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道:“存在即合理,放心,这个世界会自动帮你圆谎的。男主可能会觉得不正常,但他是个神经病,看好多东西都不正常。”
宁环还在睡梦中,又轻轻“嗯”了一声。
更多的系统也不好说了,系统也就敢在宁环半睡半醒之间来说这个……因为剧情已经被宁环扭曲了。但殊途同归,虽然方法不一样,男主都因为宁环起了抢夺皇位的念头。
系统忍不住夸奖宁环:“工作完成的不错。”
显而易见系统是一个缺德的系统,男主突然野心勃勃想要争夺皇位的具体原因,它一个字都没说。
宁环道:“那我可以回家么?”
系统突然失声了。
天色早就大亮了,今天慕锦钰本来应该去上朝的,阿喜喊了他两次都没有把他给喊醒。按照大洛朝的律法,无故不去上朝的官员都要被打二十大板。
哪怕是太子也不例外。
阿喜压根把人喊不起来,已经做好了慕锦钰被御史弹劾并打板子的准备了。
宁环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面色潮红未褪去,看起来像经历了一番情‘事,加上汗湿了衣衫,墨发沾连在面颊上,越发吸引人的目光。
慕锦钰铁臂紧紧箍着宁环,将他整个人揉进了自己怀中。宁环身体的温度偏低一些,一直都是凉凉的,冬天也会格外的凉,热被子里捂一晚上是温暖一些,却也比不上正常人的。如今不经意染了风寒,所以才会起了高烧,软绵绵的没有太多力气。
慕锦钰垂眸看着宁环的面容:“……”
宁环蜷缩在他怀里,嗓音略有些沙哑:“太子殿下昨晚上没去醉花楼?怎么又跑到了我的床上?”
慕锦钰闭上眼睛:“能不能不提醉花楼了?”
宁环轻笑一声,在他坚硬的手臂肌肉上捏了捏:“松开我,我要下去。”
慕锦钰翻身压在了宁环身上:“孤还没有睡够。”
宁环本来就染了风寒有气无力,身上沉甸甸的压了一个大男人,差点没有背过气去。慕锦钰自以为自己身体虚弱瘦骨伶仃,可这么高的一个男人,哪怕瘦成了骨头也很沉重。
宁环冷哼一声:“起来。”
慕锦钰搂住宁环的肩膀:“不起。”
宁环都要被压得吐血了,他在慕锦钰腰上捏了一把:“今天怎么没有去上早朝?”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慕锦钰无缘无故不去上朝,皇帝肯定会让太监给他一顿板子伺候。最近这情况可不一样,慕锦钰再怎么作天作地皇帝都不会拿他怎么样,顶多叫过去训斥一顿。
慕锦钰在宁环脖颈间嗅了嗅:“不想去。”
等他起来的时候,宁环也出了一身汗。他摇铃让叠青进来送水,慕锦钰下床穿衣服:“你怎么不起来?”
宁环不想被看到自己的身体:“我等下起,殿下先出去吧。”
叠青送水进来,宁环擦了擦身子,他风寒还正严重,今天没有打算出太子府。
慕锦钰匆匆去了宫里。阿喜在一旁道:“御史本来就喜欢针对您,今天早上您不在,指不定又在大臣面前说您什么。”
先前慕锦钰无故不去上朝都被打板子。今天被叫去皇帝书房里,皇帝把他训斥了一番,扔了一个茶盏下来。
慕锦钰倒也没有躲,茶盏正好打在了他的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血。
皇帝吃了一惊,心中隐隐后悔。
他这次不想伤到慕锦钰,没安排打慕锦钰板子也是这个原因。慕锦钰马上就要被派去北境,必须得毫发无损的出京,带着一身看得出来的伤口出去,只怕会引起百姓和将士揣测。
皇帝威严的眸子如同火炬一般,此时他的眼里带着怒火:“没出息的东西,连早朝都能睡过,以后如何继承大统?”
慕锦钰身子跪得笔直,在下方一动不动,上半身如松柏般挺秀,他紧紧抿着唇瓣,看起来忿忿不平。
皇帝道:“这次枫丹作乱正好派你去历练历练,太子,你千万不要让朕再失望。”
“儿臣不想——”
话未说完,慕锦钰便感觉到了皇帝冷酷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他赶紧避开皇帝的视线,改口道:“儿臣领旨。”
皇帝看到慕锦钰这般没出息又暴躁的样子也觉得满意,他本来不放心将兵权交给慕锦钰。北境天高皇帝远,倘若太子有异心和枫丹勾结,那么大洛朝将岌岌可危。慕锦钰看起来全然不珍惜这次机会,在京城繁华富贵乡里待久了,哪里愿意再去天寒地冻的边境受苦?
