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惊碧落(穿越时空)————琊邪王[上]
琊邪王[上]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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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陆申的脸扭曲的抽了抽,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在他眼中我有多欠揍。
      我和云陆申再度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一股恶寒从背后刺来,猛回头,正见灵晰握算盘的手抓的骨节泛青,整个人横眉怒挑,原本清风样的眸子刮起飓风。顺着他的眼神,我看向混乱的打斗场,即使是身为敌人也暗自为他们捏把汗,把星楼搞成这样,灵晰非拨算盘拨到扒他们一层皮。
      可是,错觉吗?怎么从灵晰处传来的恶寒似乎附骨般粘在我身旁......
      "小心!"灵胧玉指一弹,打掉一根偏离轨道射向她的闪着蓝光的毒钉。
      原来那毒美人正苦于缠斗,一转眼看见我和云陆申勾肩搭背打闹玩笑,刹时业火心生,突然就不顾一切的冲出战圈,突破猝不及防的紫衣侍者,长啸着向我扑来,一把嗜血钉撒的是铺天盖地,竟是要取我性命的辛辣手段。
      我头也懒得转,从密集的蓝光中随意般张手扣去,正中月弩的咽喉,微一用力,把她像布娃娃一样扯的趔趄,不顾她疯狂的挥舞着光裸美丽的四肢,挑着那小巧的下巴将一张俏脸送到眼前。
      对上她一双沾染恐惧的美目,我温和的笑了:"不要跳来跳去的,像个小丑,你这样的美人,适合静静的才迷人啊。"
      我完美的五指陷进她的肌肤,那漂亮的指就连月弩欺雪的玉颈也相较失色,这双妖艳的手像铁钳一样越收越紧,月弩已是双眼兀凸,连挣扎的力气也开始从身体里剥离。
      毫不怜惜的眼和微笑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打斗中的人们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呆了一呆,杜若立刻清叱一声,紫衣侍者趁机抢占先发,瞬间把局势控制下来。
      就在我琢磨着反正自己不是打手了,用不着手下留命,要不要干脆把这脖子拧断算了的时候,忽的感到手里一空,云陆申已经一掌把月弩推到台下,还不忘回了头对我大呼小叫:"钺,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难怪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来来来,哥哥教教你。"
      呵,在我的爪功下还能轻轻松松把人推出去,实力不弱,明天就拿你来喂招......挑起唇角,我搓了搓指上粘着的香粉,顺手在云陆申的宝蓝长衣上抹干净:"把香玉什么的一掌推下去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哈哈!好热闹!难道今晚星楼开擂台?也让我参一脚吧。"
      爽朗的大笑声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中年汉子大步流星进到厅中,虎目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满地狼藉。他轮廓深刻,刀眉入鬓,凌厉的唇角沿出威仪的笑容,一身灰色官府武装,铜色腰带表明他的身份--掌管防务治安的江湖散官,金吾。
      混乱中的众人纷纷让向两侧,似乎忌惮着这男子:"冷焰金吾方休!"
      不知何时跑去角落里老老实实喝茶的"三好商人"杜若,见到来人方才施施然站起身展颜一笑:"你来迟了,好戏过场了。"
      方休是杜若十多年的老友,虽然这两人站在一起很像忘年交。难怪杜若由着众人放肆,原来一早派人去搬救兵了。
      明明是刚到,方休却似亲眼看了整个事件,他站在大厅中央,洪亮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所有人耳里:"诸位,在下知道在场的有不少朋友是冲着舞钺有否失忆来的,但今晚这酒宴为的是舞钺重出星楼的喜事,大家莫要真的撕破了脸,坏了彼此兴头,关于舞钺的事情,日后将由我们金吾府给大家一个交代。"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骚动。金吾府是直属于朝廷的门派,以管理各城的防务治安为职,是江湖上极少数中立的司法门派,且严正公明,江湖人士多不愿与之结怨。既然此事已由方休出面下保,不管是闹事的还是观望的,各人心中都生了安事宁人之意。
      月弩带来的几个异服女子,早在看见月弩被半死不活的丢在地上重伤不醒之时就萌生退意,听方休这么一说,当即把昏迷的月弩扶上青纱软椅,悄悄离去。魔山四煞则是狠狠瞪着众人,终究忌惮的看了眼方休,不甘不愿向我撂下句话转身走人。
      "有种!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z
      呵,这才叫坏人,专属台词都说出来了,像,像我曾经当打手时的同行。
      云陆申左瞄右看:"‘心比天高,命比纸贱'的家伙呢?"
