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清皇储 下——vendredi
vendredi  发于:2015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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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快速地闪回了身子,在胤礼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看到了寺塔下头渐行渐近的火把,心中暗道不妙,双眼快速四处扫过,来不及多想,便爬上了那已经布满灰尘结了蜘蛛网的锈迹斑斑的佛像身后去,缩到了台子下头去掩住了身形。

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松散了开来,是方才胤礼摔下去的时候扯断的,胤禛捏在手里看了看,好在只是线断了,珠子没有全部散开,只是少了一颗而已。

只是这会儿,他也完全顾不得多想。

看着面前死状凄惨恐怖的儿子,康熙几乎再次昏死过去,只瞬间就已经泪流满面,跟在身后的官员吓得跪了一地,胤禔伸手托住康熙的一只胳膊,低声提醒他:“汗阿玛,塔顶似乎有人,别让他跑了。”

然后便也不等康熙开口,胤禔便代他呵斥那些几乎已经傻了的侍卫:“快点,去塔里搜!务必要将里头的人给搜出来!”

康熙跌坐在地,终究是没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胤禩因为心中忐忑,又或者说是过于警惕,脚步放得很慢,一面小心地四处观察一面一级一级台阶慢慢往上爬,所以在突然听到身后响起凌乱嘈杂的脚步声时他其实是很有些惊讶的,整个塔内瞬间就被火把照亮了,没等胤禩回过神,已经有好几个侍卫冲了上来,见了他也不客气,康熙身边的侍卫头子一挥手,胤禩就被人给拿了下来,一左一右地押着拖了下去。

胤禩大惊之色,大喊着:“你们做什么!你们放开爷!”

没有人理会,只三两下他就被人给狼狈地拖出了寺塔之外,诧异地看着面前到处都是人,尤其是红着眼颤颤巍巍站起身,这会儿怒瞪着他几乎要将他吞了一般的康熙,再向下看去,就看到了他脚边已经摔得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胤礼,胤禩腿脚一软,差点就这么直接跪到了地上去。

躲在佛像后面台子下的胤禛听着脚步声临近,这会儿心也跳到了嗓子眼,用力攥紧了手里的佛珠,紧咬住牙关,几乎屏住了呼吸。

侍卫手里的火把在这不大一眼就能看尽的塔顶阁楼内四处晃了一圈并未发现异样,有人走到胤礼摔下去的围栏旁去看,片刻之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阁楼里也重新恢复了昏暗,胤禛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地方多待,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待到听着脚步声猜到那些进来搜找查看的侍卫已经下到了塔底,这才抬脚慢慢挪了下去。

康熙双目赤红,眼里几乎能喷出火来,在胤禩还震惊错愕之时,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扬起手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胤禩的脸上,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畜生!”

胤禩一下子被打懵了,跌跪到了地上去,愣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抬起了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有谁!不是你你为什么会被人从塔里头带出来?!”康熙愤怒至极,又接着一脚踹到了他的身上去:“你这个畜生!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丧心病狂没有人性的东西朕当初就不该让你生出来!畜生!”

“真的不是我!”胤禩看着康熙冷到极致的双眼,听着他这字字诛心的话语,急得也是双目通红争辩道:“我是看到雍亲王他急匆匆地进了塔里去,我觉得可疑才跟进去的!真的不是我!我没有上到塔顶就被这些侍卫带下来了!不是我推十七弟下楼的!”

胤禔一听就蹙起了眉,也问起了他:“你看到老四也进了塔里头去?”

“对!是他!一定是他!我看他神色慌张鬼鬼祟祟!一定是他做的!”

胤禔和康熙的视线同时转向了那些下来回报的侍卫,一众侍卫俱是摇头:“奴才已经上到了塔顶搜过,除了八阿哥没有看到里头还有别人,八阿哥确实是在塔中间被奴才们带下来的,但是他当时侧着身子靠在扶梯旁,到底是往上还是往下,奴才也不知道……”

胤禩一听这些侍卫这么说,更是急了:“真的不是我!我真的看到胤禛进了里头去!他一定还在里面!一定还在里面!皇上明察!真不是我做的!”

康熙怒喝那些侍卫:“给朕滚进去再仔细搜!”

“发生什么事了?”

康熙话音才刚落下,胤禛的声音就在人群之后响了起来,胤禩错愕地猛地回头,就见他不慌不乱地走上前来,看到地上胤礼的尸首,眼里流露出惊愕之色,问康熙:“十七弟……这……这是……”

康熙冷冷看着他,好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儿臣身子不适,一直在屋子里歇着,方才是听到外头声音嘈杂,听人说出了事,才出来瞧瞧。”胤禛镇定地解释。

“你撒谎!之前我明明看到你进了塔里!是你把十七弟推下去的!你根本没有在屋子里!”

