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秉言者
秉言者  发于:2021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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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水面捞起几片尚娇嫩的花瓣凑在鼻尖嗅嗅,祝久辞晓得自己不能继续赖在池中不出去了。
  白玉池壁滑腻如水,着实难以站稳身形。可以想见当初那手艺精绝贯天的工匠为了尽可能让天子享乐那细腻脂玉,这一块完整的羊脂白玉不雕花纹,光滑地按照原本的弧线弯作浴池,着实一番巧夺天工,将天上仙人享乐的醉仙池偷了下来。
  他好不容易摸到一处细细娟了花纹的地方勉强站起身,一抬头瞧见池子对面不知何时摆了一张金龙宝座,明黄高贵的宝座之上还倚着悠哉看折子的圣上,祝久辞吧唧一下掉回池里,溅起一片水花。
  梅逊雪淡定护下折子,看着龙袖上的水珠对池中的闯祸精道:“睡饱了?”
  祝久辞弱弱冒头。
  “圣上。”
  梅逊雪指指龙座旁的两个大桶,桶后还各站着两名宫人,拿着硕大的水瓢。
  “晏宁这一觉睡得酣实,辛苦这两位宫人替你换了数次温水,这才没冻着你。”
  祝久辞红脸,看向那木桶,一个冒着热气,一个清清冷冷,看来他酣睡的时候这两位宫人没少忙活。
  他低头磋磨指尖,泡皱的皮肤着实不舒服。
  梅逊雪放下奏折走过来,倚在池边俯身看他:“朕亦在纠结,应是早些唤你醒来,免得受这皮褶之苦,还是应放纵你睡下去,虽是双手难看了,却是有酣睡之足。”
  “晏宁,你怎么选?”
  祝久辞躲在水中,独独露出一双眸子盯着岸上的明黄,半晌,他在水中咕噜冒气泡:“秉圣上,一觉酣睡着实痛快,只觉四肢百骸通达顺畅。臣以为,既睡了,便要一觉自然醒,痛快淋漓,虽说醒来手皱不好看,却也值得。”
  他又咕噜一下气泡,弱弱道:“再者,皮肤皱了日后却是能恢复的……”
  圣上突然朗声笑起来:“甚好。”
  祝久辞不解他意。
  一月后,边关传来消息,国公爷奉旨率兵突击寞妥山,猛攻十三次,损兵八千,拿下最重要关头,堪比当年鏖耋之战。
  此番兵行神速,不破不归,十三连攻,可入史书!
  北虢国气势大增,京城欢愉,满城庆典。祝久辞躲在自己寝宫里发呆。
  他如何看不出圣上暗喻,于九五至尊而言,一国神将与八千将士的性命不过是浴澡之后皱褶的肌肤,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这一战酣畅淋漓痛快不已,纵使那人命陨,于泱泱大国不过是手皱的区区小事。
  祝久辞抱紧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宫闱深处,奢华明艳的尽头却是他不敢参破的血腥。
  “晏宁。”明黄身影走进阆秀宫。
  祝久辞大惊看过去,浑身血液凝固,几乎僵直不能动弹。他看着圣上一步步走来,停在他的床榻前,明黄龙袍上五爪金龙盘遒威严,怒目圆睁。
  “你怕朕?”
  祝久辞跪在榻上,汗珠滚落下去。
  梅逊雪俯身捏起他下巴,让他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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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裴珩
  “怕。”祝久辞颤着嗓音闷哼出来, 又一颗汗珠落下去,顺着圣上指尖滚落。
  “怕什么?”明黄身影靠近,一双眸子盯着他看, 龙涎香幽幽靠近。
  “怕朕杀人如麻,不顾性命?”
  “怕朕冷血无情, 为了一座山头不惜让千万战士送命?”
  祝久辞不说话, 沉默地仰着脖子,接受被拿捏的事实。
  梅逊雪松开指尖, 转而去拨弄软帘垂下的流苏。祝久辞顺着看过去,白皙指尖划过流彩丝线,缠绵拂过修长指节, 而后从半空落下去,轻轻晃荡。
  “朕信祝卿。”
  所以寞妥山十三攻势, 他不会死。
  “晏宁说过, 指尖皱了亦会恢复, 连你自己都忘了么?”
