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神 上——九尾猫妖
九尾猫妖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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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划,四弦一声如裂帛。

我挚爱这首曲子,一把琵琶只有四根弦,却能把战场上的战争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令我为之倾倒。

楚汉一曲,当两军决斗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劈易声;俄而无声,久之,庸而难明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悲,终而涕泪之无从也。其感人如此。

我抬头看着玄玉,轻道:“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放下琵琶,见众宾客皆如痴如醉,我笑。头也不回走出承星殿,柔耗月光洒下,恬淡而安适。

承星殿周围尽是断壁残崖,并无可通向回小院的路,我选了块石头坐下,拿出笛子发愣。此处幽静清雅,仿佛置身仙境中般,空上繁星点点,绝然不同于身后的喧闹。愿能忘却尘世间一切愁楚,愿一切浮华再与我无关。

一件火红的衣裳批上,我顺着抬头,火红的双眸,火红的长发。

我绽开笑容,他在我身旁坐下,一同看向远方星辰,皆默不语。

风中带着潮气,有些冷。我将红衣拢紧了些,他道:“我送你回去可好?”

我点了点头,见他朝空中射出一粒黄点,犹如烟办炸开,绚丽多彩。远处天边出现一道白光,八匹银的独角兽越驶越近,在我们面前嘶鸣一声停下,柔顺第看着魅像是看情人般的眼神。

“你知道它叫什么吗?”魅抚着独角兽光洁的额心底笑,我摇了摇头,他答:“辟邪,云路万里,百邪不侵。”

魅笑了,犹如百齐放,将我抱上马车和他一并坐着,他的侧面十分丽,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马车行驶上天,回头看抛在身后的承星殿渐渐消失在空中。

第一卷 第六章

瑾儿已在门口等候,见我回来便迎了上去。魅转身离去,我急忙拉住他,将红衣放到他手上:“寒露重。”见他默默穿上,我问:“鄢蓠二十年前就死了?”

他看我的目光有些怪,答:“没错,可他又回来了。”手在我面庞上磨蹭着。

我笑着躲开:“可我忘了,全都忘了。”耸耸肩,忽然又想起什么。

“曾听魉说过,我两年前跳崖的,怎么又说是二十年前死的?”

“冥界一年,人间十年。”他看向远方,承星殿灯火通明更显得此处寂静,像是被世人所遗忘。

“你是在断世崖落下的,那断世崖在镬铎岛,属冥界。”他将一粒种子置于我手心:“这是魉托我转交给你的。若是想记起从前就把它栽下吧,待开,取下服下。黑红两,代表两种不同记忆。”

“这叫什么?”

“回忆草。”

我言犹未尽,却见魅已登上马车。

“你…你还会来看我么?”握紧手中的种子,本不该问的话却脱口而出。

魅回首,嫣然一笑,车悄然离去,越薪远最终在空中化为银白的一点,消失。我心中有些怅然,他是好人。我有点思念魉了。

有些犹豫,该不该种?我玩弄这手中的种子,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前尘往事,想起了又如何?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不像鄢蓠,我和他没有一处相像。没他这般孤傲,没他这般坚定。

“公子,在想些什么?”瑾儿到了杯茶给我,说是能安神的,可帮助睡眠。

“没什么。只是在想该不该栽这颗种子罢了。栽了,怕长出来的不合我心意,不栽,却又好奇它能长出什么样的。”

“这样啊,公子何不栽了它?要是长出的公子不满意不看便是。”

瑾儿确实说得有理,想不到一小丫头看得比我都透。是啊,何不种出来了在考虑这些问题呢?

“瑾儿真聪明!”

“公子只是当局者茫”语毕,又帮我把茶满上。

将笛子放在桌上。玄玉,你是故意的吗?先给我这根笛子,又在宴上如此对我,在试探我,对吧?可是我却给了你否定的答案,你失望吗?如果只是想找个像鄢蓠的人,那又何必一定要是我?阎霖不比我像得多?

