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皂很滑,顺着光洁的地板往前滑了一段距离,顾之洲迈出去一只脚,探着身体前伸着去够,为了稳住身形,他一只手还牢牢地抓住了浴池池壁。
在粉嫩纤细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地上香皂的一刻,水也正好放完了,光滑的池底只剩下了一层浅浅的泡沫,密集的泡泡堆积在脚下,湿漉漉的脚底毫无防备的踩了上去。
顾之洲原本稳住的身形,顷刻间被颠覆。重心不稳,整个身体向前俯冲而去。
他前两天伤到的脚踝、肩膀与傅骜咬完他以后就隐隐作痛的尾椎骨还没完全好,好不容易养了三天有点起色,再摔一跤,还不知道要严重到什么程度。
可就在这时,顾之洲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环住了自己的腰,向后拉了他一把,将他稳稳的拉回了浴缸里,好像又怕他没坐稳一般,垫了他一下。软软的感觉中夹杂了些许坚.石更,蓦然凉了他的整个身心,隐约中好像还有些凹凸不平,像是摔在一块乳胶垫上一般的感觉。
“!!!”
顾之洲安安静静的坐在浴缸里,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腰上什么都没有,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放完水的浴池,池底除了泡沫以外也什么都没有。他又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四周,还是什么都没有。
下一刻,他扯过浴巾,猛地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傅家别墅客厅内。
傅乐坐在沙发上被傅绮抱着撸,可爱的小男孩靠在傅绮软绵绵的大.胸上,面前堆满了各种零食,一口鸡腿,一口汽水。
傅霄同样靠在沙发上,坐在他们的旁边,居家白衬衫、西服长腿裤,整齐干净禁欲严谨,指甲被剪的整整齐齐,每一丝碎发都井然有序。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坐在椅子上的傅盛。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各式刀具,他跨着腿,迷彩军裤微敞,赤.裸的膀子上只随意的套了一件二股筋背心,上半身的腱子肉满的快要溢出来,白色的布条不断的从眼前闪过,细细的擦拭着每一柄尖刃。
傅骜靠在侧沙发,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微微仰头,一双痞气酷飒的丹凤眼凝视着顾之洲与傅拓野紧闭的卧室大门。
傅家七子,除傅翳、傅凌外,全员到齐。
“傅凌什么时候回来啊,再不回来他就要在外面化形了。”穿着超短裙的傅绮裸露着一双美腿,用窄细的脚尖玩|弄着地上毛绒绒的拖鞋。
“放心,他一定会赶在12点回来,要不然在外面发了情,那就难控制了。”傅霄面无表情的复述道。
“在哪里发情都难控制好不好!没有漂亮的小姐姐,我好寂寞。”
傅绮好委屈,“不过,现在有男妈妈了啊,让男妈妈穿上女装,一解我燃眉之急好了...他穿上女装的话,应该会很好看吧。”
说着,傅绮抬头,朝着顾之洲与傅拓野的卧室看了一眼,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晦色。
而傅骜的眸中晦色更深。
傅霄推了推眼镜,察觉到傅骜不善的目光,顺着他看了一眼,看清他注视的是什么以后,嘴角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又在顷刻消失无踪。
“爸不见的原因,还没有找到吗?”
傅绮摇了摇头,撸了一把傅乐,吃着满嘴零食的可爱男孩这才抬起了头:“没有,我跟了顾之洲三四天,什么都没发现,就是个普通人,遇见持强凌弱的事还要靠念经来解决。”
“这么弱?”傅绮叹了口气:“咱爸娶这么弱的人干什么?经得住折腾么,没两下就不行了吧?他到底和傅拓野是怎么熬过来的啊,一夜春宵后他居然还能活着?”
“够了吧,把嘴放干净一点。”听了很久,傅骜愈发的心烦:“怎么说也是傅拓野的人,你这么说被他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傅绮:“哟,这是我们骜儿么,大哥说出这种话来我还可以理解,我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六弟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不是一贯讨厌顾之洲么,什么时候替他说话了。”
闻言,傅骜怔了一下:“我没有替他说话,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是我也在陈述事实,爸娶他干什么,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娶了他还不管他,人也不知道去哪了,这不就是给咱们准备得储备粮么?”
