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湖上说生性残酷,还杀很多人把池水染红的红枫谷主是谁?”
“谁也不是。”上官月努努嘴,再把会有这传言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且间中插了一些他爹娘的“趣事”(上官玉:只有他觉得有趣,我可是深受其害的!)。
“这样说来,月在上官谷主底下生活还真不容易呀!”东方皓月为能见到上官月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真是十二万分的庆幸,也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还好吧!我倒觉得这些游戏还挺好玩的,所以有时也会把这些用在我妹妹身上,但我妹妹总以为是我爹娘做的。”上官月开心地说。
“喔!”东方皓月再次叹服——果然是他的月,就是懂得愚(弄别)人又娱(乐自)己,且还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进行。至于他妹妹上官玉有多惨他当然知道,但只要惨的不是他的月就行了。
接着,两人就互相聊起了童年及近两年的“趣事”,好加深了解。如东方日和东方皓月两兄弟如何与他们的爹抢娘,如何让东方修上吐下泻十二个时辰(差点犯下弑父之名),如何让九王爷喝下明知混有泻药的汤,如何让皇帝心甘情愿地喊他俩作大哥,如何使……又如上官月如何在上官玉饭菜下毒并嫁祸于爹娘,还使爹娘也以为是自己曾下过而只是忘了;如何放走药人使上官玉炼药不成;如何让南方的一个有名的土匪头子俯首称神,还跑去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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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只有一盏细微的油灯在闪烁。
“蛇准备好了吗?”最深的黑暗处传出沙哑的问话。
“准备好了。”同样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人回答。
“还有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他们?”
“呵!你想想看,到了当天,当蛇四处乱窜,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会是怎样的恐慌……当他们出现幻觉,自相残杀,活着的人,醒着的人,看到尸横遍野,又是怎样的心痛!这是任何毒药也无法代替的。
“我明白了。”
“总而言之,我决不让那男人在泉下好过!我要让他的死显得毫无价值!我会完成娘的遗愿的!”
“……”
“对了,那人你什么时候给我弄来?”
“……他们出发的前一天……”
“那就好……”
“……”9
不出智愚方丈的所料,在武林大会前的这两天没再有什么事发生,武林大会也很快就顺利开始。
“各位,因为上一界的武林盟主江煜老先生已于半年前过世,所以今天的武林大会目的是选出新一届的武林盟主,带领我们把藏于雪岭峰峰顶的宋靖那魔头铲除!(台下一阵吆喝)。这次我们沿用惯例,以比武的方式选出新盟主,武高者胜。由老衲作评判。事不宜迟,比武开始!”德高望重又与世无争的智愚方丈上台说了这些话。
首先上台的是崆峒派的掌门人赵立鼓,这就一下子把比武上升了一个层次——变成了八大门派掌门人与众多名庄主、堡主、宫主、门主间的比拼。第一个迎战的是武当派的,高手对高手自是精彩。两人刀光剑影的大战了三百回合才略见分晓。由挑战者华峰获胜。就这样,八大门派与不少较老的庄主、堡主、宫主、门主撕杀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最后留下来的是华山派的掌门人刘芸生老前辈。经过众老一辈的打斗,原本气志昂昂的年轻一辈不少都胆怯了,偶有一两上去,也很快就被扫下来。
“还有人愿意上来吗?”智愚方丈沉声道,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既蠢蠢欲动又犹豫不决,“如果没有,那我就宣布——”
此时,一把仍带稚气的声音从台下响起:
“等一下,我上!”说话者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爱活泼的笑容让众人认为她刚才开玩笑,再加上她身边的高大男子脸的无奈——一种对小孩无理取闹的无奈。
“小姑娘,我看你就算了吧!这场合不适合你开玩笑。”站在她旁边的某派某弟子好心说。
“我才不是开玩笑!”说着,人已经跳上了比武台,幽雅地站好,笑得天真,“我的武功可是很高的喔!”
“玉儿?!”与东方皓月站在角落的上官月开始就觉得那声音耳熟,待看到那那熟得不能再熟的白影跳上台,不禁惊讶低呼。
“那就是你妹妹?”东方皓月听到他的惊呼,马上会意过来。
“恩。”上官月皱起眉来,点点头,“真不知这丫头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妹子武功怎么样?”
