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惊碧落(穿越时空)————琊邪王[下]
琊邪王[下]  发于:200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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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主圣子·其实过客
      虽然只是离开几日,但再次见到星楼的朱门却是恍若隔世,我抚摩着门上盘铺的精美雕刻,久久不愿松手。
      "跟我进去!你......给我松开!"圣殊厉喝着,招牌的冷脸从嘴角开始层层龟裂。双手扯着我的衣袖,他上半身几乎和地面平行了,奈何本人两只铁爪死死扣在门环里半步也不挪,坚决不松手。
      看着圣殊额上见汗,手指关节根根泛白,亏了这外衣是上等的布料,要不早先我一步报销于他的毒手。但这门我是绝对不会进的,在门口是"恍如隔世",进去了可就是"阴阳两隔"了。
      问我为什么不进去?里面可有星分野那条暴龙,贸然进去了肯定被轰的连灰都不剩!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搞得我现在有家归不得,跟圣殊大眼瞪小眼在这里和门板较劲。
      天知道谁那么神通广大,把先前"舞钺"病入膏肓,命不久已的传言迟了几个月传到星分野和群青这对世外闲人耳朵里。这病重的传言倒不是假消息,再说星群二人隐世而居,随遇而安,居无定所,世俗的事情本不再过问,我替代了舞钺活跃在江湖上的这些日子的事情他们并未得知也不奇怪。最奇怪的是,传言竟然还说舞钺放话死前要见他们一面,不然死后会单方面强制性用意念的力量驱使自己遗留人间的尸体的眼球沐浴在家乡灿烂的阳光下,俗称"死不瞑目"。
      本来看望重病友人,这些统统是人之常情,根本没什么,偏偏星分野好容易才等到群青放下江湖的角色和责任和他逍遥世外,爱人相伴的好日子没过几年,现在群青只是听到个消息就为了他人执意要再回这江湖,虽然那个他人是舞钺......所以当在星楼听说舞钺根本没事,甚至还精精神神追着他的小爱人满世界乱跑以后,狂主大人暴走了。
      总结一下,也可以这么说吧,圣殊所谓的星楼最大危机,其实就是狂主大人醋劲十足男女老幼无差别对待的结果。
      "......圣殊,你何苦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本是同楼人,相煎何太急......"
      我和圣殊已经在大门口磨了大半个时辰,连看前街最爱凑热闹的八婆都放弃人类最原始的好奇心回家给儿子做饭去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觉得这光秃秃的大街上冷风刮得人心冷飕飕的。
      "......灵胧姨借口买药外出,灵师和云师还没回来,楼主更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琴师们现在连如厕都在房间里自行解决......"圣殊的冷情的脸不知是因为用力过度还是刚才那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散去而开始泛青。
      他说了这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算是听明白了:"难道现在是薜荔一直在招呼那两个人?"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向来胆小的薜荔面对星分野时,那张瘪着嘴害怕却强撑起来的小脸了,难怪圣殊急吼吼的把我拽回来,原来是为了薜荔:"把薜荔一人留下......这不是明摆着教唆你抓我回来顶缸嘛,圣殊啊......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人给威胁了!"
      "知道我是被人威胁了,你就乖乖的......牺牲了吧!"
      "话......不是那么说的,对了......还有琥牙呢......他不是和你一起来星楼了......"
      "......他知道狂主和圣子来......回苍穹山了。"
      琥牙回了苍穹山?他肯定会把星分野来了的事情告诉碧落,那样的话,碧落会不会来找我......
      完蛋了,想到碧落稍一分神,真气微错的我哪里是天生神力的圣殊的敌手,抱着不堪折磨寿终正寝的朱色门板,我被扔进星楼的大厅。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假流言是哪个混蛋放出来的,打扰了狂主的新婚生活实在是抱歉!"就着着地的姿势,我飞身闪到大厅柱子的后面,对着刚才瞟到的一条人影作揖鞠躬。
      不对,怎么会是一条人影?抬起头来,我看着坐在八仙桌旁,施施然喝着新茶的杜若,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傻极了:"楼主,好久不见......不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杜若用可爱的动作皱皱鼻子,品着第二道茶的好手艺,眼角眉梢满足得像吃了唐僧肉的小妖:"一直在这里啊。"
      "星分野和群青呢?"
