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有才(穿越时空)----米戎[上]
  发于:2008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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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睡吧。睡在里面总不怕了吧?"他伸手搂住我,轻轻拍着我的肩头,一下一下。
脸"轰"地烧了起来,还好在黑暗中他看不到。
初秋的天气,有些凉。但是御风却很温暖,呼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脸上,暖暖的。
他动了动,放在身侧的左手碰到我的右手。我轻轻震了一下,他没睁眼,伸手握住。
脸上烧得更加厉害。我急急忙忙地闭上眼,睡觉睡觉。
浑浑噩噩的,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不过,在心底,好像没那么讨厌御风了。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讨厌我。
自那日后,他三五不时地抓进来几只青蛙吓唬我。如果不是讨厌,应该不会这样的吧?
托腮,我闷闷不乐。

四岁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迟家书香门第了三代,到了爸妈这一辈,愈发杰出。身为世界级的地质学家,他们常年埋伏在世界各地,如同勤恳的老黄牛一样耕耘着这片我们热爱的大地。无论是寒冷的南北极,或者是炎热的非洲赤道,处处滴下了他们辛劳的汗水......
不好意思,不小心写成了小学生的煽情作文。
因为爸妈又接到了科考任务,因此将不到升学年纪的我和御风,一起送进了小学。
这小学仿佛极有名气,拉风如山濛,就是从此间学校毕业。虽然,它有个再朴实不过的名字--实验二十一小。
御风虽然大我一岁,但在爸妈的干涉下,必须委曲地和我同年级。我能看出他的不爽,心中暗乐,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喜悦来。
进学校不到一个星期,爸妈离开。
挥着手帕送走他们,原本饱含热泪的我,在意识到从此由山濛来正式照顾我的起居生活后,转忧为喜。
进门时,对上御风的臭脸,他用媲美X射线的透视眼神,上下不屑地打量我一番,撂下狠话--
"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我鼻子气歪,敌人的嚣张气焰,让我每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哼,谁怕谁!

秋风瑟瑟。
战争,正式开始。

4 小学

过了一个月,迟钝的我才明白过来。期待已久的学校之于我,完全是一个灾难。
生涩如我,有些长的头发和女性化的长相,花里胡哨的书包笔盒本子,自然难以融入男孩子的群体。体育虽然不算不擅长,但也没有特别出众的表现。再者,或许是前世女人的记忆过于深刻,对流着汗在太阳下面肆意奔跑的男孩子们有怎样的快乐可言,我一直难以理解。
一到大家快乐的自由活动课,我就会孤独地坐在教室里,看着男孩子们在操场上打球踢球大笑着,看着女孩子们玩着打沙包踢毽子跳皮筋的游戏,拼命按捺着自己想加入她们行列的冲动,枯燥地看着眼前的书本。
身在曹营心在汉。乍看到这样的句子,我深有戚戚焉。
迟御风同学不若我这般没用,很快地融入了集体。看起来不好接近的他,除了吸引到大片小女生对他偷偷摸摸地另眼相看外,还有大批的小男生跟在他身后不时流露出敬佩叹服的神情,死心塌地。
真是搞不懂。
我一直以为,相比戾气十足的他,我要更有亲和力的。
事实却恰恰相反,入学一个月,他已顶着班长足球队长篮球队长呼朋唤友地玩得开怀,我却只能枯坐着,以书本陪伴。这样做的直接结果,导致了我在这一个月里,只与班级里不足三分之一的人说过话。我打赌,起码一半人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唉--
三分之一。我自己偷偷看了五年级的数学课本后,完全理解了这个概念。

哪里知道,这样自闭不讨喜的个性,在老师眼里看来却变成了"乖巧"和"用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加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在看书,我的成绩在班级里轻松地遥遥领先。每每上课提问,老师们都会笑眯眯地表扬我,然后顺带批评一下答不上来的"笨同学"。
我如愿以偿地让大家记住了我的名字,伴随着,得到了更多的憎恶和厌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滑了过去,我在沉默中静静走着自己的路。爸妈刚离开时的窃喜早已消失不见,无论是御风在学校中非同寻常的风光,还是山濛实际上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我家事都是由一个管家薛阿姨来做的,由于被以上认知深深打击,总之,我在一种非常忧郁的状态中,走进了冬天。
十分讨厌冬天这样寒冷的时光,地处北方,冷得我连手脚都是麻麻的。唯一的好处,是这个时节没有青蛙。
难以想象,这样不喜欢冬天,我却出生在这个季节。
生日大约是在这个时节唯一值得期待的日子,之前的每一年,山濛都会送礼物给我;东西不大,却代表了他一番心意,我都细细收藏了起来。虽然在表面上我只能叫他一声"哥哥",心底却不由得将他的名字念了许多许多遍。
山濛、山濛、山濛......

