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写小说 金推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今夜无风
今夜无风  发于:202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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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句话倒是挺有意思,红薯就是你这本书里写的那种产量很高的西洋作物吧。”
  皇帝随口问了一句,才继续说道,“当官若无利可图,又有几个人愿意来当官呢。正如你书中所写,‘又要驴拉磨又不给驴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竟然是正好拿了《穷书生种田》文中的话作论说。
  周承弋反驳,“这可不一样,驴多努力啊,又没做错事,贪官怎么能跟它作比。”
  皇帝笑了一声:“你也别瞧不起陆尚书,永成二十五年陇川地动,陆尚书散尽家财奔走救人;二十九年黄河水匪泛滥,他以己身换匪患挟持的百姓;三十二年在岭南差点被人牙子弄死……”
  “他户部尚书的位置是一点一点靠着功绩坐上来的,他是贪财没错,却也做过为国为民的事,非是那等奸佞之臣。”
  “弋儿,谁都有私欲,不是每个人都是房云郁钟离越之流,驭人之术在于发觉优势取其长短。”皇帝耐心的同他道,“此世间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可儿臣不服。”
  周承弋道,“功绩便是功绩,过便是过,怎么就能功过相抵!难道因他而丧命之人能重新投生到他所救之人身上吗?这本身就是一条悖论。”
  “如你这般清算,这朝堂之上能剩下几个人?这世间又能剩下几个人?”
  “世间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管我看到的。”周承弋却如是道。
  皇帝顿了顿,换了一种方式道,“好,那便只说朝堂。待到将人清算完毕之后,你接下来又待如何做?莫非是像《琉璃玉骨》中那般‘灭世家、平诸侯、散权贵,然后分地与民,举国共治’吗?”
  周承弋眉梢扬了扬,明知故问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你在《琉璃玉骨》中不都写明了吗?”
  皇帝淡淡陈述:“帝王制度自始皇起,至今已有千年余,早已经深入人心,想要推翻岂是这点动静就能成功的,便是萧国就这么亡了,也还是会冒出李国赵国。”
  “须得乱的彻底,乱的时间足够长,能长到,将那世家百姓都拉入同一个朝不保夕的局面,将那些奠基的东西尽数打碎。到那时,重建新制度方才会有成功的曙光。”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指尖在书上轻轻敲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弋儿,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意愿,你便就猜,真到了那样的乱世,今朝百姓和后世之人是夸赞你目光远大,还是咒骂你昏庸无能?”
  周承弋不用想也知道是后者。
  他其实更惊讶于自己只透露了那么点东西,竟然就让皇帝直接把内核全部挖了出来吃透。
  果然能将乱世扭转的中兴之主就不是简简单单能忽悠的。
  皇帝看着自己唯一的嫡子,禁不住叹息,“弋儿,你明明都懂,却因何如此固执?顺应时代并不是错。”
  因为什么?因为他见过那个盛世。
  这话周承弋自然不能说,他只默了须臾便开口,“父皇,顺应时代无错,不顺应时代亦无错,这只是儿臣的原则。”
  这便是彻底告诉皇帝,自己与皇位注定无缘了。
  “你可真是……”皇帝赞赏周承弋的想法和固执,又可惜于他的想法和固执,自嘲了一声,“你大抵是千年来第一个请辞的太子了,后世人也不知要如何编排朕。”
  皇帝认命的又盘算起自己的子女来,“长康可为守成之君却身体羸弱;老五狠辣有余却无容人之量;小七小八年岁太小,古来幼主登基都是亡国之象……朕以为最难的会是治国之初,却不想临到头,这储君之位竟成了烫手山芋!”
  换句话说便是,开了地狱难度的游戏副本,好不容易快打出结局线了,结果却要因找不到接棒的队友而作废。
  周承弋听着都忍不住同情起他便宜爹来,安慰道,“您长命百岁,这继承人不就又有了。”
  皇帝没好气的瞪他,“朕倒也想,寿数天定,朕如何讨要。”
  “那……那不是还有个绿妩?”周承弋想起唯一的妹妹来,顿时来了劲,“绿妩过了六月份生辰就七岁了,她敏而好学,策论精彩,身体好,性格瞧着也不差。”
  皇帝拧起眉,“绿妩确实不错,可她是女子,此事不合祖制。”
  周承弋直接一句:“国家都要亡了,还管什么祖制?”