      "走了。还有,顺便告诉你,你刚才说的放假流言的混蛋,就是我。"
      "哎???"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
      "我是想用你引他们出来,让他们帮忙去查‘缱绻'毒草的事情,没想到他们拒绝的那么彻底。再加上你和圣殊在前面闹了那么长时间了,他们早就看出端倪,我连留客的借口都没找到。"
      老实说,把他们两个世外之人引出来,杜若是颇花了心思的,把时间差,他们的性格,脚程什么的统统算计好了。因为"缱绻"毒草案牵扯得如此之广,敌人如此之强大,调查的事情不是一般隐捕可以做来的工作,所以他才费尽周折把两人骗来。原以为圣子会因为道义或者和正道的羁绊插手这件事情,但群青已经不再是以前悲天悯人的圣子,能那么自然的说出"江湖事天下事,非是我珍惜之人的事又干我何事"的,如今也已经不再狂主星分野一人。那两个人的天下就是彼此,这种事情,明明是如此不和情理,他们做来,确实理所应当的让人无法反驳。
      "毒草的案子,我可以负责。"自动自发接过刚进前厅的薜荔手中的茶壶,我刻意忽略掉薜荔和衣服一样红彤彤的含泪大眼里满满的诉苦之情,用眼神催促圣殊快去安慰他家小火焰,自己则狗腿的为楼主大人添水倒茶。那案子可牵扯到碧落的老爸,碧落绝对会查到底,我接手了这案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碧落噢呵呵呵呵......
      "这任务就是不想让你接,谁接都好,就是不想让你接啊。"杜若眼眉垂下,看不见底色,声音低的好像只是我的错觉。
      我没听清杜若的自语,斜着眼睛略带困惑的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半晌都没了声音。
      "罢了,"就在我几乎想放弃等待开口的时候,杜若突然抬起眼睛注视着我,"舞钺,你是真的爱上碧落公子了吧。"
      "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我回答的却是郑重得很。
      "那就是命运吧,是碧落的命运或者是你的命运。"杜若仍旧在喃喃自语,脸上却带着仿佛决断的神情,他的口气淡淡的,用着平常的下达任务般的懒散语调对我说:"这个任务,现在起,由你负责。你要负责到底,不管这件事到后来有什么样的结局在等着你。因为你和碧落的感情,我不想你接这案子,你明白吗?你爱上碧落,碧落是那人的儿子,星分野和群青不愿再惹尘事,你接手毒草案,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感情这事情本就是无端而起,来去无踪的,你明白吗?"
      怎么说的好好的,到了后来又成碎碎念了?人不可貌相,虽说楼主是正太样,但是年龄在那里摆着,恩,看样子是到更年期了,赶明儿提醒灵胧姨给他补补。
      "算了,现在说你也不明白,以后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杜若好像看穿了我故做深沉状下的胡思乱想,露出一丝没辙的感叹,歪着脑袋摆摆手,"干活去吧。"
      我颔首一揖,转身退出去,杜若本是话里有话,但既然他自己都说以后的我才会知道,那只要他明白足以,我明不明白,现在看来,无关紧要。
      对了,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杜若,现在想来,我是见到了星分野和群青的。
      是刚才看热闹里的人缝中的一瞥,只是瞬间,却让我上了心,想来也只有狂主圣子,才担得起那风华。
      黑衣的是嘲弄世俗的眼神,隐隐有铁灰色的兵戎交加的峥嵘;白衣的是透彻凡尘的目光,缥缈中一泓浅浅的温润,虽然因为路途劳顿染上风尘之色,但他们浑身上下是游离世外的颜色,看得我......恨不能抬腿在他们身上印几个泥脚印,让他们重坠凡俗......好吧,我承认就是嫉妒了那对神仙美眷,哼哼。
      他们透过人群看着我,在我发现他们时消失,舞钺有幸成为他们世俗最后的羁绊,当我们的目光触及时,这最后的牵扯烟消云散。
      以前的舞钺曾经在他们的故事里当了个硬插进去的配角,在我的故事里,算是为舞钺鸣个小小的不平,让他们也来做一回番外篇般的陪衬吧。
      但这其实全是后来的回想时看出的事情了,当时的我,在和圣殊与门板间的搏斗中挣扎于死亡的边界线上,咬牙切齿的看见人群里两个不是凡人般的角色时,差点大叫一声:"黑白无常!"来着。
      本以为西北自然全都是是粗犷野艳的景致,从来没想到这小镇今天竟然有如此酥软的阳光,透过酒家二楼的窗子,远方看得见那绵延千里雄伟多姿的苍穹山。我盯着积雪的峰顶,突然想起黄泉的一头白发,不知道千御萧在那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把黄泉那冰山男的白发给气黑几根,碰上萧这个千面小子,黄泉,我为你默哀三秒钟。
      "这位爷,您的菜。"小二帮我放下酒菜后殷勤的拍着我背后的位子,"公子这边请。"然后是有人落座的声音,我往前挪挪板凳,准备开动,现在没时间发呆了,吃完饭还要赶路见我的碧落呢。
      中午的客人本来就多,到底是西北,酒店里吆五喝六的喧哗,响着说书的鼓词,吵得人耳隆隆作响,却是热闹畅快得紧。
      就在这时候,楼梯处突然掀起露骨的杀气,八九个高矮胖瘦不一,穿着同色短袄,带着环口大刀的结实汉子一路踩着重步雄赳赳向这面走来,越过我停在我背后的位子上,一个公鸭腔先吼了句:"小子!爷要和你比武!"
