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 - ★★鲤鱼乡 腐书网论坛★★. 附:《春庭紫蔓生》作者:泠司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最爱的人
“你若是要做那把刀,你就得割舍多余的感情,变得冷酷、麻木、不再眷恋他人的温情,只有这样你才能锐利、无所不摧
”“我并不在意,因为我正是为此而生的
”“然而一把刀太过锋利了也不好,因为那样容易折断
”叶风城x叶惟远亲兄弟年上,HE双方都以为是单箭头的双箭头,眼里只有彼此的两个人
叶二爷住得有些偏远,他们在路上耽搁了许久
尹静骑马行在人群最前,遥遥望去,只见天色亮得反常,云层边缘洇散开大片血色
这是大雨前的征兆
但此时,雨要落不落,沉闷湿黏的空气落在肌肤上如一层化掉的糖稀,怎么都甩不掉
他攥着缰绳的手心里出了一层汗,恰如他此刻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不祥之兆
二爷叶高岑府门紧闭,不似往日隔着大老远就有人前来迎接他们
他翻身下马前去敲门,兽首铜环扣在门上,闷响传出老远,可里边的人半晌都没有反应
见状,他索性不再扣门,只是将手掌贴在门上,感受禁制是否完好
禁止完好,唯独无人应答
他返回去毕恭毕敬问后面软轿里的人要如何做
“主人,门上禁制完好……” “硬闯,小叔叔若在,定不会怪罪
” 轿子里的人听声音清冷如泉水,只是里头透着股病气的倦怠,一句话说得轻轻悠悠,像是耳边的叹息
得了嘱咐,尹静便不再束手束脚,直接用功法强行破了门上禁制,一脚踹开大门
门一开,刺鼻的血臭味扑面而来,冲得人睁不开眼
尹静掩鼻进去探查,越往里走,这瘆人的味道便越盛
庭院里横尸的是叶高岑府上的下人丫鬟,凝固的血液将池子染成了赤褐色,而其中饲喂的鱼儿早已翻了肚皮
见此惨状,尹静握紧腰畔兵刃,生怕这无名的凶手还藏在暗地里,越过三三两两的几具尸体,进到内室里去查找
他在卧房找到了叶高岑身怀六甲妻子李襄君的尸体
她的死因是被人一刀穿胸
那双到死都不肯闭上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发生了什么
最令人尹静不忍卒视的是她的姿势:双手捂着凸起的小腹,十根手指死死扣进皮肉里,手背上青筋暴起,可见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多绝望地想要护住那未出生的孩子
“怎么了?你去了这么久都没动静我就进来了
” 尹静一时语塞,转头看向跟进来的主人
一同而来的其余下人被留在门边守候,眼下,这偌大宅子里的活人只有他们两个
“主人,这……” 他的主人,城主叶风城疲倦地半闭上眼,细长的手指按住了额角
尹静错误地理解了他这个动作的涵义,以为他是看不得这般惨状,想劝他在外等候
“继续
” 叶风城看出尹静心中所想,发话命令他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叶高岑才肯罢休
“是
” 尹静去了其他地方,叶风城蹲下身来,手掌覆在小婶婶死不瞑目的双眼上,花了点功夫才让她闭上眼
但就算闭了眼也不代表她愿意安息,察觉到那股无论如何都不肯散去的,怨气叶风城一声叹息,划破自己的指尖在她的眉间点了一下
“请您宽宥,这边是我今日能做的全部了
” 上个月,叶风城大病一场,几度陷入昏迷,现在面前病好,可底子是越发单薄
病中他人事不省,城中事务多少都仰赖小叔叔叶高岑分忧
眼见这几日叶风城的病好了一点,不再整日缠绵病榻,想要登门道谢,可是发出去的拜帖如同石沉大海,他们这才意识到,叶高岑此人已有足足好几日没有音讯了
“主人,二爷找到了,在书房!” 尹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站起来,朝书房走去
叶高岑死在书房里
事实上,尹静能认出此人就是叶高岑完全仰仗于他的衣着打扮和腰上的那道旧伤:尸体的头被人割掉带走了,此处就留了具无头躯干
据尹静粗略的检查,叶高岑的死因和他妻子一样,都是一刀穿胸
“谁干的?” 过了好一会尹静才缓过来
叶高岑一家上下十三口人无一幸存,全死在这个无名凶手的刀下
若是寻仇的话,这得是怎样滔天的恨意? “还不够明显吗?” 叶风城轻声反问,尹静余光一瞥,瞥到点刚刚被自己所忽略的东西,一时语塞
是的,太明显了,明显到简直像是生怕不知道是谁杀了叶高岑一家
叶高岑的尸体背心里插着一把刀,一把白玉错金的三尺直刀,雪光窄刃,削铁如泥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把刀的主人是谁——整个叶家,只有一个人用这种兵器,也只有这一个人从昨日起就不见踪影,现在只怕是早已出了城门向其他地方奔逃
“主人,您打算怎么办?” 叶风城的眉头紧皱,像是很难做出决断一样
他打从娘胎里带了病出来,这几年更是每况愈下,只要天色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一病不起
眼下他好不容易从一场大病中留下命来,被这事一激,面上的那点血色又褪去,口唇泛起窒息的青紫
“主人,我们要不先回去,回去再说
” 叶风城仍旧一动不动,沉沉地凝视远处一点