  “……”皇帝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但这不妨碍他听出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佯怒的看向周承弋,“逆子,朕还活着呢!”
  “您自己先说的,跟儿臣无关。”周承弋赶紧后撤两步逃到安全距离,又见缝插针问道,“父皇,您说这些是不是表示放弃我了?那我这储君的帽子,您看什么时候摘?”
  皇帝本来就大病未愈,说话都说累了,闻言笑骂了一句,“暂且先顶着吧,往后有用呢。”
  周承弋缓缓打出一个疑问。
  就听皇帝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此番将朝堂搅成一团浑水倒也不是没用,往后谁要是再敢乱伸手,朕便再休息休息,叫你上去坐几日,想来就老实了。”
  周承弋:“……”
  他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顺便在心里给朝臣们点蜡。
  周承弋严重怀疑,皇帝之所以这么晚才找上门来,就是故意的,想让叫朝臣们多吃点教训。
  他查案的手段很激烈,自从那日陆尚书的事情爆发之后,他就直接把朝臣们都困在金銮殿,一个一个往外提,没什么毛病的放走,有毛病的左转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刑部大牢早已人满为患,锁甲军都去看大牢了。
  而且凡是涉及边关赈灾物资的,每日只给一餐饭,叫他们不至于被饿死罢了。
  周承弋虽然早就知道皇帝不可能让他真的动手把那群朝臣都拉去午门斩首,但想到除了户部之外,大部分人都会放出来,还是有些不满意。
  他想了想,决定要开一本新文《误国》,这是一篇权谋文爽文,主角新皇斩贪官杀污吏开创盛世。
  这一看就知道是内涵的文,他还就用止戈这个已经人尽皆知的笔名写,气死他们。
  不过在这篇《误国》开文之前,周承弋先摊开纸,写下了早就想写的另一篇短文。
  周承弋监国这段时间,除了疫情这件令人揪心的事情之外,民间的邪.教活动也是愈演愈烈,一些不知成分的人混在其中说是天要罚暴萧,这也便罢了,竟然还鼓动民间活祭。
  所幸是被阻止下来。
  周承弋当时就很想写一篇劝解世人破除封建迷信的文,到如今终于有时间下笔。
  锋锐的字迹在纸上落下三个字——《天师录》。
  其实周承弋更想称它为《反诈骗反迷信指南》。
  《天师录》的主角是个自封的天师,也就是骗子,他给人算命驱鬼做法场,看着好像很厉害,其实并没有真材实料。
  什么符咒自燃,燃点低的物质了解一下!什么算命掐时,那叫广撒网总有几个中的!什么相面准确,那叫幸存偏差!大师们心里没有佛祖老子神灵,只有钱!
  周承弋以天师的角度揭露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顺便直接把这个行业的底细都扒了开来。
  不用想也知道会受到冲击。
  这是一篇不过区区两万字的短文,周承弋花了几天写完,然后祭出新笔名猪刚烈,将其也秘密投给赵家楼。
  至于为什么是赵家楼有两个原因:一,他七日一刊;二,他是个新闻报,比起《长安》等特供杂志来说,它在民众间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周承弋特意注明这篇稿子不要稿费,只希望赵家楼能够刊登。
  几日后新一期的《长安朝报》发售,果然有这篇《天师录》,而且是直接放出了两万字,并且赵家楼的总编纂还用了大笔银子包了长安大小酒楼的场,叫说书先生上台说这《天师录》。
  周承弋对这般的大手笔心满意足,同时又有些奇怪这赵家楼还真是不怕得罪人。
  直到他回宫后,便从新送来的邸报上知道为什么了——这《长安朝报》和官报不仅是一家,竟然还都是由房丞相负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承弋:止戈和四公子掉马没关系,我不是还有长安地产,平平无奇小天才,现在又有了个猪刚烈!没在长安书坊写文,肯定不会掉马。
  房丞相&皇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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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长安城现状
  朝中的邸报一般是每日罢朝之后出期,寻常时候只一页小笺,多的时候密密麻麻写满好几张,只有开篇空出一行写上日期,而内容按照重要程度以此书写,并不讲究什么排版,朴素的很。
  即便是后来加上了标点符号,也是十分考究读者的眼力。
  从南书房改制开始,邸报重新送入东宫,周承弋每天都会抽空看一下,而每到那时,他都忍不住吐槽官报的死板,“赶紧抄抄人家《长安朝报》的作业啊!”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一个两个。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有了珠玉在前的民报,再看这官报实在难以忍受,然而不管百官怎么吐槽,官报依旧死不悔改。
  结果现在告诉他《长安朝报》和官报其实是一家的!
