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师高危职业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听晚风
听晚风  发于:2021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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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并无胃口。
  他看向桑若,询问道:“昨夜我是否做了什么让延……陛下不高兴的事情?”
  桑若亦是摇头表示不知。
  “昨夜是陛下抱着您回来的,并未多说什么话,还是如往常一样爱护您,亲自替您料理好一切,并无任何不妥。”
  江闻岸更加迷茫了。
  既没有什么事,延延为何突然转变。
  他看向床头的铁链,做得很细却又坚韧无比,显然不是一般用来锁犯人的链子。
  是他早就做好的么?
  一个时辰后,桑若再次进来回禀,说梁将军有事与陛下商议,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他先行用早膳。
  江闻岸吃了几口便没有胃口了,托着锁链到窗边坐下。
  不多时,传来嘈杂的人声,有人蹦蹦跳跳欢快地进来了。
  “怎么啦?你们还不让我见美人了?去去去,别拦着我,有什么事让皇帝哥哥来罚我。”
  江闻岸只听到了蓝临笙的声音,紧接着是侍卫阻拦的声音,但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蓝临笙闯了进来。
  桑若从房里出来,“蓝小公子,您怎么进来了?陛下吩咐不许放人进来,外头的侍卫呢?”
  蓝临笙得意一笑:“我哥跟皇帝哥哥是什么交情?那些人敢拦我?”
  “桑若姐姐,你不会要赶我走吧?我只是想来看看美人呀。”蓝临笙说着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桑若。
  “这……”桑若犹豫着。
  “好吧。”蓝临笙显得有些无奈,抬手招呼着桑若,“姐姐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桑若没有防备地走了过去,只见蓝临笙抬起手中的扇子往她面前一扇,她就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蓝临笙!”
  “嘘!”蓝临笙看了江闻岸一眼,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他接住了桑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旁边长廊下靠着,这才到窗边来与江闻岸交谈。
  “你放心,这是我们岚族的药,顶多让他们睡上几个时辰,不会有别的问题。我看外边的侍卫当差也十分辛苦,想让他们休息一下而已。”
  “胡闹。”
  “好了。”蓝临笙突然开口,却不是对着他说话的,“你快下来吧!”
  江闻岸面露疑惑,便见一个身影从屋顶上轻盈地翻了下来,正是靳言。
  他大惊失色,“你怎么来了?!”
  靳言撕下假面,以本来的面目示人。
  江闻岸更是慌张,眼神示意他蓝临笙还在这儿呢!
  蓝临笙却没有显出任何惊讶,他一边用扇子扇风一边嘚瑟笑道:“我先前在外边遇到了他,还把他当成皇帝哥哥了,后来才知道不是。”
  “昨夜在将军府见了他,才知道他和美人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他愤慨着:“皇帝哥哥怎么能横刀夺……”
  “夺……”蓝临笙晕晕乎乎看向扇到一半的扇子,“完蛋了……”
  他晕了过去。
  江闻岸:“……”
  靳言:“……”
  “横刀夺……爱?”
  “嗯。”靳言承认了,“我骗了他,让他以为我们原本才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后来皇上把你抢走了。”
  靳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突然说道:“我找到回去的方法了,你还记得你一开始穿过来的时间和地点吗?”
  江闻岸愣了一下,还没从他说“找到回去的方法了”这句话中缓过来。
  “弄雪阁,大约是天快亮的时候。”
  “嗯。从你过来的地方就能回去。所以我们今晚准备一下,明日他去早朝的时间,我在那里等你。”
  江闻岸愣愣的,下意识的有点抗拒:“你怎么过去?不会让人认出来么?”
  靳言指了指自己的脸:“我有一张跟皇上一模一样的脸。”
  除了江闻岸,没有人能认得出来,即便有人觉得不对劲,那也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只要顺利进入弄雪阁便无碍了。
  这确实不是一件难事。
  “明天就走?”
  “嗯。再拖只怕夜长梦多,你……”靳言这才发现他的手上还连接着什么东西,抓着他的手腕抬起来一看更是愤怒,“他居然这样对你?!”


