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啵啵的鸭舌帽[穿越重生]——BY:胡八椒
胡八椒  发于:2020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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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白站在他后面,听到小记者的马虎事迹,忍不住从嗓子里闷出了一声轻笑,觉得孟雪回这人是特别的二愣子。
  他这发自肺腑的笑声让孟雪回自卑了,小记者幽怨地瞄了一眼咔咔吃瓜的陆小弟,心中意难平。
  陆流云见此情景福至心灵,动手掰下来一半香瓜,故意在他面前晃悠,“小孟,你吃不吃,可甜啦。”
  “我家又不是穷的买不起瓜果,谁要捡你吃剩的东西塞牙。”孟雪回不为所动,很想赏他个大白眼。
  陆流云“啧”了一声,埋头把香瓜吃完,面朝大门努努嘴,“瞧我这一手甜汁儿,可不得好好洗洗,小孟你就行个方便吧。”
  孟雪回懒得跟他计较,伸手去兜里摸钥匙,秦慕白一听陆流云要进门,也不忙着走,索性跟在后面一块儿进去了。
  好在小记者也没有感到莫名其妙,秦慕白今天开车开久了,身心乏了也正常,是应当进门喝口热茶歇歇脚的。
  只是陆流云进门之后不大安分,嘴里跟孟雪回称兄道弟,于自身却没有一点好亲朋的自觉,一坐下来就开始挑肥拣瘦。什么房间不通风啦,桌子有灰尘啦,椅子崴屁股啦,话里话外整得鸡飞狗跳。
  孟雪回抄着扫把走出去,把廊下的落叶扫了扫,耳边受了陆流云的叨叨,恨不得把他给一扫帚搡出去。
  陆小弟搁这儿样样不中意,故意讨人嫌,而孟雪回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借着出去烧开水的空档,走到院子里狠狠透了一口气。
  陆流云硬生生地把人给气走了,笑盈盈地将伸出去的脖子够了回来,转向坐在对面的秦慕白打招呼道,“秦先生,久仰大名。”
  秦慕白向这陌生小子点了点头,心中并不感到意外,他是活跃在大屏幕上的人,认识他的人能从上海排到天津去。
  “先生不认得我,我却是认得先生的。”陆流云脸上笑了笑,接在后面补充道,“去年在天津的玛特剧院,我有幸观赏了先生的歌剧,当真是精妙绝伦,单单一个好字是说不尽的。”
  “舞台于我是本分工作地,能得到先生的嘉许,是秦某的荣幸。”秦慕白笑得含蓄,并不居功自傲。
  陆流云看他品质谦逊,不摆架子,内心是更为叹服了。本来他还以为小孟是受了胁迫,才要跟名流圈里的人打交道,如今看来所想皆非,倒也乐得放心,决定抽身而退了。
  恰巧孟雪回在这时候端着热茶回来了,他看到陆流云起身离座,是个要走的模样,忙跟上去问道,“这就走啦?”
  “那你去东街口买只烧鸡回来留我吃晚饭。”
  陆流云笑嘻嘻地往他肩膀上招呼了一巴掌,差点叫孟雪回滑脱了手里的茶盘。
  “麻溜起开。”孟雪回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烧鸡没有,拳头管够,趁早回吧您。”
  陆流云仍旧是笑,且笑得十分意味深长,于出门之前,特特调过脸来冲他一眨右眼,言语之间知会孟雪回道,“您大爷以后跟秦先生就是一家亲了,记得给兄弟要个签名啊。”
  说罢,飞也似的从门里溜了出去。
  孟雪回嘴角一抽,可恨逮他不着,也再懒得搭理,径自进门去找秦慕白说话去了。


第21章 洋糖块
  孟雪回人到屋里没看到秦慕白的身影,他心中纳闷,头一转,发现影帝秦竟不知什么时候,把步子踱到窗边去了。
  那边积了墙灰的水泥台上,有只空荡荡的花盆。原先里头栽了一颗石莲花,只因这物事根须柔弱不喜冷潮,被不知情的孟雪回挪到阴凉处,用一舀子淘米水给浇死了。
  现如今里面只剩下一盆光秃秃的新泥,瞧着十分寥落。而秦慕白不知从哪儿摸索出了几块鹅卵石,正一样一样的往那花盆里头摆。
  孟雪回搞不懂他这自娱自乐的点在哪里,满心好奇地凑上去看,被秦慕白一指头弹上了脑门,开口打趣道,“孟老师这墙上的灰,攒的比花盆里的黑泥还厚,看我过来给你搭个蚂蚁窝。”
  孟雪回听了他的打趣,捂着额头替自己叫屈,“瞧秦先生这话说的,可把我给冤枉坏了。这老屋子年久失修,你就是不住它,往常都会搁地上聚出三寸灰来,哪里擦得干净嘛。”
  秦慕白笑而不语,偏过头去望了望,发现孟雪回的后面少了一条“小尾巴”,这便开口问他道,“那爱凑热闹的天津小子走啦?”