  周承弋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长安朝报》的花里胡哨,又看了看手中这依旧朴素的连排版都省略的官报,深刻的感受到了房丞相的敷衍。
  同时,他也对着官报加页的文章开始沉思,自己已经掉马的可能性。
  周承弋之所以会察觉出端倪,是今日官报罕见多了一个“总编纂有话”的栏目,着重介绍了《天师录》这本书,而这篇单独出了一页笺文章的作者署名房云郁。
  这时候周承弋还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只奇怪,“好好的丞相,怎么还负责搞报纸?这不应该是御史的事情吗?”
  后来他拿此事问了皇帝,皇帝一脸理所当然,“御史本为史官,后专司监察,任此官者必然坚持己见固执难纾,御史为镜可鉴对错,却不可尽信而从。”
  将这委婉的话翻译一下就是,搞御史的都喜欢夹带私货,办报纸不太行。
  周承弋还是头一回上官方报纸,有些好奇的翻看,然后就发现那张多出来的纸背后竟然印着赵家楼的徽样。
  “……”周承弋沉默半晌,怀揣着侥幸心理扯了扯嘴角,“房丞相应该只负责官报这一块吧,朝堂之上实务繁忙,他哪有其他心思。”
  路过的长夏听到这话,无情的拆穿他的妄想泡沫,“殿下是说《长安朝报》吗?不仅房丞相会终审,有些拿捏不住的文章,也会送到宫里来呢。”
  “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祝春福便负责这些。”长夏如此道。
  周承弋:“……”
  “殿下您没事吧?莫非今日的报纸有什么问题?”长夏有些紧张的问。若是邸报出了事,司礼监首当其冲,他义父王贺乃司礼监掌印太监,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周承弋心累的摆摆手表示想静静。
  不过后来他寻思——至于为什么是寻思而不是去找当事人打探,周承弋总觉得只要从他口中说出“赵家楼”三个字,就会成为掉马。
  皇帝那招无中生有给周承弋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
  总之,周承弋觉得三个笔名负责的方向都不同,应当不会叫人产生联想的,不过便是如此,也需要注意。
  长安地产名下的《江湖都是我的传说》刚开始连载,他不打算坑文,至于平平无奇小天才和猪刚烈……还是暂时封笔比较好,等到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所幸他现在手头上三个坑都已经有主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写的,搁置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在这些问题上过多纠结,还不如把时间用来写《误国》呢,最起码自己爽了不是。
  周承弋这么一想,就迫不及待的把邸报一丢,快步走到书桌前铺开纸,打开抽屉看了看里面所剩不多的羽毛笔,沉声念叨了一句,“一年之期将至,是时候找天鹅兄讨点羽毛了。”
  远在定国公府昂首阔步招摇过市的天鹅兄小细腿突然一顿,警惕的大张开足够将一人笼罩的翅膀,伸长了脖子往四周看。
  亭子里安阳长公主夫妻和惠敏郡主、周承爻四人打马吊,至于小世子周平晏则委委屈屈的躺在徐瑞曾用过的摇篮里,穿着徐瑞曾穿过的衣服,抱着徐瑞玩过的布老虎睡觉,眼睫上还挂着晶莹,显然是才哭过。
  周平晏是被折腾哭的,小孩子本来就身娇肉贵,他还没出息的遗传了他爹,稍微戳一下就青紫,看着格外瘆人,近来正是天气多变时候,周平晏打个喷嚏,新手爹妈都愁的不行。
  周承爻很怕儿子也跟自己一样体弱多病,听说穿他人的旧衣服能沾些喜气,遂来定国公府求了。
  安阳长公主无不同意,“瑞儿虽然随他爹脑子不好使,但身体倒是好,长到如今年岁连发热也没几回。”
  “是,瑞儿身体好得很!”定国公在一旁无比骄傲。
  然后旧衣服求来了,周平晏却不买账,大抵是不舒服,竟然难得放声大哭起来,直到惠敏郡主闻声而来,将徐瑞的布老虎塞给他才止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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