      我抬眼望去,哪里有那心比天高羽扇辛剑大侠的影子:"八成是刚才趁乱溜了。"那家伙挺有意思的,我记住他了,拥有一双漂亮璀璨的眼睛,到底是什么人。
      云陆申从鼻子哼出声来:"这么跑了,便宜他了!我逮到他起码要把那双贼眼戳戳戳!"
      我看着云陆申苦大仇深的样子发笑,展臂勾住他的脖子:"便宜?人家灵晰看着星楼这样的破坏都忍下来了,你激动个什么?对不?灵晰?灵晰?"
      唤了两声不见灵晰答话,回头正见灵晰脸色惨然的看着我和云陆申发呆,撞见我关切的目光,灵晰突然回神似的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摆摆手。
      对了,灵晰失声了,怪不得能忍到现在。虽然觉得灵晰脸色奇怪,我也只把它当成心痛损失罢了,没有追问下去。
      毁掉的桌椅很快换下去,打斗的痕迹也被精心抹除,若非雅座断裂的珠帘,刚才的械斗仿佛根本不曾发生。
      星楼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多么祥和的夜晚。
      星楼外的小榭里,华服的"辛剑公子"长身而立,手在脸上摸索着一揭,赫然是张人皮面具。他把小小的信号炮向天空一发,焰火光下映出一张文雅清秀的脸。
      透过窗子看见那簇焰火在黑夜一闪而过,雅座里的方休向杜若点头:"那位大人已经认可了舞钺,明天我就把确认舞钺失忆的告示发放江湖,你们以后终于不用像今天一样摆擂台,好可惜。"
      杜若举杯向那簇没在黑暗中的焰火遥遥一敬:"金吾府的这份人情我带舞钺收下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舞钺那小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方休哈哈大笑,看着在台子上唱得起兴的人们:"那我们金吾府就不客气了。"
      似乎察觉两道算计的目光,我身子一抖突然打个寒战。现在的我还不知道,为了偿还金吾府的人情债,今后的日子里我会经历如何的冒险和奇遇。

      金吾尊
      是夜,肃然的风笼罩着莫城,连日的阴雨把夜空清洗的漆黑,除了墨一般的深沉,没有一丝杂色。整个城全然寂静下来,偶尔一两声打更的回音,却更突现这夜的无声。
      月黑风高杀人夜,多有诗意的环境,我却必须隐在这棵桐木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调整到细不可察。偏偏饱含雨露的枝干粘湿黑色的短衣,夜风中隐隐刺骨的凉让我脸色青淡,一阵阵打喷嚏的冲动,只能就地取材,用树叶封住口鼻,只留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前方的一所宅地。
      终于,在我把重心第七次转移的时候,宅子的屋顶飞起一条黑影,迅速投入夜色之中。我眼中精芒一闪,拧身跟上。那黑影蹿得极快,沿着屋脊墙沿一路飞掠,落脚处极轻,几近无声。突然,黑影警觉地一顿,似乎发觉了什么,转过一双在黑暗里亮的惊人的眼睛像我藏身之处扫来。我腾越在半空中深深提气,左脚复踏于右脚之上,硬是疾身而上,避过那刺人的目光。黑影稍一踌躇,再次转身前行。
      为了不再打草惊蛇,我只得拉开跟踪的距离。虽然置身于黑暗之中,但早已习惯这种环境的双眼仍能视物如白昼,跟着那警醒的黑影转了大半个时辰,好像终于安心于自己行踪的黑影投身于一座气势磅礴的庄园的后院。躲过庄园的层层守卫,我一直盯着黑影驾轻就熟地钻进西厢左数第三间厢房后,才悄然而退。
      烛火下,杜若的脸颊凭添霞色红晕,娇憨的脸笑颜可可盯着眼前未完成的涂鸦。窗影闪动中,我已立在桌前:"楼主,任务完成,经调查,是从七柳街杜家出来的,确认三晚都进了青鸟门神门主的三夫人楚动人的房间。"
      "先来看看我的画!"杜若横握画笔,气势如虹地在纸上又抹了几下,动作之粗犷让我冷汗不已。他满意地审视了一遍,大印一卡,带着兴奋的语调招呼我看他的新作,"叫《满园春》!"