  祝久辞抬眼, 梅逊雪看他。
  依旧是那个温润帝王, 背负了太多而不得不沉重前行的帝王。
  他信任祝将军,甚至比将军的孩子还信任他。
  流苏轻晃,窗外布谷啼鸣。
  “祝卿不会输。”梅逊雪起身走了, 明黄衣袖划过祝久辞脸庞, 带着龙涎香。
  七月的京城比往年闷热许多, 各宫都紧赶着派人去领冰,而今年战事虚耗,国库吃紧,连冰块这等必要物什也紧张起来。
  阆秀宫倒是未受到暑热困扰,内务府送来的冰块几乎用不完, 祝久辞每日还要遣阿念退回去些。
  殿外太阳愈发刺眼,照在庭院中几乎要把草木烤化了,倒是琉璃水井借机展现其晶莹透闪,成日炫着耀眼光辉,将那五彩的琉璃光影投到旁侧花丛里。
  阿念从那斑驳的光影里探出身子,双手撑在井沿,几乎像是刚从井底爬出来的鬼魂。
  祝久辞透过雕花窗扇看他玩闹,额头又疼起来,随手关了窗扇。
  “小公爷别关呀!”阿念在外面鬼哭狼嚎。
  祝久辞捂住耳朵,半晌又忍受不住推开窗扇,只见阿念横在琉璃井上,口中叼着长绳,手里提了一只木桶。
  “又寻到什么宝贝了?”祝久辞无奈。
  “小公爷还真说对了!当真宝贝得紧!”阿念吐掉绳索,踩着琉璃井沿跳出来,乐呵呵抱着木桶跑上前,站在雕花窗扇外踮脚尖将那木桶朝他捧上来。
  祝久辞瞥一眼:“你藏冰作什么?”
  “小公爷再仔细悄悄?”
  祝久辞探手进去,指尖拨开晶莹的冰块,只见那剔透的冰水里埋了一只同样玲珑剔透的琉璃宝瓶。
  “这是……?”
  “嘿呀!”阿念一激动直接从窗扇翻身进来,祝久辞堪堪躲过去才没让这崽子连桶带人砸在他身上。
  “小公爷瞧瞧眼熟不?”阿念大大咧咧把冰桶放到桌案上,水渍一下子溅湿了祝久辞刚写的长诗。
  祝久辞捏着琉璃瓶身转了一圈,没瞧出什么门道,转而将瓶塞揪开,一股熟悉的甜香扑面而来,他眼眸颤动。
  阿念顺势捧来一白玉碟子,稍稍按住祝久辞的手腕,瓶身倾泻,里面的宝贝落了出来。
  冰晶剔透,软软糯糯。
  “小公爷可馋糍粑了?夏日薄冰冻上半日最是可口!”
  祝久辞身子一晃,眼睫蝶羽一般颤动,他慌乱擦掉泪珠,抓住阿念的衣袖:“哪寻来的?”
  “琉璃井底啊。”阿念奇怪他明知故问。
  “不是,”祝久辞着急,“我是问,谁放进去的?”
  阿念不回答,只顾着把碟子捧上前:“小公爷不尝尝么,自梁公子走了以后再没有吃过呐。”
  祝久辞仍焦急,可是看见阿念期待的目光,恍然压住心绪捏起一片送到口中,冰透晶莹,香甜如蜜,全然是记忆中的味道。
  阿念见他终于肯尝了,高高兴兴放下碟子。
  “一直未告诉您,也是想着等暑日有冰了才能尝到糍粑,不然让您眼巴巴等着,好不心疼!”
  “就是姜世子进宫那天!说是从国公府的琉璃盏里寻出了什么惊世秘方,圣上恩准递到了御膳房,这才一直藏着等到夏日放冰的时候给您做来吃。”
  “小公爷觉得怎样,正宗吧?”阿念笑眯眯凑上前,咽着口水瞧他。
  “正宗,极了。”祝久辞咬住舌尖,几乎忍不住哭意。
  阿念又傻乐起来,还在一旁滔滔不绝说着:“甚好!甚好!不愧是御膳房的名厨,总算将梁公子的手艺学了十成十!”
  阿念骨碌碌转眼珠子,一拍手接着道:“不过也难怪,据说那糍粑秘方写了八页之多,怕是十岁小儿也能做个八九不离十!”
  祝久辞点点头,又捏起一片吃,泪珠挂在睫毛尖尖,稍一眨眼便落了下去。
  “怎么半碟就没了!”阿念惊呼,一把抱起玉碟子跳到一旁,“那秘方上可说了,只许吃五片,吃多了要积食的。”
  阿念埋怨:“小公爷你哪能这般贪嘴……”
  祝久辞忽然低头笑起来,嘴里咬着软糯的糍粑笑得浑身颤抖。
  “小公爷又怎的了……也不是不让您吃……”
  祝久辞摇摇头。
  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高兴到竟以为那人就在身边。
  高兴到尝了一片旁人做的糍粑就恨不得跑到南境去寻他。
  那人也当真管得宽泛,连他吃几片糍粑都要定了数量。
  偏不。
  “拿过来。”祝久辞抬手。
  阿念犹豫着走回来,祝久辞一把夺过来,又往口中送了几片软糯糍粑。
  “小公爷慢点!当心噎着!”阿念着急。
  祝久辞不管,抱着玉碟子大快朵颐。
  若是噎着了,是不是就能看见那人气急败坏冲进来敲他脑袋。
  “小久又贪吃了?”
