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趾尖，娇柔身躯也随之微颤一瞬，顾九寒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温声抚慰道：“别怕，为父只是在为你沐浴。”
“……这叫沐浴？！他这完全是在欺负你失忆吧宿主！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给孩子洗澡。”
系统听到此处忍不住在姜折微的脑海里吐槽。
“你这一辈子多大？”姜折微十分冷静地提问，在系统被这个一针见血的问题问得愣住之时，他镇定而从容地缓缓说：“这不能说明其他的什么，只能说明你见识得太少。”
系统：？？？？？？
虽然它这辈子过得不长，但是它的数据库大啊？按照比例来说会用这样的方式给孩子洗澡的本来就少——
——系统本来想这样反驳，但话未出口，便发现宿主已经抽离了和自己的谈话，正一心一意地用信赖仰慕的目光凝望着顾九寒，像极了在长辈羽翼下徘徊依恋的雏鸟。
系统：…………
它在沉默中煎熬抉择了一刻，最终决定未雨绸缪，直接把防噪音耳机戴上。
姜折微在脑海中轻轻一笑，垂眸侧身勾住顾九寒的肩背，奶白色腰窝在青年的面前弯成一轮柔白的暖月，声线又轻又颤：
“——爹爹，我很怕痒。”
顾九寒轻轻“唔”了一声，将手捺在姜折微皓白足弓处，水流缠绕如蛇般绵绵伏过，然后沿着不盈一握的足踝，缘着腿部的流畅线条缓缓向上。
剔透水膜在白皙指尖上微微颤动，触感微凉地细细摩过少年身上每一寸腻白肌肤。随着水流波动轮换，顾九寒修长的手指时不时会在透明水流中显出，轻轻拂在少年身上，便激起一阵诱人的薄红。
姜折微的呼吸声细而急促，他将脸深深埋进顾九寒的臂弯，指尖用力扯住对方的衣袖，带起细小层叠的折痕。
而顾九寒的手掌还在继续向上。
他看上去依旧是那样出尘脱俗，长睫与发色俱是一片银白颜色，像是月光凝成的精灵般。但他的动作却丝毫不满，很快就到了被衣料层层遮掩住的部位。
似乎是预感到了些什么，少年眸光水润地轻轻扭拧了一下腰肢，腿侧嫩滑的肌肤在顾九寒的腰间一蹭，便在他的眸光里燎起重重晦暗。
“折微，别动。”
顾九寒眸中隐现幽碧，道道清水便自他的掌下分出，彷如灵蛇般轻巧下探，自裤管钻入后又轻轻散开，如柔软绸缎般铺叠开来，又轻又缓地细细扫过覆盖在衣下的每一寸肌肤。
姜折微轻轻地倒吸着气，顾九寒的指尖还尚未探入，少年暖白如凝脂的肌肤上已经晕染开一层胭脂般的绯色。
隔着层层轻薄的衣料，顾九寒将手掌覆在了少年柔韧的腰肢间。尽管知道对方的手掌与自己的肌肤中间，回转着数层衣料与流淌的清透流水，姜折微还是忍不住因他掌心的温度而微微战栗，好像按在他腰间的不是手掌，而是一点明亮而炽热的火星。
这火星在他纤细的神经上延烧颤抖，转瞬间就将他的理智焚毁成一片白地，只有一点残存的意识还模糊，逼得少年的眼角泛起淡淡绯红。
半晌，少年忽地微扬起眸，带着流转波光的眼眸轻轻一颤，低唤了一声：
“爹爹……”
声音宛转地凝在唇尖上，颤巍巍的情感将露不露，似含着情愫万千。
顾九寒似是全然没听出少年声线中复杂意味，只微弯双眸，指尖淡扫过少年玲珑眉宇，声音清越地：
“乖。”
水流轻轻地将少年身上的最后一小截凝着酒液的肌肤覆盖。
……
直到一切结束了许久，姜折微才终于提起精神和系统说话，即使如此，他的声线也还是软绵绵的，带着一股暖洋洋的慵懒。
“真的超会玩的啊，顾九寒——”
他神色倦怠地斜靠在床榻上，连一根手指也懒得动弹：“完了，系统，我现在一点都提不起精神去搞第二个反派BOSS了，我觉得那个反派BOSS不可能比顾九寒更刺激……”
系统：…………
“你振作一点啊宿主！！！”它努力地试图振作起姜折微的士气，恨铁不成钢地：“你怎么能这么堕落！！！”
“反派BOSS怎么了！人家不就是少了个刺激的小电流吗？！可是人家可以黑化啊，可以进步啊，你不能一叶障目、因噎废食、故步自封、咸鱼躺尸——”
“等等等等。”姜折微听着听着，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咸鱼躺尸是个成语吗你就拿来用？”
系统没有反驳，只是十分平静地指出：“本系统觉得这个词语十分符合宿主此时此刻的状态。”
迫真正在咸鱼躺尸的姜折微：…………
“……我觉得你不爱我了，阿统。”他换了个姿势继续咸鱼，在脑海里委委屈屈地说。
“本系统爱的从来都不是你。”系统用标准的渣男口吻十分冷酷地说：“本系统爱的，只是那些因你而来的快乐与自由……”
“哎？”本来百无聊赖的姜折微被系统的反应提起了兴趣，不由得赞扬道：“你现在比以前有趣多了啊，系统。”
系统谦虚地说：“向着戏精宿主学习，本系统也一样在随着时间进步。”
