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神 上——九尾猫妖
九尾猫妖  发于:2008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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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喜欢他这么待我,更不喜欢他不相信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看着满屋的箱子,有些迷茫。身子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单也换了新的,我心中有些苦涩,最不愿给人看到的一面活生生地被捅了出去,还是那么的。

瑾儿端了盆水近来,小脸红通通的煞是可人。

“公子……您、您醒啦?”我一愣,来这么多天了这是她对我说的头一句话。

她突然在我前跪下,将盆放在我边便给我磕了三个响头。从没人给我行过这么大的礼,急忙扶起她:“瑾儿,你这是干什么!我会短命的。”

只见她水灵的大眼泪汪汪的一片:“公子,以前是我不叮您的不杀之恩,瑾儿谢谢您了!瑾儿对不住您……”她边说边要继续磕头,我一急只好把她扯到上坐着,拿起水盆里的毛巾给她擦眼泪。

苦命的孩子。其实不说我也知道,如此单纯的一个小姑娘能有这么深的心计吗?肯定是受到什么人的威胁唆使。也算她倒霉吧,被派来伺候我。单看我的院落就知道我定是不得宠的主,不欺负我欺负谁?

胸口又闷了,不知怎么了,一想到和玄玉沾边的事胸口就闷。

“没事没事,好别哭了,看你哭我心疼。”见她渐渐平静下来,我一笑:“我在老家有个,和你差不多年纪,可惜这一世大概见不到了罢。我一直当你是,你可愿意唤我一声哥哥么?”

“公子!这万万使不得……”她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我蹙眉:“别动不动就跪。在这世上,只可跪自个儿父母。”

她的表情十分茫然,大概从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吧。

“那……那魇神大人呢?”

“这,不说这些了。”不想提到他,觉得心烦。我转移话题:“这些箱子是怎么回事?谁送来的?”

“是魅使送来的。说是公子今晚参加宴要用,让奴婢给公子好生打扮打扮。”瑾儿打开中间的箱子,里边尽是轮奂的华服。有些晕,参加个宴需要一箱子衣服么?又不是蔡X林开演唱会……等等,我要参加?不是说地位低下的不能参加么?记得那叫什么炉的不是说只被宠旋一次的没资格参加么?所以玄玉才过来临幸第二次,有这个可能吗?呃,我随便说说的。

“魅使是什么?”我随口问问,顺手打开了一个箱子。满满的金银珠宝,首饰玉器映的小屋蓬壁生唬切,一箱子俗物。拿起其中一支镶着玛瑙的手环,瞧着手工细得连凤羽都雕的根根分明,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是魅大人的使者。魑魅魍魉四位大人直属魇神大人,这当中又属魑大人地位最高,仅次于魇神大人而已。在魑魅魍魉四大人手下还有十王。”这名称有意思,要是魑的使者那岂不是吃屎(魑使)?想不到魉的地位还蛮高的。

瑾儿打开了另一个箱子,尽是丝竹乐器,风雅清逸。我绕到箱子前从里面抽出一根笛子,普通无奇,是这箱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件了,拿着它却有种别样情感涌上心头。好似……好似曾经陪伴我多年,是我的挚爱之物,可惜我并不会吹笛。竹笛笛身已呈枯黄,却光滑无比,可见他的主人多么爱惜他,日日拿于手上。笛子一端系着一红绳打了个小巧精致的中国结,下边栓了一件雕工精的白玉小。脑海中忽然有个画面闪过,一个白衣银发面如皎月眼如晨星的绝少年在苍茫白雪中吹着笛子,凄婉约的小调回荡在辽阔无垠的雪地里,坠子随风轻摇与银松雪柳共鸣。

“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准备了。”瑾儿脆嫩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茫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她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往我身上比试着,全是大红大紫的鲜。

“没有素净点的么?”我蹙眉,又不是选中华,那么俏干吗。

“公子,要是能看着你的脸倒是能比较好配衣裳呢。”瑾儿又拿起一件大橘红的衣裳在我身上左比右比,喃喃自语:“那儿人多,就怕公子给比下去了。”

觉得好笑,我拿下面纱:“傻丫头,有什比的,就是穿得在好我也比不上人家。”是瑾儿看到也无妨吧,不过一张丑脸,也难为她如此费心给我打扮。乌鸦终究是乌鸦,打扮得华丽就脱得了本质吗?难道还能转基因变凤凰!

