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江山换蓝颜(穿越)上——夜碎
夜碎  发于:2015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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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所打算。”

季云对于兰贵人的询问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挑眉感受着夜枭双脚抓着自己胳膊的感觉,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新奇的神色。

“今日晚膳朕已经同向岚说过,他对即将被兰贵人教导表示了强烈的期盼。”

说着季云将视线从夜枭身上转移到兰贵人脸上,这一次季云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往日算计人时的似笑非笑,也没有愤怒时的冷笑,反而是难得的带着几分信任几分柔和。

“朕想将向岚过继到你名下,日后由你教导抚养。朕相信,你能把向岚教得很好。”

“皇上……”

即便兰贵人确实从季云提到季向岚就猜到了他的用意,但她说什么也没想到季云会用这种带着信任和嘱托的语气跟自己交代这件事。

兰贵人能跟夜枭沟通,自然是通几分灵性的。季云说这些话是否真心,她自然就能看出几分。正是因为她对自己感觉的信任,才对季云更加意外惊讶,甚至……有些感动。

“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

就像是兰贵人对季云态度的惊讶,季云听到兰贵人如此郑重其事的跟自己出言保证,也很惊讶。

惊讶到他暂时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兰贵人身上。

“朕肯把朕唯二之一的儿子交给兰贵人,自然就是信任你的。”季云起身将手上的夜枭放到了兰贵人肩上,随后伸手握住了兰贵人散着些许凉气的手,郑重而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向岚是沂国的希望。”

季云一句话让兰贵人险些乱了分寸,她倏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季云,被握住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刻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有欣喜有惊讶有期盼还有……感激。

很久很久以后,季云曾经问过她一句话。季云曾问她为何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外界如何传言他的为人,她还如此信任他并且从不背弃。

兰贵人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季云。她只是想,或许心里对季云的信任和那卑微的她小心翼翼埋藏起来的依赖,就是从这一晚的对话开始的。

其实兰贵人并不似季云是工于心计的人。她出生于一个民风淳朴族人相亲相爱的村落,或许是因为生活在大山里面的原因,蛮族人个个灵动秀气,心地善良,身为蛮族人的兰贵人也不例外。

只是后来族人被外界发现,被那些利欲熏心的凡尘人觊觎,兰贵人也被迫抓走作为礼物进贡给沂国。身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为了活命,为了自保,兰贵人只能学着耍心眼,用计谋,但是她的本质不坏。

长年的后宫生活让她懂得了这里没有平平淡淡是福,有的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只有坐上那个位置,她才能好过一些,才能不再被人欺负。

所以当得知郕王与窦新柔的J情后,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告知了季云。因为中毒清醒过来的季云,让她看到了生机。她也清楚的知道即便季梵旭不是池中物,但能掌握她生死的也只有季云,也只会是季云。

兰贵人知道她这些心计季云肯定会看明白,但她原以为季云会警惕她,更大可能是利用她,因为她可以与夜枭沟通,这对季云称霸大陆有很大帮助。

这些兰贵人都猜到了,可季云的真情流露和信任托付是兰贵人没猜到的,即便这些感情可能只有一部分,却足以让兰贵人感动和欣喜。

季云的这一举动,直接表明了整个后宫,他只信任兰贵人一人。于此同时也许诺了兰贵人的后半生荣华富贵,尊崇地位,以及……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属于帝王的庇护。

“皇上!”

兰贵人拍拍肩上的夜枭,夜枭便展翅又无声无息的飞出了房间,然后兰贵人才起身就着两人双手相握的姿势,认真的回望季云。

“乐萱定不会辜负皇上!”

看着兰贵人眼中的一片赤诚,季云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转身拉着她朝床榻走去,得意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歇息吧!明日你还要精精神神的迎接向岚呢!”

026、四月二日

沂国的晟盛五年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

四月二日,几百名文武官员在皇宫大殿里满满登登跪了一地。这一日或许是季云登基以来,最为声势浩大的一个早朝。

平日里大日子上朝的,间歇上朝的,一年说不上几句话的,日日在朝前吵得而红脖子粗的,统统身着正统官服。不管是大殿里面的官员,还是大殿外面的官员,全部都以最虔诚最臣服的姿态跪在了季云面前。

沂国的一国之君,沂国的天,季云此刻正襟危坐在大殿之上,面上依旧挂着他的招牌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

此时此刻的季云看似琢磨不透,其实却内心五味陈杂,说不出感受。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古老的年代以来,头一次有资格上朝的大臣齐聚一堂。以往不过几十名朝臣,今日却是几百名。黑压压一群人在他面前安静的跪着,一丁点儿声都没有。

季云说不上他是心里头暗爽,还是觉得亚历山大,亦或是苦涩无奈。他默默的抿了抿唇,伸手敲了两下面前的书案。

“小茶子,宣旨吧!”

“帝国承天,沂君布解。兰贵人素日温良贤淑,德性美好,上知孝敬太后,下懂疼惜皇子,进退得体,端庄聪慧,即日起封为兰妃!召之!”