      我背后的人没动静,倒是周围的吃客一股脑行动起来,迅速撤离到最近的安全地带,一个个兴奋的眼神闪闪发光,不管大江南北,看热闹的人的行为还真是惊人的一致啊。
      那个公鸭腔见人家半天没搭理他,大刀舞得呼呼响,然后好像被他们头子一类的人物止住了,换了个文绉绉的低哑嗓子:"少侠莫说我悍刀门以多欺少,你伤了我二门主,以为可以这么完完整整的离开似乎太异想天开了吧。"
      背后还是没人搭腔,倒是那低哑嗓子开始絮絮叨叨打说然后是这一战非打不可的一百零八个理由,什么"悍刀门"前十几代门主的"丰功伟绩",然后又是他这一代的"汗马功劳",然后又是他们这些"精英"们的绝世武功,然后是他们手足情深......
      在我咽下最后一口菜的时候,低哑嗓子终于说完了所有理由。你别说,这低哑嗓子的声音好耳熟,在哪里听过来着......等等,他的声音跟我的好像,我说怎么这么听着这么亲切。
      背后的人好像也是酒足饭饱了,伴着放下酒杯的声音,他在静静听完那个门主滔滔不绝,声情并茂的所有理由后,终于开口说了几个字:"比武?没空。"
      冷场只是一瞬,远远看热闹的人群里已经有了闷闷的笑然后在大刀的反光下噎回去的声音。
      我却是愣了,身后这清越的声音,如月如冰,让我心口狠狠一紧,硬邦邦站起身,凳子倒地的声音在这静寂的瞬间分外刺耳。
      "小子你啊啊啊......"
      "碧落!"
      一掌拍飞眼前所有的遮蔽物,我见那少年回了头看着我,唇角微弯,一张冰冷清美的脸扬起浅浅的笑容,如春冰乍破,残月新生。

      重逢
      我呆看着碧落,顺手在一条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左拧右转,不痛:"真的是在做梦?"
      "嗷!!!臭小子,伤了老子的兄弟还竟敢再暗算老子!松手!呦呦呦......松开啊!"
      伴着旁边的狼哭鬼叫,身侧一把闪亮亮的大砍刀直冲我脖子而来,反正是梦,没所谓,你砍好了,只要别挡我看碧落。
      "你敢伤他!"
      梦里的碧落清叱一声,袖影微动,砍我的那人自己跌了个空,手中的刀身自柄吞处被一把匕首横切而断,饶是如此,我的颈上一凉,依旧添了一条血痕。
      "笨蛋,这么近,你都不知道躲吗?"碧落翻身错步停在我身边,点住我止血穴位,忙忙在身上掏着创药,手忙脚乱的同时还不忘气急败坏地对这我耳朵吼,刚才淡定公子的模样破坏殆尽,听啊,人群中少女少妇们的玲珑心碎了一地的声音......相当悦耳。
      "碧落......痛啊......"
      听到我喊痛,碧落双眸暴寒,一身戾躁,犀利的目光射向刚才伤我的矮胖汉子,周围的人只觉得气温骤然下跌,生生打个寒战,更何况被碧落盯住的那人。那可怜的家伙哪里经得起他的杀气,眼看嘴一裂鼻一歪,竟然是要哭出来似的。碧落刚想上前,却被我后半句话定在原地。
      "......会痛,原来不是做梦啊,真好。"
      各位,是不是我的错觉?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不少......
      碧落猛回头,刚想狠狠拍我脑袋,却发现手不知何时被我环握在脸侧甜蜜状的蹭啊蹭啊蹭,用力挣了挣,哪里动得了半分,反正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他干脆换了头锤顶在我脑壳上:"你以为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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