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无懈可击 完结+番外完本[年下强强]—— BY:八分十二
八分十二  发于:2018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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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骂声逐渐远去,垂头小跑的传令官目不斜视,进殿便立刻屈膝行礼,抱拳禀告:
“大人,阁部大臣正在宫门外求见,说……担心陛下安危。”
“来得倒准时——告诉他们,陛下受了惊吓,不见任何人。”手指在刀柄上点了两下,男人道,“六殿下也受了伤,正留待宫中静养,要他们放心,过几日自然能见。”
传令官领命而去,吴谢在脑子里打开地图,抬脚就往景阳宫的方向走去,白亭连忙追上来询问后续事宜的安排处置。
如今皇帝已死,太子也没了,他的长官却想要掩住陛下死讯,秘不发丧,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他还是问清楚才比较好把任务安置下去。
到景阳宫门外,白亭便已将事情了解大概,颇为敬畏地望了眼这宫门内的清冷院落,他转身匆匆回去调度各方事宜,吴谢却跨入院中,抬手示意守卫不必行礼,自己在院门外站定。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的时候,却见这位身着山文甲的高大将领低声清了清嗓子,忽然撩袍一甩,双膝跪下道:
“臣吴谢,求见殿下。”
似乎怕里面人没听清,他又嗓音洪亮地重复了一遍。
“……吴指挥使何必客气。”里面传来道偏冷的回应,“如今这宫廷内外,还有你见不得的人?”
“方才在文景殿冒犯殿下是不得已而为之,臣自知有罪,斗胆来见殿下,望殿下给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守卫们皆二丈摸不着头脑,眼睁睁地看着在镇压逼宫时还霸气侧漏的老大突然转性,表情诚恳得让他们这些知情人都觉得对方铁定是个忠臣,尽管老大之前的表现跟忠臣没有半毛钱关系。
里面的人没有马上应答,似乎在考虑什么,再出声时,语气里多了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进来。”
就见这人抖了抖膝甲上的灰,四处拍拍确定自己整体仪态没什么大毛病之后,便欣然推门而入,步伐中带着少女般的轻快感。
守卫:“……”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守卫:我……我一定是看错了……
第44章 part.44
日光如釉,均匀涂抹在杏色衣面的升龙纹上,玉片在不甚明朗的阴影里映出一小团晃动光圈,青年人坐在梨花圈椅中,袍袖间溅染的血迹已经干涸,犹有一派泼墨意韵的残酷风雅。
表情,自然是没有的;话,也不曾说过一句。
他只是漠然地看着男人从玄关走到正堂,直至在他面前跪下,眉梢也不曾为此松动片刻,态度很是耐人寻味,还隐约带着那么一丝嘲讽,似乎想看看面前这人到底要带来什么样的精彩表演。
不过间隙中偶然的对视,吴谢已大致能猜到对方此刻的想法。
他自认经历过之前几个世界,对彦松的“底子”还算了解,端坐在梨花椅上的这个青年,看似反复无常,做事肆意任性,实际上是个极有耐心,深谙韬光养晦之道的人。
除去喜爱甜食,琥珀眼瞳等种种外在特征,这人的性格也有共通之处,只是时隐时显,需要有所接触才能确定可以打动对方的“点”是什么。
“罪臣该死。”
这是男人进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可不敢当吴指挥这声该死。”青年冷漠道,“如今您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还是莫与在下开这等玩笑才好,有何示下,但说无妨。”
回答他的是以头抢地的“咚咚咚”三声,那是实实在在皮骨砸地的钝响,或许是被这举动骇到,当男人抬起满额是血的头时,彦松眼神终于不再漠然,而是多了几分无法拿捏的惊疑,恰对上这位指挥使充满决心的眼眸。
“臣罪孽深重,如今自知万死难辞其咎,不敢苟活于人世,但……不见殿下最后一面,微臣不舍。”他解下腰间雁翎刀,双手捧刀高举,铿锵道,“既见殿下,臣已无憾,此为先皇下赐之物,乃神兵利器,殿下若愿意,臣命在此,可随时拿去。”
彦松却只是甩了下指尖玉板,光线在他侧脸轮廓嵌上一层朦胧银边,下垂的眼睫也透着蝉翼般的薄光,似乎在思索什么,没过多久,便从喉间发出声哼笑,菱眼转过来,居高临下地问道:
“你说你罪孽深重,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罪。”
“臣罪有三。”
吴谢又俯身磕头,地面顿时晕出一道褐红的痕迹,彦松见状不自觉绷紧了唇角,瞳色渐暗。
“臣不该在知晓太子逼宫后,因担忧殿下安危贸然逃脱天牢,此其罪一;臣不该假借护驾之名,追寻殿下踪迹以致失去救助陛下的最佳时机,此其罪二;臣不该在未与殿下商量的情况下,怕殿下背负满朝骂名而擅自打乱计划,此其罪三。”男人沉声道,“臣自知罪无可赦,无论殿下如何裁决,臣,绝无怨言。”
“……吴指挥这番陈词,当真是让人心软啊。”眸底光芒倏地锋利起来,玉板流苏刷地扣在指间,“只是,就算裁决了又如何,杀了你,本殿难道就能活着出这景阳宫?笑话。”
“臣已让人将五城兵马令送往十里营驻扎处,不到未时,殿下在城外布置的西陉军便能赶到。”男人声音放低,竟含着些许失落,“殿下若不信,可待此间事了,再做决断。”
彦松并没有马上表态,他眼瞳微微下移,显出俯视的姿态,似在斟酌面前这人的话语真假,山文甲在日光飞溅中激起薄冰银芒,有赤朱从鳞面渗入进缝隙中,沁成一片湿润,映入琥珀色的池水中。
“你知道的,比我想得还多。”摩挲过光滑玉面,青年道,“既然话已说开,你不妨回答本殿一个问题。”
“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大费周章阻止本殿救驾,到底有什么打算?”
