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余风易了容。
季辰闵反复确定看不出来后,就把他送上了马车。
季辰远走出来,远远地看了下,“这个是谁,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眼熟!”季辰闵惊恐地看着他,“你认得出他是谁吗?”
“认得出我就不问了,”季辰远远离了他一点,“可能就是某个暗卫吧,你这什么表情。”
“没事,”季辰闵放了心,“现在跟着吧,别弄丢了。”
余风和张文轩碰面后,就一起上了周潮生的马车。
周潮生看着余风,“柴勇康?”
余风抬头,“干嘛。”
“你不是去南洋了吗?”周潮生问。
余风有些不得劲地说:“唉,别提了。去南洋的钱都给赌光了,要是回家,我爹肯定得骂死我。”
“那你哪来的钱买海娜香?”周潮生问。
“切,我只是去南洋的钱赌光了,我又不是只有去南洋的这点钱。放心,我还是付得起钱的。”余风不在意地说。
周潮生看了看张文轩,“你和他很熟吗?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
张文轩正要开口,余风就说:“也不是很熟,最近才认识,赌钱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一来二去的,就算认识了。话说,这海娜香到底是什么,春要吗?真的能让人感到刺激?”
周潮生又看向余风,“不是春要,就是一些醒神的波斯香料,产量极少,所以也不怎么容易买到。”
“哦,这样,”余风了然,“咱们去哪,怎么还没到?”
“到了就知道了。”周潮生不想再多说。
余风也没有多问,二郎腿一翘,就开始有节奏地抖了起来,整架马车都沉浸在这个迷人的频率中。
……
马车停在郊外的一个废弃的房子里,四周十分空旷冷清,让人没有一处藏身之地。
周潮生推开门人两人进去,自己再把门锁上。
正厅里,一个戴着黑色帷帽的男人看向他们。
“人来了。”周潮生对那个男人说。
男人点点头。
周潮生又对余风他们说:“自己拿把椅子坐着。”
余风拉了把椅子靠近那男人坐下,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唉,这位老板,怎么称呼啊。”
那男人看向他,“称呼就不必了。我们除了现在,其余时间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余风尴尬地笑着,“唉,老板就是老板。也没什么,我就是也想买些海娜香,听说稀奇得很。不知道老板愿不愿意做个交易。”
“自然,”男人说。“一盒子一两金子,够用一个月。”
“那现在可不可以先让我看看。”余风眼珠子溜溜地转着。
“没有,只能买。”男人冷冷地说。
余风有些不乐意,“一两金子呢,我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那可以不买。”那男人并不在意。
“我肯定是有钱的,”余风拍着胸口,“我爸是地主,家里大把钱。你借些给我试试,我立马就会付那一两金子的。”
张文轩听了,有些鄙夷地说:“切,有钱了不起啊,不就是想买海娜香嘛,还忒足了劲把我给抓了起来。神经病。”
“什么抓起来。”那男人立刻站了起来。
余风感觉大事不妙,连忙说:“唉,没什么,就是他不愿意卖些海娜香给我,我一生气,就让人把他给抓了。”
“那你赶紧把解药给我,”张文轩抓住余风的衣服。
“什么解药,我哪里有什么解药。”余风强装镇定。
周潮生也走上来围住余风,“怎么回事。”
那男人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抽了出来,“我看你不是要来买海娜香的吧。”
余风侧了侧身,迅速掏出信号弹,朝空中发射。
还未等余风扔开信号弹,一把匕首就猛地向余风刺来。
余风迅速躲开,一手捡起地上的一把扫帚,抵住再次刺来的寒锋。
男人抽刀又猛地向余风下腹伸去,余风手中扫帚一打,弓身翻向一边。
余风本就不是习武之人,那男人刀光狠戾,出手果断,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很快,余风的右臂上就被划过了一刀。
余风吃痛抱住手臂,动作一缓险些又被刺中,只得连连退开。
外面隐约有些动静,男人并不恋战,翻身跳上屋檐跑了。
一大群侍卫踢开门冲了进来,将周潮生和张文轩团团围住。
季辰闵进来扫了一圈,看见余风脸色惨白地靠在墙上,被按住的右臂不住地留出鲜血。
“余风。”季辰闵赶紧冲了过去。
门外季辰远正指挥着侍卫去追跑了的男人,这时听到季辰闵的一声叫唤,心又一下地提了起来。
什么余风。
他转身冲了进去,就看见被派出去的那人满手都是血,一手沉沉地搭在季辰闵肩上。
“你说什么,他是余风!”季辰远有些不敢相信。
季辰闵扶住余风,点点头。
余风艰难地抬起头,对着季辰远轻轻一笑。
季辰远面色一沉,冲过来推开季辰闵,把余风接到怀里。
“怎么就是你,派谁也轮不到你啊。”季辰远有些崩溃。
余风看着季辰远,“你别生气了。”
☆、第二十六章 念念
闻风苑里。
余风半敞着上身坐在床边,许大夫正细细地帮他包扎右臂上的伤口。
“嘶……”余风紧紧咬住嘴唇,眉头紧蹙,身体还不住地微微颤抖。
季辰远看着余风这幅模样,心疼得要死,恨不得在自己身上也划个十几刀,替余风把这些痛楚全都加倍地承下来,“就没有什么止痛的药吗?”
