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宽的手掌蒙在眼睛上,掌纹仿佛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无奈的叹了一声。
他的温暖真不听话!
“我给你唱歌,你陪我碎会儿,好么?”
男人的声音愈发的诱哄,可听上去却觉得那么的孤寂,像是很久没有人陪伴,祈求留住他一般。
顾之洲微愣,睫毛眨了眨,划过男人的手心,带起一片凉意。傅翳则是趁着他愣怔的间隙,大手捂着他的眼眸,俯在他的耳边,低声吟唱着。
似带着魔力一般的音符在男人嗓音中渐渐成调,悠扬的安眠曲如春风一般拂过耳畔。
不愧是歌手演员两栖称霸。
这嗓音确实很蛊惑。
在歌声中顾之洲渐渐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
挣脱是挣脱不开了,看来真的只有陪他睡一会儿这唯一的解决方式了,毕竟是他爹,生病了照顾他一会也是应该的吧。
这么想着,顾之洲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首歌唱罢,他牢牢地揪着被子,好不容易离身后的傅翳远了一点,可下一刻,自己的针织衫就被...
顾之洲:“!”
不是说好只碎觉的么?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顾之洲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从被褥上透进来的亮光都肉眼可见的变弱了。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身上好冷,好像所有的温度都被榨|取干净了一般。而狗儿子傅翳则容光焕发,身体回暖,连冷白的肌肤都似染了一层温暖的薄粉。
顾之洲翻了一个白眼,尝试的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傅翳也醒了过来,大脑中的混沌因为回暖的身体而重新变得清明。
他下意识的搂了一下怀里的少年,然后又猛然像大梦初醒一般的撒开了手,一把掀开了被子,诧异的望向了躺在他床上的顾之洲。
这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傅翳疑问三连。
“你...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有点冷。
闻言,顾之洲缓缓坐起,吐了一口冷气,趿上拖鞋下了地,黑色针织衫松松的搭在腰上,内里的衬衫凌乱不堪。
像是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般。
然后,傅翳看见眼前漂亮到极致的少年毫无精神的回过了头,对着床上的自己说。
“我!是!你!爸!爸!”
傅翳:“.......”
渣男!变态!把他当暖宝宝搂了这么久,起来居然问他是谁?
我能是谁,你爹啊!
顾之洲心中将傅家有一个算一个骂了遍,再抬头却对上了傅翳诧异的目光。
“你是...那位男妈妈?”
顾之洲冷着脸挑眉:不然呢!
傅翳:“...刚才我搂的人是你?”
顾之洲眉骨都快扬上天了:嗯哼!
傅翳:“....是你让我暖和起来的?”
顾之洲继续冷着脸:...废话,要不然老子能这么冷!
顾之洲一句话没说,却读懂了他所有含义的傅翳:“........”
顾之洲面无表情、冷彻云霄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将书包甩到了自己的肩上,明明是被睡的那一个,可看上去却像是一个不想负责任的渣男。
头也不回的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可刚走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傅翳一声痛苦的闷哼。
又来?
换一招吧,行叭行?!
“你又怎么了?”顾之洲愤愤的扭头,却看见傅翳脸色惨白的捂着胸口,几乎是一瞬间,额头上便布满了汗珠。
“今天是几号?”傅翳问。
“十四号。”顾之洲诧异答。
“现在是几点。”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顾之洲看了一眼屋内的钟表,在看见时针分针的位置后瞬时瞪大了眼睛。
“你快跑———快——”没等顾之洲从快到零点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傅翳已经朝着他大吼了一声。
顾之洲疑惑了一秒,随即朝着大门狂奔而去。
在轰然打开卧室大门的一刻,身后却传来了男人低沉到极致的嗓音。
他说:“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暗夜中,地下室内的傅家五子一同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傅翳:乖,我给你唱安眠曲。
顾之洲: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要听世上只有妈妈好!
傅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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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集体化形
暗夜爬上苍穹,?树叶飒飒作响。
月亮低垂隐在树梢,蝉鸣鸟叫骤然停歇。
顾之洲诧异的往傅翳的卧室门口跑,第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第二,?他不明白傅翳刚才问他时间到底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傅骜也曾经和他说过一样的话,?而这个15号到底又是什么日子!
