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了数。
　　本来不确定是不是骗了顾意的钱，但现在这个反应，大约就是他了。
　　乔希认真地说：“真的不是我拿的。”
　　……
　　另一边。
　　许玮钻进了傅熙和的车上，严肃地问：“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满足现在的生意，要创立一个暗夜帝国？”
　　傅熙和：“？？？”


第18章
　　傅熙和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你不要再隐瞒了，joy一定是你。”
　　“……”
　　许玮声情并茂地说：“你，傅氏集团总裁，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男人。”
　　傅熙和：“我没有。”
　　许玮不听，“你，冷酷霸道，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面对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骨。”
　　傅熙和隐忍道：“你是不认识头颅？”
　　许玮：“所以你承认了你的冷酷霸道？”
　　傅熙和冷声道：“滚下去。”
　　许玮立马抱住座椅靠背，“我是不会走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选中了乔希作为突破口，让他成为了你的手下？幸福社区是不是成为你暗夜帝国的起点？你将收服中老年群体，和年轻人一样，心甘情愿地为你花钱！但你怎么能搞传销呢？”
　　许玮思来想去，都觉得表哥是绝对看不上乔希的。
　　乔希长得虽好看，但傅熙和见过的美人又少到哪里去了？
　　性格……呸！傻逼骗子！
　　傅熙和轻轻哼笑一声：“那你觉得要怎么搞？”
　　许玮小心翼翼往窗外看了看，人来人往，但没有人注意到这辆不起眼的车，便放心下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走”的动作，然后伸出拇指和食指，“biu”了一声。
　　许玮：“这才符合暗夜之子的身份。”
　　傅熙和觉得，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听见“暗夜”两个字。
　　许玮见他面无表情，继续叭叭：“您看您，找一些老弱残兵顶什么用啊？总不能召集起来帮你去抢特价蔬菜。”
　　傅熙和吐出口一气，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早知道许玮能从他来接沈昕回家脑补成这样，他就应该把休假在家的另一个司机叫过来，而不是自己来当这个司机。
　　傅熙和面无表情地从储物箱里翻出纸笔，写了一串号码，撕下来扔到许玮身上，“拿着滚，自己去联系他。”
　　许玮莫名其妙，“谁？”
　　傅熙和唇边流露一丝讥讽的笑意，“我同学，精神科专家，顺便，我会预约机构，带你去做一次智商测试。”
　　许玮：“……”
　　许玮拿着号码被赶下了车。
　　他忽然想到什么，“不是，你还没告诉我你跟乔希……”
　　傅熙和：“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玮：“……”
　　看着黑色轿车融入车水马龙中，许玮揉了揉脸。
　　如果没有打算做地下生意，那就是……
　　他的表哥叛变了。
　　还用了他的名字，而他已经一无所有。
　　许玮抬头望天，很想喝一杯。
　　……
　　许愿坪。
　　顾意灌了几口牛奶，总算活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希摸摸鼻子，“猜的。我没有做过这事，所以一直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我在游戏里，有个人跟我说我才知道。”
　　顾意沉默片刻：“我怎么信你？”
　　乔希：“先走一个，边吃边聊才显真诚。”
　　顾意：“……”
　　牛奶盒轻轻碰了一下，乔希说：“我没有收到五十万的转账短信，银行流水也查了，没有这笔钱。”
　　顾意抿住了唇，“因为你给我的账号，不是你的卡，你说是你的父亲，住院费都从他卡里扣。”
　　乔希：“叫什么？”
　　顾意不是很想回忆，但显然又把那个名字记得很清楚，“叫乔东强，是你爸爸吗？”
　　来找他之前，乔希已经去问了辅导员，他当时留下的监护人信息。
　　“我爸不叫乔东强。”
　　顾意脱口道：“什么？”
　　乔希：“好像是我弟弟。”
　　顾意先是生气，又觉得不对：“好像是你弟弟？你弟弟不认识？”
　　乔希：“咳，因为关系太差了，我总是记不得他们的名字。”
　　顾意：“……”
　　乔希发现原主跟家庭关系真的很差。
