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落安然 下+外篇——漓谋某
漓谋某  发于:201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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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神色上的变化,秦怀瑾其实并不是没有发觉。相反,他一直在注意着。对于安然那未问出来的问题,他也不用多想都能猜得出来。

只是,前一点,他想要这个少年自己想通。

后一点,他希望安然直接的问出来。这只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心里隐约的趣味,他想要听到他的小王君为自己着想关心的声音。

同时,他也是等着这个人问出来,然后他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出答案,给出一个足以让身边这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离开自己的答案。圆满的解除前一点的纠绊。

——他无意这江山。

诚然,这句话在以前,他不会说出来,如若没有遇见身边这个人,他也还是不可能会说出来,甚至是想都不会这么想。可是,这个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出现了,那么,他就能毫不迟疑的说出来了。

这与所谓的“爱美人不爱江山”无关。只是,他突然间就不愿为了那个注定要孤寂着的冰冷座位,而放开已经融入到了骨髓里的温暖。

并且,这个江山,除了他,还有更为适合的人选。

那他又何必将所有的力气,放在与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强大对手交战呢?倒不如,明面相争,暗里相助,到最后得到一个不逊于现在的安稳家园。

其实,相对于那高高在上,决议天下的强权,倒是更喜欢携着身边之人畅游大江南北,体会各地风土人情,游赏四野;有兴致的时候写诗作画,无事时与身边之人喝喝茶看看花鸟……那该是怎么一种惬意的生活啊!

两人各有思想,又是良久无言。

直到走上了通往寝殿的回廊,秦怀瑾看了一眼远处,微微的叹了一下,选择了作为妥协的一方。他觉得如果再继续这般沉默下去,恐怕可以一直沉默到很久以后,而这般矛盾的思索,身边这心思纯净的人怕是受不了其中折磨。

拍了拍还在揪着眉头兀自沉思的安然,秦怀瑾张开嘴,说出的话却不是心里所思所想的那么大的一片,而只是淡淡的带着柔情的一句:“不要多想,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无论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句承诺,他给的起的,也是最想给的。

但是,却也是含混的。只承诺了永远,没有说出最本真的心意。

但陡然听到这么一句的安然,却有些没回过神来,抬眼看着秦怀瑾,只在眼前那张俊逸的脸庞上看出了淡然与认真,让他安心的认真。心里突然间就有了一种莫名的酸胀,他点点头,想顺从的应声,却连出口的一个“嗯”都无法控制的带上了喑哑之感。

似乎这个压抑的酸涩的语气词是个起点,一股从心里传向四肢百骸的酸胀,让安然连眼眶子都有些泛红了。他连忙抿起唇,想要控制住着突然迅涌而来的脆弱与莫名的委屈,以及对于未来茫然不知所去的伤痛。

但情绪这东西,它来的太过于激烈时,就越是难以压制住,尤其打心底的知道,那个可以安慰自己的人就在身边时,就更是在此之余莫名的生出一番委屈。

在被那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拥住时,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般的小性子的安然,放任着眼泪流出来了。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安然从喉咙里泻出了喑哑的哭声,这一刻,他恍然觉得这心跳声,仿佛能带走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与忐忑,还能消散自己心里那些莫名的心伤。

而在背上轻轻的安抚的手掌,也温暖的让安然一边流着泪,一边有些绝望的闭眼,反手将人死死抱住,像是抱住一根支撑生命的浮木。

这就是他的浮木啊,将来是好是坏,都随着这个人了……

秦怀瑾一直没有再说话,依旧是轻轻的安抚着怀里哭的双肩不自觉地微颤的少年。他任着怀里人的泪浸透了他的衣衫,在心口处留下湿泽的滚烫,也任着怀里人大力的回抱,让他也感觉到不小的痛处……从头到尾,眼神都是柔和的,只是更深处却是显露着一丝凛然。

