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写小说 金推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今夜无风
今夜无风  发于:202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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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敏郡主是来打马吊的。
  云梦剧场步入正轨,《殊途》剧目每三日都要演上一场,早已经成熟了,其他新的话剧也雨后春笋往外冒,大抵是观众日益变少叫人心生忐忑,那演云梦狐的孟怜姑娘不仅“身在曹营心在汉”同别的话剧组勾连牵扯,后来竟一声不吭跑去了别的话剧担任主角!
  若不是花见月找师弟三生柳替演一回,那日可就直接开天窗了。
  惠敏郡主和符谦都很生气,不过人各有志,好聚好散便得了,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只是云梦剧场与孟怜的所有合作都以需要重新考虑为由停摆。
  孟怜姑娘尤不服气,觉得自己并未违规,因何受此欺辱,还想要状告他们二人鱼肉百姓。
  此事发生之时正逢周承弋彻查朝中,外头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亦有风声鹤唳之感,有聪明的从那些突然客气起来的芝麻小官猜出一二。
  孟怜便是其中之一。
  自古民不与官斗,她自然不会真的状告,只是想要做样子吓唬吓唬一番。她见郡主和小公爷总是好脾气模样,便以为自己能得逞。
  然而她的小聪明并没有奏效,撞上的两个都是骨子里发狠的人。
  商场如战场,手段可不逊朝堂之上,符谦沉浮多年自是不用说,这点小手段在他眼里都不够看的,只似笑非笑的摇着扇子等看惠敏郡主的意思。
  汝川王与王妃都是刚烈之人,惠敏郡主又怎么可能是任人欺负的。
  她当即冷笑一声,一纸诉状先将孟怜告上了公堂。
  《殊途》换了女主角照样能演,而孟怜终将要为她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
  虽说如此,惠敏郡主还是有些郁闷,便时常来定国公府陪安阳长公主,结果就迷上了马吊。
  三缺一又邀请王妃,王妃不会这些,周承爻撸着袖子上了桌。
  嗑瓜子的王妃注意到天鹅的异常,迟疑道,“它瞧着好像受惊了,无事吧?”
  安阳长公主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没事没事,它在展示自己的羽毛——唉,打的什么,怎么就胡了?”
  放炮的定国公不敢说话。
  “又是你胡,我今儿个都还不曾开张。”惠敏郡主感觉更郁闷了。
  “承让承让。”周承爻收钱的时候就不咳嗽了。
  王妃看着还大张着翅膀警惕四望的天鹅兄,默默的重新磕起瓜子。
  数天之后,周承爻特意进宫同周承弋道,“我的医药费你不用担心了,我自己能赚。”
  周承弋好奇:“那么大一笔钱,你怎么赚得?符谦做生意带你了?”
  周承爻摇头,一脸神秘的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说了,快到点了,我赚银子去了。”
  周承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喜气洋洋的背影,总觉得他这怕不是入了什么传销窝点,都想反手塞给他一本《天师录》。
  晚上睡觉,梦里都是被打断了腿的堂堂亲王殿下在长安街头乞讨,大抵是过于无语,周承弋这回醒来竟然没有半点迷糊,反而被自己的梦尴尬到脚趾抠地。
  你哥是亲王啊你清醒一点!他在心里疯狂呐喊。
  最终周承弋还是出宫了,单纯只是想出宫放松心情,绝不是担心傻白甜哥哥误入某组织。
  长安城近来依旧热闹,人毕竟都要活,疫情暂时没流出沧州,所以并无闭店关门的情况,反而因为不少惶惶从沧州临地跑来的。
  只是热闹中又多了几分沉重。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过于关注封建迷信,从皇宫到醉春楼的一路上,他竟然看到数个算命相面的摊子。
  便是上了醉春楼推开窗,一眼就见到了底下护城河边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捻着两撇小胡子,正“高深莫测”的掐指忽悠一抱着小孩的村妇。
  “大师,您算出来了吗?”村妇紧张的问。
  道士眉头一皱,嘴里发出一声“嘶”的倒抽气声,捻着小胡子拿捏着语调道,“您孙子八字轻,身上阴气很重,怕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受了惊才会如此啊。”
  说着他还说出了种种症状询问,什么呓语、乏力、叫不醒的,明明就是重感冒的征兆,却被他颠倒黑白说成是鬼气上身,乱了阴阳。
  那妇人本来将信将疑,这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眼神都惊恐起来,哭道,“大师,这可要怎么办啊!我就这一个孙子啊呜呜,大师你想想办法吧,我求求你了,他还这么小,您救救他吧!”
