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了之后段云深多看了景铄两眼,这才确定自家狐狸好像没有要接着找茬儿的打算了。
可喜可贺,松了口气。
景铄:“点心味道是不错。”
段云深:“?”
晚上景铄和段云深还是睡一张床,毕竟该做过的事都做过了,分床睡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段云深天天晚上还是心惊胆战的,一个是景铄贯穿心脏的那处伤口还没好,万一要是有剧烈运动,对伤口不好。还有一个是担心景铄老是惦记生崽子的事——虽然景铄没说,但是段云深能感觉得出,他确实还惦记着。
段云深经常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发愁,他觉得自己的小肚子上的肉肉们都还是孩子,可能无法承受如此殷切沉重的厚望。
此时已经是冬季,和景铄在被子里抱着睡还挺暖和的。
段云深睡觉习惯不是很好,天气暖和的时候还看不出来,等冬天来了他喜欢整个头都扎在被子里。
经常睡着睡着就贴景铄胸口上了,景铄的下颌抵着他的头顶,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小片湿热,那是段云深的呼吸弄出来的。
每次景铄都想把人往外捞,怕他闷着,段云深还不愿意,越是捞越是往被子里缩。
早上的时候段云深睡得半梦半醒的,被捞烦了,干脆就把被子拽起来往上一盖,把景铄也给闷被子里了。
段云深睡得迷迷糊糊的,仰起头在景铄下巴上“吧唧”了一口,还讨好地咬了咬,大概意思就是——别闹,我再睡会儿。
被子里隔绝了光,黑乎乎的,又空间狭小,里面全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气息。
既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又容易让人滋生一些微妙的情绪。
景铄静了一会儿,然后不慌不忙地解开了段云深亵衣的带子。
剥开衣服似乎格外容易,段云深睡意昏沉,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个处境。
等到胸口那处觉得被湿润暖热给裹住了,也只是无力地推了两下作为抗拒。
他人还在睡着,但是身体里的热意却因为那些若有若无的撩拨活泛了起来。呼吸越来重,皱着眉头无意识地发出一些声音,但是整个人的意识却好像陷入了暖热的泥淖里面根本就爬不起来。
等到被彻底折腾到醒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被子里的空气已经无法供应他粗重急促的呼吸了,迫不得已将被子掀开,冰冷的空气裹了他一身。
原本身上就出了汗,这时候冷空气贴上来冻得人只打哆嗦。
明明是该觉得冷的,但是段云深根本就顾不上那些了。
只能感受到景铄,也只会感受到景铄,所有的感官都交给对方操控。
一早上的荒唐过后,景铄胸口的伤情出现了反复,段云深感染了风寒。
没办法,项一越只能又乔装了一番,把那个老大夫给请回来了。
景铄的伤口倒是不打紧,系统罩着,死不了人的。
倒是老大夫帮段云深切脉的时候切了半天也不说话,捋着胡子眉头紧锁。
段云深一边咳嗽一边吸了一下鼻子,因为风寒而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老先生斟酌了半天,然后看向景铄问道,“容老夫冒昧,这位……”
老先生顿住,似乎是在纠结该用什么称呼才比较合适,看着像位“公子”,但是这脉象分明是位“夫人”。
老先生最终选择了直言,道,“这位是否就是尊夫人?”
段云深一顿,红红的眼睛看向老大夫,又检查呢一下自己的衣服。
吻痕也没露出来啊?
老先生:“请恕老夫上次眼拙,尊夫人这女扮男装的手段确实了得。”
段云深:????
景铄突然似有所感,“先生的意思是?”
老大夫:“胎儿脉象平稳,若是不放心,老夫待会儿也可开一副安胎的方子。这风寒也不过是小事,无需忧心。”
段云深:……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第59章 生气气!
段云深呆愣了几秒,然后疯了。
这就是命运么?!
就在刚刚,自己还是一位有志青年,翩翩少年郎。而现在,自己突然变成了未出世的孩子的妈……
苍天啊这就是冲动的惩罚么?是么?是么?
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这才多久啊!这不就是早上才……
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肚子里就有东西住下了??!
这是什么速度?坐上神舟系列了么,这么快?