“瑾儿?”见她不语,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公子……您不该拿下面纱的,我终于明白为何魇神大人要让您带面纱了。”瑾儿低着头,又开始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雪白带着温华光泽的白衫,袖口和衣摆上绣着银边,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芍药,绣工出奇讲究,细得用放大镜也炕到针脚,那要用多小的针,要费多大的神,何等神奇!

瑾儿帮我将面纱罩回脸上,小心得不敢触碰到我的脸。心底又一阵抽痛,丑的让人家小姑娘都不敢摸了。

那件衣裳穿到身上后才发现是多么细致柔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蚕丝制成的,轻盈透气,舒适贴服,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般合身。瑾儿细心地疏理我的头发,在箱子内选了根水晶银簪,将头发一部分拢于脑后用簪子固定,透亮晶莹的簪子与银发十分相配。

夕阳射进窗内,远处的宫殿呈现一片金黄。

幕即将降临。

走出院子,已有辆四匹马拉的马车在门口等着。拉车的马不是普通马,竟是额前长着一根角背部长了一对翅膀的独角兽!瑾儿扶我坐上马车,驾车的魅使一挥马鞭独角兽便朝山崖飞速奔驰,在脱离悬崖的那耶齐张翅膀飞向空中。

开始时还挺害怕的,但马车却行驶的很稳当,挺像坐缆车的感觉。

宴在弄月峰下的承星殿举办,到达时大多人几乎已入场,我便随便找了在个角落不起眼的位子坐下。

望见坐在中间最高的玄玉,得无与伦比,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一人腻在他怀中玉手不知往哪摸了去,玄玉低笑,握住人椒乳蹂躏。

太、太了!玄玉你个恶心的家伙!我在心底乱骂一通决定不看他,将视线转移到略低他一层的四个位子上。中间是铺着紫地毯的走道,通向玄玉的宝座,只有左边两个位子坐了人,右边两个空着。在下一层是面对面的十个位子,左边五个右边五个,已坐满人,中间便是舞台了。舞台下坐的是一张比一张娇媚,一张比一张妖娆的脸,环视一周,自己就差点被满台淹没了过去,个个衣着华丽举止不凡。玄玉果然是福不浅,凡是与沾边的全被他网进这魇神宫了。

即是如此,我越发坚信自己不会在此处留得长久。定要离开这不人道的地方,出去寻找属于我的自由。

此时一人姗姗来迟,身着白衣空一样黝黑的墨发盘在脑头。明眸皓齿,眉目间略带稚气显得年龄不大举手投足却是妩媚不已。总觉得他的脸和气质似曾相识。众人的目光一下全投在他身上,他只是宛然一笑,动作优地坐到了那个最特殊的位子:玄玉宝座的右边,略低于玄玉宝座,又略高于魑魅。

我一直盯着他,像谁呢?究竟像谁?嘴角那一抹不甘任人摆布的倔强,眼里流露出的媚态,是谁才有这种神情?

第一卷 第五章

旁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既没人理我也没人和我搭讪,何不竖起耳朵听听都在说什么呢。

不认识这几个人,暂称为公子甲乙丙丁吧。

“霖公子还这么跋扈!居然敢要全场人等他一个?”公子甲有些愤愤不平。

“不就仗着魇神大人宠爱他嘛。谁要他像鄢蓠呢。”公子乙有些感慨:“那像我们,主上也难得想起。”

“阎霖怎么跟鄢蓠比!他有鄢蓠吗?真是如泥比云。”这句话是似乎是从丙公子的鼻子里发出来的,我转头看到那丙公子,不错,确有潘安再世之貌,此刻正把头抬得高高的生怕别人炕到他丽的面庞和眼里的不削。

我不感到好笑。鄢蓠现在倒是人气高了起来。我就不相信以前玄玉独宠他的时候这些人也会说这样的话么!还不是见一个死人也不会有作为了才把他搬出来。丙公子也是滑稽,这么瞧不起人可你有这资格么?毕竟现在坐在那个位子的是他阎霖而不是你丙某人。