  “这……”道士装作为难了一下,最后哀叹一声重重点头,“好吧,本来此事贫道不该插手,然则你如此虔诚哀求,贫道反倒不好见死不救。”
  他说着指尖夹出一张符在空气中挥舞两下,符突然凭空自燃,仿若神鬼手段,路过的人都是一声惊疑。
  他将符碾于水中用手指搅和两下,端至妇人面前,“喝下这碗符水,今日之内必定康复。”
  在她要接时,又退回一点,伸出另一只手来,“解因果,渡灾难,不以命抵,便以金偿。”
  妇人恍然大悟,立刻掏出了身上的所有银子,直呼“谢大师”,虔诚的捧过那碗符水就要给孙子灌下。
  官兵便是在这时突然出现,以扰乱治安蓄意谋杀的罪名将那大师逮捕,领头的捕快谨遵上头人的吩咐,抬手便将那碗符水打翻。
  妇人凄厉的尖叫出声,扑上去就要挠人,官兵将其压制住,讲她和孙子分开,后者送去医馆,前者带进醉春楼。
  醉春楼突然有三楼的贵客点了一出《天师录》,还送来一些天师的小物件,叫他当众表演一番。出银子的最大,说书先生立刻便照做。
  妇人一进来就见说书先生也夹着一符纸,在空中一晃便自燃起来,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呆呆的站在大堂里听着说书先生讲的那些东西,而捕头则匆匆上楼去富贵厅里见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周承弋,汇报情况。
  《天师录》的热度终究还是在那些识字的去的起酒楼的中上层人手里,而多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民对此等事情一无所知。
  根据捕头的说法,乡下是封建愚昧的重灾区,有邪.教传教。
  周承弋皱了皱眉,手中杯盏落于桌面发出“咯噔”一声轻响。
  “扫盲基层,刻不容缓。”他声音微沉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吃完码。
  —
  关于太子。
  太子是理想主义者,很多东西他不是不懂,只是坚持己见,而且他骨子里是不认可封建制度的,当皇帝会很为难的,首先要跟自己作斗争。
  皇帝温和派,专精技能温水煮青蛙,一切都有便宜爹解决,不过都要慢慢来。感谢在2021-06-01 23:33:36~2021-06-02 18:3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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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拼音
  扫盲教育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是基层。即便是在周承弋所处的那个时代,扫盲处也直到千禧年之后才撤销,由此就可见任务有多么繁重。
  虽然户部登记册上仅有一亿人在籍,但交通的匮乏令这一亿人之间的阻隔比十四亿人都要大,而小农经济为主生产力跟不上的社会结构,也注定了读书的艰难和阶级固化。
  周承弋不用想也知道推广扫盲教育的困难。
  区区标点符号就足够让大半读着圣贤书的儒生以唇舌为箭、秉笔为刀,实行口诛笔伐之势,企图将火苗掐灭,更别说扫盲教育这等能让学阀的垄断体系直接崩溃的政策。
  不过这些不是周承弋该考虑的,他从来只负责提出,偶尔会参与到解决过程中,至于困难压力这些,留待给他便宜爹就好。
  反正他相信皇帝必然能看到这项政策困难背后的巨大好处。
  周承弋将后果抛诸脑后,开始思考合适的手段。
  提到扫盲,周承弋首先想到的是读和写,读对应拼音,写对应简体字。
  后者还好,从秦汉到如今,由大小篆转为隶书又转为楷书,其实每一种字体的诞生都是一种简化过程,化繁为简是为了更方便的书写和使用,并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
  至于拼音,字典是自古有之的,注音也是自古有之,周承弋同样不担心提出重新研究更方便快捷有用的注音会被驳回,他担心的是由拉丁字母演化的拼音,会不会在古代水土不服。
  这种问题空想无用,还是得找人试验才行,而皇宫中不就有个南书房这个试验田吗!