他说过,要让这个人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他。

而要得到这样的结果,最好的莫过于完完全全的得到然儿的心。不再只是喜欢,欢喜,而是实实在在的承认“爱”这一个厚重无比的字。

这个冷情腹黑的男人的心思,到底还是达成了。安然在他的怀里,哭至终于是不得不明白,才猛然踮起脚,恶狠狠的咬住那宽厚的肩头,绝望的打开了重重庇护的心门,让这个温柔又心狠的男人光明正大的进驻。

一声哀戚的哭音也从安然心底迸发出来。安然痛恨的哭着咬着,为自己这一刻全然的落败,也为此时将他完全揽抱起的男人的手段心性。

当初,出府门之前,大娘的教导,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弃之一边。

‘孩子,皇家里没有那么多的深情厚谊,多情而薄幸。万莫钟了情,掏了心!’

用侧脸轻柔的摩挲着此刻满心颓然与痛恨的安然,秦怀瑾却是抱起还咬着他的肩头的少年,走上了长长的弯曲的回廊,唇边带笑,很温柔的笑,眼里泛柔,深邃而情衷的柔。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真好……

隐在暗处的暗卫,目睹了这一整幕,却是在面面相觑之下,停在了原地,目送着那抱着心爱之人的青年修长挺拔的背影走远,直至消失在回廊的转角里。

这一刻,他们倏然收起了先前有了那么一丝丝松懈的心神,因为他们明白过来,那个是他们主子的青年,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

如果说真的有变化,也只是变的更为强大而心狠了。

之前,是太久的安宁让他们松了心,只看进去了表象。其实,想想都觉得之前的那种柔情都是片面的,有针对性的,并不是普遍而为的。

——他有了一处伤则致命的脆弱,又怎么可能只剩下温情。

听闻大小主子已经回来了的康叔,急忙忙的赶去,看到了半出现场,再目送了半刻的背影,转身又急忙忙的赶去了膳房。他凭着作为一个四十出头的过来人的经验,觉得今天晚上最后多派几个人跟他一起守夜班,膳房里也必须多熬几盅大补汤,嗯,会派上用场的!

几个时辰后,事实证明,这果然是个过来人!

103.春宵夜半

这一晚,只要是参加了今天宴会的皇家成员,各自府里都是灯火一片,深夜也恐怕是难以入眠。怡王府也没有例外,只是原因不同罢了。

通往寝殿的回廊灯笼亮堂,下边的石砖路旁的石烛台里燃着明亮的火光,唯独那一处高大壮丽的大殿没有透出什么灯光来,在外面灯火的染映下,显得更是暗黑。

但这看似暗黑的宫殿的中心,却是让人血脉偾张的红潮。罩上了纱罩的夜明灯透出朦胧而又轻暖的微光,中间大床上垂下的纱帘上的金丝银线却隐隐反射出细微荡动的淡光。纱帘里面,人影交叠,动作缓急错落,遮不住的里面那带着痛苦与欢愉的吟哦以及粗重的喘息声,声声不绝,久久不歇。

“嗯啊……不、不要了……啊!”安然泪眼潸然的细声拒绝着,却话音未落便被身上之人的九浅一深的那一记深入弄得失了言语,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似是痛苦但又带着婉转的吟声,无力的抓着男人后背的手也痉挛一般的收紧,在男人那宽阔健美的背上又留下两道浅浅的红痕。

眼泪,也从细致的眼角滑落,沁入了铺洒在下的乌黑长发中。

身上的男人越来越猛烈的动作,让安然的神智也慢慢的被卷入了情欲的狂潮中。而最开始被进入时惨烈的痛楚,也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那绝佳的药物的作用,而慢慢远离,带来的越来越多的是欢愉。在他体内变化着速度与深度动作着的巨大,也似乎不再那般可怕,但也似乎还是很可怕,每一次的进出都能让他觉得那难以言说的一处里被勾起了莫名的火热,带着时轻时重的快感,有种羞于出口的快乐。

“嗯啊,慢、啊……瑾……”

听着最爱的小王君由痛苦变为诱人愉悦的呻吟,感受着怒胀的下身在那处他念想已久的紧致湿热之处进出所带来的刺激,秦怀瑾早就维持不住多少理智,极致的快感与满足几乎占据了脑袋里的所有思想。

……他的然儿就在他的身下,为他婉转呻吟哭泣,发出那么可爱而诱人的声音!