“此番太子逼宫,救驾之人虽是殿下,但陛下毕竟已命陨于中宫,如今太子自刎,朝中无君,众臣拥立之人,必然是您。”男人抿了抿唇,“但臣以为,这个时机,不妥。”
玉板被拿捏着换了个面,这人表情终于松动,只是眉眼微舒间,仍有未消冰雪在其间流转:
“你无非是怕有人揣测此番逼宫不过一场大戏,本殿贸然登基,反倒惹诸藩王不快,借此机会起兵造势,浑水摸鱼。”他说到这里,却刻意顿片刻,“——你想找个挡箭牌?”
“是。”对方回答得很是肯定。
“那人选倒不必费心去想了。”青年道,“也不是不可,只是我帐下幕僚众多,此事……凭什么让你来做?”
“殿下不信臣?”吴谢刷地抬头。
厚底乌靴轻轻抵上男人仰起的喉结,金丝祥云纹饰在靴沿边角,自那双墨瞳中映出微光,青年双肘压住扶手,胸背俯低,露出意味深长的凉薄笑意:
“你想我信你?”
男人伸展于地面的五指微收,轻声应答道:
“自然。”
乌靴收回,玉片“啪”地一声被青年随手丢在案上,他起身,浓重阴影投射在男人面前,将对方笼进他所在的世界。
随即,皓齿轻启。
他命令道:
“把衣服脱了。”
始料未及的吴谢愣在原地。
少顷,鳞甲碰撞的碎响在室内发出有规律的拆解声,不多时,便听“哗啦”几声,这位雷厉风行的指挥使已利落卸下护肩与掩膊,将腹甲等剥离在地,露出穿在里面的玄色劲衣,正欲抽离腰带时,他忽然顿住了手,不再继续动作。
“怎么?”彦松看了过来。
吴谢低头不语,心底疯狂呼叫系统。
他只剩条裙甲,再脱就要暴露天阉特征了!
之前精神绷太紧,一下子忘记这副身体比较特殊,脱走护肩的时候才想起这一茬,现在这种暧昧不清的状况,是个男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啊啊啊,他简直不敢想象待会儿被彦松发现之后会是个什么场景——被嘲笑没关系,他主要是怕彦松觉得恶心……只是稍微想想这种可能,他就完全下不去手。
重新浏览了一遍上个世界的药丸奖励,他绝望地发现没有任何东西能稍微缓冲一下现在的状况,就在系统宣告“没有药,帮不了,等死吧”以后,面前这位四殿下或许是觉得太慢,刷地撩袍一蹲,伸手就摸上他腰间铜带,吓得吴谢连忙抓住对方手腕。
两人对视间,彦松眉梢一挑,只听“咯哒”两声,修长的指早已灵活伸入解开的裙甲之中,在鳞甲即将滑落之际,男人反应快捷地往后一靠,先前挺身直跪的身体瞬间化为端正跪坐,硬生生把鳞甲压在腿间,死活不让对方的手伸进去。
彦松:“……”
吴谢:“……”
之前还配合得好好的人突然无声反抗,彦松在莫名其妙之余,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要求过于强硬,以至于激起这人反心,不太愿意被碰,或是到这种时候,又莫名反悔之类……这么一想,他开始犹豫要不要把手抽出来,只是面上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落在吴谢眼里,就成了一副“你打算怎么交待”的表情。
“臣,并非不愿取信于殿下,只是……”咬咬牙,男人还是把实情说了,“只是,臣天生患有隐疾,怕污了殿下的眼,所以。”
“隐疾?”彦松打断他,凑近与他对视,“在哪里,这里?”