  “熊娃子一个,你甭理他。”孟雪回脚步挪到桌边给他倒水,很有经验地提醒秦慕白道,“这小子,越理他越来劲儿,净瞎闹腾。”
  “我别的不甚在意,倒是很好奇,他平时是怎么跟孟老师闹的?”秦慕白施施然坐上椅子,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不自觉地轻点桌面,露出了掖在西装口袋里的一角方巾。
  孟雪回听了这话也没想太多,手里端着茶杯,信口回他道,“陆流云那混小子,除了没大没小也再没别的了,往常大家都忙的很,我也没那闲工夫搭理他。”
  秦慕白听完他的话,手撑在桌面上笑微微地点点头,这下是彻底放心了。孟雪回坐在他对面,苏苏地喝了一大口热茶,随即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转而去兜里掏摸出了今天赢回来的“战利品”。
  那把镂刻了蔷薇指坎的小口琴,被他捂口袋里捂出了几丝温意,此刻微光闪闪地躺在他的手掌中,如同一尾会呼吸的银鱼。
  孟雪回在路上的时候,把外面的小木盒给扔了,因为嫌它木刺粗糙,会把口琴的表壳给刮花。此刻,他用袖子蹭了蹭这来之不易的小宝贝,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在里面。
  这股子爱惜物品的劲头,叫秦慕白看在眼里,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小记者在片场摆弄拍摄机器的画面。也偏得是他这么个心实的赤子,才会把冰冷的死物当作大活人去呵护。
  秦慕白微不可查一摇头,对孟雪回若有所思道,“今天孟老师给了我惊喜,曲子跟人亮出来的时候都挺好。”
  “这点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的,秦先生就不要取笑我了。”孟雪回不好意思地把鸭舌帽摘下来,替自己扇了两下小风,觉得秦慕白是过分高看自己。
  “没有的事。”秦慕白堪破了他的心事,语气真挚道,“孟老师看自己平凡,我看孟老师却觉得很好,叫人感动并不需要轰轰烈烈,唯有心安才是真。”
  这话说的挺招孟雪回的稀罕,虽然他也知道对方是在刻意恭维自己,但此连环妙语从秦慕白的嘴里说出来,叫人听着就是格外舒心。
  秦慕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脸上笑容不减反深,继续发问道,“孟老师的长处恐怕也不限于此,还对其他物事有过研究吗?”
  孟雪回绞尽脑汁地搜索自身优点,末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角,跟他如实作答道,“其实我吹口哨也蛮好的。”
  秦慕白晓得自己这话问到了底,也就不再继续,笑吟吟地把话题转到了别处。这二位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些不着意的话,片刻之后,是两个人的面前统一空了杯子。
  孟雪回抬头瞥到秦慕白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没有再替他续第二杯。他进厨房的时候准备得匆忙,没有想到像今天这种好天气,不但烧茶来喝不解渴,反倒能叫人身上生出热意,实在是难堪。
  孟雪回心道,这茶是继续烧不得了,他既把人安顿进屋,便需得有个正经待客的样子。
  可是家里没有现成的瓜果,风干的大红枣倒有一大挂,被他用棉线串成一串,挂在廊下跟过冬的咸鱼腊肉作伴。且近来,干枣旁边还紧挨着一吊红艳艳的小米椒,可谓是这家里能下眼的东西,都给齐全到土灶上去了。
  话说回来,若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招待秦慕白,那也实在是不像样子。于是乎,孟雪回假借丢垃圾之名,一颠一簸地蹬着脚踏车到路口买甜瓜去了。
  秦慕白人在屋里等了半天,迟迟未等到孟雪回倒垃圾回来。他无奈地搓了搓掉在桌上的茶叶梗,暗道自己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他这个上门做客的还未告辞,主人却是聊到半路自行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百无聊赖的间隙里,秦慕白在外间的小堂里走了一圈,默默端详起孟雪回的居地。他抬眼四顾,仅从室内陈设就已看出,小记者是真真儿穷的叮当响。
  屋子里空的干净,旁边几把破椅子无甚好看的,而附近的一盆枯黄兰草,也实在没有注意的必要。秦慕白余光一扫,视线落在孟雪回用木板改造的简易书架上,登时就心中生出了两分兴趣。
  他慢悠悠地踱了过去,伸手从最上面的一层隔板上抽出一本书来,发现厚厚的书册封皮用废报纸包的很好。秦慕白抿了抿薄唇,动手翻开,看到书册扉页印刷的文名挺有意思。