等慕锦钰死了,皇帝也要考察一下岳王和睿王谁更适合当太子。说起来,他这几个儿子都不是很有出息的样子。
皇帝又道:“钰儿,你性情暴躁易冲动,若不是嫡子身份,朕肯定不愿立你为太子。这次去了北境要沉稳一些,多听下属的建议,千万不要贸然行事。”
如他所料,慕锦钰听了这番话深受打击,失魂落魄的从书房出去了。
皇帝喝了一口茶,也思考着自己现在就下手是不是太早了。太子假如不是在伪装,哪怕再给他两年时间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出去之后,阿喜看到慕锦钰额头上的血被吓了一跳:“殿下,你的额头流血了。”
慕锦钰冷笑一声,抬手擦了擦血迹:“没事,去太医院一趟。”
太医院的赵仪恰好有空,他看到太子头上冒血也被吓到了:“小童,去把金疮药和纱布拿来。”
敢伤太子的也就只有皇帝了,慕锦钰在外名声一向不好,其他太医见赵仪要去包扎也都避开了。
赵仪接过小童拿来的东西:“去去去,出去吧。”
阿喜和小童一起出去了。
赵太医压低了声音:“皇帝生气了?”
慕锦钰眸中划过一丝厉色:“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给皇后请平安脉?”
赵仪道:“这两年皇后身体不佳,给皇后请平安脉变成了院使韦肃。”
韦肃医术精湛,一直都给皇帝和太后把脉,深得皇帝信赖。
慕锦钰道:“皇后被长时间喂食阿芙蓉,你可有办法解决?”
赵仪愣住了:“阿芙蓉一旦上瘾很难戒掉。这在宫中是禁药,不能大量服用,也很难大量得到,殿下怎么知道娘娘被喂食这个的?难道是皇帝——”
“皇帝给的,太子妃发现了。”
赵仪也觉得这件事情棘手,他思考了一下:“不好解决,臣再想想办法。殿下,太子妃是否可信,您不在京的时候能否和他共事?”
“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共事就免了。”慕锦钰道,“孤还不清楚他的来历。”
赵仪愁眉不展,最后叹了口气:“太子坐下来,微臣给您上药包扎。”
慕锦钰不喜欢别人接触自己,尤其是碰触自己的头和脸,他后退两步:“不必,孤回去让太子妃包扎。”
太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来太医院的事情没有刻意隐瞒——这也隐瞒不住,很快传到了后宫。
皇帝在沈贵妃宫里喝茶,他冷哼一声:“也没有完全疯掉,受了伤还知道找太医。”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宁环正在捣药,桌子上趴着一只猫,猫儿乖乖看着宁环。
慕锦钰把猫赶走,他看了眼被捣碎的药粉:“这是什么?”
宁环头也不抬:“今年冬天冷,有几个下人手上生了冻疮,我制些冻疮膏。”
慕锦钰道:“冻疮膏?”
“可以让冻疮快速痊愈,手脸也不再皲裂。方子十分简单,药材简单易得。”宁环手上动作未停,“殿下感兴趣?”
慕锦钰道:“说来听听。”
这是宁家传下来的药方,宁家武将世家,因为行军打仗格外艰苦,士兵冬日手脚生疮会耽搁很多事情,甚至连兵器都拿不动,所以宁家先祖花了高价买了药方。
这次慕锦钰去北境对抗枫丹族,京城春暖花开的时候北边还是冰天雪地,而且那边还会有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无数士兵会被冻伤、身体和手脚被冻烂。
宁环把一旁的纸条给了慕锦钰:“如果没有猪油脂膏,也能换成绵羊的油脂。油脂和黄芪必要,其他少一两味影响不大。”
北境更容易得到绵羊的油脂,那边羊群多一些。
慕锦钰把纸条收了起来:“孤受伤了。”
宁环这才抬眼看向慕锦钰,被皇帝砸破的地方还在时不时的渗血,他脸色本来就阴沉,配上这个伤口显得更可怕了。
宁环抬手捏住了慕锦钰的下巴认真去看,忍不住磨了磨牙:“你真是我的祖宗。”
因为风寒未愈,宁环鼻音有点重。
慕锦钰的脸被他捧住,耳根慢慢红了:“哼!”