      "真真惊天地泣鬼神,你看这啊......啊花,那什么蕾,鬼哭神号的佳作啊!"我指着画纸上黑乎乎一堆水草狂呼不已,真是可惜了这上等宣纸。
      "是啊,我也这么想。辛苦了,去小晰那里拿佣金吧!"杜若心情大好,放行。
      "楼主。"
      看我杵在那里没动,杜若歪歪他可爱的脸,"任务不是完成了吗,还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神夫人屋里的猫的奸夫已经找到,那两只猫明天就可以奉子成婚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脱离实习,接一些大案子。"
      那日金吾府证实了我失忆的消息并公诸江湖,我"平静"的歌子加隐捕生活正式开始,但看看我接下的这些任务:文音庙里夜有异响扰民,我抓了一夜蝙蝠;东阁小姐的纸鸢被带走,我去鹰巢破坏了它们甜蜜的"新婚生活";神夫人的宠猫无故怀孕,我去跟踪那只"奸夫",长此以往,不,也许就在明天,我极有可能被城里所有的动物赐予"神捕"的称号了。
      "你一没经验二没经验三还是没经验,知不知道从基础做起的重要性啊,还是说,你对本楼主的安排有什么不满?"红润的嘴唇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好像只要我说上一个"是"字,他立刻马上随时亲手废了我。
      "没!"我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坚决执行楼主的英明决策!"
      老子说过,人啊,只有生存下去才能追求真理,只有生存下去才能追求光明,这就是老子我的至理名言。
      "乖。在我们隐捕来说,任何案子只要上门,都是要用生命来完成的东西。你以前是打手,当然不是很适应这种角色转化。你就把自己当成自由佣兵吧。"
      "自由佣兵?"我看着杜若势在必得的笑容毫无插嘴的勇气,哪里自由了,"谢楼主教诲。"
      "算了,看你这么用心,明晚金吾府有一个重要人物想见你,应该会安排新任务给你。"
      切!说什么重要人物,我在星楼顶层的阁楼里侯了一晚,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吹了一夜凉风的我抽抽鼻子,骂骂咧咧穿过花园。竟然让人等那么久,管你什么金吾尊千御萧,什么金吾府统领,本公子不奉陪了!
      就在我抄近路转入花园里的小径时,突然狠狠的绊倒,摔在椴焰花池的烂泥里,一脸一嘴的泥水。我狼狈的爬起来,顾不上摸一把脸上的泥,回头发现刚才的凶器,地下拖着的一袭月白丝衫。
      "鬼!聂小倩!男的聂小倩!"我对着脚下幽魂样蜷曲在蔓草中的生物语无伦次的柔声感叹:"可怜你花样年华横死在这星楼,无人收尸还被花园里的树妖控制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可以见到男版聂小倩啊。"
      "呜。"男版聂小倩被我的声音惊醒,缓缓睁开一双浅色的眼睛,剔透如大师精心雕磨的线条冷硬却光华流泻的宝石,映得原本仅仅算得上清秀的脸也生动起来,好熟悉的眼睛。
      少年跪坐起来,我方才发现他的胸口粘了几滴血迹,在白衣上分外明显。可恶,花园里气味太杂,我竟然忽略了这血腥气!
      我把一枝藤蔓扣在手中,正待出手,忽见少年"咦"了一声,直勾勾盯着自己胸前的血迹,浅色眼眸忽明忽暗,闪了几闪,猛然抬头盯向我,木头桩子似的再次倒下去。
      喂,喂,这算什么?
      我正待仔细看看这少年,冷不丁花坛后窜出一只白鼠,对着我伸出的手指就是一口,亏得我眼明手快,要不这指头非得扯下块肉。这不是薜荔养的雪鼠吗?不是只有一只吗?那后面的一堆小肉疙瘩是什么?
      我看看呲牙咧嘴不许我靠近少年的雪鼠,那一窝刚出生的小雪鼠和新鲜的血迹,还有昏迷的少年噩梦似的紧皱的眉,大概明白了些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少年,极力表现出毫无恶意的动作,终于在雪鼠的严密监控下把少年扶起在膝头,用花壶里的水用力擦拭他白衣上的血迹,然后撒上一些在他光洁的额角。
      少年缓缓转醒,宝石样的眼睛久久不见焦距,我冲他一笑,嘴里的泥沙使声音呜噜噜的不清:"回神了!"
      少年迷迷糊糊看了我半天,倏地一瞪眼,自我腿上跳起来,紧紧盯着自己的前襟。
      "好啦,洗干净了。"我伸展身子,靠在花枝上,"你帮着雪鼠接生?"
      "唔。"少年看着自己干净的月白色前襟,喜形于色。
      "然后,你,晕血?"看过他的反应,十有八九应该是了。
      少年脸色古怪起来,腼腆的笑如稚子,一双坚硬的淡色宝石眸子破碎开来,朦胧的宝石碎屑填满整个笑容,连我见那笑容也不由的愣了一愣。
      少年看看天,突然跳了起来:"坏了!今晚好像约了人,迟到了!在下千御萧,多谢兄台帮忙。"然后就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沿着我来时的路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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