,也没那个好心劝他留下。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不远处的山峰之上,站着无数周身被黑袍包裹着的黑衣人。
  而在这数不清的黑衣人前方,一个奇异的身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沧云。
  “老东西们都下去了?”
  这人的声音腔调很是古怪。
  秘境的异象此刻尚未散去,这人的身形在红光照耀下高大异常,脸上专属于魔族的魔纹密密麻麻,肤色比之正常人而言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绿,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兴奋,而与常人最为不同的,是他头上长着的一根长长的角。
  红眸,独角,却是魔族中修罗族最典型的特征之一。
  修罗一边说着,一边遥遥看着下方一无所察的人类,眼中红光闪烁。
  那里,汇聚了几乎整个人族,最年轻最优秀的修士。
  修罗族往往以角的长度判断修为,小指长的约莫金丹期,手掌长的约莫出窍期,而看此人独角的长度,恐怕,介乎于分神与合体之间。
  而众所周知,偌大的苍焰墟中,能达到此等修为的修罗族只有一位,那便是魔族之中,最残忍,最嗜血的西方魔帝,仇祎。
  “回尊上,沧云宗的太上长老巩兴朝并未进入秘境。”手下人恭敬道。
  “哈,那老东西。”
  听到巩兴朝的名字,仇祎不屑:“听说这人寿命早已耗尽,现下全靠药物苟延残喘,修为大跌,也罢,左右他也没几天活头了,老子一会就过去,送他归西!”
  说罢,仇祎张扬一笑,嘴角诡异地咧到了耳边,而后挥了挥手,指着下方的人族众人:“至于这帮小家伙,便交由你们处理。”
  “动手!”
  天光在这一刻昏暗下来。
  乍一看,祥云依旧火红而耀眼,似乎与先前并无差别,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其间夹杂一点似有若无的黑。
  这些黑点并不算多,却使得原本象征祥瑞的红云,变得阴暗而诡异。
  好像自人身体中流出的,暗红色的血。
  与此同时,无数裹着黑衣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众人上空,无声地持刀落下。
  “滴答——”
  一滴鲜血溅到了时故的脸颊之上。
  时故看着怀中,忽然飞跃而来的,属于某一宗年轻弟子的人头,眸色缓缓变淡。


第三十九章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颤抖的声音带着恐惧, 贯穿了整个山谷。
  祥云遮蔽天日,照耀着整个沧云,红得吓人, 似火, 更似血。
  而红光之下, 无数修士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与天上红云遥相呼应,眼前的黑衣人并没有理会对面那位修士毫无底气的质问,面无表情地持刀冲去。
  下一刻,一根断肢飞起, 带起一片淋漓的血, 溅了身后之人满身满脸。
  而在那满面的血渍之下,是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睛。
  随后,伴随着一声闷响,残肢落地,半张的掌心正对着其上的天空,不知是在诉说着对命运的不甘,还是诉说着对那天空之中,象征着祥瑞的云彩的嘲讽。
  时故记得,就在不久前的一次闲聊之中,郁詹曾对他说, 这个世界远比他所见所闻的, 要残忍, 丑陋, 险恶得多。
  那个时候, 时故并不是太能感同身受。
  而现下, 他大概是可以明白了。
  可同时, 他也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尖叫声,怒吼声,以及临死前颤抖着发出的求饶之声混杂在了一起,共同织造出了一副独属于人间炼狱的画面。
  而在这样的血色与恐慌之中,时故的身影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扔掉了手里的人头。
  他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唯有已经倒在地上的濒死之人们,能够隐约看见他那双冰冷而又悠远的眼睛。
  而后,他缓缓地握紧了手中的文竹剑。
  “嗡——”
  剑鸣阵阵,仿佛是感应到了时故此刻不太正常的气息,文竹剑的剑身不住战栗,连散发出的剑气都带着惧意。
  有些反应迅捷的修士纷纷掏出了他们珍藏许久的保命法器,不要钱似的狂扔,只为了给自己争取到一时片刻逃命的时机,也有人拼命地试图联系他们的前辈师尊,只可惜,这些大能们早已入了秘境,根本接收不到他们的任何讯息。
  绝望,一点一点蔓延到所有人心头之上。
  不过,到底都是大门派的天才弟子,即使眼前的画面已然让他们手软脚软,依旧有一些实战经验丰富的弟子理智尚存,迅速地集结起周遭修士,布了一个简单的剑阵,与部分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黑衣人们的修为其实算不上太高,大都是金丹期左右,元婴并不算多,也有极个别的有着出窍期的修为,但这一部分黑衣人往往都站在高处,统筹全局,并不参与到混战之中,只偶尔会出个手,助力一下手下之人。
  因此,冷静下来过后,修士们倒也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只可惜,尽管如此,筑基期占绝大多数的修士们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也就是一时片刻的功夫,修士这边,已然少了一半。
  鲜血在短短片刻汇聚成了一道浅浅的河流,有人不管不顾地想要逃跑,然而天空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背生双翼的古怪黑衣人,手起刀落,将每一个试图御剑逃跑的人统统斩落。
  一时间,残肢伴血雨共舞,像是一场大型的杀戮盛宴,将每一个在场之人都染成了别无二致的红。
  “喂!那边那个!过来布阵!”