只是略微的一想,秦怀瑾的眼里都有些泛红,只想用更大的力,去深入到身下这具青涩而美好的身体的最里面,完完全全的占据这个美好的少年,他的然儿,他的!

更加火热的情潮在帘幕之内涌起,忘我交欢的两人,鸳鸯交颈,身如蛇缠。

夜渐渐变深,殿内动静,自始未歇,红浪翻滚,呻吟喘息累叠,春宵多情,良辰美景无限。

几乎是等候了一宿的侍女宦官,在寅时初,才得到进殿的允许。看着那只金铃只响了两下便停了下来,熬得黑眼圈都快出来的康叔无意识的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是感慨自家王爷雄风傲然,还是该吐槽自家王爷既然如此有心,何不早早的饶过那又软又润还很可爱的小王君。

——隔了半个院子,这金铃的声音能影响得到此刻绝壁的累的神智全无的小王君么?

——绝对的影响不到好吧!拿铜锣来都不一定敲得醒!

康叔整个人都有些怏怏的了,挥挥手让这手脚麻利又懂得分寸的侍从赶快去里面忙活,再转身吩咐两个速度快的去膳房传补品。

看着身边一堆的人瞬间没了影儿,他摸着下巴站在了原地,觉得今天自家王爷得尝所愿心情应该会很不错,那他去申请一个月连休的成功可能性应该……还是为零!康叔抬眼看了看东方的那颗最明亮的星星,觉得人生真是好沧桑!

感慨完毕,他也抬脚走了。既然申请连休不可能,那就干脆去来个喜上加喜好了,唔,申请一笔款子,将那几个什么用都没有的别院都给拆了,挖成一个大大的人工湖,建一个湖心小筑,啧啧,到了夏天,小王君在里面看书作画什么的肯定特别清净又有意境!

啊,这是个大工程啊,需要回去让几个主事一起合计合计。

寝殿内,已经餍足了的男人,听着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时,才缓缓的从怀里人的身体里退了出来,从那处让他感受到极乐的密处里涌出的热液,激的这初开荤欲的男人差点没又起了兴致。

但借着微光看了看话里已然是累的昏睡过去的少年,秦怀瑾还是忍住了,垂下头,吻了吻那张让他迷恋的容颜,心里的满足之感充盈着四肢百骸。

他忍不住弯着唇角又看了看,虽然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但那张容颜早就在心里刻画的千百遍,睁着眼的,闭着眼的,开心的,害羞的,苦恼的,难过的,吃惊的……各种各样,无论哪一样,都能让他的心柔软的仿佛能泛出蜜来。

见着寝殿里的灯光已经被侍从们挑亮了许多,秦怀瑾才将唇从安然的脸上移开,淡声道:“拿件干净的薄毯来。”

立马就有侍者低着头双手托着薄毯送了过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还垂着纱帘的大床边,一只修长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接过之后,这侍者便有立马躬身退到了一边。

在这寝殿里服侍过的下人都知道,自家王爷对王君的独占欲那是难以言表的。这上上下下皇族宗亲里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一家的王君洗澡的时候是什么下人也不许在的。而早晨起来时一般有里衣,还算可以直接露面,但那里衣的整齐程度也大多时候是让众侍从的心里有些咋舌。

接过薄毯后,秦怀瑾便坐了起来,揭开已经是糟乱的不成样子的被子,将抖开的薄毯轻轻的包住半点意识也没有的安然后,他才抱着人赤着强健的身躯下了床,无视寝殿里头垂的低低的侍从们,直接从侧门进了浴房。

浴房里的灯光明亮,在氤氲的水汽下显得有些朦胧,恍若天池幻境。

在下水的时候,微烫的水让昏睡着的安然本能的瑟缩了一下,随之就浅浅的皱起了眉头,微肿的唇也是抿起的,看起来几乎是个要哭的样子。似乎在睡梦中,还在被一种难以诉说的事情折磨着。秦怀瑾看着心怜又心喜,低头爱抚的吻了吻后,慢慢的让他适应了热水的温度。