“不过阿,要我说还是这阎霖手段高些,他是与鄢蓠有些神似可那又如何?同样被主上宠爱着鄢蓠可比他上数倍结果死了他却活得那,还作了后宫之首,这靠的是什么?可不是单纯的一张脸啊。他们最大的不同在于,鄢蓠只知道仗着主上的恩宠不知好歹,不懂进退,阎霖呢?他却把一切做得很好。”公子丁也加入了谈话行列,场上响起了铜锣声,全场瞬间寂静,魑带头跪在玄玉面前将手中的酒高举,致贺词,进酒。

无聊的场面我一向不看,继续听着那几位公子高谈阔论。这丁公子似乎说得有些道理,这就是生存之道吧,在弱肉强食的世界。

沉默了一阵,公子甲才悻悻地说了句:“还不是因为他像鄢蓠,摆明了名字也模仿他。主上喜欢的仍是鄢蓠。要鄢蓠还在这厮能出头么!”所有人皆不再搭话,个个若有所思。

先是魑魅进酒,后面还跟着十王,十王后估计还有几个地位较高的宠也要单独进酒,磨蹭下阑知要耗多少时间!最为鄙视一顿饭要吃好几小时的饭局,以前我是能避就避,能早退就早退,可现在这儿还轮不到我说话。

见他们不语我只好又观察起周围。会场为四方形,舞台在正中间。我坐于右侧属于男宠席位,我对面的是宠席位,而面对玄玉的是入口和少部分宠与十王所带的眷属席位,阶梯式的一层层往上,颇像现在的歌剧院,越靠后头坐的越高,粗略估计容纳人数不下数百人。如此鬼斧神工的建筑是谁建的?这般先进实属不易啊。

“宴开始!”司仪敲了下钟,鸣响全场。

编钟乐响起,清脆悦耳,丽的子一排一排人手皆端全然不同的菜呈上。

舞池中已有二十四位妖娆纤细的身影翩翩起舞,领舞的确是位红衣男子,浑身上下发出别样风采。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之前给玄玉进酒的魅嘛。见他火红的头发火红的双眸,双足如一只火凤凰般傲人,漂亮的丹凤眼含情脉脉,勾魂人。

这般的可人儿算是举世无双了,看看他再看看玄玉,感叹:即生魅,何生玉。

转念一想,如此妖的人在身边,玄玉能不出手吗?嗯,肯定和玄玉也有一腿。

面前的小桌已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每碟只够吃三口,一吃完宫就立马把小碟收走呈上新的菜。有点麻烦,看着满桌的菜我然敢下手。这面擅碍事!挺左右为难的,看着别的公子大快朵颐,心里的不是滋味更是如潮水般翻涌澎湃。只能拿起酒杯小小啜了一口,十分醇的桂醇酿,口齿飘。

“你们看那面纱公祖可怜。长了张见不得人的脸干嘛还非要参加宴?折煞自己喽,饭都吃不成……”

“就是……”

耳边的调侃不断,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更令我羞愧的无地自容。还好宴会挺热闹的,也没人听到。实在饿,我这人啊最舍不得让自己吃苦,味佳肴当前我又如何忍心自虐下去?悄悄将面纱卷到鼻头处露出嘴巴,正准备夹菜。忽然一道冷射线直直向我投来,玄玉正用他那双阴鸷的眼睛看我。神阿我的娘,这么远您老也看得到?原来他真是神阿!

又朝玄玉瞟了眼,发现他根本没在看我,正专心逗弄怀里的小人。我稍安心了些,开始还挺优雅的用筷子小口小口吃,后来发现都不注意我了我便直接用手拿点心往嘴里塞。

“蓠儿,吃慢点,别咽着。”悠悠的声音传偏全场,虽不大声却令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我秘一呛:靠,还真咽着了!玄玉我敢肯定我们上辈子有仇!