　　他从手机里翻到车票的信息，他在被骗钱的那天回了一趟家之外，除非过年，就没有再回去过一次。
　　就连暑假似乎也是在青年旅社租了个床位，每天出去打工。
　　但骗钱这事跟他家人应该是有关系的。
　　有个邻居好久没见到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就把电话打到了他这里。
　　乔希了解到，他们还没有回去。
　　顾意把喝空的牛奶罐捏在手中，“把钱还我，就一笔勾销了，我们也不再戏弄你。”
　　乔希：“……”
　　他怎么感觉，他们才是被戏弄的那个？
　　顾意也想到了，微微有些气恼：“不然我就去报警了。”
　　乔希：“你早该报警了。”
　　顾意噎了一下。
　　乔希纳闷道：“你们到底玩什么啊，被骗了那么多钱不报警？还在这玩角色扮演。”
　　顾意现在想起来也很匪夷所思，当时他们几个一致同意了许玮的提议，让乔希洋洋得意的时候，再让他一无所有，众叛亲离，前途尽毁。
　　五十万，买断他的未来。
　　听上去很有道理。
　　但是……
　　不能细究。
　　乔希没忍住：“他家是不是挺有钱的，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才上的大学吧？”
　　在原书设定中，江城大学虽然不是清华北大，也是重点大学。
　　顾意没说话。
　　他此时有点茫然，说是找错人了，也不尽然，不是乔希也是他家人。
　　但看他对家人不太在乎的样子，又觉得不能把他们归为一类，至少骗钱的不是乔希本人。
　　现在乔希联系不上家里人，生活费也断了很久。
　　他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顾意有钱，还是只是个巧合，这个得找到人才能知道。
　　但是乔希这时候想到了一个事。
　　原文中有写，邵蓝的赌鬼爸爸，打着他的名号，骗了几十万。
　　乔希叹气。
　　他在想是不是要找个机会，把原书的情节列一列？
　　但这类小说他看完就忘，如果不是刚刚经历，他也没想到这个情节。
　　而且这个情节还挺后面，是傅熙和把钱还给了受害者。
　　乔希看着情绪低落的顾意，主动剥了个橘子给他。
　　顾意接过橘子，“？”
　　乔希：“我身上没有五十万，就连那六万还是问许哥借的。”
　　顾意呛了一下，“你说谁？”
　　乔希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许哥啊，怎么了？就刚带我回来的那个，真的是人间天使，感动得我想给他塑个金身，把他供起来。”
　　顾意：“……不必了吧。”
　　乔希点头：“确实，因为没这个钱，而且也不能搞。”
　　顾意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乔希，我真佩服你。”
　　傅熙和于他而言，高高在上，虽说一起钓过鱼，顾意自知不配跟他做朋友。
　　但是，他看不起的、讨厌的人，却从这个高高在上的人身上薅到了羊毛。
　　六万不是大钱，对傅熙和而言更加不算什么。
　　但是他心甘情愿借给了乔希。
　　傅熙和当然不是好骗的人。
　　顾意在一瞬间动摇了，乔希真的是他们曾经以为的那个人吗？
　　还是他在什么时候悄悄改变了？
　　乔希摸了摸下巴，“既然佩服我，就跟我一起混吧。”
　　顾意：“啊？”
　　乔希：“梁嘉言已经被我的魅力折服，他已经跟我一起喝到了第一口肉汤，成为我第一个合伙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也一起来啊。”
　　顾意抽抽嘴角：“不必了。”
　　乔希继续劝说：“别啊，不交押金，不办卡，只需要适当宣传，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们一口汤。”
　　顾意：“我觉得你们应该做点正当生意……”
　　乔希：“挺正当的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
　　乔希嘶了一声：“你以为我在做什么？你跟王韦，还有那几个人，以为我在搞传销？”
　　顾意小声说：“你刚刚那话不像吗？”
　　乔希想了想，“程度不够深。还有没说完呢，五十万，我现在没有，但是迟早会有，你跟着我，不要说五十万，五百万、五千万也不在话下，你就是明日之星，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老东家。”
　　顾意：“……”
　　乔希：“来吧顾意，跟着我干吧！”
　　顾意艰难道：“不……”
　　乔希：“试用一个月，双向选择嘛，你我都是同学，我又不会骗你。”
　　顾意：“我……”
　　乔希抓了个苹果递过去，“来来来，吃个苹果。”
　　“我橘子还没吃完……”
　　“来来来，再吃个香蕉。”