“帝国承天,沂君布解。大皇子已及入学之年,念其身边无人教导,今日起由兰妃抚养。召之!”

“帝国承天,沂君布解。乱臣窦礼勾结叛党季梵旭起兵谋反,企图颠覆本君晟盛政权。散播谣言,动乱人心,企图颠覆我沂国太平盛世,至百姓于战乱水火之间!其心可怖,人人可诛!二人谋逆证据确凿,于四月十五斩首于中门。窦礼家眷男子,全部发配边疆,女子,全部堕入贱籍。窦礼之子,窦新峰,不仅知情不报还助纣为虐,罔顾臣伦!于四月十五同斩首于中门!即日起窦氏家族世世代代,不许踏入京城半步,违令者,斩立决!”

连续三道圣旨下发,原本安静的大殿之中开始浮现出粗重的喘气声,随即在众人没想好到底是应该恭喜兰妃还是该恭喜大皇子或者是伏地沉默的时候,大殿之中陡然响起一声悲戚的哀呼。

“皇上!皇上明察啊皇上!窦尚书殿上为臣数十载,其衷心日月可鉴,他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啊皇上!”

原本季云还沉浸在这三条悲喜不同的圣旨当中,他还在琢磨着这些大臣到底应该怎么回应这三个圣旨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哀嚎,吓得季云手上不自觉一个用力,活生生被玉佩硌的扭曲了表情。

“皇上!臣也请求皇上细查啊皇上!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窦尚书,皇上您不能被小人所蒙骗啊皇上!”

“你们都还有谁想替窦礼求情的,都站出来吧!”听着殿下两个大臣声泪俱下的嚎叫,季云敲了敲书案,依旧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朕看看,还有谁想替窦礼求情,觉得朕冤枉了他,朕今日给你们一个说法。”

随着季云话音消失,大殿中重新陷入了寂静,除却殿中某些人粗重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他声响。

季云看着底下一群闷葫芦也不气,就这么一面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一面百无聊赖的翻看着面前的东西,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殿上却再没有站出一个人。

“好!看来是没有人了。”季云满意的点头评价,然后把刚刚翻看的东西扔了下去,冷声道,“既然你们说有人污蔑窦礼,那朕便给你们看看!你们其他人也好好看看!看看我沂国一个为官数十载的老臣,究竟都抱着什么心思!每每朝堂之上面对朕的时候,他都在想什么!你们说朕被小人利用?朕倒宁愿是被小人利用!朕把江山交给你们的同时,朕也把信任交予了你们,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口中的老臣、忠臣,是怎么回报朕的?你们真是让朕心寒啊!”

“皇上!”

回应季云怒叱的,是群臣哀声的低唤。

“叫什么叫?朕还没死呢!等朕死了你们再叫也不迟!”季云用力拍了下桌子,“季梵旭围城,百里默率兵守城,太医院罗毅身为宫中御医,本不该出现在城门之上,但他为了守护这座京城,为了保护城内的百姓,他义无反顾的站在了百里默身边。可是最后回报他的是什么?是太医院那些嫉贤之人的冷眼旁观,若不是严庆廷,我沂国就要失去一个贤能爱国之才,朕就要失去一个一代名医!你们好好低头看看你们自己,摸摸你们自己的良心,朕愧对过你们吗?自私乃人之天性,但你们自私是不是也要分分时候?人命关天、国家危难之时,你们难道还抱着自私的心态吗?!”

季云再次抓起桌上几本奏折用力摔到地上,双手撑着,气息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重起来。

“你们看看!你们给朕张大眼睛好好看看!距离丁杰下毒谋害朕才两年啊!一千多个日夜,就又出现了窦礼和季梵旭,那下一个一千多日夜之后,是不是又要出现新的张三李四想要朕的命,想要我沂国的江山!啊?”

季云站在书案前眉头紧蹙,看向文武百官的眼里满是怒火,高声呵斥过后他缓缓坐了下去。

“你们太让朕失望了。”季云轻叹,言语中满是薄凉和冷漠,“沂国的万里江山是我季云一人的么?成千上万百姓的命是我季云一人的么?你们寒窗苦读数十载,考取功名求得在朝为官,你们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替家族人争光长脸?或者,就是为你们官位的月俸?今日跪在朕面前的所有官员,朕奉劝你们一句,如果你们心中装的不是百姓,不是沂国,趁早递折子回家吧!”

“来人。”说完季云也不管殿下那帮人到底有没有顿悟,径自敲了敲书案,平声道,“将他们二人送去刑部,革职查办。严庆廷来御书房见朕,退朝吧!”

027、书房密谈

严庆廷迈着小碎步终于磨蹭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莫名有些忐忑,严庆廷暗自琢磨了一些,或许是因为刚刚季云在大殿气势十足的发了通脾气?

