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因为是松儿做的嘛……。”迟儿一阵傻笑,手里还不忘往嘴里填东西。
“呵呵,贫嘴……。对了,迟儿,你见到了那个人的什么小情人了吗?长的什么样儿啊?”
“嗯……,那个人……,长的倒是很漂亮啊。看起来和爷差不多岁数,好像比爷岁数还小点的样子……。那可是一脸的狐媚相啊,居然还长着一双绿眼睛呢!”迟儿手里捻着小点心,仔细得想了想说道。
“啊?绿眼睛?……迟儿,听说……,那个人是个男的吧……”松儿一脸的惊奇。
“对啊,是个男的。不过,长的可真比醉心楼里的那些头牌漂亮多了!不过,我不喜欢他!全府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让咱们爷暗自痛苦了多年的那个人的情人,更是让爷心底最后一点尊严都被践踏干净了的根源!就因为他,爷这些年的苦,都白受啦!!”
“嗯,咱们都是从小跟着爷过来的,爷心里的苦咱们可是都知道。而且现在整个府里的人都很高兴呢,只等找到陈夫子,爷报仇的机会来了!!不过……,你说的那么悬……,那么漂亮的男人……,可别是个成了精的坏狐狸,再把爷给勾了去……”松儿想了想,认真地盯着迟儿说道。
“哈哈,傻松儿!瞎想什么呢!他要真是狐狸精,那爷就是降妖道士!爷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啊!!大着呢!!!还有,别再陈夫子的叫了,让爷听到会伤心的……”迟儿轻笑着刮刮松儿的小鼻子。
“嗯!还是迟儿聪明!哈哈,点心好吃吗?这可是我昨天学了一天才学会的哦!”
“嗯,松儿做的东西都好吃……,呵呵。”
“那你多吃点……”
“嗯……”7
“啪!”
牛皮鞭甩在空气中呼呼作响,中间隐隐传来玉桦咬紧下唇依然抑制不住的带着颤抖的呻吟声。
“啪!”“呃……。”,又一鞭甩下,鞭子所挨之处,一道道深深的血痕立即浮现在玉桦白嫩的后背上。
已经挨了多少鞭子,玉桦没有去数。此刻他的大脑全部用在自我催眠上,不断地让自己去想些别的事,好忽略鞭子挨在身上的疼痛。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将自己的意识放在脑海之外,依然无法抑制皮鞭挨到身上后条件反射般溢出的呻吟声。
闭着眼睛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幅怎样的狼狈,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似乎就一直受到虐待,可此刻也只能无奈的扯扯嘴角。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无聊的上网看过几篇穿越时空的文章,隐约记得男女主人公似乎生活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啊,果然乌托邦般的幻想距离现实永远都是这么的残酷……
……操!真他妈的疼啊!!……
鞭子毫不留情的甩在身上,一鞭一鞭,痛的让早已斯文惯了不再说脏话的玉桦又操起了小时候总在嘴边念叨的三字经。
现在真要怀疑是不是前世曾经杀了这位爷的全家,血海深仇外加宿世恩怨,让自己好端端的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受虐!
这顿鞭子埃的,真他妈的郁闷。一大早起来,这位爷就不知抽了哪股疯,把自己招到里屋,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着眼盯着自己,直看得他浑身汗毛全数了起来。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进来时的举止言行,的确没有不妥。可是余光还是敏锐的感觉到露放飞眼中危险的闪了一下,顿时心突地一跳,隐隐感到不太妙。
果然这位爷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打开印泥盒,来到他的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抬眼一看,只能暗自抽口凉气。虽然大多都是变了形体的繁体字,他能认识的不多,但有几个字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卖身契!!这个男人让自己签的是卖身契!看看末尾的期限,居然是终身卖身契!!!