“瑾丫头,你说我哪里好?”

瑾儿没有回答,只是就这么看着我。最近魇神宫传得沸沸扬扬的话题就是:鄢蓠回来了。

话说魇神带回来的蒙面公子便是鄢蓠!那日宴上,蒙面公子退去面审以其惊绝无双的面庞令众人痴迷不已,琵琶奏出旷世奇曲,气势非凡,令人如痴如醉,少时如醉方醒,乃环顾四周,然知佳人何在也!

传闻一:二十年前鄢蓠和四大神使中的魅暗通款曲,魇神震怒,于是他俩便私奔,之后被抓回,魇神既往不咎,大恩大德……

传闻二:鄢蓠因毁容自杀没死成,昏睡二十年,魇神为了他劳心伤神,苦旬灵丹妙药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将鄢蓠救活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开始他要带面纱……

传闻三:二十年前鄢蓠惹恼魇神,魇神然忍杀他将其送入镬铎岛监,却有对他思念不已,便将他接回……

传闻四:……

传闻五:……

听到这些空穴来风的传闻,不哭笑不得。全是赞扬魇神的马屁文嘛!我和魅私奔?这、这有可能嘛!在镬铎岛我只是一句喜欢魉玄玉就要毁他的容,要我真和魅私奔那魅能活到现在么!再说玄玉这个人连良心都没有,哪来的恩德?再说说这传闻二,那就更好笑了!我是何许人也,会因为毁容就自杀吗?说玄玉为了我劳心伤神,那我宁愿相信阎霖公子对我有意思,切!传闻三嘛,倒还有点接近。这么多版本,真是笑煞我也。

“瑾儿你说说,这些都是哪传出的?”我怀抱琵琶,本想弹上一曲自娱自乐,可实在没这份心了。

“这……奴婢不知,公子何必这样在意?无风尤起三尺浪,过些时候自会平息的。”瑾儿打开了窗户,大风吹来,蹙眉又道:“怕是要下雨了。”

“今天魅还来吗?”我看看天,确实像要下雨的样子,有些担心他会被淋着。

自那日一别后玄玉不曾正我,大概明白了他心中的那人的确已死去了罢,如今的我只是我,不再是那个倾倒众生的鄢蓠了。倒是魅隔三差五还过这来看看,问问我缺不缺什么,得空时还会带着他的筝与我合奏。我才知晓,他竟是个善歌善舞的奇男子。记得我曾问过他,魅的工作就是跳跳舞,唱唱歌,弹弹琴么?他只笑不答,我也不好继续追问。

乌云滚滚闪电划过天边响起震耳雷鸣。

暴雨犹如倾盆而落。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呢。魅大人兴许不来了,雨都大成这样,辟邪是爱干净的神兽这种天气定是不愿出驾的。”瑾儿将窗关的只剩一条小缝,听着雨水稀里哗啦地打在竹制的窗棂上。

“可他的筝还留在这儿……”檀木古筝此时正静悄悄地躺在竹榻上,看着它似乎看见魅修长的玉指轻滑过琴面,流水般清澈的天籁绕梁不去。

“呀,我的回忆草!”我忙跑向门外站在屋檐下看着刚冒出小苗的回忆草此时正被雨水无情地冲刷着。

算了罢,或许是天命,或许就不该想起前尘往事,那些该被尘封的往事。

“公子!您没事吧,瞧你都要淋湿了!雨那么大……”瑾儿扶着我往屋里去,我又回头想在望一眼回忆草,却看到一抹红的身影在雨中。

“魅!雨这么大你怎么来了?”我忙唤瑾儿将我的竹伞取出,我打着伞冲进雨中跑到魅的身边,却发现他早已湿透。

将他接进屋他湿得滴了满地水,地上都脱了长长一条水痕。瑾儿递上热茶,我将上次魅使送来的箱子拖了出来,嘴里一边念叨:“怎没坐马车过来,淋成这样子要生病了怎么办?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终于找出一件大红丝质衣裳,接过瑾儿送上的毛巾帮他擦拭着。

他荡开温耗笑容:“辟邪怕沾湿了身子不肯上路,没办法我只好自己来了。”

我有些恼:“那就别来呀,雨这么大的你就不怕沾湿身子么?”