傅绮笑着望向了傅骜眼里的怒意,仿佛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捉弄顾之洲也行,你把白连城叫来啊?一个人吃独食不太好吧。”
傅骜的脸色黑如墨。
“行了,一到快化形脾气就收不住,不知道脾气越大发情越猛么?”傅霄打断了两人,傅盛同样赞同的点了点头。
傅绮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
“话说得好听,爸不在,你又忙着研究人体,偌大的公司就只交给我一个人打理,又要演戏又要顾公司,连晚上happy的时间都没有了,今天爸还不出现,到零点咱们一定是集体化形发情的命啊!而家里又有一个美娇娘,到时候我看你们能不能忍得住!”
傅乐赞同的咬了一口鸡腿,意有所指的望向了傅骜:“六哥,你有什么发现么?”
身旁的人吵得很,而傅骜只是叼着烟,仰着头,一脸的疲态,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顾之洲的卧室移开分毫。
记忆又回到了在顾之洲宿舍的那天,他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顾之洲,将他压在底下喊着他‘男妈妈’,不管不顾的要咬他。
可是到后来,本来占据主导地位的自己反而像是被戏弄了一般。
奶白的顾之洲坐在床上,凌乱的被子、靛蓝色的卫衣,他低垂着头,纤细粉白的指尖摩挲着摸向了自己的领口,颤抖的往下揪了揪,露出来的脖颈细长,浓密的睫羽下看不到他的表情,明明很害怕,可是仍然问他。
“是不是...很难受?如果...真得很难受的话...那你就咬我吧。”
“傅骜,你怎么了?”
“傅骜,为什么不咬了?”
“傅骜,你咬啊。”
“傅骜...傅骜...傅骜...”
少年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撩开自己的绒衣,让他咬。
那一刻,傅骜的大脑就像被放空了一样。
“没发现。”过了好久,傅骜才做出了回答,弹了弹早已燃尽的烟头,撩了一把垂下来的碎发。
听见他这么说的傅绮、傅乐、傅盛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奈的直叹气。而傅霄却在这时看向了傅骜,冷冽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嘴角的弧度更盛,甚至不再隐藏。
他顺手拿起了一把傅盛的短刀,在手中把玩着,锋利的刀刃不小心划破了指尖,傅霄淡淡的放入口中,轻轻吸过,发出了“啵”的一声。
“哦?没发现?”他道。
傅骜顷刻回头,两人四目相对,傅霄说了一句:“好甜.....”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从三楼传来了门被推开般的巨大声响。
坐在客厅的傅家五子集体抬头,只见在三楼栏杆内,一脸惊恐的顾之洲湿漉漉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只虚虚的系了一件浴袍,纤长的脖颈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哒哒的水珠从少年如缎一般黑泽的发丝上滴露,落在地上溅起一圈圈的涟漪,光洁的脚赤.裸.裸的踩在地板上,脚下积的水印倒映出顾之洲奶白的肌肤、娇小瘦削的身材、以及浴袍下露出来的半截纤细白嫩的小腿。
全员震惊,顾之洲亦是。
他瞠目结舌的注视着楼下聚集的反派家族,脑海里还是刚才不知是什么东西挠他脚心、搂他入浴池的画面。
鬼!一定是鬼!
傅拓野的这个房子里居然还闹鬼?!!
顾之洲想也没想就往外跑,可是刚开开门,就看见了更恐怖的一幕。
傅家养子有一个算一个,居然全部聚集在了客厅,好像正在商议着什么。
他们具体商议什么,顾之洲一点都不关心,因为那个画面就已经很恐怖了啊!
“怎么了,男妈妈?”傅绮最先反应过来,“要一起洗澡么?我们一共五人,你选一个啊,或者我们一起陪你洗也行啊。”
顾之洲瞠在了原地。
鬼可怕么?
可怕!
但是和聚集在一起商议着什么的傅家养子们比起来,他还是选择和鬼在一起比较好!
“不...用了,刚才屋子里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现在不闷了,我就先进去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这句话,顾之洲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翻出手机就给傅拓野发信息。
-之洲:老公,你屋子里有鬼!
罪魁祸首“鬼老公”几乎秒回。
-。:怎么会闹鬼呢。
顾之洲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六点,天刚黑,确实不太像闹鬼的时候,可是刚刚他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挠他的脚心、接着蹿|上他的小腿...又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搂住了他,将他拖回了浴缸。
而这个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啊!