段云深反手捏住老大夫的手腕,阻止老大夫移开切脉的手,谨慎道,“我觉得先生不是很严谨,要不你再确认一下?”
景铄刚刚也微微愣了一瞬,只是此人习惯了情绪不外露,在场愣是无人看出来。
这时候段云深抓住老大夫的手一副“你再敢说我有了我就跟你拼了!”的模样,景铄才回过神。
景铄握住段云深的手,把他的手从老大夫那枯瘦的手腕上摘了下来。
景铄恭敬有礼道,“那便有劳老先生开方子了。”
这暴君可能这辈子都没对大夫这么客气过,太医院那群太医要是见着今日,大概会自戳双目吐血三升而亡。
想当年,他们可都是“治不好xxx就要你们全家陪葬!!”的下场。
项一越此时也有点楞,一开始也被这老大夫的话给震了,妖妃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有孕了?真的可以有孕么?原来太皇太后那个老妖婆当初给男子送避子汤不是癔症发作啊?
震惊完了转念一想——这肯定是南渝国巫蛊之术的神奇!
南渝国,恐怖如斯,一切皆有可能!
这时候看看自家陛下,在得知自己有后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能如此从容淡然!
项一越觉得自己太一惊一乍了,也就把心揣回肚子里了,回归自己的职责,从容地指引老大夫下去开方子了。
于是在场被“胎儿”两个字震住的就只剩下段云深了。
段云深看着那老大夫转身离去,恨不得现在就从床上跳下来去把那老大夫的山羊胡子给揪下来。
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这绝对不可能!
初高中生物老师知道这事儿么??他们没有去抗议么?这是误导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的呀!!
就算段云深看着老大夫的眼神里有千般留恋万般不舍——主要是想让人留下来说自己诊错了,也没用。
景铄握着他的手呢。
老大夫跟着项一越出了房间,项一越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防止风吹进来让“孕夫”风寒加重。
景铄捏着段云深的手,面上虽没什么变化,但是段云深总觉得他捏住自己的力道有些大得出奇——而且他本人可能毫无自觉。
段云深觉得爪子疼,转头看向景铄的时候才发现景铄似乎有些走神。
你走神什么啊!
要当妈的又不是你!!
这一副吓呆了的样子是要做什么?
段云深欲哭无泪——天杀的狐狸精,太过分了!
为什么被压的是我,受欺负的是我,生崽子的还是我??
难道就没有谁觉得不公平么?耽美小说里就没有人倡导一下攻受平等的平权主义么?大家一起合理分担一下好不啦?
景铄终于回神,看着自己爱妃脸上的神情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诉说。
景铄顿了顿,居然不自觉有些紧张,便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早上确实是荒唐了,太过不妥。
段云深无言,唯有心头泪千行:“嘤……”
听听,听听!语气都变了!我早上受不住了抗议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这么耐心温柔呢?
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你就是想我给你生狐狸崽子!!
段云深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情绪,试图和这暴君讲道理,“今日早上才……嗯,下午便诊出……额,是不是,不太靠谱?我觉得可能有什么误会。”
景铄闻言顿了一下,似乎被段云深的……嗯,单纯程度,给弄得不知做什么表情才好。
自家的爱妃,傻起来也很可爱——不是说他傻的意思,是强调可爱的意思。
景铄恢复了从容道:“云深之前骗我说有孕的时候,依据的是何时的事?”
段云深:?
段云深:!
对哦,以前也有过哦。
所以这崽子不是今天早上住下的,是很久以前就住下了?
段云深此时再回想当初自己去接景铄的时候说的“我是来接你给我的孩子当爹的”……
乌鸦嘴!
自欺欺人的最后希望破灭,段云深脸上神情变换,最后往被子里一缩,拿被子把头一盖
我不活了!
我不要当男妈妈,噫呜呜噫!!
我觉得我还没做好准备并且也做不好准备了,啊啊啊
导演,我要换剧本!!
景铄在外面轻轻扯段云深的被子,扯了两下没扯动,“云深?”
段云深:……
别叫我,段云深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那个,叫……叫“孩儿他娘”……
嘤。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噫呜呜噫
我捡了那么大那么好看的一只狐狸精,就想搂着亲亲抱抱大家一起老的。
他怎么这么客气呢,还给我送这么大一份礼!