  周承弋连夜默出拼音表,顺便弄了几篇注音的文章片段,大多是他《狐梦》的底稿,天一亮就拿上,顶着黑眼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南书房赶。
  倒也是巧,今日南书房搞了个“师生联欢”,欢迎刚刚参加完考试并当场开出成绩,却已经提前到岗上任近二十日的班主任杜冰箬和科任老师骆异。
  ——说起这事还是因为周承弋后面被迫监国,忙的实在抽不出空来,索性施压吏部,搞了个实习,把这两人先放了进来填岗顶了他的空缺再说。
  吏部尚书为人死板,手底下的人也大多思维固化,还一直推说不合规制,周承弋反手就甩出还在南书房试行的教师考评制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觉得这好像放在你们六部也很适合呢。”
  翌日,杜冰箬和骆异就来南书房报道了。
  正是因为这场“欢迎会”,南书房教书的夫子几乎都在,不仅欧罗耶在其中,也沈太师也在其中。
  在朝堂之上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都恢复各自的身份之后,周承弋看着这个年过五十的老人莫名有些尴尬,其实赵光复等人看到周承弋也有些尴尬。
  太子平日里平易近人,虽然总有争吵,但从不见真正红过脸,他们也习以为常的将太子当同僚对待,也直到震撼朝野上下的“赈灾贪污”案,太子的凌厉手段才叫他们恍然意识到,储君亦是君。
  双方都有些沉默,反倒是沈太师这个当事人态度依旧,随和的点点头招呼请安,“殿下晨好。”
  周承弋也回礼,将手里的东西分发下去,“你们来看看这个。”
  自己则转头将拼音表以及对应的读音完整的写在黑板上。
  沈太师是第一个伸手的,没想到手气黑,得到的是周承弋还没弄出羽毛笔之前的底稿,瞬间被那狗爬字冲击了一番,不忍直视的后仰偏开头。
  欧罗耶随后,拿到的也是狗爬字底稿,不过他一个外国人目前毛笔字写的也不咋地,没资格嘲笑,目光第一时间就放在了注音上,惊讶的道,“罗马字母!”
  他的祖国便是从罗马分裂出来的,他能一眼认出来并不奇怪。其实他学习汉语也是用罗马字母注音,试图上手,却发现根本拼不出来。
  周承弋誊到一半就听到背后那稀奇古怪的发音,曲起手指在黑板上轻叩两下,“读音在这里,再试试。”
  后面陆陆续续有正确的读音发出,基本统一了调,有个别错误的,周承弋会出声纠正。
  没有人觉得周承弋会罗马字母奇怪,就像番语一样,本国的以为是跟外国人学的,唯一的外国人以为他本来就会的。两方人不会就着“心知肚明”的答案提出疑问,且周承弋总是大大方方的展示,半点都不心虚的感觉。
  故而,无人怀疑周承弋。
  沈太师听他讲完了所有读音和用法,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这口音并非长安官话或是洛阳官话,似乎是燕都那边的?”
  燕都便是后世的北京,古时为燕国都城故得此名。
  周承弋表示肯定,给予自己的解释,“南方地势崎岖方言驳杂,北方普及官话多年,又因兵家必争口音相对统一一些,虽各有偏差,但大部分词汇互通,偏生拗口之词较于南方地区而言少许多,故而折中取之。”
  “有理。”沈太师点头,“你此法却是比古来谐音表字的方法来的要好,应当广而用之。”
  给予了相当大的肯定。
  陆光复对着注音表将手里短短的稿子念了两遍,难得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杜冰箬更是对这表爱不释手,无比欣喜道,“此法甚妙,只要学会这拼音表,即便是不认识的字便是不请教他人,也能通过注音认识。”
  众人亦然都看出此法的妙处,连连点头,竟无一反对票,甚至纷纷主动进言应将其法推广。
  周承弋这激进派都被衬托的保守起来,赶紧将人拉住,“我觉得此法暂且现在南书房试用一番,看看效果再说。”
  众人应允。
  周承弋后来又说起简体字,正巧他一开始的稿子写简体字特别多,就直接拿来用了。
  在这方面夫子们又分成了两派,有人觉得简化太多了都失了本意。
  赵光复是其一,首当其冲的便是《狐梦》的梦字:“梦,睡中幻想也。其上的苜意为眼睛不清明,其下部分为晚间人在床上,方才为梦也。如此省略之后,反倒失了其意,不美。”
  骆异反对之,“其上目不缺,其下夕亦在,改的分明贴切,去掉了多余的繁琐。”
  总之双方争论不休,无法达成一致,最终都暂且压下,只集体统一了一点,那就是:要弄一个加上了注音的字典。
  周承弋提出问题之后就坐在旁边喝茶看戏,等着他们自己吵,他们吵的差不多了,他就如同功成身退般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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