“不错不错。”姜折微来了兴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能不能一人分饰两角，在我无聊的时候顺便表演一小段《八扇屏》之类的贯口？”
系统：………………
系统：？？？？？
它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宿主！
正在一人一统陷入沉默之际，一阵“滴滴滴”的急促警报声突然在姜折微的耳边响起。
“检测到前方出现二号反派BOSS！！！！”
“检测到前方出现二号反派BOSS！！！！”
“反派BOSS距离急速接近中……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温馨提示，二号反派BOSS此刻正在宿主床头。”
系统与姜折微对着这段提示沉默良久，系统轻轻咳嗽了一声，试探道：“……加油？”
姜折微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足足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后，他才从彷如假寐般的状态中微微睁开了眼睛。
然后少年的睫羽只轻轻抬起，那双清透圆润的眼眸便不自觉地睁大了。
带着几分茫然的神色，姜折微微微怔愣了在那里。
——他分明看见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一个十分眼熟的黑发白肤的少年正站在那里，眸光清敛，唇角微弯，只是轻轻地勾起唇角，便仿佛占尽了天下所有艳丽的颜色。
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甚至以为是有人在床头摆了一面镜子。否则为何床对面的身影，会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
系统在他的耳边滴滴嘟嘟的警告：“反派BOSS！反派BOSS！”
紧锣密鼓地，这才让姜折微渐渐回过神。
而在回过神的第一时间，姜折微便十分诚恳地和系统道歉：“阿统，我错了。”
系统：？？？？？？
“你错什么了？！”系统一脸懵逼的反问。
姜折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神震撼地望向对面的“自己”：“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觉得自己提不起精神去攻略下一个反派BOSS了吗？”
不等系统回答，他便直截了当地宣布：
“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可以。”
不，不仅是可以，而且简直是太可以了。
……这个反派BOSS也太会玩了吧！
姜折微认真地在心里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顾九寒的“爹爹”就已经是刺激PLAY的超绝巅峰？简直是一叶障目，故步自封！事实证明，只要BOSS肯努力，在前方等待自己的刺激，简直是无穷无尽！
似乎注意到少年呆愣在了原地，对面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少年笑吟吟地站起身，踩在床榻上一步步走来，俯身轻抬起姜折微的下颌，眸光流转间，流泻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的声线清亮低缓，似带着些笑意，一字一顿地：
“第一次见面，难道都不和我问声好吗？我亲爱的……自己？”
第24章
月光如水斜漫过窗棂，在二人鬓发眉宇间辉映出一片潋滟清光， 四柱床畔的纱幔轻扫， 朦胧着隐现暧日末的侧影。
两个绝美少年在床榻上相对而望， 一坐一立，这情景漂亮得像是一幅能供人赏玩的画， 那两张仿佛照镜子般生得一般无二的容颜， 让这画面在美好之余又增添了几分妖异的魅惑。
顺着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向上方望去，在看清眼前少年面容的那一刻，姜折微清透的眼眸里生出微带讶异的光。
“你是……”什么人？
怎么会与我长得这样相像？
他的眼神中一瞬间似乎闪过了许多猜测， 但最终却都只是欲言又止地捺在了舌尖， 少年饶有兴味地用目光一寸寸扫过他微起波澜的眉目，语气玩味地凑在他耳边：
“我说过了呀，我就是你自己。”
“——我是你的罪恶，我是你的谷欠念， 我是你心里那个无比渴望、却永远也不能诉之于口的念头。”