  一个焦急的声音朝着时故大喊,却是一名元婴期的长老,此刻正带着几个金丹期的弟子排了个简单的阵法,勉强能在黑衣人的夹击之下维持一时片刻,然而他的对手中也有一个元婴期之人,抵御得相当艰难。
  狂风四起,却是有人使出了风系的法决。
  几个黑衣人的兜帽被吹了下来,露出了其内的真容,以及真容之上,那满脸诡异的魔纹。
  “是魔族!”有人发出惊呼。
  布阵的长老见状,面色当即一变,怒声道:“魔族!你们居然还敢来九晟墟!就不怕天尊知道,灭你魔族满门?!”
  元婴期黑衣人张扬一笑:“就怕他没有那个本事!”
  说罢,再次同那长老斗在了一处。
  时故仿佛没有听见那一句过去布阵的呼唤,依旧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原地,成了战场之上最突兀的一道风景,忽然,有修士伸手,将时故猛地拽了过来。
  “不想死的,就赶紧一起布阵!”
  拽他之人穿着乾天宗的衣服,想必也是个实力不错的天才弟子,在如此时刻依旧算得上冷静,一边咆哮着,一边拽着时故的胳膊,拔腿就要往那元婴期长老那跑。
  这声咆哮夹杂在混乱的战局之间,并不显眼,却也成功地吸引了部分人的目光,例如,离此处最近的一位出窍期魔族。
  这位魔族遥遥地看了过来,嘴角笑容玩味,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将眼前的一切当成了一场玩闹嬉戏,一双眼睛一直在众修士间扫来扫去,偶然看到了一两个有意思的,就抬抬手,出个一招半式,顺便欣赏一下他们临死前的表情。
  而现下,时故与那弟子,显然是勾起了这位出窍期魔族的兴趣。
  一道强劲的灵力直直冲向了二人。
  魔族之人大都嗜杀,哪怕只是随手扔来的一招,也没有半点保留实力的意思,因此,这灵力还未靠近,其上属于狂躁暴戾的杀意就迎面扑了上来。
  这是一位出窍期修士全力的一击。
  见状,拽着时故的弟子瞳孔骤缩,一丝犹豫自眼中一闪而过。
  他知道,他绝对接不下这一击。
  “对不起了!”
  危急关头,容不得多加思索,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那弟子就做出了最遵循本心的反应——
  他竟直接将时故拽到了自己的面前,迎面对上了那道灵力!
  “你做什么!”
  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很耳熟,却是当初为时故测过骨龄与修为的那位沧云宗弟子。
  测试弟子猛地冲了过来,似乎是想将时故扑倒,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灵力转瞬即至!
  周围其实也有不少沧云宗之人,看到这一幕皆是心中一跳,几乎预感到了时故血溅当场的画面。
  这人完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对此,处于事件最中心的时故异常平静。
  他自暴丨乱之始,就一直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乾天宗的那位弟子还抓着他后背的衣物,时故没有挣扎,任由他将自己当作了人形盾牌。
  山间的风吹乱了时故额前的碎发,碎发之下,他肤色异常白皙。
  时故在山风中轻轻地抬了下眼,灰眸似水,内里夹杂的情绪复杂丰富到了极点,以至于杂糅在了一起,反而变成了平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天上的祥云不再飘动,呼啸的风声也骤然停止,血水不再飞溅,而是无故停留在了半空,以时故为中心,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了暂停。
  不仅如此,众人还震惊地发现,他们对战时施展而出的灵力全都被凝固在了半空,完全不听使唤。
  包括那道袭向时故的灵力。
  红光依旧,将时故的一身白衣变了颜色,不知何时溅上的鲜血自他修长手臂滑落,滑过掌心,滑到指尖,最终,落在已然吸食了不知多少鲜血的土地之上,晕出一道淡淡的痕迹。
  时故微微抬头,淡灰色的眼眸静静对上了那道停在面前的灵力,以及灵力背后,出窍期魔族震惊的面容。
  “你……”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声属于那位出手的魔族,另一声,却是来自于时故身后,那位试图用他挡枪的乾天宗弟子。
  时故轻轻地勾了勾唇。
  这是在场众人第一次见到时故的笑容。
  浅浅的,带着梨涡。
  乍一看,就像个单纯温和的邻家公子。
  只如果,这笑容的背景,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话。
  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远处,厮杀声、哀嚎声依旧,没人知道此刻战场的一处角落,风暴,在一点一点,酝酿而生。
  一股无形而又强大的力量自时故周身升腾而起,初始还很微弱,却以恐怖无比的速度节节攀升,升到最后,大部分人都只觉心神激荡,站立不稳,心脏更是在这样的无形强迫之下疯狂跳跃,仿佛下一瞬就要炸裂。
  与此同时,罡风以时故所站之处为中心,平地而起,所有凝固的灵力开始不断地震动,战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其中破壳而出。
  一种无比强烈的,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寒意自众人心头升起。
  寒意不明缘由,却成功地让所有人抖成了筛子。
  而这一切,其实只是短短片刻间发生的事情。
  “快走!”
  一个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此下诡异的寂静,与此同时,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原地震惊的测试弟子。
  他一愣,诧异回头,来人居然是清原。
  清原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测试弟子,同时还带上了几个沧云宗弟子,疯了般往外跑。
  几人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就被他带走,同时,他们还愣愣地回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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