过了许久,久到尹静都认为他不会再有声音了
“传我的手谕,悬赏千两黄金,带叶惟远回来见我,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他掩唇咳了好一阵,掌心有几缕带出来的血丝,被他毫不在意地抹去,“去的人若是见到了他,替我转告,要他自己想清楚,如果他还是执意要反抗,就格杀勿论
” 在他眼中,此事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诸多蹊跷,简直到了无法避免的地步
当中最古怪的便是叶惟远为何要杀叶高岑
杀叶高岑就算了,为何要割掉头颅,还牵连到了他尚未分娩的妻子
“这事决不能就这样过去,我一定得知道真相
” 待到其他人替叶高岑料理后事时,叶风城已被尹静先一步带出了尸臭腐朽的屋子
叶风城靠在轿中软榻上,双目紧闭,显然是受了惊吓
兽首香炉里添了两丸安神的香料,烟雾缭绕,衬得他面色愈加苍白如纸
尹静掐着指头算还有几日入冬:叶风城身体不好,每年冬天的生死劫鬼门关,整个叶家上下都要操碎了心,生怕哪里又出了差池
“阿静,你说他会逃去哪里?” 叶风城眼也不睁,兀自问尹静
而那个他定然指的是他那犯下滔天杀孽、现已不知身在何处的幼弟叶惟远
他们兄弟二人同父异母,从小便不亲睦,尹静被他这一问竟然问懵了,思索良久才缓缓答道,“南方是海,主人您的手谕传出去,他就只能向北……去极北的魔域
” 北方的魔域,相传入了就再无法回头
听到这个答案,叶风城睁开眼,漠然地望向前方
他生得一副好容貌,唇边噙着的一点笑若放在平时定然令人如沐春风,可此时此刻,他的眼里一片寒霜,将这笑衬得愈显肃杀
“那我更要在他到之前将他截下来了
” 夜深,秦楼楚馆最喧闹的几个时辰已然过去,留下的大多是彻夜寻欢的浪荡子
最里面的厢房,幽暗的火光忽远忽近,显然是灯烛差不多要燃尽
屋子里,一架屏风将室内分为两处,里边那头是身着石榴红衣裙的歌伎,她抱着琵琶,心思飞出老远,一首曲子弹得断断续续,教人听不出个究竟,而外边,她今夜的恩客靠在榻上,面前摆着半壶没有喝完的残酒,看模样似乎是听着这凄凉的曲儿睡熟了
客人露出来的半张侧脸轮廓清隽秀丽,鼻梁高挺,眉眼如水墨,依稀能看出和陨日城城主叶风城有几分相似
睡梦中,叶惟远的眉头打了个结,眼睑轻微颤动,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些什么东西
虽然追兵未至,可他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路,今夜好不容易在这烟花之地得了半宿安眠,却又被不速之客惊扰
眼见这不成调的曲子快要完了,一道巨大的黑影撞上了窗户,扑腾不停,发出的哀鸣在寂静的深夜里被无限放大,瘆得里边的歌伎想要当即唤来守在门边的丫鬟去看个究竟
“不慌
” 被惊醒的叶惟远制止了想要唤下人过来的歌伎,示意自己能处理好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在冷风吹进来的一刹那轻轻打了个寒颤
、 越往北去冬意就越明显,过了陌河以北,就已完全是冬天了
屋内沉闷燥热的空气冷却下来,将他前半夜的酒意和混沌吹散,也让他看清这不速之客是个什么玩意——一只足有成年男子脑壳那么大的黑乌鸦
乌鸦橙色的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机警地盯着他,好似要确定他是否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扁毛畜生
” 乌鸦仿佛听懂了他在骂自己,张口对着叶惟远的手指就是一下
叶惟远避开它锋利的鸟喙不让自己手指被啄穿,转而从它脚边取下一只金属小筒
“回去,别再来了
” 得了命令的乌鸦从喉间发出一阵如小儿夜啼的悲鸣,拍拍翅膀便飞走了
他关上窗,坐回原处,将银筒里卷起的字条取出,小心展开,大致浏览了一番上面的内容:字条上用蝇头小楷写了两行字,没有题头也没有落款,仅仅是告诫他此处不可逗留,需速速离去
他盯着这两行字看了许久,像是要看出其中有什么他所不知的深意
许久以后,他将字条撕碎扔进灯笼里,碎纸被跃起的烛火吞没,也让火光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一切如他所料:他离开陨日城两日后,叶高岑的死被发现,城主叶风城对他下了通缉令,大有不让他血债血偿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待到明日太阳升起,叶风城的通缉令便能传到每一个角落,从各大门派到人间散修,天底下再没有他叶惟远的立足之地,他能去的地方只剩下极北的魔域
“今晚打扰姑娘了
” 叶惟远掏出一小锭金子压在桌上,拎起桌边搁着的那把刀,披上外衣就出了门
走廊曲折幽深,随着他的步伐,两侧的纸灯一盏盏熄灭,黑暗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他听力极好,尤其当双眼不能视物,幽暗中不同方向传来的女子娇喘和男子狎昵的调笑就变得格外清晰
他握着沉重的刀柄,陌生的重量,陌生的触感,却是唯一能带给他安心感的东西
他惯用的刀留在了叶高岑府上,现在用来防身的不过是一把随意买来的普通陌刀