  “《洋糖块儿哗啦响》?”秦慕白挑眉念了一遍书名,笑意泛上潋滟的桃花眼,忍不住腹诽道,这小记者还真是个喜跟“吃”字搭边的人才,随手从架子上翻开一本书,不是糖啊就是块儿的,这份精神食粮,单是瞧着就叫人够甜的了。
  探究完毕,他把书册摆回原处,正准备抽手而出时,指尖碰到一个滑而凉的物事。这触感有点熟悉,秦慕白垂下浓睫略一细想,手指按在上面摩挲片刻,心中有了数。
  待秦慕白挪开书册抬头验证时,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想,孟雪回确实是把自己的电影海报,给恭而敬之地收藏在书架上。秦慕白先是心中一惊讶,随后弯了弯秀致的桃花眼,再藏不住眸底温柔。
  有些事情,做起来是两方都不自觉,等到心中意会起来,却又是统一的默契。当中情愫有不可言说,也有不可思议,除了大大方方地坦然应对,还真就没有其他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厚脸皮的备注:本章中孟雪回书架上出现的那本《洋糖块儿哗啦响》是我的完结旧文,也是一枚民国小甜饼~小可爱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戳进作者专栏看看啊~
  感谢小天使“想做你的小可爱”的地雷,我会继续努力哒,么么哒~


第22章 绵爪子
  过不多久,小记者叮铃铃地骑着脚踏车回来了,车龙头上挂了个简易饭盒,里面装着切好的甜瓜。孟雪回一进门便挑起布帘招呼秦慕白道,“秦先生,今天有口福啦。”
  秦慕白见他先前待客时,家中空空如也,这会子却跟变戏法似的,拎出了一饭盒甜瓜来,当下心中了然,与他知会道,“为了一口吃的,跑那么远去,你倒是不怕晒。”
  “秦先生难得过来一趟,我不能委屈你嘛。”孟雪回不以为然一晃头,就手把大饭盒的拎绳拆开,挑出一块大甜瓜递给身边人。
  “瞧你,这说的什么客气话。”秦慕白手上接过孟雪回的一番美意,话里依旧带着怜惜。孟雪回满不在乎地嘿嘿笑,一边催促着他“尝尝甜”,一边手里不歇,又接连替他挑了好几块甜瓜搁面前摆着。
  秦慕白拗不过他,索性坦然受之。他穿着窄袖贴腕的西装外套,吃起甜瓜来很不方便,便把外套搭在椅背上,顺手解了两粒袖扣,将衬衫捋上了小臂。
  孟雪回见他吃的津津有味,方才低头咬了一口瓜尖,他跟秦慕白对坐桌子两边,不一忽儿,便把这一大饭盒甜瓜给分食干净。
  吃罢甜瓜,秦慕白走到屋外洗手,他俯身去瓷盆里撩事先打好的井水,一不留神,素来随身戴的怀表,从上衣口袋里往外滑了一滑。
  秦慕白因怕怀表掉水里浸坏了,便索性解了细链搁在水泥台子上,欲等自己洗完了手再将它拾回口袋。
  正当此时,他听到隔壁的小厨房里传出乒乓脆响,隐隐像是打破了锅碗瓢盆的动静。只不知孟雪回在里头是遭了什么难事,闹得这样嘈杂。
  秦慕白因忧心小记者,来不及用胰子抹手,只草草过了两遍水便返身离去。而从身上摘下来的怀表还搁在原处,却是忘了给一道带走。
  秦慕白走到厨房,迎面而来的不是孟雪回,却是一只脏不溜秋的小洋狗。小洋狗撞倒了盆里的碗碟,本想一逃了之,奈何有人堵在门口,它便怯生生地跑回了墙角的煤球堆里,往地上留下了一串黑爪印。
  秦慕白抬头望过去,看到孟雪回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是相当无奈。这不是没道理的,他一不养猫,二不养狗,根本不知道厨房里居然藏了这么个小东西。
  “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打哪儿跑回来的,我可哪里给它找主人去?”孟雪回抬头看了看秦慕白,又低头看了看躲在煤球堆里瑟瑟发抖的小洋狗,心中一时没了主意。
  小洋狗似乎很通人性,在他二人面面相觑的间隙里,可怜巴巴地“呜”了一声,连叫都不是体面叫法,听起来怪绊人心的。
  “这小东西身上的绒毛长得挺齐整,看样子应该是找专人打理过的,恐怕之前养它的人成本花的不低呢。”秦慕白观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孟雪回回头看那狗,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养得起的价位。他疑心是哪位富人家走失的爱宠,便找来一只闲置的旧菜篮,用廊下切过来的腊肉干勾着,把小洋狗给唤了进去。让秦慕白代其看家,自己一个人带着小洋狗去找房东太太了。
  他走到居民楼门口,房东太太家里那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儿子,正互相抄着一根痒痒挠在比武,看到孟雪回来,也不知道让人,只管嘴里噗噗啪啪,挥着小粗手臂跺脚直舞。
  孟雪回侧身让开这两个激战份子,生怕那舞起来不长眼的痒痒挠,会把趴在篮边上看新鲜的小洋狗给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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