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落安然 下+外篇——漓谋某
漓谋某  发于:201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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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朕强求了。”昭帝轻笑出声,偶尔逗逗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很少有打破他那副温文样子的时候呢。对于知亭的“懂事”,他向来是最欣赏的,不该知道的事儿即使知道也会守口如瓶,不该打听的事儿他从来安分守己,不然,自己也不会荣宠十几年呢。

“谁说不是呢!”知亭淡淡一笑,成熟与秀致并生,并不是十分出色的面容却让人觉得温文如风。

“哈哈……知亭啊,还是你最体谅朕啊!”这句话是真的,最体谅他的啊,可是他不会再爱了,二十多年了,就这样相伴就好,就好啊……直到生命到尽头,都有人伴着,不是太孤单了。

“皇上过奖了!”

拉过知亭的手,昭帝俊雅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放松及淡淡的开心。

知亭没有抽出手,任由那个他说不上是爱还是不爱的男人握着,他知道,他是离不开这个男人的,无关身份权力!侧眼看了看男人的侧面,那真的是一个非常俊朗雅致的人,时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证明,眼角的几丝细纹只是更加凸显他成熟的魅力,可是这样的人,却没有那样被世人成为最美好的东西——爱。

是早已失去,还是抛却?

不得而知,也是不容他所知!

“知亭,这午膳就去你那里吧,陪朕一起吃!”

“看来今日那最后一壶梨花露是留不到明天了。”知亭淡笑着开起小玩笑,每年三坛梨花露,清新而微醺的梨花酿最适合这人了。

昭帝拍拍手中握着的手,眉眼间愉悦之情跃然:“知亭的梨花露最好了,呵呵!”

“小福子,多备几个下酒菜!”

“是,主子!”

******

“公子,吃午饭了,啊呀,别看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腻啊!”晓桐进屋就看见安然坐在窗台边看那些佛经,心里的不解直接表现在那张清秀的包子脸上,有什么好看的,那么艰涩的文字,他又不是没看过,一行字儿好几个不认识的!

“好了,别嚷嚷了。”听见晓桐的声音安然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佛经,这些佛经比以前看过的深刻的多,看得久了,脑袋都有些生疼了,再继续听着扰人的魔音的话,更疼。

“公子,我这不是嚷嚷,是叫你吃饭!是关心!”晓桐认真的解释了他家公子口中的“嚷嚷”,怎么能这么说呢,嚷嚷,这个词儿多不好听啊,他那是关心的表现!

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与那个是不是钻下牛角尖的晓桐理论,安然妥协了:“好,好,是关心!去吃饭吧。”

“就知道公子会明白的!”

面对晓桐那副乐滋滋的样子,安然沉默了,其实,晓桐的脑袋就是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对吧?!在外屋布置饭菜的两兄弟已经不想对那个人的言行进行任何评论了,深刻的经历告诉他们,一旦插话就是”引火烧身”!

“公子,吃点这个,对身体好。”

“嗯,你自己也吃。武三武五也别客气!”

“知道了,公子!”

不知在墙外站了多久的空明大师,听着院子里的人的对话,脸上的笑容加深,这样的日子果然是最适合他了,看来将他带出侯府是没错的,让他过一段真正无虑的生活。

在那个地方,他过的并不是真的很快乐吧……没有那两个人在府里,他的生活没有多少美好,太过于懂事的居于一院之中,看书习文,舞文弄墨,与那些填补精神的东西转移心中的空虚与寂寞。

如果没有那个不该落在他身上的身份,他会过的很好很好吧,也许就可以一辈子平平安安、宁静悠然,可是……到底还是注定的乱呢,死结,总是要解开的,希望有个最轻松的方法出现啊。

空明大师转身缓步离开,心里有些纠结。那个琼都淮意的有意靠近,到底该顺其自然,还是该插一回手?安然虽然聪明明透,可还是接触外界太少太少了,明显的不识情之一字……

“唉……”思索无果,空明大师悠长的一声轻叹,仿佛这样那些突然多起来的忧虑就会消散了!从进入了这个局后,自己的修为懈怠了许多,本以为早已脱离了世俗,其实不过是一时的自以为,就像那个人所言,这个局未破,他们一日不会有真正的本心!

没有真正的本心,迷失的比尘世中人更深……

54.唯一的例外

万里遥隔,两重景色,琼都繁华依旧,只是暗波涌流。借机暗度的人,意欲收权的人,安居一隅的人,不知世事的人,不明困境的人,欲成己之私的人,有心无力的人,仇恨蒙眼的人……在这波涛中或逐流,或奋进,或助澜,或惊愣,或无措,或冷静……

而在浪静之后,余下的人就会知道——物是人非。

当权者永远不会把信任完全交给别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所以“暗线”永远不会消失于历史的洪流,而是随着时代的更迭愈加凸显“暗”之一字,无孔不入,无缝不钻。

“证据啊……”这会是证据吗?秦怀瑾眼里的星光转幽,如突然没了满月的夜空,黑而深邃,能吸进去一切。

书桌上摊开的信,字字珠玑,句句动人肺腑,让观者几乎能立即对那个男人改观!可是——那个男人岂是这不可能是事实的“罪谶”所能掰倒的?