渐渐长大,我亦明白,自己早已中了他的蛊。一道名为迟山濛的毒,无药可医。

生日的这一天,落了很大的雪。恰逢期末考试的前夕,同学们忙忙乱乱的顾着自己的事情,虽然明知自己没有半个朋友,但面对着这样无人问津的情形,我愈发情绪低落。
因为就在两周前,御风生日那天,没有一个人提醒,班里超过大半的人都送了礼物。
对比他的好人缘和我的落寞,我的低落转为愤恨。眼前这帮人压根就不知道,送给他的礼物早已被他一股脑地丢进了垃圾桶。
个性恶劣的迟二少,压根不会把他们当作朋友,他根本就是不、稀、罕!
这样善良的我,竟然被所有人排斥在外。我恨不得用力敲打他们的脑袋,看看是不是里面装的都是浆糊。
但如果真的那么说,被唾骂的一定会是我。--完全知道这样的结果,因此我只有在愤恨中保持沉默。

入校时的同桌是个叫苏晓玲的可爱女孩,大大的黑眼睛,总是对大家都轻轻笑着,很好脾气。虽然现在并不捻熟,但我原以为,六年的光阴如果能同桌下来,我和她最终也能幸运地发展为朋友;但却没想到,因为迟御风过于受欢迎,甚至到了隔壁班小女生在楼道里递情书的地步,老师不小心看到后大惊,立即将班里男女生的座位分开。原本男女同桌被拆成了同性坐在一起。身为班长的迟二少,在老师的刻意安排下,和身为学习委员的我成了同桌。
美其名曰,学习尖子的互帮互助。
我--恨--
站在楼顶上,听到那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看看四下无人,我忍不住将愤怒喊出口。
"我--"
刚拖长声音小声嚷嚷了一个字,有人已如同鬼魅一般从我身畔冒了出来,"你怎样?"
"恨"字被我生生咽了下去,化作小小的一句"呵"。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桀傲模样,实在是看着不爽。
打鼻子里冷哼一声,我视而不见地绕道。
他也不拦我,只是在我走出几步后,不冷不热地说,"迟山濛刚才打电话过来,今天他要去A市参加数学竞赛,晚上回不来了。"
我吃惊地转身,无法遏制地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真的?"
他的脸色一瞬间由目空一切转为复杂深沉,看了我一会,才轻勾唇角,"是,前几天他提过,你不记得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真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唯一期冀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垮下肩膀,我转身离开。
他刚才的眼神,好像有点怪怪的。
※※※z※※y※※z※※z※※※
放学,一个人寂寞地走回家。
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御风在学校训练,山濛去参加比赛,薛阿姨早早已做好饭打扫了屋子离开。家里虽然温暖,我却觉得有些渗入骨子里的冰凉。
掸掉身上的雪,站在玄关换鞋,黑暗里,我轻轻呼了口气。
忽然没有回家的欲望了。
索性将书包扔在原地,我锁了门,一个人踱到不远的街心公园里游荡。

没入学时,爸妈经常带着扮女装的我来这里溜达,他们走了,我也再没来看过。不过几个月的光阴,这里好像有些不同了。
雪积得有些厚,我拍掉秋千木板上的雪,坐下。
仰头,雪落下,到我的脸上,有些痒,旋即就化了。阴霾的天空中,漫漫雪花看不到飘荡的尽头。
忽然心中有了几分悲凉的意味。
我轻轻晃动着秋千,始终仰着头,固执的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
不知道坐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去,温暖的路灯一盏盏地点亮,从开始不时有人走过公园旁边的小路,到后来的悄然无声,我始终是一个人。饭菜的香味依稀飘过来,雪花落下,倒也不觉得冰凉。
有脚步声匆忙地打破了寂静,我继续着自己的空白思绪,毫不防备的情况下,已被来人狠狠地搂进怀里。
他霸道的温度灼伤了我,怒气冲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说都不说一声!死小孩!"
是御风。
不是他。
明知,不可能是他。
心里仿佛有什么一点点地跌落了下去,御风平日里桀傲的神情浮现在我眼前。我对他来说,是个负担吧?
低着头,苦笑着轻声回答,"对不起。"
他在我身后明显一僵,沉默了一会,口气不善地回答,"这么随便道歉,我才不会原谅你。麻烦精。"
我的眼泪几乎被他那三个字逼了出来。用力地眨眨眼睛,热热的看不清眼前的景物,我努力笑着,用上所有的诚意,"真的,对不起。"
一不小心,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啪"地落在他搂着我的双手上。他吃惊地几乎跳了起来,大力地扳过我的身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用力抹掉自己的泪水,却无奈地止不住源头,委曲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喷涌而出。尽量低着头,我用轻快的语气回答他,"没事。"
他的手指用力,疼痛从我的肩头传来;我错愕地微微抬头,看到他紧紧抿着的唇。
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一片一片,不一会,积成薄薄的厚度。
白色忽然扬起,我眼一花,已被他猛地搂进怀里,紧紧。他粗鲁僵硬地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头,命令道,"别哭了。"
与强硬的态度奇异地矛盾着,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被他的温暖环绕着,我仿佛在迷路的黑暗中,忽然找到了光明的出口。忽然间,无法抑制地泪水长流。
他的肩头,被我弄得潮湿。
似乎过了很久,我终于努力平复了心情,微微哼了一声,"嗯。"
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不仅是不好意思,更会落下了一辈子的把柄。心情轻松之余,还有些紧张。
他伸手,僵硬地拍着我的后背,如同妈妈对幼时的他经常所做的那样,用力之猛险些让我咳嗽出来。
过了很久,他在耳边问我,"回家了?"
眼泪其实已经干了,我只是一直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无法控制的面孔发烫,我几不可闻地哼哼,"嗯。"
他忽然笑了出来,声音很大。抬起我的下巴,用力擦擦我的面孔,生疼。
"笨蛋。"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在我眼前绽放。忽然间,整个世界好安静。雪的飘落,也在这一刻凝滞。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沉溺在了他的笑容里。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小女生沉迷在御风的容貌里,无法自拔。