  “下回可不给做了。”
  “哭也没用。”
  “哼唧也不行。”
  “罢了,下不为例。”
  “小久,我做了糍粑,快来尝尝。”
  祝久辞放下玉碟,指尖不住颤抖。
  七月了,南境的暑热应是比北方来得更早些,不知那人忍不忍得了。
  平日里一点暑热都受不住的美人,如何去过那行军日子。
  荒漠原野,若贪凉了可去哪里寻冰块?
  *
  许是白日里吃够了糍粑,祝久辞几乎没怎么用晚膳,若不是对面坐着明黄龙袍的天子,他断然不会把剩下几块云片糕塞进嘴里。
  梅逊雪放下玉箸,指尖摩挲金玉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福筝察言观色,一眼就瞧出龙颜不悦,果断退到老远处不沾染是非。
  祝久辞傻乎乎还在原地呆着,不晓得对面已然是风云搅扰,还自顾自地与云片糕斗智斗勇。
  “不想吃就不吃了。”梅逊雪开口。
  祝久辞抬头,看见圣上目光,终于放下筷子不再戳那可怜糕点。
  圣上抿一口温茶,慢悠悠道:“近日侍卫禀报,有人在渡清殿外徘徊。”
  祝久辞一听即刻急了,登时探过身子:“是谁!”
  如今众人对质子虎视眈眈,任何一个行踪诡秘的人都是裴珩潜在的危险。
  梅逊雪悠哉放下茶盏,语出惊人:“是你。”
  祝久辞哑口无言。
  “臣……”
  “去看看他吧。”
  祝久辞未料到是这般结局,等自己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渡清殿外了。
  守卫森严的兵卫齐齐背转身子,将那宽阔的殿门向他敞开。
  福筝公公将烛笼放在一旁地上,冲他一福身,算是尽了引路的职责。
  祝久辞跨进殿门,暖黄烛火萦绕,桌案前温柔拭琴的人抬眸看向他,怔愣片刻,绸帕落了地。
  “小……公爷?”
  祝久辞奔上前抓住他衣袖,上下左右摸着他看:“瘦了吗?近日可还好?可有人欺负?”
  裴珩笑起来,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胖了些,小公爷没瞧出来?”
  祝久辞停下动作抬眼,盯着他面容看了半晌:“似乎是胖了些。”
  裴珩扑哧笑出来:“小公爷养的,能不胖吗。”他牵着祝久辞坐下,给他递上茶盏,“今日送来的糕点也太多了。”
  祝久辞红脸,他白日贪嘴吃了糍粑,午膳的几份糕点就全送了来。
  “都吃了?”他问。
  “嗯。”裴珩点头,“总不能浪费。”
  祝久辞心虚喝茶,“委屈你吃那么多。”
  “怎会委屈。”裴珩笑着摇头,转而起身抱来古琴,又捡起那掉在地上的绸帕,抖掉灰尘复又开始拭琴。
  祝久辞看那帕子边角已经染灰,忍不住道:“怎不用块新的?”
  裴珩仍擦着琴没抬头:“渡清殿上下只有这一块绸帕,可到哪里寻新的。”
  祝久辞吃惊,转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慌忙要解释,裴珩截住他话语接着道:“这古琴矜贵,偏要用绸帕拭灰才行,若是换了布子,隔日琴音便差了。”
  他将帕子扔到一旁,将古琴放到腿上,指尖拂过琴弦:“旁的新帕子自是有的,但绸帕就这一块,只能将就用了。”
  祝久辞听罢,努力翻腾自己衣袖,裴珩按住他,“小公爷不必寻,这一块帕子就够了。”
  “可——”
  “小公爷怎么又婆婆妈妈了?”裴珩拍拍他手背,收回手重新抚上琴弦。
  “多谢小公爷。”
  祝久辞低头:“对不起。”
  琴音断了,裴珩道:“我道谢,你致歉,这算哪门子回话?”
  祝久辞难过掐自己袖子:“我在宫中亦帮不到你,只能委屈你困在渡清殿,忍那——”
  “谢谢小公爷。”裴珩温柔打断他,“若是没有小公爷,裴某此刻只怕还在啃青叶呐。”
  祝久辞扑哧笑出来:“前些日子还真就全是素食了?”
  实在不信圣上与他一个小质子较真,不予他食物吃。
  裴珩点头:“不过倒也赖我,是我特意说了不想吃荤腥,没想到让你误会了去。”
  祝久辞算是放下心来,趴在案上,将下巴垫在手背上看他抚琴。
  “小公爷近日可好?”
  “嗯。”
  “看来不太好。”裴珩得出结论。
  祝久辞张口就要反驳,裴珩接着道:“你我相识十余年,你的小脑瓜里想些什么可瞒不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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