又不是傻了,会签才有鬼!!玉桦脑子很清醒,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情思”的时候,也见过有男孩儿因为特殊原因被逼签终身合约的,那意味着什么,签约后又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太清楚了。面对此时的情景,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抿着唇立在那里,沉默,却也是坚决的没有动作。
等待连三秒钟都不到,露放飞就让一直立在一旁的迟儿上前抓玉桦的手,要强行画押,被逼急的玉桦当然是拳脚反抗!没有武功的迟儿毫无招架之力。
露放飞没有出手,一个眼神,立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侍从上来解围。结果当然,只三招,自己就被制服在地上,手也被捆在桌腿上享受到这顿鞭刑。虽然他那三招也没打虚,有一脚可能还踢在了那人的嘴角。玉桦自我嘲讽。
随着鞭子打到身上的次数增多,玉桦感觉到冷汗渐渐顺着耳鬓滑了下来,身上也开始痛到发抖。究竟是哪路高人发明了鞭子这种工具,表皮对痛觉是最敏感的。此刻他终于深刻的理解了这种感觉,不禁佩服那些愿意体验SM中做M的人,可惜自己没有被虐症,否则说不定这么一顿下来也能得到些快感?
带着自嘲,玉桦感觉头越来越沉,渐渐的思绪彻底不受他的控制脱离了自己的大脑。
相较于虚弱的随时都会晕厥的玉桦,悠闲的靠在床榻上的露放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让玉桦痛的死去活来。
示意勤儿收起长鞭,露放飞亲自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契约,蹲下身解开玉桦的手……
一个意志超级坚强的人,会紧握双拳,即使昏迷中也不会松开让敌人得逞。可是,那种场景只出现在电视里,现实就是现实,玉桦不是受过特种训练的杀手、间谍、或是忍者,一个普通人,结果就是很轻松的被露放飞抓着扳开的手指,在契约书上按下了手印。从短暂昏迷中清醒过来地玉桦看着那张纸上一个扎眼的红色手印,头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露放飞的一个指令,如今后背涂满药膏,趴在佣人房里的玉桦盯着眼前红的刺眼的指纹,耳边是露府官家老卢温和的声音:“主子收榭园那天,既然你在那个园子里,那你就是爷的财产了!那时起官衙里便已有了你的档案。而我朝律法,用来顶资的奴隶,虽皆为新主终身所有,但若是主人愿意,也是可以拿回卖身契赎身的,如若真有那天,你便须拿着这张卖身契交到官衙销底。否则,无凭无据,就凭主人的一句话,放你走了。但凡哪天主子反悔,天涯海角你也得跟着官府回来!!”
玉桦听着,没说话。那个声音顿了顿,又说道:“孩子,大爷知道,这事实则不该算在你头上。别怪主子对你下狠手,怪只怪你命不好,跟了那个姓陈的,死了死了还拖了你下水……。唉,好好伺候主子吧,多讨他欢心,将来会放你自由也说不定……。”
“你好好养伤,主子的吩咐,三日后你就要上工的。唉……”卢管家同情的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玉桦,那背上的伤,深可入骨啊,岂是三天就能好利索的!勤儿这孩子,下手也真是狠了些,完了得说说他……
知道卢管家出去了,玉桦闭上眼睛,轻叹了口气。太好笑了,自己连那个姓陈的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做了他和他那个相好的替罪羊!
……讨主子欢心,好放你自由……。
……自由?呵呵,一个字,难……8
迟儿今天奉命不用跟随露放飞出门,留在院子里教玉桦规矩。所以当玉桦皱着眉勉强起身刚把衣服穿上的时候,他就进来了。
“玉桦是吧?我叫迟儿。明日起你就和我还有勤儿跟在爷的身边伺候。”迟儿冷着一张脸说道。看了看没说话的玉桦,皱了皱眉,又说道:“……把衣带好好系住,这个样子不雅。”怎么真像个四处勾人的狐狸精似的!迟儿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玉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一勾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完全无视迟儿表现明显的嫌恶。“迟儿?……你能教我这个衣带怎么系么?我不会……”
瞪着眼珠子看着玉桦,这小子,诓他去为他服务吗?这个世上,哪有人不会打衣带的。就连九五至尊的圣上,做皇子的时候也要学会穿衣系带的!!
盯着玉桦半天,看着他一脸的“真诚”,终于还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不情愿的走到玉桦的身边,手里利索的给衣带打结,然后将带尾掖好,沉着嗓子说道:“就是这样!多练几遍,以后要服侍爷更衣的!”