胤禛闻言惊讶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是我?我当真才从住处那边过来。”

然后他又转头冲着康熙跪了下去,请求道:“皇上明察,儿臣身上上次受的伤尚未痊愈,吹不得风,这次前来五台山这里是来拜佛的,除了去佛堂里,就几乎是待在房间里足不出户,这一点,儿臣身边伺候的人都可以证明,且儿臣万万不可能做下推十七弟下楼来这样的事情,还请皇上将事情详察清楚还儿臣一个清白。”

胤禩还在惊急交加地为自己争辩,同样听闻消息来看热闹的胤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胤禔身后,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胤禔转头看他一眼,抿着唇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撞钟礼到方才才结束,我们陪着皇上回来,走到这里,就看到十七他正掉下来,进去塔里搜的侍卫把老八给带了出来,老八说他是跟着老四进去的。”

胤礽听着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跪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辩驳着的胤禩和胤禛两个,再看气疯了已经恨不得要杀人的康熙,撇了撇嘴,不管怎样,这一次,这两人中必须得死一个了。

第63章:手刃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正在更衣的胤禔有些意外的转过身去,就见胤礽抱着胳膊正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已经快过了戌时,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外头一片漆黑,连月色都没有,胤礽看着他的眼睛却很亮,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胤禔愣了一愣,才走上前去,一手将人拉进屋子里来,再一脚将门踢上,就这么把人压靠到门上,欺身亲了上去。

胤礽很配合地启开唇,牙齿碰撞到一块,舌头也被人咬了住,太过激烈,他有些招架不足,心里却莫名满足。

良久之后,胤禔才终于放过他,撤开了一些,牵扯出嘴角的银丝,依旧舔着他的唇低声呢喃:“你怎么来了?”

“来安慰你。”

“嗯?”

“方才,看到老十七摔到面前,那副样子,吓傻了吧?”

胤禔轻笑了起来:“比起我,老爷子似乎更需要人安慰。”

胤礽嗤了一声:“他自找的。”

若非康熙执意要在这里认个野种回去,就不会让某些心思叵测的人起了歹毒心思杀人想嫁祸他,到头来却害惨了可怜的胤礼。

胤禔双手将胤礽拥紧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闭起了眼睛,好半晌,才慢慢说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早上我坚持带他去皇上那里,也许就能救下他一条命了。”

胤礽反手拍拍他的背:“这是命该如此,作孽的不是你,跟你没关系。”

胤礽即使是安慰人的话,听着也并不顺耳,不过于胤禔来说却总算能聊以安慰。

沉默片刻,胤礽问胤禔:“你觉得是谁做的?”

胤禔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胤禩被人从塔里拖出来是事实,说是他做下的事情也半点不稀奇,但当时胤禩那慌乱震惊的样子又实在不像是装的,反之胤禛则实在太镇定了,镇定得过了头就显得假了,只是胤禩口口声声说他看到胤禛进去才跟上去,进去搜人的侍卫却并没有发现他,当然,若是被他躲过了,然后趁着侍卫离开之后再偷偷潜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当时夜色那么暗,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康熙胤禩几个身上,也确实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的人群之后。

“不管是谁做的,”胤礽道:“我们都别搀和了,且看着就是。”

“……好。”

俩人就这么相拥着靠在一起站了许久,胤禔才拉着胤礽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双手再次揽紧了他的腰,贴到他耳边低声问道:“一会儿晚点回去?”

胤礽轻笑:“便宜你了,天亮再回去,反正现在也没人把心思放我们这里。”

话说完,胤礽一个翻身面对面地坐到了胤禔身上去,双手摩挲上了他的脸,一寸一寸游移,看着他的眼里目光带上了些许复杂之色:“不管死多少人,你千万别死。”

胤禔一下就笑了:“太子爷也怕了吗?”

“不,我想和你一起,只想和你一起,你可千万别就这么平白送了性命。”然后他贴上去,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

天蒙蒙亮之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胤禔的奴才在门外低声提醒:“王爷,太子爷,皇上传您们过去,现在就去。”

这个时辰?

相拥而眠的俩人瞬间清醒过来,互相对视一眼,无奈起身更衣,草草梳洗过后一前一后去了康熙住处。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康熙不单传了他们过来,还有随行的宗亲、大学士、议政大臣、部衙官员满当当一屋子的人。

灰头土脸满色惨白的胤禩被人押着跪在中间,康熙撑着额头靠在椅子里,红着双眼满眼凄凉。

待到人都到齐了,康熙才艰难地哑着声音开了口:“之前满朝公议,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在那折子上联名要推荐下头跪着的这个畜生做皇太子,如今他做下这等丧尽天良天理不容之事,你们来说,朕该如何处置。”

胤礽俩人闻言俱是有些意外,之前康熙一直遮着捂着这些腌臜事,连放火烧人的老九也只是私下里处置了,这一回,是当真打算彻底不要这遮羞布了?