这礼能退么???
段云深突然把被子扒拉下来,露出一颗头发乱了几分的头,“陛下,我还是觉得……”
这事不太可能!我怀疑他是个庸医,我要再找个大夫确认一下!!
话到了嘴边,段云深看着自家狐狸精的脸,不知怎么的,话出不了口,又给咽回去了。
景铄:“觉得如何?”
段云深艰涩道:“……觉得你胸口的伤不稳妥,要不也开个方子吧?”
景铄不爱喝药,不过此时纵容道,“好。”
段云深:……
同意的这么干脆,你果然不爱我,你就想我给你生狐狸崽!
景铄喜怒不形于色,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接下来几日依旧陪着段云深同吃同睡,既没有提起“孩子”的事情,也没有如同那些初为人父的一半,丝毫看不见那种恨不得打开窗户嚷嚷“我要当爹”了的欣喜若狂。
乍一看,几乎要让人觉得这孩子在景铄心中无关紧要,似乎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
景铄这模样,段云深既有几分纳罕之前景铄那副盼孩子的模样是真的还是假的,又觉得有几分安心。
段云深感觉自己快要“有孕ptsd.”了,现在整天心情都大起大伏。
他可能上一秒乐颠颠地端着一碗桂圆莲子粥吃得开开心心的,下一秒项一越就能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把他的粥给他抢了,还要讲道理说,有孕的人不宜吃桂圆。
段云深就纳了闷儿了,这么一个五大三粗身体强壮相貌硬朗性格大条的大老爷们儿,怎么突然就基因突变了,一天天的比老妈子还烦!
而且“有孕”“孩子”之类的词已经成了段云深的精准炸毛点,谁碰他就“哈”谁——这个“哈”,指的猫科动物生气的时候龇牙哈气。
有了项一越这么个糟心的对比,景铄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甚得段云深的心,待在景铄身边的时候总是觉得无比的舒心畅快。
他就是没深入想过,项一越以前和他不对盘,现在忌惮他神奇的巫蛊之术,到底是怎么有胆子管他的?
再者说,项一越不是个细心的人,家里也没有过有孕需要照顾的女眷,那些有孕的忌口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反正段云深现在都绕着项一越走,平时没事就趴桌子上看自家大狐狸精。
景铄也由他去,自顾自地看书、下棋。
段云深肚子也没什么反应,那些所谓的孕吐、胸部胀痛或者说是爱吃酸食,在段云深这通通没见着,也不知道是他体质不同,还是这些糟心事没到降临的时候。
可天天吃好吃的被打断,心里有事闷着,就算天天看着自家狐狸精貌美如画也治不了,几天下来段云深未免就有些蔫哒哒的,跟株缺阳少水的植物似的。
景铄看着心疼,干脆就拿了主意提前出京了——原本段云深定下的打算是等景铄这伤口大好了再动身的,毕竟舟车劳顿也不好养伤。
景铄则是担心自己的伤口还没好透,自己爱妃就先闷出病来了。而且如今不抓紧时间出去玩儿一阵,再过几个月,段云深也就不适合舟车劳顿了。
离出京之前,项一越还去帮段云深抓了两幅安胎药,说是有备无患。被段云深得知之后,直接放狠话自己要用神奇的巫蛊之术诅咒他一起怀孕生子。
哪知道项一越听了之后愣了愣,然后表示自己喜欢姑娘,姑娘没办法让自己有孕的——语气十分正直真诚且骄傲。
段云深:……
段云深直接郁卒。
都是这狐狸精造的孽!!
嘤
这一头是自家爱妃,另一头是忠心下属,看着这两边一猫一狗快咬起来了,景铄也不着急,悠哉看热闹,然后回头哄一哄自家的爱妃,再背着段云深夸赞安抚项一越几句。
某人幼时学了那么多年的治国之术帝王之道,做皇帝的时候没用上,没做皇帝了之后全用来处理这些鸡飞狗跳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出京的时候段云深和景铄坐在马车里,项一越打扮作赶车的马夫,脸上都做过伪装。
城门口就贴着他们几人的的画像,士兵们例行问话,掀开马车帘打量着车里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