“和你约好的。”他低下头,炕清他的表情。感动涨满了整个心头,有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好温暖。

“傻瓜,也不知道带把伞……”其实我知道,这么大的雨就算带伞也无济于事,可就是忍不住说他。

魅扬起笑脸,答:“下次知道了。”我将衣服放在他旁边:“你先换上,我这儿就一件红衣,将就下吧。”便带着瑾儿退出房间。

换上干净衣裳的魅精神看起烂了些,他坐在竹榻上抚筝,神态极。一曲告终,他抬首望着我:“小蓠,上次你和我说的乐谱忻了么?”我忙找出那张谱忻的五线谱递给他。

他蹙眉道:“这是什么?”我愣,才发现原来这个时代和我那个时代的乐谱不同,便仔细讲解教会他认谱。

魅喜上眉梢:“蓠儿还是这般聪慧,此谱甚好,简单明了。”魅天资聪颖,一看便会,看着谱子弹上一段,惊叹谱写得十分精妙,爱不释手。

“我们老奏吧,这个曲子曲名为《江月》,是以琵琶为主音的曲子,我还谱好了几首筝为主调的曲子,你可拿回去弹奏。”将剩余几张曲谱给他后,戴上玳瑁甲片抱起琵琶波动起来,乐声是那样飘渺、悠长。

浑然忘我,已听不见外面的雨声、风声,一心沉醉在这一片由音乐带出的丽景致:一轮明月从东山升起,朦胧、江清月白,犹如在云层中游移出没。

不知不觉间,天已晚,天边雷声不断,雨仍旧大得吓人。魅起身打算告辞,我拉住他道:“雨这么大怎么走,在我这住一宿吧!你不怕淋雨可琴和谱娇弱的很,一淋就废了!”他有些犹豫地看着我:“这不好吧?”

我怒:“有什没好的,我这虽小,但还挺大的,挤一挤又何妨!都是男人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啊!”此话已出口我才发现不董…我就是玄玉的男宠阿,顿时满脸黑线。

屋里的两个人都用十分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弄得我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也好,望小蓠不要嫌弃我在此叨扰。”魅宛然一笑,坐回椅子上道:“再来一曲如何?”

“好、好……”我僵硬地扯着嘴角笑,一旁的瑾儿脸上挂满担忧,一付言又止的模样。

我是受,他也是受,我们都是玄玉的受,只是受受一起睡……就像皇后子一起睡,感情好的两……

保佑玄玉不会灭了我们吧……

第一卷 第七章

人生在世,难逢知己。犹如千里马难遇伯乐,那它就只能当一辈子的杂种马。

魅是懂我的,而我,也是懂他的。

唤瑾儿呈上我院里唯一一坛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少无适俗韵,本爱丘山。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兴许是喝多了,眼前有些模糊。

“魅,如果你是人,我定带你归隐山林,去一个玄玉找不到的地方。你在家织布做饭,我在外耕田种地,时不时抚琴一曲,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我摸摸魅姣好的脸蛋,若他是人该多好啊。

“你喝多了。”他垂下眼帘,将杯中物一口饮尽。

“没有,我没喝多,我、我很清醒,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要自由。”觉得骇,眼皮好重。我一个踉跄,魅将我抱住,好险没贺面接吻。

“别、别走,我们再来一曲……”紧紧地抓着他,怕他丢下我而去,已经太多人抛下我了。

“不走,我哪也不走,就这么陪着你。”他的声音像摇篮曲般魅惑、安稳,使我一下子放松下来,睡意袭人。

做了一个梦,在幽静偏僻的山沟里,不足百人的小村,一子坐在榻上织布,朝我甜甜的笑,慢慢化为魅的脸,妖娆无比。

为什么你还是没变?