也不过,昨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胤礼摔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胤禩接着被人从塔里拖出来几乎是当场被抓现行,怕是要瞒,这事也没可能瞒得下去。

一屋子的人都跪到了地上,匍匐着身子深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胤禩泪流满面,哆哆嗦嗦地哭喊着:“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你给朕闭嘴!”康熙愤怒地指向他:“现在轮不到你说!闭上你的嘴!”

“但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啊!”胤禩不死心地争辩,现在不让他说,怕是他就再没有开口为自己辩驳的机会了。

“你还敢说不是?!你还想要推到什么人身上去?!你这个畜生!混账东西!”

康熙愤怒地叫嚣,胤礽听着微微皱眉,想着自己要不要开口劝一劝康熙息怒,这么一个骂一个争继续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人群里却突然有人颤抖着身子挪了出来,低声劝道:“皇上息怒,奴才……奴才有话说……”

跪着爬出来的是个宗人府的小官,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战战兢兢地说着:“奴……奴才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两年前皇上命宗人府查行刺太子爷一案,当时负责查案的宗令是安郡王玛尔珲,他和左右宗正苏努、延寿两个曾多次私下里会见八阿哥,行径……行径委实可疑,且查案过程中,此三人还有私改卷宗之嫌,那一次在十阿哥府上搜出的那封作为十阿哥私下与阿灵阿勾结的证据的信,是安郡王一人从十阿哥的书房里头翻出来的,奴才……奴才怀疑他是故意栽赃的十阿哥!”

胤禩一听开始翻旧账了,当下更是吓得浑身瘫软,不停颤抖,康熙听得眼神已经沉得不能再沉,质问跪在地上禀报事情的人:“为何这些,从前从未有人与朕说过?!”

“奴……奴才该死,安郡王已逝,苏努、延寿两个又削爵革职流放了,死无对证的事情,且都是奴才的猜测,奴才不敢信口雌黄……还,还有一事……”

“还有什么?!”

“之前因为投毒事件八阿哥被牵扯,宗人府和步军衙门上八阿哥府上拿人,当时奴才是跟着去了的,奴才跟着简亲王挨间屋子搜找,后来到了八阿哥书房前,八阿哥说不方便给人看,只让简亲王一个人进去,简亲王答应了,俩人进去关上门说了有一刻钟的话,那间屋子,奴才们并没有进去搜,奴才想着若是……若是八阿哥在里头藏了什么人……”

“雅!尔!江!阿!”

康熙狠狠咬着这几个字,视线转向了也在随行宗亲中的简亲王雅尔江阿,雅尔江阿一脑门的冷汗:“奴……奴才在……”

“他说的可是事实?!”

“不……”

一个‘不’字才出口,那官员又赶紧接着道:“这事,当时宗人府里不少人都看到了,而且,步军统领大人应该也知道,只是……大家都不敢得罪简亲王和八阿哥,不敢说出来惹麻烦才没有提过……”

“雅尔江阿!”康熙愤怒道:“还想要你这个铁帽子王的爵位你就给朕说实话!你那日到底跟这个畜生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你说!你是不是也是他一伙的!你到底都帮他做过些什么事?!”

“奴才没有……奴才没有……皇上息怒!”雅尔江阿被康熙这么一训,惊得七魂没了三魄,连连磕头:“奴才真的没有帮八阿哥做过什么事,只有那一回……就那一回……”

“到底是什么?!”

雅尔江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胤禩,见他已经彻底吓得没了平日里八风不动的模样,心里快速算计着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位八爷这次定是要赔命的,实在没必要再给他遮掩着把自己搭进去,就算他真把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说出来,那也总比现在被皇上怀疑自己跟他一起谋害皇子得强,于是便也就不管不顾了,咬咬牙,就都招了:“奴才在八爷书房的柜子里看到里头藏了个人,奴才本想将之押走,八爷不同意,恳求奴才帮他一回,且再三保证那人跟案子没有关系,奴才……奴才一时糊涂,心软了就如了他的愿……”

这会儿康熙也顾不得追究雅尔江阿帮胤禩遮掩的理由,他只是再次将炮口对准了胤禩,怒责道:“在胤礽送进宫给朕的点心里下毒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不……不是……”

胤禩哆哆嗦嗦地支吾着,却显然没了方才喊冤时的那份底气了。

“行刺胤礽,事发之后将事情栽赃到胤俄身上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不是……真的不是……”

“你还敢说不是?!你倒是与朕说!阿灵阿被斩首之时喊出的那句‘已经帮你扛下了所有的罪责’是什么意思?!”

提起这一桩,胤禩越发心虚,却依旧在为自己辩解:“没……我没有行刺太子……我真的没有行刺太子……行刺太子的人是胤祥和胤禛,跟我无关……真的跟我无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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