闻言玉桦便又解开衣带,照样重新系了一遍,确定已经记得步骤,才抬头微笑,说:“谢谢你!迟儿!”
微笑,字典里的解释是,一种典型的自得其乐、充实满足、知心会意、表示友好的笑。在人际交往中,其适应范围最广。对于这个,玉桦一向利用的很好。小时候,他的笑,是清纯的,娇柔的。刚下海时,看遍身边各种不同的嘴脸,他的笑,是不羁的,妩媚的。而随着年龄的长大,直到林的出现和消失,现在他的微笑,是带着成熟男性的气息,温和不妩媚,却是极富魅力的。漂亮的脸孔漾着内敛却性感的笑容,动人心弦的让人心中不由得一颤,深绿色的瞳孔中光华流转,总引得看着的人失神。当即就把迟儿给看的陷了进去。不是勾引,却的确立刻便将对方敌对的心理打压了下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迟儿的心态顿时平和了下去,又自动自发的告诉了玉桦一些平日里应该注意的事情,还在玉桦的不耻下问下教会他怎么用打火石,怎么点灯这些日常生活的事情。
“……嗯,迟儿,我平时在哪吃饭啊?”玉桦微笑着问道。事关民生大计,躺床上这两日,卢管家会派人来给自己送饭,但是毕竟他统管着全府,事物繁忙,也会有忘了的时候。而全府上下大概都把自己当成了仇敌,没有卢管家的刻意吩咐,根本就不会有人好心的帮他来送饭,他后背的伤痛得他前两天根本爬不起身,难免被饿个一顿两顿的。一起睡在这个佣人房里的另三个人,每晚见到自己时都是横眉冷对,冷嘲热讽的。倒是相处了两晚,也大致明白了“自己”和露放飞的恩怨情仇……。唉,听着人们说的真真切切,要不是他早照过镜子,自己的确还是自己,他真会以为自己是附在了那个姓陈的小相好的身上了。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自己却不得不承担对方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这就是佛所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种情况怎么办?……呵呵……,玉桦只能在心中轻叹。
迟儿略一沉思,便道:“啊……,咱们贴身服侍爷的人,都是在爷院里的小厨房自己做自己吃的。一会我把小峰的那把厨房钥匙给你拿来。”爷和卢管家没有安排这些,大厨房里没有他的份额,想来应该是和他们一起吃饭吧。迟儿心里叨念了一番。
“好,谢谢你。”玉桦再次冲迟儿微笑,身体的本钱,对于玉桦来说绝对是无本万利的谈判筹码,而他向来用的也游刃有余。
玉桦不会的事情,在迟儿看来只认为他以前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公子,没做过这些,现在看他笨手笨脚的做那些琐事,想到将来不知要吃些什么苦,心里也为他怜惜起来。都是那个陈设,那么坏,拖累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漂亮人为了他来吃这些苦。最后看到玉桦不太好看的脸色,知道他身上的伤没好,晚上肯定也没休息好。静下心站在公平的角度上想想,竟然也就觉得这个玉桦也是个可怜的人……
在床上躺了两天的玉桦想了想,自己终归是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就当在这里的生活是实习算了。将自己的卖身契妥贴的收好,既然来到了新的世界,就要遵守新世界的法则,才能生活得更好!不是吗?
“迟儿,中午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吃饭吧,顺便还可以教我怎么用厨房的东西啊。”玉桦笑眯眯的邀请。迟儿点点头答应了。
来到小厨房,玉桦学会怎么点炉灶,怎么拉风箱,弄清各种调味料放在哪里,怎么用后,便洗了手,开始淘米、炒菜。看着玉桦熟练的样子,迟儿反而愣住了,这个人,明明最基本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做,怎么做这些反而这么熟练啊!想想自己也只是会蒸个米饭而已,还以为他是因为什么都不会,才想留下自己帮他的,可……
饭很快就好了,两个人就在小厨房搭好小桌子,开始吃了起来,迟儿香的连添了三碗米,把菜全扫光了。
迟儿手托着下巴凝视着熟练洗碗的玉桦的背影,突然看到他的背后渗出了血渍,惊呼道:“玉桦!你的后背!流血了!!”