“还不错……恩,应该和华山派的差不多。”上官月考虑了一下说。
“没想到耶!”东方皓月惊讶低呼,而后安抚上官月说,“没问题的,那个华山派的刘芸生也打了不少时间,而且年纪又一大把了,体力应该没你妹妹好,打下来,那老家伙也不见得占得了便宜。”
“这我知道,”上官月的眉仍没舒展,“就怕等一下挑战玉儿的是高手,伤了玉儿就惨了。”
“这也是个问题——咦/他们开始打了耶!”东方皓月正准备好好考虑的时候,上官月已与刘芸生打了起来。
刚才上官月与东方皓月对话的当儿,上官玉与刘芸生也有了以下的对话:
“敢问姑娘是哪门哪派?”刘芸生面无表情地问。
“我无门无派,”上官月噘起嘴,笑得甜甜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来自红枫谷。”
台下马上议论纷纷。
“敢问姑娘与红枫谷谷主是什么关系?”刘芸生依旧淡定自若。
“我是他妹妹。”上官玉不无自傲地说。
“原来是个妖女。”刘芸生嘲讽道。
“什么妖女!太过分了!人家可是人呢!”上官玉撇撇嘴,“方正也没规定妖女不能当武林盟主——谁武功好谁即是武林盟主!”说着,人就攻了过去。
“那我今天就替天行道。”刘芸生也不客气,迎了上去。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甚至最终是由年轻力壮(?!)的上官玉获胜,刘芸生饮恨下台。
正思虑着决不让妖女做盟主的众人,纷纷想上台——虽然明知可能会被杀。正在这时,一道墨蓝色的身影飞上了台。
“你是谁?”上官玉有趣地看着眼前俊美的少年——东方皓月。
“在下东方堡的东方皓月,请姑娘多多赐教。”东方皓月有礼地答道。
“岂敢。”谦虚了一下就摆出架势的上官玉笑得兴奋——比武真是好玩!
两人同时向对方攻去。两人均是高手,但越到后面就越发现东方皓月还是略胜上官玉一畴就在东方皓月步步进逼,贴身攻击的当儿,他压低声音说:
“上官玉,是你哥哥叫我来的,他叫你不要再玩了,若受了伤,以后有你好看的。”东方皓月相信被上官月作弄了这么多次的上官玉对上官月必定有所忌讳,所以才这么说。
“你——”上官玉惊讶地望了他一眼,有扫了下比武台周围,眼尖地发现哥哥上官月微笑地望着这边——糟!脑中马上想到:让自己受伤=哥哥生气=哥哥不帮她逃离爹娘的魔掌=我的命运恢复哥哥没回谷时的凄惨!
正上官玉失神的当儿,东方皓月抓住空隙,制住了上官玉。上官玉虽有不平,但仍呐呐下了台。
此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比起一个妖女盟主,一个亦正亦邪的东方堡不知好多少了。
另一方面,上官月其实并不知道东方皓月居然会突然上台比武,但看到他处处点到即止,又见妹妹望过来——相信是用了心理战,马上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上去的。
“过分!竟然用心理这招!”上官玉仍怏怏不快,于是唤着身边的男子,“喂,大冰块,不如你上吧!”
“这——”冰块男皱皱眉,最终在上官玉“天真”的眼神下上了台。
“原来是赫连兄呀!”东方皓月挑高了眉,兴奋地说——早就想见识一下修罗门杀手的厉害了。
赫连云记得他,但当时因为时间仓促,未曾真正相识,只好道,“在下赫连云,请多指教。”
台下心理:天呀!刚走了个个妖女,又来个“修罗”!?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两人已开始对打。由于两人用的都是软剑,纠缠飞流,多角度的反光让在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渐渐地,两人进入忘我的境界,完全沉醉于打斗的亢奋之中。一时还真难分胜负。
但毕竟两人有着年龄与经验的差距,早年作杀手的赫连云是出绝招“流云飞天”,东方皓月闪躲不及,被划破了衣袖,对方的剑直直指向他的颈项。
“承让。”赫连云面无表情地说,而东方皓月见目的早已经达到,又享受了一场愉快的打斗,就只耸耸肩,无所谓地下了台。
此时台下人人自危,你推我我推你的,谁也不愿意上去送死——之前的人都可能是点到即止,但修罗门的冷血是出了名的,上台的话无疑就意味着一命呜呼。但又不能让一个杀手作武林盟主呀!
正当大家左右为难时,一道白影从西方高处飞下来到台上。依旧是银制面具覆面。
台下没打就响起了掌声。
赫连云皱起眉,沉声道:“我本无意于盟主之位,既然阁下有意,我就不与你相睁了。我弃权。”说着,人已追向听到他的话而恼怒而去的白色纤影。
台下众人均猜:宋庄主果然厉害,连修罗门的修罗也落荒而逃!掌声再度响起。
“各位,还有没有要挑战的?”智愚方丈见台下鸦雀无声,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么现在宣布,新一届武林盟主是仇谷庄庄主宋净宋大侠。明天就是我们攻上雪岭峰的日子!”