在帮安然清理身体的时候,见着他那满身的痕迹,这已经收回了理智的男人这才暗骂之前的自己太禽兽,但那低低出口的暗骂声中,怎么的都带着一种满足与荣誉感。

毕竟,没有哪一个男人会为了自己的那啥能力过好而不愉的。

细心的清理完毕后,秦怀瑾又抱着人回了寝殿,将人反过来趴睡在床上,找出早就准备好了的药膏,细细的给安然抹上了。对于那个经过了几个时辰的动作而红肿异常的密处,见没有裂伤,这食髓知味的男人忍不住开始想下一次了。

从始至终,安然都没有醒过来,看样子是累狠了,无论是从肉体上还是从精神上而言。

他的身体本就比不得平常男子的强健,再加上性格的温润纯然,这一天前面散后面忧的变幻,实在是考验他的承受能力,到最后发展到了床上,肉体又被那不是很配套的物什长时间一磨,整个人都累散了。

静静的看着安然熟睡的样子,好长时间里,秦怀瑾都没太回神来。听到更漏声再次响起,才俯身在安然的额上落下了一吻,转身去更换朝服,准备开始这新的一天。

在离开的时候,从来都是果决的男人,第一次回了头,回了身,大抵是第一次完成了这样的缠绵带来的后劲,他又大步回到了床边,深深的看了睡着的少年一眼,强势而又深情。

也许,是他的这一样太过于灼热而认真,睡着的少年居然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瑾……”然后继续安睡,睡容纯真而美好。

秦怀瑾微笑着起身,转身真正的出了门,去奔赴一场已经选定好了位置的“战争”。

而他身后,有安心的等待着他回来的爱人……

昭帝二十四年春,在位二十余年的昭帝对文武众臣宣布,正式开始选拔新君,因为三位有继承权的皇子均已成年,并且各有才干,因此时限仅为一年。

这个昭告一出,群臣吃惊之余却也极快的接受了这一诏令。朝堂上,原本就划分的差不多了的势力,开始分出了鲜明的界限。

这时候,才看出,睿王势力最为雄大,怡王因外戚原因仅次之,而皇长子的势力是最为薄弱的一个。

自此,太子之名实在是名过其实,因其无亲王之冠,所以群臣皆只改口为皇长子,再无其它。

而对于略逊与睿王的怡王,两党态度有些微妙。只因这两位王爷的岳父是同一人,还偏偏是手握洛国四分之一兵权的战神齐北侯。

睿王党觉得这齐北侯那边都不偏颇最好,而怡王党均觉齐北侯对九子安然也即现今的怡王王君宠爱有加,如若回朝,更为亲近的也必然是怡王才对。

对此,两方的王爷,却都是什么态度都不表。相见时还是一如既往,既无挖空了心思的相斗,也无虚情假意的交好。

一个月之后,睿王府传来喜讯,王妃有喜了;而怡王府却在大施重工,拆了几个偏院不说,还去城外的贫民地带征集劳力,准备开掘人工湖。

两位王爷各忙活各自的,谁来打听什么都不理会。

又三月后,继去年两大王爷的喜讯之后,昭帝又宣布了一桩喜事,四公主秦芳菲与宇文太傅长孙宇文华正式喜结连理,于两个月后完婚。

而这几个月里,怡王王君安然终于是略微的褪淡在了众人的话题里。

而琼都名士堂里,往来之人都发现了,消失了几个月的淮意公子带回了一个气质温润的心上人,而且也是才情不凡,触笔生辉,偏好与淮意公子的壮阔华丽不同,却也互补,钟情于淡雅自然。

才短短的一个月后,楼里人便改变了称呼,“怡安公子”由此小范围内传开。

为何说是小范围,这个问题就要去问这八子之首的淮意公子了。当然,名士堂里传来的说法是“淮意这厮,实在是小气,不就是得了个了不得小夫君么?至于么,瞧都不让人多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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