白皙指尖轻拂过姜折微如花唇瓣，这画面好看得仿佛是某种沾染着禁忌的罪恶，他眼含笑意地凑在姜折微的耳边，若有若无的轻哈着气：“你知道我是谁的， 对不对？”
“因为你——”少年殷红的唇轻触在姜折微的耳尖，声线朦胧地轻笑：“——就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全部原因。”
他在姜折微的面前轻轻俯下！身， 鼻尖与鼻尖近得几乎能挨蹭到一起。此时此刻月上中天， 房间内姝丽动人的两张面孔是如此亲密又相似， 其中的一个就像是另一个的倒影。
少年唇边带笑， 细细地用修指抚过姜折微的乌黑鬓发， 那姿态珍重得就像是对待着某种稀世珍宝。
姜折微的神色先是带了些茫然，但随即似乎便想到了什么，那茫然瞬间转化为一缕惊惶。不过这缕惊惶迅速便被压了下去，最终他只是语气警惕地道：
“我不知道你对我说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如果你再不说出来意，我就要——”
“你就要叫爹爹来了，对么？”
那少年好整以暇地问，神色淡定从容，仿佛对姜折微会如何反应早有预料一般。
“！！！！”姜折微容色惊诧地望向他，少年却只是镇定地轻笑：“是不是在疑惑我怎么知道你打算说什么？”
他说着，眸带深意地在姜折微的面容上轻轻一掠：“我不仅知道你打算说什么，还知道你此时此刻正在想——”
“——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凭什么他能够顺顺畅畅地、和你一样唤那个人‘爹爹’？”
姜折微听到此处，忍不住微微瞪圆了眼睛：“你——”
“很疑惑我是为什么知道的？”
少年微笑着俯身拥抱住姜折微，同样乌墨般凉滑的发丝随着动作垂下，与流泻在少年肩头的那些毫无阻碍地交缠在一起，他的呼吸又轻又缓，在姜折微的耳畔轻柔拂过：
“如果我现在再次和你说，你是我，而我也是你，我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两面，就像是同时存在的光和影……”
“……你现在，会不会相信？”
“……”
“这人的蛊惑能力也实在太强了吧？！”
一直安安静静地围观到了此处，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宿主你暗恋爹爹的设定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啊，他怎么知道你私底下给自己做得人设？！”
“目前我们得知的信息太少。”姜折微十分冷静地说：“我只能做出一些有限的猜测。”
“第一，他可能有着某种类似读心的能力，不过我觉得这种猜测可能性不大，毕竟我现在正在和你聊得开心，而他还调戏我调戏的很入戏。”
“第二，他可能全程围观过我和顾九寒的相处……至少围观
过其中一部分。”
姜折微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在洞天之主的洞天中隐蔽自己，但他与顾九寒做了那么多年的仇敌还安安稳稳、泰然自若到能摸进人家的大本营，他必定是有某些特殊的本领……”
“根据他此刻伪装成我的模样来调戏我，而我爹爹顾九寒一直没有出现的这一点来猜测，他大概率有着某种隐匿气息、隔绝观察类的能力，说不定还精通变形法术……”
系统本来正一脸乖巧地听宿主大佬对二号BOSS的能力剖析，万万没想到姜折微才分析了一半就画风一转：
“……啧，这个设定，可真是相当的适合偷！情。”
系统：…………
系统：？？？？？
为什么就连这样正经的话题，宿主分析着分析着都能跑到床榻上去？！
再一次地，系统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当场陷入自闭。
系统自闭了，姜折微便重又将全副心力投注在、与伪装成自己的二号反派BOSS，互相飙戏对演技的事业上去。
“我不信你是什么另一个我。”
即使证据似乎已摆在了面前，一切的逻辑线条也都流畅无疑，面色略显苍白的少年却依旧执拗地咬着唇，鸦羽般的睫羽低垂着敛住波澜不定的眸色，掐住指尖的手用力到印出了浅浅红痕：
“我不过是个修为浅薄的普通修士，就算当真有什么心魔，也不可能强大到了能够脱离体外、化作人形——”
他说着，忽地冷笑起来：“你与其拿这样的空话来骗我，倒不如说你其实是我的什么双生兄弟，因为种种意外才和我彼此分离……虽然这样的话也同样荒谬可笑，但也比现在这样一望而可知的谎言可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