　　顾意深吸一口气，从“糖衣炮弹”中挣扎出来，“你先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乔希：“为了音乐梦想而奋斗！”
　　顾意万万没想到得到这个答案。
　　什么玩意？
　　你再说一遍？
　　乔希朝他伸出手，语气充满了蛊惑：“因为你，我已经知道我的新歌要写什么内容了。你是我的灵感缪斯，不一起见证奇迹的诞生吗？”
　　许愿坪只星星点点放了几个路灯，光线暗得可以忽略不计。
　　顾意在乔希眼中看到了光，像是一团火。
　　乔希是认真的。他想。
　　鬼使神差的，顾意把手搭了上去。
　　“你他妈的！放开他！”
　　双手相触的瞬间，两人耳边炸开一声怒吼。
　　许玮委屈地说：“你他妈，挖我墙脚，你们对得起我吗？！”


第19章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乔希吓了一跳，下意识松了手。
　　乔希和顾意异口同声道：“我没有。”
　　说完，他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好像哪里不对？
　　许玮猛地清醒过来。
　　其实他这句话他是对着乔希说的。
　　他没了表哥的爱，连名字也没了，一看乔希握住了顾意的手，他瞬间血冲大脑。
　　你连我的小伙伴都要抢？！
　　他立刻收拾了表情，蹲下身，可怜兮兮地对乔希说：“是我不够好吗？为什么最后一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乔希拿了一个橘子塞给他，“挺好的，吃个橘子。”
　　许玮撒娇道：“你帮我剥，我就吃。”
　　乔希微笑：“我想吃，一人一半好吗？你来剥。”
　　许玮：“……好。”
　　顾意看着许玮憋屈地剥橘子，不知怎么有点想笑：“不是你想的那样，乔希他……邀请我一起工作。”
　　许玮差点把手中的橘子给吓掉，“什么？你答应了？”
　　顾意：“呃……”
　　如果不是乔希在场，许玮真的很想掐着顾意的脖子猛摇。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回事？
　　乔希是会下蛊吗？？？
　　顾意看着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十分愧疚。
　　他被骗的事，跟许玮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一直为他出谋划策，热心帮忙，虽然……不是那么有效果，但确实是帮了他很多。
　　顾意想，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把手搭上去了呢？
　　顾意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乔希，我……”
　　乔希拿着半个橘子，并没有在看他，而是对着许玮说：“我觉得就不用装了吧，挺累的，刚刚我和顾意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
　　许玮咀嚼橘子的动作顿住了。
　　顾意呆了呆，没想到乔希直接说了。
　　乔希把对顾意说的话，也对许玮说了一番，但并没有打消对方的疑虑。
　　许玮冷笑：“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有什么证据吗？”
　　乔希：“所以不是让你们报警了么？反过来说，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对吧？”
　　因为把话说开，许玮不再装得深情款款。
　　他一把抢过乔希手中只吃了两瓣的橘子，“给我。”
　　乔希：“……”
　　你小学鸡吗？
　　乔希不跟他计较，“但不管怎么说，跟我有一定的关系，或许是我间接导致了这个结果，我现在要对他做出一些补偿。”
　　许玮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的补偿就是让他做苦力？”
　　乔希：“这叫劳动力入股，被骗走的钱大概率很难再追回来，那不如他一边等警方消息，一边跟我干。你要不放心，你也可以跟我一起。”
　　许玮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下来，“行，如果你敢耍花样，我家可不是吃素的。”
　　乔希失笑；“好，大少爷，你可以好好看着。”
　　许玮问：“那我做什么？”
　　这点乔希还真的没想过。
　　他沉默片刻之后，拍了下手，“对了，你帮我们加油吧。”
　　许玮：“……你是不是嫌弃我？”
　　乔希：“没有，你知道程序员鼓励师一个月多少钱吗？你的价值是无法衡量的，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