待他下到前厅,前半夜的纸醉金迷早散了,不说老鸨儿和龟公,连打扫杂物的小厮都睡了,只有个守夜的下人趴在木桌上打呼噜
他步伐极其轻快,身子像入水一般穿过紧闭的大门,想要招出坐骑继续想北地行进
可他才刚刚动了一下,就感受到周边氛围不对
他今夜就不该逗留在这里,因为这一逗留,有些人就找了上来
夜幕下,一群人的身形缓慢凸显出来,看起来是在此处等了一阵子终于等到想要的猎物
他眯起双眼仔细打量他们,发现当中没一个陌生面孔,全是自己昔日的下属,甚至还有能称之为自己旧日至交的那个人
“统领
” 他听到为首的司徒恭敬喊他
“我不是你们的统领
” 叶惟远没有搭理他们,径自向前走,还没走出两步一把刀就拦在他的面前,逼得他生生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拦路的那人
“是他让你们来杀我的?” 他的嗓子哑了一半,说起话来嘶哑难听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入魔已深,残暴嗜杀的凶性再无法压抑
司徒见他这样,握刀的手没忍住抖了一下,像是对他惧怕到了骨子里,可顾念着过去一同喝酒赏月的交情,仍不肯放弃劝说他重归正道
“城主说,如果统领您肯跟我们走,那我们也可以不用兵戎相见
” 见他拧眉沉思,像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司徒继续说,“回头是岸
叶惟远,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不说是他人,连叶惟远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过去,他是陨日城城主叶风城唯一的弟弟
虽然叶风城打从心里看不上他,可是作为叶家子弟该有的东西叶风城一样都没有少过他
他有几个不算亲近但也绝不生疏的朋友,有血脉相连的家人,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还有……他那时什么都有,现在什么都没了
陨日城半游离于尘世以外,不受门派所限,不为世俗皇权所扰,城中万余人口皆是修仙者,因日落之景状似陨落得名
叶家是这座城邦唯一的主人,传到叶惟远这一代已过了千百年
所有的世外桃源都需要守护者,陨日城也不例外
十多年前,叶高岑亲手为叶惟远行了加冠礼
他没给他其他东西,只给了他一把白玉错金的三尺直刀,逼迫他立誓,说自己会守护陨日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从那天起,叶惟远就将陨日城当作自己的责任背负了起来
他带着眼前十二人日夜不停地巡视在陨日城的周边,抹杀任何会给城中居住者带来威胁的不安定因素
他们猎杀过吃人的千年凶兽,也将心怀不轨的魔修斩于城外
他不是没有受过伤,可每一次他都挺了过来,然后重新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即使叶风城再怎么厌憎他,他都是叶风城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为他破除眼前的一切险阻
他曾经可以为了叶风城…… 他握住那人手中刀刃,附着了灵力的刀刃在他的掌心里碎成齑粉
“我早就回不了头了……” “什么?” 大惊之下,司徒根本就没听清叶惟远说了什么
“我说,让开
” 叶惟远轻声说
他面容清丽,身形颀长,可在其他人眼里无异于地狱来的恶鬼
过去他能够在陨日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借的不单单是“叶”这个姓氏
上一单叶城主还活着时就发现他在习武和修行这方面都颇有天分
出于惊喜和不希望他和叶风城争夺城主之位的私心,他找来了叶高岑教导叶惟远
他的确是颇有天分
从小到大,除了叶高岑,他只输过一个人,就是他的兄长叶风城
那时叶风城的身体还没彻底坏掉,偶尔会来和他一起接受叶高岑的教导
有一天,他志得意满地想要挑战叶风城
叶风城凝视了他许久,颔首说好
他原以为叶风城练得不如他勤,又是个病恹恹的药罐子,定然能三招之内被他打败
可他错了,他至今能回想起那种惨败后的屈辱、愤怒、难以置信
叶风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可怜他,又像是在看什么卑微至极的东西
那笑容和那眼神让他记了这么多年
他总是想要去恨,可恨到一半又觉得恨不起来
他的的确确是输给了叶风城,一招一式的便宜都没有在那个人手里讨到
“代我向我大哥传话
” “人是我杀的,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就像他和我说的,我们从来都不是兄弟,我也不配有叶城主做我兄长……” 他像是再也说不下去,停滞在这里
“我愿成魔
” “叶家子弟修的是什么道?” “天地正道
” 叶惟远听到那个更年幼一点的自己脆生生地答道
“那什么是天地正道?” “斩妖除魔,惩恶扬善,这就是天地正道
” “那什么又是斩妖除魔、惩恶扬善?” “……” “阿远,正道不是挂在嘴边说说的东西,而是每个叶家子弟需要时刻谨记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