台下一片吆喝。
“呵!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东方皓月冷眼看着,嘲讽道。
“也许吧!”上官月也作壁上观,耸耸肩,“走吧!已经午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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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各门派大部分都为了明天的大战养精蓄锐,早早就入睡了。而仇谷庄偏僻的阁楼里却是灯火通明。
“月,你累了没?”东方皓月抬头望着明亮的圆月,倚在窗棂问。
“不累,反正今天打的又不是我,明天打的也不会是我。倒是你,我看你今天打得这么卖力,不累吗?”上官月一边梳理狼岈的毛,一边说。
“当然不累,反而我现在还处在亢奋中呢!”东方皓月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沉吟半晌,才继续道,“月,你知道在这种月圆之夜,最容易发生的是什么?”
“命案。”上官月毫不犹豫地答。
“喔?好意外的答案呀!为什么?”东方皓月好奇地问。
“月圆不是邪恶最旺盛的日子吗——我听说书先生是这么说的。”上官月直率地说,模样是少有的天真无辜。
东方皓月听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月有时是很单纯的。
“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东方皓月懒得争辩——要改变第一印象是很困难的,特别是关乎这么玄空的问题,“我说是,在这样的日子,最适合的就是作‘偷窥’。”
“你想偷窥谁?”上官月并没有觉得“偷窥”这词和这行为有什么不对——从没有人教过他这是不对的——他爹娘就常这么做。
“刘芸生。”东方皓月压低声音说。
“华山派掌门?”上官月惊讶地问。
“对。”
“为什么?”上官月不懂。
“不知你今天看到那些门派老大很多是故意输给他的没有?”
“这我知道,”上官月点点头,他今早就很纳闷,“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偷窥他们?”手放下狼岈。
“呵呵……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不知道,所以我们才要去偷窥呀!至于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好奇呗!”东方皓月理所当然地说,人已拉着上官月出楼阁。
“迟早我们会成为被好奇心害死的猫。”上官月无奈地任由东方皓月抱着他飞檐走壁,叹了口气说。
东方皓月但笑不语。
两人很快就来到华山派所住的院子,寻找了唯一一间亮着灯的房间,见周围没人看守——大概是商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跃上屋顶,揭开一片陶瓦,,望下去,围坐在一桌的正是今天早上故意输给刘芸生的老家伙们,细心倾听:
“现在怎么办?要告诉宋净这件事吗?”说话的应该是赵立鼓。
“我看就不用了。”这声音应该是刘芸生,“现在在雪岭峰的可是真正的魔头呀!让宋净带领我们去除掉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对,”声音是华峰,“当年的事说了也没用,只会显得我们当年的胜利是捡来似的。”
“唉!”这声音是峨嵋派的老太,“如果那宋靖性子像他爹宋霖就好了,千不该万不该的却像极了他母亲妖女路芳沉。”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赵立鼓接着说,“我看是他放出‘血龙’和‘血玉’的消息的。恐怕正是用来引我们上去罢了。”
“我想这个可能性很高。”华峰说,“不然当初我们怎么没听见宋霖提过?”
“这——谁?!”刘芸生机警地听到屋顶有什么声音,众人对望一眼,马上飞身冲上屋顶,见一黑影向东方跑去,马上追去。
此时,被东方皓月藏在屋后树上的上官月听到了既不是刚才里面的人又不是东方皓月的脚步声,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按兵不动。
那人来到树上,点了上官月的麻穴,蒙上他的眼,轻松地把他抬起,没入了黑幕之中。
待东方皓月与那些老家伙玩完捉迷藏回来,发现上官月不见了。焦急地准备寻找他的时候,发现上官月靠过的地方钉着一片很大的树叶,上面的雕空组成了几行字:“勿念。我会武功。明早雪岭会合。”这些字雕得像是写上去一般,没有浑厚且运用得炉火纯青的内力是不行的。且字迹也的确是上官月的。看了后,东方皓月才放下心来。但话又说回来,他怎么从没察觉月的步伐和常人有什么不同的呢?若他察觉了,就可能会怀疑月会武功了。难道他的隐藏功力真这么好?恩,待他回来要问问他。
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了刚才在屋里听到的对话,低喃:“事情似乎另有隐情,说不定会与掠走月的人有关。”
于是,东方皓月回头寻找他刚才还在躲着玩的人,“找哪个呢?嘿,不如就找那急噪的赵立鼓好了。”说着,人已没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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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方皓月去探明真相的当儿,上官月则被那个掠走他人带到了雪岭峰山腰的一所小屋里。
被蒙着眼的他只能从周围渐渐降温来判断他们应该是上了山,而时间又不长,应该就只有雪岭峰了。只听见掠走他的人恭敬地说了一句:“路阳,我把他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