顾之洲不知道,但是他很听话。
一切能够远离傅家的事情,?他都很听话!
他大步流星的跑到了门口,?一次都没有回过头,?哪怕身后传来了很大的重击摔打声,他都没有回头。
俗话说得好:看不见绑匪真面目,?绑匪是不会撕票的!
顾之洲摸到了门把手,马上就要打开大门了,可就在此时一股阴恻恻的冷风从身后忽而大至,?如同那天他打开地下室大门时,?一样的大!
人在危险中总有一些预感,虽然顾之洲没有回头,?但是随着这股冷风到了身后,?他瞬间浑身绷直、神经紧绷,?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身后的威压一般,?冷汗随着脊骨一寸一寸下至。
然后他眼睁睁的注视着已然被自己打开的门缝,在这股阴森不明的冷风中重重的关上了....
逃不出去了,?顾之洲只能扭头。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漂亮的眉眼紧闭,从这一刻起顾之洲完全当自己就是个盲人。
看不见看不见,说什么都看不见。
而在他的面前,?一条长十二米有余,三个顾之洲才能联合抱住的黑色巨蟒,盘曲着硕大的躯体正屹立在顾之洲的正前方。
亮黑色的鳞片随着巨蟒的呼吸起起伏伏,夜色透过窗帘将光辉洒了上去,如同给鳞片镀了一层凉薄的冷清,更显的那本来的体色,黑如深渊。
琥珀色的眼眸如鬼火一般阴森恐怖,灼灼盯视着顾之洲,鼻息翕动间好似在闻着他的味道。
傅翳化形了,本体上古巨蟒。
体型巨大、鳞片成亮黑色、琥珀萃金蛇瞳,喜淫喜冷、冷血无情。
猩红的蛇信不断的在口中吞吐,巨蟒缓缓俯身,似乎是怕惊到猎物一般,靠近着刚刚给予过他温暖的男妈妈,眸中有疑惑闪过,而更多的是独属于冷血动物的无情与贪婪。
傅翳没有失去意识,他记得一切知道一切,相比之前在冬眠期里的一片混沌,反而化形才是唯一的解药,让他恢复理智的药。
可是,化形虽然化出了他的本体解放了他的混沌,但同样也解放了属于兽类无法填补满足的欲望。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自己刚刚搂着的顾之洲,以及从他身上,汲取到的、从未在任何人身上得到过的温暖。
他还想要,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
盘区的蛇尾慢慢的向顾之洲靠拢,他要把他卷起来、举起来、绑起来、藏起来,这是独属于他的温暖,任何人都别想和他共享。
唰———唰———
顾之洲闭着眼睛,听力被无限放大,他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什么,但却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生铁在地上摩擦,像是钢筋在地上拖拽,比如刀剑,再比如刀枪。
顾之洲:...傅家这是得罪什么人了么?还是仇家找上门了?
可是....不对啊,他们是反派啊,有哪个傻子会得罪反派啊!
傅翳呢?他是不是已经被宰了?
顾之洲说不上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呼吸都放紧了,但是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如草木生根一般的根深蒂固。
他不想傅翳出事,他是他们的爸爸,后爸也是爸!
顾之洲顷刻睁开了眼睛。
又在下一刻,闭上了....
啊啊啊啊啊———见鬼了见鬼了!
他刚刚看见了什么?屏风上的大蟒蛇活了?!!
怎么可能,一定是他看错了。
都怪傅翳,卧室整的这么黑,当自己是黑山老妖吗!!
顾之洲深呼吸了一口气,缓了好久,才强撑着再次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那条十二米长,三个自己才能抱住的巨大黑蟒。而此时黑色巨蟒已然到了他的眼前,琥珀萃金的两颗瞳仁里映满了他的影子,嘶嘶的猩红蛇信不断地从他的眼前扫过。
阴风一阵接着一阵...
“啊———救命啊———”
在看清眼前确实是真得大蟒蛇后,顾之洲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喊着朝着傅翳卧室里面狂奔而去,大门已经被蟒蛇盘区,想要出傅翳卧室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往里跑。
边跑边大声呼喊着傅翳的名字,妄图寻到他的踪影。
“傅翳,傅翳!你在哪?快出来!”