“没事,可能是伤口裂开了,晚上上点药就好。”玉桦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
“好了,你快回去躺会吧,明日你想休息也不行了。爷平日里很忙的。”迟儿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短暂的相处后,已经把早先的敌视心理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着忙来忙去为自己找药,上药的迟儿,俯趴在床上的玉桦,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心中头一次感谢老妈给了自己一副人见人爱的皮囊。
……
9
一句“露家不养吃白饭的下人。”三日大限一过,玉桦便有了新工作,成了露放飞的贴身小厮。
前几日,大概是因为一直在和露放飞上演不同版本的激情大戏,有碍观瞻,所以这位爷把仆人都遣开了。今早才知道,原来有钱人家,奴仆众多,分工明确。光伺候露放飞早晨起身的下人,就有将近二十个人。
看看这一排躬腰而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伺候的人们,玉桦真是有种想笑的冲动,怎么看都感觉自己像是在拍古装宫廷片!
不过,现实永远都是残忍的,他还是得僵着伤还没好的后背手里拿着旁边的仆人刚递上来的温热的毛巾,交由露放飞让他擦脸,然后在看到他梳洗快要完毕时,好吩咐早就候在外边的下人端来早饭,然后摆饭桌,伺候那位爷吃饭。
贴身保姆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原本露放飞身边就有三个。负责安全的勤儿,负责跑腿办事的小峰,还有负责照顾露放飞平日起居的迟儿。玉桦来后,小峰便被调到卢管家身边学管帐去了。
坐在饭桌旁,露放飞随意的吃着小花卷,屋里的仆从已经全部退到了屋外,只有他和迟儿立在桌旁伺候。
“你会做些什么?”露放飞看了眼玉桦,边细细的咀嚼,边问道。
“呃?”玉桦愣了一下,马上做出低眉顺目的样子,略带胆怯的声音轻轻的说道:“凭爷吩咐!小的会努力学的。”
露放飞……,你不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么,那我这个样子面对你,你那该死的虚荣心该得到满足了吧……。玉桦不着痕迹的一撇嘴角,头低的更低了。
果然,他的这个样子让做主人的很受用。露放飞表情平和,咽下嘴里的东西后,又喝了一小碗粥,才擦擦嘴角,慢慢的说道:“嗯……,迟儿,小峰的工作你来做,他来顶替你,别忙着交接,先带带他。”
“是的,爷!”
因为接替了迟儿的工作,所以露放飞睡觉的主屋外间,就成了玉桦的屋子,好在露放飞起夜的时候随时伺候。这位爷每日卯时正准时起床,然后开始四处洽谈生意、应酬,等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亥时。也就是说,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十一点,都属于玉桦的工作时间。
还不仅仅是这些,玉桦听着迟儿说的“注意事项”,实在是想像睡美人一样就此昏睡过去算了。
因为早晨要服侍露放飞起身,他就必须醒的更早,更要在叫醒露放飞之前先将自己打点好,吃好早饭,然后再在六点钟的时候唤醒那位爷。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他大概会忙的连上厕所都得是在拼命挤出来的时间里去。
迟儿和勤儿都不会做饭,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早晨棒子面硬窝头配一碗前一晚剩下的高粱米饭熬成的粥。玉桦实在是无法一来就适应了古人简朴的生活,今天的早饭吃的他到现在还在胃疼,心中暗暗决定再也不碰那些像石头一样硬的干粮了。
每天现做早饭的决定,将会意味着什么,玉桦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落后的世界,做饭之前的准备工作就得很长时间,所以他无形中肯定又要比众人早起不少时间。这么算下来的话,每天能有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就是不错的了。如果露放飞半夜再醒来唤他端个痰盂倒个水什么的,有神经衰弱症的他这个晚上就彻底不用睡觉了。
玉桦一脸温柔顺从的笑,心中却暗自叫苦,偏偏迟儿的话,听的他只能涩然的将嘴角咧的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