许大夫用力打了个硕大的蝴蝶结,“已经是最好的药了,只是这个小公子细皮嫩肉的,吃不得苦,就多疼了些。”
“那,伤口如何,要紧吗?”季辰远又问。
许大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伤口虽长,但所幸没有伤及筋骨,仔细调养便能愈合。没什么事就别乱动,省得又扯裂了伤口。饮食上以清淡为主,什么辛辣刺激的,还有海鲜这些发物就别碰了。按时换药,伤口不能沾水。思瑞……”许大夫把药箱递给身边的一个少年,“跟着他去取药就好。”
说完,许大夫又揣着对广大病者急切的担心匆匆忙忙地走了。
季辰远示意陈小跟思瑞下去,自己搀扶着余风慢慢躺下床。
“还疼吗?要不要喝些水?”季辰远问。
余风摇摇头,“不太疼了。要水。”
季辰远倒了水,看见余风下唇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牙印,心里不住地难受。
余风伸出手要接过水,季辰远却别开了手,“你躺着怎么喝。我喂你。”
“不要,我虽然右手坏了,但左手还好好的,能喝。”余风夺来茶杯,微微抬起头。他试着把嘴靠近茶杯,然后一倒,水顺利地被喝了下去,而不顺利的那些水也很顺利地倒在里余风身上。
“呃,湿了……”余风无辜地看着季辰远。
季辰远:……
季辰远:“我去拿过一套给你。”
……
季辰远帮着余风换好了衣服,正要把脏了的衣服拿到外面,余风又拉住了他的腰带。
“我那天和硠渊没有什么,真的。”余风十分诚恳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他,就是关于床上的那些事情,就是,呃…你怎样才更爽一点。”说到后面,余风倒有些羞涩。
季辰远坐到床边,伸手拨了拨余风鬓边的头发,“对不起,是我太独断了。”
余风看着季辰远,心中窃喜,“没事,你只是有些吃醋而已,我很喜欢。但是以后你生气了,能不能大家一起交流交流,不要避开我,真的太遭罪了。”
季辰远俯身在余风额头上亲了亲,眼里藏着深深的愧疚。
余风拉住他的衣襟,“我的手还是很疼,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嘛。”
季辰远想了想,起身说:“你等下,我有东西给你。”
他在柜子礼翻了翻,把那天买的喜结连理找了出来。
“拨浪鼓?”余风好奇地看着季辰远手上的东西,“翠儿买的吗?”