第86章
  江闻岸将手抽回来,久久地陷入沉默之中。
  刚来的那几年他曾经想过只要沈延一登基他就回去,那时他以为自己不会有任何留恋。
  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舍不得。
  “你犹豫了?”靳言看着他,“你不想回去了?”
  “不是。”
  江闻岸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不是现在。”
  延延曾经满心欢喜说要与他成亲,曾经让他伤心了,江闻岸此刻是断断不可能再一走了之了。
  他低声喃喃着:“再过三天……就三天。”
  他要兑现承诺,跟延延成亲、洞房。
  不留任何遗憾地离开。
  “求你。”
  *
  蓝临笙“哎哟”了几声,捂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江闻岸被锁在里面,无法出去扶他,“你感觉怎么样?”
  “脑袋好像磕到了呜呜呜。”蓝临笙揉了揉脑袋,看向江闻岸,忽然瞪大眼睛叫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跑到窗边,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着,神秘兮兮道:“绯言呢?趁着皇帝哥哥还没回来,你快跟他走啊!”
  “……”江闻岸摇了摇头,不愿让他误会。
  “我不走,我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延延。”
  “……”蓝临笙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可谓精彩,过了一会儿居然大哭起来。
  江闻岸:“???”
  头疼。
  蓝临笙拔下头上的簪子,丢到江闻岸身上。
  他低头一看,正是邢淮曾经想送给他的那支桃木簪子。梁子卿和索亚成亲当天,被蓝临笙拿走了。
  “你为什么不走?我都知道,这支簪子邢哥哥是想送给你的,我都知道!”
  江闻岸愣了一下,摇了下头,“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收下。”
  “我知道。”蓝临笙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可怜。
  “他们都说我与你有几分相似,可是他们都只喜欢你不喜欢我。”
  “皇帝哥哥只喜欢你,行,那我不跟你争,可邢哥哥只见过你一次就想给你送簪子,为什么他们都只喜欢你?”
  梁子卿成亲当日他看到了邢淮,还记得邢淮与沈延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饶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可他自认什么都没做,也从来没有给过人不该给的希望。
  蓝临笙也曾经喜欢过沈延么?
  可是他不可能放手。
  眼前人哭着眼睛红红,梨花带雨着实是惹人心疼,江闻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闷闷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蓝临笙抹着眼泪,“你又没做错什么。”
  “你不走就算了,那你不喜欢绯言的话能不能把他让给我啊?”
  “啊?”
  这话题转的够快,江闻岸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递了一块手帕给他。
  蓝临笙接过手帕,没形象地擤着鼻涕。
  “我现在觉得绯言公子也很好,我想转移目标了。”
  “啊……”
  江闻岸看着他,又是无语又是无奈。
  从另一个角度讲,他这样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性格或许别有一番好处。
  沈延回来了。
  从外头望进去只见江闻岸坐在窗边,低头专注地在桌前纸上勾画着,额前几缕碎发垂了下来。
  风一吹过,他抬起眼,一眼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看他的沈延。
  “回来了?”
  想象中的不满和恼怒没有出现,江闻岸只是笑着,“怎么不出声也不进来?”
  “唔…”
  沈延听到了小黑的声音,这才知道小黑也在里头,还没等他说话,便见小黑跑了出去,咬着他的衣摆想要拉着他进去。
  进入承华殿,小黑方松了口,又跑到江闻岸脚边趴下,拱了拱他的小腿。
  沈延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先生在画什么?”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江闻岸已经画了很多张画像,无一例外都有沈延的身影。
  先生总喜欢画他,但这一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先生还画了他自己。
  “是我们的画像,你看。”江闻岸一一展示给他看,“从你年少到现在的模样。”
  弄雪阁里沈延咬他肩膀、加原一起喂小黑、云山暖泉、北疆、金玉山庄,所有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江闻岸一一都记录了下来。
  不知为何,沈延心里却有点堵得慌。
  “为什么突然画这个?”
  “就想画下来。”江闻岸低声回到,眼睛却不禁有些酸涩,“以后你时常看看,好歹不会那么快把我忘了。”
  “先生一直在我身边,怎么会忘?”