他牵着我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回家。
雪依旧落的很大,但右手传来的温暖,渐渐让我的心里不再冰凉。
沉默,但是温暖。
过了一会,我故作轻快地开口,"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的面孔忽然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才狠狠地给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以后不许乱跑!"
我"咯咯"地笑出声来,有个人会挂念的感觉,真好。
其实不光是山濛,无论是爸妈还是御风,都是把我放在心上。我却钻牛角地躲进自己的灰色世界。今天才明白,与其执意地生活在上一世的回忆里,其实不若好好在这一辈子创造回忆。
无力的孤独和晦暗,之于我,其实无足轻重。
御风恨恨地看我,却不小心让我发觉了他眼中那微微的笑意。

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已经有人恶狠狠地将我们两个"卷"了进去。
我抬头,愕然地看着一脸铁青的山濛;他形于外的怒气,我第一次见识。在他冷冷的注视下,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你今天不是参加竞赛么?"
忍了忍,我们两个的问话同时出口。

他愕然。我不掩讶异。
"谁说我去参加竞赛了?我昨天和御风说今天稍微晚点回来的。"
"我哪里也没乱跑,去街心公园逛逛,御风去找我的。"
再次默契地一起解释。

我愕然。
反应了足足十秒钟,我终于,狠狠地摔开紧握着的手。
前一分钟的温馨,现在,已被我彻底抛掉。
迟、御、风!
你竟然骗我!
在我的生日,这样重要的日子里!
我咬牙切齿地瞪他,他满不在乎地将手插在口袋里,悠哉地轻轻摇晃,末了还不忘给山濛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忽然间,我醍醐灌顶。
我是笨蛋!竟然忘了他是我这一辈子的情敌!他处心积虑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想让我误会山濛么?

甜蜜地扑进山濛怀里,得意地看着他的脸由红转黑,我用腻死人的语调撒娇着,"山濛哥、哥,有给人、家准备生日礼、物吗?"
山濛蹲下身子抱住我,摸摸头,笑眯眯地回答,"当然有了。"
看着御风气到脸色发白嘴唇轻颤,我的心情--
好、极、了!

5 寒冷的冬天,热烈的战斗

山濛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个穿在链子上的金锁片,造型十分别致。
刚在惊喜于这礼物的精致和贵重,他笑眯眯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完全打破我幻想地解释道--
"这是我们迟家的传统,据说是奶奶留下来的项链打成的金锁片,背后是我们三兄弟的名字。一人一个,很贵重,别掉了喔。"
"嗯。"我点头应答,面孔僵硬。他竟然拿奶奶的遗物来糊弄我的生日,切......
山濛敏锐地察觉我的情绪变化,拉着我的双手,笑着问,"怎么了?不喜欢?"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用手摸摸那个凉凉的物什,触感光滑。
这......也算是身份的一种认可和羁绊吧?
虽然有御风的欺骗在前,但他对我的承认,却是让我意外的惊喜。而山濛所说的这个三人一模一样的金锁片,也是有着类似含义的礼物。
我对山濛轻轻一笑,"我很喜欢。真的。"
因为,我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山濛看我高兴,也温柔地笑了,眸中细碎的光芒轻轻跳跃着。他习惯性地摸摸我的头,"大哥经常不在,你和二哥要好好相处哟。"
想起御风刚才如同打翻颜料铺一般的系列精彩变脸表情,我不由得"噗嗤"地笑出了声,"嗯,我会的。"
一直在斜方冷眼看着我们二人的御风,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扬起高傲的头,上楼去也。
盯着他的背影,山濛过了半晌才摇头叹息,"御风这个孩子,就是别扭。"
他原本应该是安慰我的话,仿佛又带了些什么我不知道情愫在其中。我警觉地竖起了耳朵,没想到啊......这样乖张的御风......竟、竟然还引起了山濛的注意......
他一定是故意的!
阴险的家伙!--我咬牙切齿。
难道说,要引起山濛的注意,与其乖巧,不如出格?
我深思。
这真是需要用实践来找到答案的一个问题。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想着应该怎样和御风作战,只觉得身上热血沸腾,双手冰冷,紧紧握拳还轻轻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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