-之洲:可是..我真的感觉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之洲:...那倒没有,但是我有感觉。有什么细长、软硬、有突起...灵[活]的长条状物紧紧的缠住了他...
比如说,某种水鬼?!
一系列想下来,顾之洲更难受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直接跑到了床上,蒙上了被子继续给傅拓野发信息。
-。:别怕,我在呢。
男人如此道,看见这条信息的顾之洲愣了愣。
傅拓野和他说,他在呢....
他!在!个!屁!啊!
他在哪呢?
麻烦快点出来行不行,你儿子们都集结了,不知道在谋划什么,顾之洲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得在他们商量好的时候马不停蹄的跑路!
-之洲: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快点回来行不行,我害怕。我脚踝好疼,前几天崴了脚,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之洲:还有...还有后面也好痛..从那天以后就一直在痛....小兔子好委屈.jpg
为了凸显自己有多可怜、多委屈、多么想要傅拓野这个王八蛋愧疚,愧疚到马不停蹄赶回来的程度,顾之洲还发了一个小兔子好委屈的表情包。
表情包发出,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只软萌的小兔子躺在床上委屈翻滚的画面,顾之洲忽然又想起来了那晚他是如何勾引傅拓野、“诱惑”他上床的经历,瞬间他也像那只小兔子一般在床上扭成了一条蛆,脸一路红到了脖颈,耳垂也泛上了淡淡的粉色。
男人几乎秒回。
-。:不疼了,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顾之洲:...说得你好像在一样。
-之洲:怎么揉?
-。:你先把眼睛蒙上,然后我再告诉你。
顾之洲:?
傅拓野又要玩什么花样,没事干蒙什么眼睛。
他忍着好奇,起身从衣柜里扯了一条傅拓野的领带,重新爬上了床。
-之洲:...蒙上眼睛怎么给你发信息啊?
发完这条微信,顾之洲就收到了傅拓野的语音电话。
顾之洲迟疑了片刻,接了起来。
“傅拓野?真得是你吗?”时隔这么长时间,老子终于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了。
顾之洲恨不得仰天长啸。
“你叫我什么?”还是那低沉的D大调,浓郁的语气,只不过比起记忆中的声音更空灵了一些,就像傅拓野站在一片空地中给他打电话似得。
寥寥有些回音,却感觉离得好像很近,宛如就在他的身边。
顾之洲有些奇怪,却也小声蚊吟道:“...老公。”
“嗯,听话。把眼睛蒙起来,我帮你揉揉。”
傅拓野的语气谈不上温柔,也谈不上冷淡,但却很有耐心,有耐心到他说完这句话,顾之洲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他却连一次都没有催促过。
原来傅拓野是这样的人么?怪不得流枫会说傅拓野人好、比他的七个儿子要好,反派大佬隐藏的就是深!
“你不怕我骗你么?”过了一会儿,顾之洲问,“反正你又看不见我,我蒙没蒙你也不知道啊?”
“那你会骗我吗?”傅拓野问。
会啊,我一直都在骗你。
顾之洲心里腹诽了一句。
躺在床上的顾之洲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将领带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算了,这回就先不骗他了吧。
“来吧,我准备好了!”
男孩轻巧的言语流淌在屋内,月色渐染过稀薄的窗帘漫上了洁白的大床,一位郎艳独绝的少年躺在柔软的淡色床单上,薄被盖在他瘦削的身上,漂亮的半张脸像猫一般轻巧的探出来。
一副恣意潇洒的模样,完美的唇瓣微微弯起,勾勒出了一抹昳丽的弧度。
好久好久,电话那头都没有回应,直到蒙着眼睛的顾之洲隐隐约约中好像听到了越来越重的气音。
(审核君:就是喘个气也不行??什么都没有!)
“老公?”顾之洲喊了他一声。
“嗯,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你不说给揉呢么,赶紧的啊?”赶紧让劳资看看你是怎么揉的!
“床头左上角的栏杆旁有一个按钮,你按一下,然后就行了。”电话里道。
顾之洲:...原来是机器给按啊,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机器揉啊?按摩床?那干嘛让我蒙眼睛啊,难道是能体验不同的feel吗?什么feel,飞一般的感觉?”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