一路跑到了最里面,顾之洲都没有找到傅翳的身影,有一个非常不好的感觉从他的脑海中涌了出来。
———傅翳不会已经被大蛇吃了吧...
顾之洲整个人都凉了。
儿啊!
是爸爸没能护你周全啊!连发烧都没好,就让大蟒蛇把你给吃了!
顾之洲痛心疾首的摸上了傅翳刚刚睡过的大床,将被子褥子全都掀了起来,其上满是傅翳与自己身体的余温,可傅翳却真的不见了...
与此同时,因为顾之洲的逃离,门口的蟒蛇仿佛更加的兴奋了,身上的鳞片一张一合,宛如密密麻麻的盾牌一般发出了阵阵击打声,周身灵活的在地上爬行着,横冲直闯的朝着顾之洲而来。
眼看着大蟒蛇就要到了近前,顾之洲折返了身子,顺手从衣柜里取出来了一柄衣架,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混蛋!谁让你把傅翳吃了的,你把他给我吐出来!”
顾之洲颤颤巍巍的站立着,注视着眼前大蛇灵活的躯体慢慢蠕|动,强撑着差点背过气去的恐惧感,一寸一寸的观察着巨蟒的身体,妄图从中看到傅翳的人形。
可是观察了很久,吓得他腿都软了,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说....傅翳已经被消化了!?
完了,那岂不是死绝了?坟头的草都高三米了啊!
儿啊———
早知如此,爸爸就让你多抱会儿了啊——儿啊——
大蟒蛇灼灼的盯视着顾之洲,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为什么表情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悲戚,一会儿又愤愤不平,同时注意到给他温暖的男妈妈不知为何突然举起了衣架,像是防范着他仇视着他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
傅翳不喜欢这样。
他咧开嘴,朝着顾之洲轻声说道:“嘶———(过来!)”
化成巨蟒的傅翳轻声的呢语,在顾之洲听起来就是一声滔天的怒吼。
他眼睁睁的注视着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两条又长又利的獠牙。
“......”
完了...这是要把他也吃了啊!
混蛋玩意,吃了我儿子不算,还要吃老子?劳资和你拼了!
顾之洲举着衣架,悍然向前迈了一步,不由分说的就冲着大蟒蛇的蛇头而去。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勇敢,面前可是他最惧怕的软体动物啊!
除了父爱这个解释,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能阐述他现在的行为呢!
傅翳诧异的注视着冲过来的少年,庞大的蛇头未曾移动分毫,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个衣架还不够给他剔牙的,而且他本来就想要顾之洲,而现在他已经向自己跑过来了。
化成蛇的傅翳求之不得。
他慢慢的屈伸起自己巨大的蛇尾,准备在顾之洲跑过来的一刻将他缠起来,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蛇尾与顾之洲温暖的身体充分接触。
他喜欢这样,因为真得很温暖。巨蟒傅翳准备好了一切,所有黑鳞因为兴奋剧烈舒张,蛇身直立,无意识中口诞顺着大嘴滑落,蛇信舞得越来越欢腾。
顾之洲已然冲到了他的面前,马上就好了,自己马上就能缠住他了!
傅翳激动的想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顾之洲高举着晾衣架与他错身而过。
巨蟒傅翳:“.....”
同时,耳边传来了顾之洲咆哮般的呐喊。
“儿啊———傅翳啊——我儿啊———爸爸对不起你呀——爸爸一定会多给你烧纸的———你就安息吧————”
被他称儿子的巨蟒傅翳:“.....”
顾之洲飞速逃离,他找准了巨蟒的盲点,如同虎口夺食一般从它庞大肥硕的身躯侧面挤了出去。
干不过干不过,还是让傅拓野来吧!
奶爸顾之洲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
巨蟒傅翳怔了两秒,滔天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准备好了一切,预判好了所有,偏偏没有预判顾之洲的预判。
顾之洲居然敢耍他!
小蛇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他愤然扭头,盘区的蛇尾一瞬伸展,瞬间便缠住了顾之洲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