太天真了!

秦怀瑾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凭空出现的“证据”。两个曾经是结义兄弟的人尚能对峙十几年,两相无妨、两向相对到如今,这无中生有的“叛国”,岂是能随便相信的?

只是,如今,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有些人要的本来就不是证据……

作为旁观者之一,秦怀瑾绝对相信那既相善又相争的两人的能力,一老狐狸,一狮王,心里的兜兜圈圈绝不只是眼见心观所能明察的。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为何当年要好的两人会闹成如今模样?

以他对那个是他父皇的男人的了解,这个坐在至高位置、俯瞰天下的男人所表现的温文也不一定全是面具,或者说不一定一直是面具,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成了面具……到底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皇叔的离京远去是否也与这相关?

他的父皇无情,秦怀瑾一直都知,这是他用亲身经历得知的,对自己的子女漠不关心的人不是无情是什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生死线上挣扎,冷眼相对,既不出声也不出手……对此,秦怀瑾知道,他曾经是恨过的,但在自己有能力护全自己时就释怀了,父爱那种东西在皇家果然是不能奢求的,作为一国之君,那个男人更想要的是一个好的继承人!

孩子,那人从来不缺。

他也曾查过当年的事儿,但一无所获,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被人刻意抹灭了?

——总会知道的!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秦怀瑾的思绪,剑眉皱了一下,秦怀瑾随手将桌上的信放到书桌的抽屉里,清冷的开口:

“进来。”

“瑾、王爷,云儿给您熬了汤!”门被轻轻推开,细致精美的绣鞋在淡绿色的罗裙下露出一个尖儿,伴着动听柔美的女声进屋。

关怀的声音,除了第一个字不是自己想听到的,其余的,秦怀瑾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该说的他早已说过了,听不听就不与自己相关了,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他可以大度的容忍。

夕云一进屋就看向那个她心心喜欢的男子,那无双的容貌她曾经近距离看过:剑眉星眸,挺鼻薄唇,精致的轮廓……夕云眼里不可自抑的流露出迷恋及贪婪,这样的人她怎么放得开?如果只属于自己,那一定很好。姐姐没有机会抓到手的,她不会错过!

无知的女人!秦怀瑾的眼睛逐渐变得更冷,你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说了不要奢求,不知悔改,还想变本加厉吗?

“放下吧,下次进院子的时候通报一声。”

夕云猛地抬眼,脸色迅速苍白下来,这样冰冷的声音是对自己吗?为什么,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经道过歉了,她已经做好知错了,怎么突然就变了?想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夕云柔丽的脸蛋上苍白逐渐变得灰白,她怎么会那么天真,在这个人面前想起那样的念头……

颤着手将汤放在桌子上,离开的脚步虚浮不堪,她应该再没有机会了,他不会容忍有人对他起那种念头的!

直到书房的门关上了,秦怀瑾眼里的冷芒才逐渐消失,那样的念头还真敢想!看来也留不得了……

当断则断,除了在那个少年身上,他从来没有在决断时迟疑过,那样的例外,也只能是安然一个,再没有其他!

想起那个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少年,秦怀瑾的心情慢慢愉悦起来,两天没见了,自己已经开始想他了,思念的滋味原来是这种滋味吗,带着花蜜的香甜……

夕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书房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的院子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眼前也模糊一片,抬手抚了抚脸,都不知自己是何时落的泪,木讷的回头,已经看不见他所在的地方了,距离终于还是远了,自己也许永远也走不到他的身边!甚至还不如姐姐,姐姐至少为他留下了一个延续。而她自己,用心交换,得到的却不是她最想要的……

她开始恨了,恨那个让她心爱的男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女子!真的恨了……为什么她最想得到的是那个人总也不肯给的?

——其实只是爱错了。

吃完午饭,闲坐在院子里看书的安然,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自己无意中被误想成是女子,他只是静静的看书,享受着阳光给予的温暖。

因为没有别的事,山寺里也没什么危险,想到有好几天没有与侯府联系了,安然早上便让武五回府去看看,这里有武三就够了,他今天又不出去,而且,安然总觉得这几人把他护得太严了,弄得好像他是瓷制的一样,摔下就碎了。

“公子,公子,快来啊,快!”

晓桐的声音永远让安然只有叹气加佩服的份儿,他是不可能有这样叫喊的机会吧,那样的活力与恣意,自己学不来。安然眼睛都抬一下,继续淡定的看书,这样的大呼小叫,他已经决定不再理会了。

丁点小事晓桐也是这样喊叫的,他已经被唬过很多次了。

晓桐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安然过来,不满的回头看向他家公子,总是看书,明明一点都不好看!想了想,晓桐放弃了继续嚎叫,抱起刚才观察了半天的菊花的花盆,唔,还真沉!