季辰远把它塞进余风手里,“不是,是我买给你的,叫做喜结连理。”
余风拿起喜结连理摇了几下,“喜结连理?怎么还有名字。”
季辰远上了床,注意着余风的右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进怀里,“那上面都画了莲花,就是喜结连理的意思。”
余风噗嗤一笑,“这是骗小孩的吧,喜结连理关莲花什么事。哈哈……上面的莲花好丑。”
余风一边笑一边不停地晃着喜结连理,季辰远抓住他的手,想把喜结连理夺回来,“不喜欢就还给我。”
余风马上把手抽回来,“你买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多丑我都喜欢。”
“小心点,别扯到伤口了。”季辰远撑着头面向余风,“你刚刚说,问了那个什么硠渊的,怎么更爽。那,说说。”
余风摇着喜结连理,“现在说这个做什么,我手都受伤了。”
“手受伤了和那有什么关系吗?再说了,我会轻点的。”季辰远不怀好意地看着余风。
“哼,”余风十分不屑,“之前下了药你都不肯,现在给你开了几次荤,你就这么把持不住啦。”
季辰远伸出邪恶的大掌探入余风的衣服里,“这么多天不见,媳妇,我想死你了。”
“哎,你乱摸哪里,”余风忙推开季辰远的手,“这么多天,是我不想见你的吗?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锁到房间里不肯出来。我说,你那天到底跑哪去喝酒了,这九溪城里,我都不知道要去哪找你。你不会真的像季辰闵说的那样,去春楼抱着别的姑娘喝花酒了吧。”
“什么喝花酒,”季辰远抓住余风的手,“你别听那家伙乱说,是他自己没有姑娘,老想着诬陷我。那天我看到你跟一个小倌有说有笑的,还脸红,哎,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脸红了。”
余风:“我不是说了吗?讨论那种事情的时候,脸红一下很正常吧。你别扯这个,接着说。”
季辰远说:“然后我就有些不爽,套了马也不知道去哪,就买了几坛酒,策马去了那片荷塘。”
“那片荷塘,是我掉进去的那个吗?”余风好奇地说,“我记得,那时我就是不小心舔了你一下,你就要禁我的足。你看看你这个人,真是不解风情。”
“谁刚认识就舔嘴唇的,你也好意思说,”季辰远还有些得意,“得亏是我,要是别的男人,你这条舌头怕是早就不在了。”
“反正我现在是赖定你了。”余风往季辰远身上靠了靠,“嘶……”
“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叫你别乱动的。”季辰远掀开他的衣服,“我看看。”
余风:“你看看,我手都这样了。你刚刚还想折腾我,人家硠渊说的都是大动作,咱们这小打小闹的,做不来。”
季辰远看着伤口没渗血,放了心,“哟,大动作呢。你最好趁现在养伤,多休息休息,我怕等你伤好了,有得你受的。”
余风:“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你急什么。”
季辰远:“今天许大夫说了,没伤筋也没伤骨。你这种伤,我以前多的是,只要天天上药,很快就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你也别不急,这几天最好还是想想到时候怎么求饶吧。”
“你简直是禽兽,风鸡发情都没有你怎么厉害。”余风又挪开了些。
季辰远又靠了靠,“风鸡被阉了,发了情也不受用。你夫君活这么好,你也忍得住?”
“谁说你活好的。”余风嫌弃地说。
季辰远把余风的头抵住,“那你说说,哪个男人的活比我好。”
余风马上就怂了,“没有,我就找你这个,别的乱七八糟的,我不稀罕,嗯……”
季辰远将唇压了上去,一手按住余风左手手腕,不让他乱动。
那天季辰远来到荷塘,向守塘的老伯借了船。
虽下过了雨,但暑热未消,荷花开得一样的热烈。
他把船摇到了塘中央,余风落水的那一处。
一坛坛烈酒下肚,他却觉得越来越清醒,甚至还忆起,端午那晚,他就是被灌了一海碗的烈酒。
老伯摇着船经过,“诶,这个公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再喝下去,就摇不了船了,危险得很。”
季辰远:“那我就和你这的荷花一起睡了。”
“你说的这什么胡话。”老伯担心地看着季辰远,“公子这是遇到什么烦心了吧?不然何苦要这样糟践自己。”
“是啊,”季辰远笑着,“我媳妇今天去勾搭别的男人,你说我烦不烦。”
“唉,这……”老伯又说,“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管什么事,两个人结了亲,就是要过一辈子的,能解决的,就还继续一起过吧,别辜负了上天给的这好缘分。”
“他倒确实是上天赐予的。”季辰远若有所思。
“两个人在一起,多少会有些摩擦。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气一气就好了,日子还是要过的嘛。若她果真不贞,那再娶个小妾,把她丢到后院里去,自己该快活就快活,何必为那些腌脏事忧心。”老伯劝道。
季辰远说:“我若敢娶妾,她非宰了我不可。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只是老伯,你说的气一气是指气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