手指更往里探,吴谢有些无法面对地别开眼,慢慢跪直了,由那裙甲滑落,他伸臂揽过对方肩颈,彦松见他愿意接触,便不再蹲着,而是单膝跪下,倾身撑住男人压来的力道。
这人常年用惯刀兵的掌带着层厚茧,粗糙,却很干燥,此时正抓着他手腕,犹豫片刻后,终于稍稍用点力按下去,随后就像烫到般撤开,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发起微微的抖。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彦松的嗓音清澈而温柔,“阿谢,你怎么总是这样惹人怜爱。”
“臣…以往不觉有何不适。”微微张开那双长睫,男人低声道,“唯独怕殿下厌恶。”
彦松笑着扯开缠腰,金扣玉带落于银鳞甲胄间,四龙朝服委地,露出杏色里衣,微凉指尖掠过对方额前血迹,他低头咬住男人柔软耳垂,厮磨道:
“在我面前,你只管自在。”
只这一句,就让吴谢猛地翻了身。
两人从外间吻到里间,衣服脱了满地,午时白阳干干净净笼在屋子里,将男人昔日在练兵场晒成麦色的肌肤抹出几分脂光,墨衫松松挎在臂弯,眼见着就要真枪实弹来上一发,外间的门却被人敲响。
白亭洪亮的声音从隔着门传进来:
“下官白亭,有事来报。”
吴谢内心一万只草泥马飞驰而过。
“我与四殿下有要事商谈。”撩开玄衫下摆,男人嗓音沙哑,“你先退下罢。”
“可是大人,此事……事关六皇子。”白亭不依不饶道,“还未上刑,六殿下便已答应全部条件,只是要求与您面谈,属下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大人定夺。”
“怎么这么没骨气。”
咬牙切齿低骂一声,耳畔却传来彦松轻笑,当下他猛地将人摁倒在榻,朝外怒道:
“又不是什么真龙天子,值得管他!关一晚上便是,你退下罢!”
“还有一事。”
白亭虽然并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却也知道自家大人此刻心情很是不悦,但情况紧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临安公主已从尘清观接回,只是听闻您要把她嫁给六皇子,哭喊着要寻死,如今正在梁上悬绫,谁都不让进去,定要见您——属下实在没有办法,公主身份尊贵,又拿着剪刀,侍卫们不敢动她,现在还没出来!”
双手搂住男人腰部的四皇子殿下闻言扭了下头,琥珀瞳仁微亮,与咬住他发间玉簪的人对视一眼,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想把她嫁给老六?”
玉簪被咬得“咯吱”一响,先前还热情非凡的男人像被瞬间按了暂停键,默然片刻后,便摘下口中物件沉声道:
“迎娶姊妹毕竟有违天理伦常,纵使是天子也无法幸免,这样一来,藩王便有足够借口起兵——他们只知京城有兵甲二十万,却不知殿下四十万西陉守军在外潜伏,待六殿下引起天怨人怒,您只需取而代之,便可制止兵戈,藩王没了借口,必然军心松散,及时收兵也就罢了,若有一意孤行者。”玉簪在指间转了一圈,男人轻描淡写道,“削藩之事,可以成行。”
“你想得倒周全。”彦松依旧笑吟吟的,“只是,为何偏偏是她?”
“……我是定要她当一回皇后的。”男人直直望向身下的人,表情认真,“但绝不是你的皇后。”
视线在空气中胶着,尽管两人姿势看上去依旧暧昧,但方才浮动在空气中的欲望到底消退下去,裸露出的肌肤,终于觉察到一丝难言的凉意。
“大人?”
白亭的呼唤结束了这场无声对峙。
“若依你计划行事,她的确还不能死。”彦松将男人推开,温柔道,“你去吧。”
男人二话不说翻身下榻,面无表情地俯身拾衣,匆匆穿了起来,待外面人再喊,便像点着的炮仗般吼道:
“催命吗,这就来了!”
……
白亭在外等了没多久便见长官推门而出,他心中一喜,正要迎上去说点什么,但眼角余光不慎瞥见对方腰间,不由奇怪道:
“大……”
“闭嘴。”吴谢神色阴沉得要出水,“不是说临安寻死觅活吗,她在哪里,快带我去。”
白亭识趣地将疑问咽下,带着满身缠绕黑气的上司前往承乾宫。
吴谢面沉如水,心底反复想着彦松刚才那副令人讨厌的宽容姿态——好一个善解人意,好一个大局为重,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四殿下!
这人嘴里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心里还想着彦凌薇,一提她就眼睛发亮,表面上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在关心对方,说是为了计划,但行事细节从头到尾都没提,张口就说“她不能死”,还推他去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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