“公子,你看!”向后仰着头避免被花枝触到的晓桐挪到安然身侧,邀功似的开口。他刚刚发现的,这盆墨菊开了一朵,早上还是花苞呢。

“唉,你怎么把它抱过来了,快放地上!”看见晓桐手上抱着的花盆,安然立马有些担心了,这么大一盆,肯定不轻,就晓桐这力气,指不定就摔了。

晓桐慢慢的屈身,刚一动就发现手有点松,心里一紧,声音也慌乱了。

“公子,放不下来了!啊呀,快点,要掉了!”这可是那个什么淮意公子送给他家公子的,听说还挺名贵的,而且公子很喜欢这花啊,如果摔了,公子肯定会难过的!

安然一听也有些慌了,这是别人送的,摔了是对别人心意的践踏,这样可不好!将手中的书放到桌上,安然伸手准备帮忙,两个人好歹算是将花盆稳住了,可是,问题出现了——

两人将花盆夹在中间,抱是抱稳了,可是挨得太近,根本弯不下来腰,花盆自然也就没法放到地上了。

“晓桐,你慢慢放手,我一个人试试!”安然建议到,这样的困境实在太难堪了。

“公子,不行啊,你的力气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怎么听这话里都带着一股自豪,还有得意!安然有些不认同了,“不会,我可比你要高!”力气也会比你大!

“你也只比我高一点,力气肯定不如我!”晓桐炸毛了,他知道自己矮,但安然这话还是踩他痛脚了。

“不——会,”安然话还没说完,就被拿着两根竹竿进来的武三打断:“公子,晓桐,你们在干什么?”

不能怪他好奇啊,而是看见那副场景,想不好奇都难啊!

安然面色一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窘然:“武三,帮忙把花盆拿下来吧。”

“啊?”武三看了一眼被两人夹在中间的花盆,那大小,在他眼中与“重”是不会挂钩的,可是,显然对于这两人来说,不是如此!

武三也没有愣多久,发现自己的惊疑让自家公子更不好意思后,立马扔下手中的竹竿,过去轻而易举的将那个困住两人的花盆拿起,放回了它原先所在的地方。

安然看看自己的胳膊,再瞧瞧武三的,沉默的坐下,又开始看书了……

小剧场:

两只结成夫夫后。

秦小攻:然儿,看你这胳膊,还没有我手腕粗,午膳开始加喝一碗参汤。

安然受受(惊恐):……不是在喝王御医配的养生汤么?还有,绿衣每天三顿的熬汤,喝不下了……

秦小攻(皱眉过后挑眉):胳膊没长肉,但是好像感觉有点好转了,昨晚上……(抱着的时候可是感觉重了那么一点点呢!)

后面的话被安然受受害羞的遮住了,然后安然受受一边委屈的答应着加喝一碗汤一边默默的决定着,一定要练出像瑾那样漂亮流畅的肌肉来!

这个志向很远大,次日,侍从冰轮抱来了一堆这个月新出的书刊,安然受受的锻炼计划就此搁浅,每日的汤与药依旧……

55.动不得的人

“果然还是要睡会儿么!”安然活动了一下手,起身往屋里走。昨晚不知原因的没睡好,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让他翻来覆去的动,总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公子,乏了吧?早叫你去睡会儿了!”晓桐盯着他家公子看了两眼,一脸“看吧看吧!”的得意表情,看得安然直接装作没看见。

“我去睡会儿,晓桐,你呢?”安然边走边问道,白天就很少看见晓桐午休过,即使是夏日,他也不会睡上半个时辰,真不知他的活力都是哪里来的?

“没有想过呢!”晓桐抓了抓脑袋,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眉头蹙起,好像这个问题有多难以回答似的。

在跟着安然进了内室,伺候安然睡下了,晓桐才趴在床边,两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家公子:“公子,你说呢?”

安然睁开刚闭上的眼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真是太让人无语了!实在不想理会了,安然拢拢被子,闭眼翻身,背对着晓桐睡去。

“睡了啊,那我怎么办?”抓了抓脸,晓桐看了看好像已经睡熟了的安然,轻声嘀咕了一句。想了一会儿,晓桐还是决定不睡了,现在可以去书房找找还有没有那些成佛的故事书,前天无意中发现的那本已经看完了。

在晓桐出去后不久,一个身影光影掠过般的闪进小院,溜进主屋,内室的门在轻开轻关后,恢复平静,好像刚刚那道影子只是个错觉……

“睡得还真熟,昨晚没睡么?”近乎耳语的低喃自然没有打扰安然的好眠,说话之人也舍不得将他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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