  “我是说……如果我先你一步离开,你也要记得我,可以吗?”
  “怎么会?”沈延有些急,“先生的身子是比我弱了点,但我养着先生爱着先生,让章太医帮先生好好调理身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江闻岸低垂着眸子,“好。”
  他一点儿都不积极的态度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让沈延有些无力。
  “即使先生先我一步离开,我也会马上跟着先生去,不会让先生一个人孤独死去。”
  “你在说什么?”江闻岸大惊失色。
  他不知道等他回现代的时候这里会是怎么样的,与其让真正的“江闻岸”回来,他更想让延延认为他死去了。
  可他要的结果不是这样,他要延延好好活着。
  沈延神色认真,显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如果我先死,先生要好好活着,只是不许忘记我,我即便是化了魂也要日日回来看先生。”
  “先生若是先死,我便牵着先生的手在你身边躺下,陪着你去,我说到做到。”
  他这话不能细想,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不论生死,他都要纠缠江闻岸。
  “不要这样。”江闻岸很想哭,可眼下却只是笑着,笑他痴,笑他傻。
  他正在画的是自己,低头勾完最后一笔,沈延才发现他在画的便是眼下。
  手腕上连着锁链,他被囚禁在承华殿。
  沈延的脸色越来越差,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想在此刻用力地抱紧先生。
  沈延抱他,亲昵地亲吻他的脸颊、眼睛,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心里一揪,“先生怎么哭了?”
  江闻岸意识到失态了,当即抬手擦拭眼泪,开口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因为……我高兴。”
  他抬起朦胧的泪眼看沈延,扯开嘴角笑道:“延延,我们终于要成亲了。”
  他这样的笑并没有让沈延感到半分的高兴,反而心慌又难受。
  他握着江闻岸的手,铁链啷当作响。
  “先生,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我现在就帮你解开。”
  “不。”这会儿江闻岸却不愿意了。
  “延延,就等到我们成亲那日再解开,我愿意锁在你身边,只要你多留下来陪陪我。”
  心上人近乎乞求的渴望亲近让沈延心里涨满了柔软,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发间。
  连着两日,沈延一处理完朝堂上的事情就回来陪他。
  一人批奏折,一人画画。
  沈延其实不喜欢他画那些画,总觉得是不好的兆头,但江闻岸坚持,他便纵着。
  小黑将头枕在江闻岸的脚上,尾巴一摇一晃地扫过沈延的腿。
  沈延一抬头就能看到先生。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为岁月静好的日子,是想象中未来的模样,却是江闻岸心中可遇不可求,想要永远定格的画面。
  夜里,他们紧紧地拥抱对方,总是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直到累了才入睡。
  直到第三日,二人叙完话,很快被拉入了一场梦境。
  白,到处都是白色。
  虚无的颜色。
  站在无法辨明方向的地方,江闻岸有些无所适从。
  又要回去了吗?
  这次是短暂的还是永恒的?
  他正想着,手心却突然一暖,一个温度覆盖上来,他看到了延延。
  眼前的白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
  周围是似乎来自远方的鸟鸣,幽怨而又空寂,因而并不显得嘈杂。
  看清“祈愿池”三个字,江闻岸忽的反应过来,这是无荒山无悲寺里头的祈愿池。
  他们曾经在这里许下愿望。
  梦中的沈延反应也很真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着江闻岸离开。
  这里给他的回忆并不美好。
  转身却依然见到了那个光脚的和尚,他依然衣衫褴褛,外袍破破烂烂,手上还挑着一壶酒。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江闻岸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和尚送给他们的话。
  如今想来的确灵验。
  他从来身不由己,只能在有限的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不留遗憾。
  江闻岸紧紧握着沈延的手,微笑着迎上那和尚的目光,静静等待着想看他还会不会送什么话给他们。
  那和尚却只是笑。
  水声哗啦,池中央忽然升起一艘小船来,缓缓的朝他们驶过来。
  小船上载着一张字条。
  江闻岸心下一动,就要上前。
  沈延却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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