可你却忘了我……

你曾经也对我这么说过……

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话语,不清楚,不真切。

一个深长的吻,缠绵着的温柔,细细流淌着……

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疼。很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钻进眼里,亮的难受。

“公子,你醒啦?”一块沾了水的手帕擦上我的脸,我看着瑾儿问:“他呢?”

“魅大人早走了,就你最懒,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反正我不睡也没事做,你就让我睡吧。”我白眼一番,瘫在上装死:“睡死了更好。”

瑾儿噗哧一笑,使劲将我托下:“还没见过睡觉能把人睡死的,公子我看您是懒死的吧。”

我又瞪了她一眼,真是说不过她。别看她个子小小的劲还蛮大,我只盒着睡眼惺忪的眼任由她摆布。

换上一袭淡青的衣裳,瑾儿拿起簪子准备帮我盘头,我皱眉不悦:“头发随便扎起来就好,别盘了又不是子。”语毕我抽出一根绿丝带将头发系于脑后,摇头晃脑地站起来,哎,酒喝多了就是伤身子。

“公子……这样好吗?看起儡不正经!”

“本来就不是做正经职业的,要那么正经干嘛。”我小声嘀咕着。

走出门外才发现,一辆马车已在此等候许久。我转身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瑾儿神有些紧张,忙道:“魇神大人招召见公子呢,公子快去吧别让魇神大人久等了。”便拉着我将我推上马车。

四马奔腾,齐张翅膀向弄月峰驶去。车子穿过层层白云,直冲青天,越过承星殿,将所有的都踩在脚下。

弄月峰云烟氤氲,白雾渺渺,果然很有仙班气势阿。

轮奂、华彩四溢的宫殿藏于这缥缈云雾中,踏入殿堂却见玄玉与阎霖在榻上调笑着。阎霖剥好一颗葡萄,放于玄玉唇边玄玉檀口微张,却见阎霖小手一转已将葡萄放进自己口中。玄玉邪魅一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堵住他红嫩的小口肆意索取着他口中的津液。许久后才放开,阎霖细细喘着,玄玉笑道:“真淘气,是想这般喂我吃葡萄么。”

见两人情趣高涨,我找了张凳子坐下,准备看现场直播真人秀。

“玉…你坏。”

我恶寒,难道鄢蓠就这般德?再来句讨厌拉,人家不嘛……脸上挂满黑线,往地上一看,满地鸡皮疙瘩。

玄玉似乎终于发现我的存在,挑眉道:“昨晚和魅玩的可开心?”我突然有些心虚,转念一想我和魅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吗心虚?再说玄玉也不是我什么人。

“魅是懂我的人,和他在一起觉得时光飞逝,很开心。”我答道,挑衅地抬眼与他对视。

“呃,玉,你抓疼我了……”阎霖突然娇喊,见玄玉一甩将他摔倒地上,吐出一个字:“滚。”

趴在地上的阎霖一脸愕然,爬起来跑出殿外,经过我身边时用悲愤的目光狠狠瞪我。我耸耸肩,跟着也往殿门外迈去。

“站住。”

“不是要析么?”

玄玉眯着眼睛盯着我,吓得我把后面的话都吞回肚子里去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魅杀了。不,我早该杀了他,在那件事发生之后。”阴沉沉的语气让我打了个寒噤,背后寒毛都立起来了。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两个字阑及说出口,已融化在玄玉粗暴的吻中。我想躲开后脑勺却被他紧紧摁住,一手托住我的腰,疯狂地汲取着他要的一切。我用力咬下挣脱他的怀抱大吼:“你干什么!”

玄玉用拇指划过自己的嘴角,舔去拇指沾上的血迹,笑得妖韶:“怎么,和他做过就要为他守身,那你和我做了这么多次为何不替我守身?”说罢伸出舌来舔了舔我的耳垂。我极力反抗,他却将我扑倒在地上,于我腰间的穴位一点,我顿时如一滩烂泥,一点力也使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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