“严首辅,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守在门口的小茶子见严庆廷站在门口迟迟不迈腿,弯腰伸手做出“请”的动作,且不等严庆廷发表任何意见直接把御书房的门推开。

“皇上,严首辅来了。”

本来还想酝酿酝酿情绪的严庆廷见小茶子根本没给自己准备时间,而且几乎是强制性的让他进屋恶狠狠地白了小茶子一眼。

怎么才跟着皇上出去几天,也跟着学坏了!

“严首辅,皇上有要事找您呢!”

对于严庆廷投过来的白眼视而不见,小茶子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在严庆廷百般不情愿走进屋的时候径自低头笑了下,随后悄无声息的把房门关好守在外面。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严首辅怕朕吃了你不成?竟然连门也不敢进了。”

季云坐在御书房的主位上闭目养神,把小茶子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凉声询问。

“臣怎么会呢!这些天皇上您不在,老臣心里想的紧啊!”

严庆廷一听季云语气听不出喜怒,赶紧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先顺马毛。

“行了,没用的话别说了,这么久说话还没个正形。”听着严庆廷阿谀奉承的话季云终于给了他一个白眼,伸手敲了敲书案,道,“这一次窦礼一派的官员摸的如何?心中可都有数了?”

“回皇上,除却隐藏过深的,均已记录在案。”严庆廷对季云拱了拱手,一本正经的回答,“今日早朝的两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试水石,一直到十五窦礼问斩,朝上恐怕都不会安生了。”

“无碍。”季云对严庆廷 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后站起身子拿过笔架上的毛笔在书案上开始比划,“有两个闹事的朕就处理一双,有三个闹事的朕就处理三个。沂国虽然疆土不及大祈、大熙,但也说得上人口众多,每年春闱抢着入朝为官的有的是,撤掉几个老臣,无伤大雅。”

“皇上……”

季云云淡风轻的语调让严庆廷默默咽了下口水,若不是早上面前这人刚发过一通雷霆之怒,严庆廷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嘴上说要处理朝廷元老跟说要灭虫一样简单的人就是他的一国之君。

“此举……是否有待商榷?之前的洗官不也是因为窦礼一党根基太稳,才没有处理他么?如今……”

“严老头儿!”听出严庆廷言语之中的忐忑和顾忌,季云懒洋洋的唤了他一声,顿了顿后继续道,“谁告诉你,朕当时是忌讳窦礼一党根基太稳才没动他们的?”

“这……”见季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严庆廷一双眼转了两转,试探出言,“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似乎是写完了什么,季云抬头再次递给严庆廷一个白眼,将手里的毛笔重新挂回笔架上,然后举起桌上的宣纸一面吹一面哼笑,“朕当年之所以没动他,是因为那年的春闱入仕的人数不够填补空缺,不然朕还能让他蹦跶到今年?”

严庆廷默默看着季云脸上闪过的不屑和阴冷,无声无息的咽了咽口水,脸上满是挣扎。他很想出声提醒他的国君,他们如今在讨论的是朝廷栋臣的替换,而不是皇宫里头小太监的替换。

占着那么重要位置的官员,能像市场买菜一样说换就换吗?

“看看,是不是这些人。”

没有理会严庆廷老脸上纠结的表情,季云绕过书案走到严庆廷面前,将手里的宣纸递过去。

“今日收上来请求废后的折子还不够,回去多提点几个人。”

“是!”

听到季云的吩咐严庆廷躬腰应下,随着视线在宣纸上的转移,脊背也一阵阵的发凉。

季云几乎把严庆廷从季梵旭围城到现在观察到的官员都写在了上头,还添了两个严庆廷觉得不可能的人的名字。

“皇上……”

“什么毛病你们都是!”严庆廷欲言又止的呼声让季云狠狠剜了他一眼,“有话就说,老叫我干什么?跟叫魂一样!”

“是!皇上,这两人……也是窦礼阵营的?可是这几日老臣观察下来,并未见两人有动作。”

“没有表现并不代表他们就跟窦礼没关系。”季云转身坐到严庆廷对面,扬起下巴指了下他手里的纸,“一个是两年前南方抗洪时被窦礼提点照顾过的,一个是三年前征战时窦礼帮衬过家里的。提点过的那个文官升的到快,万幸武官面前窦礼说不上话,不然……”

季云的话没有说完严庆廷也知道那个“不然”后面是什么,倘若窦礼连朝中数一数二的武将都能掌控,那么今日季梵旭围城,恐怕就要是另一番局面了。

“那个武将不用你管,其余人,除却在朝堂之上当着朕面闹事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朕解决了。”

“一下子除去这么多官员,会不会引起其他大臣的不满?”

看着面前最起码十几人的名字,严庆廷因为年迈而有些稀疏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最快也要一天一个,他们有什么不满?”季云冷笑,“聪明点儿的都知道朕要做什么,他们只会挤破了脑袋要么往空缺上填人,要么自己去填补空缺。严首辅难道没听过‘墙倒众人推’这句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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