第21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
宁环细细为慕锦钰处理了伤口,干涸的血迹用湿润帕子擦去,之后覆盖上一层秘制的金疮药,再用纱布包裹好。
慕锦钰看了看镜子,自己的头被包得严严实实,他冷哼一声:“不好看。”
宁环用湿帕子擦拭自己手指上的药粉:“外面天寒地冻,伤口必须包扎仔细,不能再受冻了。”
慕锦钰脸色还是不大好看,整个人阴沉沉的。
宁环擦干净的手指托住慕锦钰的脸颊,似笑非笑:“哪里不好看?太子殿下分明生得好看。”
慕锦钰从来没有得过这样的夸奖,心脏瞬间漏跳了一下。他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能夸他的人都不愿夸他,皇帝恨不得把他活剥了,皇后成日昏昏沉沉,太后则是全然不在乎他的存在。至于下面那些人——那叫夸奖么?那叫拍马溜须。
京城多数女子偏爱的都是俊朗英挺的男子,慕锦钰容貌极俊美,五官端正,一双冷幽的凤眸更是能将一众未出阁的姑娘勾得失魂落魄,身形又很高大,比威武大将军都高,只要有眼睛的能看见他的,都晓得他长得不错。
可他太爱发疯了,干出来的事情要么荒谬要么残忍,外界对他这个暴戾太子的评价并不算好,旁人敬而远之当然不会特意说一句“太子虽然暴戾了点可长得不错”。长相又不能当饭吃,没有人想要一个长得不错却天天砍脑袋的君主。
慕锦钰不大相信:“真的?”
宁环审美一向不错,他说好的东西,没有人会觉得差。
慕锦钰虽然人有点毛病,这张脸着实没有毛病,除了阴鸷了些,锋芒太露了些,看起来不好惹了些,其他都是好看的。
该怎么去形容的——就像狼群中的头狼,天生带着所向披靡的霸气,又桀骜又俊美,无论是深邃眉眼,还是高如山峰的鼻梁都给人这种感觉。
宁环道:“真的。”
他仍旧发着高烧,将冻疮膏制好后装进了小瓶子里,叠青进来之后,宁环把药膏给了她:“在院子里干活的下人每人分一瓶擦手上的冻疮。”
叠青又惊又喜:“给我们的?”
宁环点了点头。
叠青道:“奴婢哪里配用这个,不过您已经赏了,这就给她们送去。”
宁环倒不是单纯的善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许多事情都要靠下面这些人去做,所以必须把他们调‘教好。宁环也习惯了恩威并施,会给下面这些人适当的奖赏。
宁环点了点头:“回来拧一些冰的帕子。”
慕锦钰摸了摸宁环的额头,发觉他额头特别烫:“有没有喝药?”
宁环比慕锦钰难伺候多了,如今没有祖母和兄长逼迫,能不吃药他就耽搁着不吃。
阿喜在外面也看到叠青把院子里干活的叫过来,在外面干活的有三四个丫头,她们大多打扫打扫庭院,洗一洗衣服,做一些粗活。有两个嬷嬷专门做饭,看起来干干净净十分利索。这些有部分是太子府里原有的,有部分是宁环从宁府带来的。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哪怕像阿喜这样仅跟在慕锦钰身后的都起了冻疮,更何况天天雨打风吹洗衣服扫院子的丫头,她们多数就买些便宜的药膏抹一抹,其实涂了也不怎么有用,真正有用的她们都买不到。
叠青道:“太子妃娘娘特意赏给我们良药,这是治冻疮的,大家一人一瓶,回头一起谢过太子妃。”
阿喜眯着眼睛看。
他记得刚见叠青那会儿,叠青还是个胆小如鼠做事畏手畏脚的小丫头,现在也变得大气干练了许多。
叠青从院子里过来,阿喜走到了她跟前:“叠青姐姐,也给我一瓶。”
叠青把自己的给了阿喜:“喜公公也长冻疮了?今年真冷啊。”
“可不是。太子妃娘娘赏赐这个,一院子的人都感恩戴德。”阿喜笑嘻嘻的道,“很少有主子想下面的人有多艰难,可见太子妃心思细腻。”
他倒了一点涂在了自己肿胀的手背上,药香淡淡,涂上去十分滋润,不久就觉得自己手背有一点发热,似乎还真有什么作用。
叠青笑道:“大家肯定做事更勤快了。”
说完她又忙着弄冰拧帕子去了。
屋里暖洋洋的,宁环捣药后就弥漫着一股淡淡草药味道,慕锦钰往熏笼里加了一把安神香遮一遮药味儿,从叠青的手中接过了托盘。
慕锦钰把冰冷的帕子放在宁环额头上,顺势把人搂在了自己怀里:“你睡一会儿,把孤的腿当成枕头,孤在这里看着。”
宁环枕上去,他脸颊贴近慕锦钰的小腹处,因为高烧未退,宁环泛着些许潮红,隐隐可见他的胳膊也泛了红,就像胭脂渗进了雪里。
脑袋一阵一阵的疼痛,宁环莹白贝齿难耐的咬住了唇瓣,似乎要强忍着过去。慕锦钰掰着宁环的下巴:‘“别咬了”。
宁环“嗯”了一声,没过一会儿他突然感觉有什么滚烫东西狠狠戳了戳自己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