所有人的视线刷地全往我身上射来,照得我好痛哦!我还在咳,一旁的宫忙拿起我桌上的酒杯递到我唇边:“公子,喝一点会好些。”

“瞧瞧,瞧他那熊样,真丢我们男宠的脸……”公子丙从鼻子发出这句话,又是一付鼻孔朝天的向日葵样。

稍微缓过来些,我怒瞪玄玉,全是你害的!丢脸死了我恨你!玄玉倒是一脸事不关我卿请自便得神。我又瞪了公子丙一眼,你小子还以作男宠为荣了阿!等你爷爷我熬出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个乌龟王八小兔崽子!

钟声又响,司仪洋洋洒洒地敲了两下,所有人都退下舞台原本喧闹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阎霖起身,却被玄玉秘拉进怀里。他们热烈地拥吻着,肆无忌惮,仿佛时间静止万物皆灭只剩下他们两个一般。

许久,玄玉抬头,我们目光相交,我看见他眼底的嘲笑。别过头,不愿再看下去。

周围灯光熄去,集中照耀着舞台,玄玉巧劲一送,阎霖已轻轻落在舞台中央,白衣飘飘犹如蝴蝶翅膀舞动。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翠绿笛子,一端用红绳打着中国结下便挂着一个白玉…?太远了,炕清楚。有些愣了,我摸了摸衣襟里的笛子,怎么这般像?

阎霖一笑,颇具挑衅地瞟了我一眼就没再看我,将笛子置于唇边,悠扬高亢的笛音激扬澎湃。他不是银发,但我却真有看到鄢蓠的感觉了。一曲毕,全场响起掌声,他再掌声中登上玄玉身边,柔声轻道:“玉,你知道我是最好的。今晚又是我胜了,我仍要一样礼物。”

玄玉站起走到紫地毯上,俯视所有人:“还有人要表演么?”

接着有几个人上台献艺,溶是差强人意。大概是欣赏了魅的舞蹈和阎霖的笛音,其他都无法入眼了吧。

公子丙潇洒踏入舞台,手持上好寒铁剑,韩光凛凛。他舞的飞快,剑尖处闪出白,动作优雅却有力,十分好看。突然,只见他目光一转剑风凛然,向我扑面而来!我大惊,却忘了该作何反应,直到剑锋里我的面纱还差一厘米霎时停下,我已经汗流满面,又因棉纱遮住的关系,无人察觉。

“好胆。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既是能心平气和面对一把剑又有何不可退去面纱面对所有人?”他一反手将剑收回身后,用鼻孔瞪我。

“这……”我为难,看向玄玉。他一付棵戏的样子,倒是他身边的阎霖阴阴地笑着。我抬头看到公子丙一脸得意,顿时明白这一切都是阎霖指使的。

好一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大方地站起来,向公子丙抱拳:“这面纱是不可摘下的,鄙人面貌寒碜,怕惊着在座各位。”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玄玉却开口了。

“蓠儿,我记得你善笛,也来上一段罢。”

此时全场炸开过似的,惊论着一个话题:蓠儿是谁?难道是鄢蓠?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吗?

我又愣,我什么时候会吹笛子了?却见阎霖一脸凶狠,面十分不悦,像是我玷污了他的清高。

在所有人视线的照耀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晚这个糗看来是出定了。无奈,我走上舞台,拿出我收于胸前的笛子,紧紧握着,手心出了汗。将笛子置于唇边,犹豫了一阵,又放下了,抬头看着玄玉道:“我不会。”

全场顿时一阵阵的唏嘘与窃窃私语,公子丙用鼻子冷哼:“真是可笑。”阎霖目光写满鄙视,似乎在说你不过尔尔罢了。玄玉只是蹙眉,没说话。

我就像一块笑料,站在舞台中央被人耻笑。玄玉你就那么跟锡不去?不行了,不扳回面子要我以后怎么活!

我一抬手:“大家静一静。”随即向玄玉行了个礼:“主上您记错了,我不善笛,却善琵琶。可否请人将我的琵琶取来?”

玄玉拍手,两名宫上台递上一把上好紫檀木琵琶和放上一张椅子。我上前,摘下了面纱,白轻纱飘然而落。银发瞬间散开,披满了整个背部。将琵琶置于心口,左手按弦右手拨弦,扬起一曲壮丽辉煌、气势雄伟的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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