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草一何碧I(穿越时空)————EvolLyn
EvolLyn  发于:2008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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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
"好吧,"朱翊钧叹气,"虽然你不是国色天香,鱼雁杀手,但是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地为你所吸引......"
我胃中翻腾,强忍道:"别说了。"

"好吧,这次换我问,你原来的名字叫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喂,你想耍赖啊--"
"何耒。"
"怎么写的?"他摊开手心,我在他手上划出字型。
他笑:"这个名字比张居正好听多了。"
我黑线,干笑。
"谢谢夸奖。"

他也笑,没说话,抬头看看天,鼻子尖上一点被冻得有点发红,然后才说:"好冷。"
我道:"是啊。"
"这天会下雪的。"
"是啊。"几乎找不到话来说。
"你说,你能做好次辅做好的事情么?朝廷社稷可不是玩乐。"他认真道。
小大人。
"自然。"


雪降(添加一点)

冬夜月明如水。
风吹得紧,我把被子裹紧,炭盆烧得正旺,火光照耀在壁上,暖和倒是暖和,就是有点透不过气,闷着慌,披着衣服下床把窗打开了一条缝,一股冷风钻了进来扑在我脸上,鼻尖发凉。
但是果然呼吸顺畅了许多,也不气闷了, 估量着不是很冷,于是就留着那条缝隙,回到床上,继续睡。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身子有点沉,摸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但是并无什么大碍,推开门踩了出去,脚底有些松软的感觉,蹲了下去一摸,手心凉凉的,一握,如同粗盐的质感,再捏一下,居然化了一块。
下雪了。
我有些兴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正经八百的雪呢,我生长求学工作都是在南方,这雪对我来说还真是稀罕物。
稀罕归稀罕,还是要及早的去上朝才是。
我抱着手炉坐进轿子,或许是发烧的原因,头实在有些昏沉,还是强挨着到了文渊阁,勉强处理了一些事情,渐渐有点撑不住,却见高拱往我这边走来,我站起身来道:"高大人。"
他似乎十分不满,只是低声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我默然跟他走了出去,到了一处偏角,两个人踩在一层薄薄的积雪上,留下脚印。

他道:"你现在有了徐阶家送来的三万两银子,大概再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了。"那语气似乎是在同我开玩笑般,略带着讽刺的意味
我却深知并非如此,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大人你这是从何说起?道听途说可是当不得真的。"
他看我一眼,就这一眼,足以让我明白他并无证据,只是肯定听到什么风声,或是知道了些什么,我大可抵死不承认,于是又指天盟誓道:"我要是接受他的贿赂哪怕只有三钱银子,我也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天地神明你们可别当真才是。
高拱面上讥讽地一笑。
我强打着精神道:"我们辅佐皇上多年,一直彼此信任,莫非你要因为小人谗言来怀疑我?"
他不说话,半晌才道:"我自然不会。"
"我想大人也不会如此是非不分。"头越来越沉。
他哼了一声道:"你好自为知。"说罢转身就走,我身子一歪,跌到了地上。
真凉啊......
有人在走近,我看着那青灰的靴子落在我面前,道:"救我......"然后便眼前一黑。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朱红色的帐子,小恶魔坐在一半看着我,身后跟着冯保。
我想了想,说了自己觉得至关紧要的一句话。
"我要喝水。"
朱翊钧翻了个白眼:"冯保。"
冯保很快吩咐一个宫女端来了水,我先抿了一口,不是太烫,可见还算细心,于是一口喝尽。
朱翊钧道:"不过一口水,你还怕别人跟你抢么?"
这是太子寝宫,我不好造次,便起身下了床,跪下道:"微臣参见太子,多谢太子今天的恩德。"
"你们退下吧。"那死孩子张口先赶人,也不先让我站起来。
等人都下去了他才道:"起来吧,地上冷。"
废话,我跪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道:"你还是躺上去休息一阵才好。"

我从善如流地拖着被子裹好,道:"你也不怕别人的说闲话......"
"怕别人说闲话的人就这么裹着被子到床上去了?"他讽刺道。
我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冯保把我带回来的吧?"
"还以为你晕了呢?"
"我看见他穿太监的宫靴,猜的。"
"你也不笨

他笑嘻嘻地道:"大明律里头对我朝官员贪污受贿定得罪可是不小,张大人可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我也乐:"你烧糊涂了,还是脑子进水?我可不是张居正。"
跟我谈大明律,小样的,我还依法制国呢靠。
"何大人,这身子可是你自个的,打着了碰着了砍了脑袋,疼的也是你自己啊。"他似笑非笑地摇头。
"这也是啊,太子殿下要不砍了试试?"
"我哪敢呢,先生莫开玩笑。"
我笑,他把手里的怀炉搁下,突然一扑扑到了我身上来,隔着棉被把我压在下面。
"你干啥?那么重,压死人了......"他再使劲往下一沉,这死孩子,拿病人玩?我也使劲掀开他,把他拎到一边的被子上道:"你真无聊。"
那小子眼睛睁个贼大,突然咯咯地笑,然后又扑上来,两只手攀着我脖子,嘴唇凑过来 ,居然就吻了上去,只是轻轻地落在唇上。
鼻尖上嗅到他身上熏香的味道,还伴随着他嘴边玫瑰糖的香气。
我推开他,冷着脸道:"你疯了朱翊钧。"
他居然还笑:"你才疯了,对太子不敬是满门抄斩。"
我看着他,下了床穿好靴子披上衣服,被他拉住。
"外头又下雪了。"
我没理他。
"真的很冷。"他又道。
我继续往前走。
他跑到我面前眼睛眨巴眨巴,"我错了 。"

我叹了口气,循循善诱:"你哪里错了?"语气好得可以去诱拐小孩子。
这死孩子居然抬头回我一句。
"是早了点,我想着怎么着也得等个五六年吧。"他哀叹。
我头一阵发麻......
妖孽......
简直是妖孽。

 

为有暗香来

我懒得看他,直接朝门外走,他也不拦,扑到床上,用手撑着下巴道:"你走吧,反正你也走不出去。"
我回身看着他,他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本宫特意请旨,先生身体不适,理当休养,若是因为回程又受凉,因此不能上朝处理政事,那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小P孩,要勾引人也等你毛长齐吧。

宫殿里燃着的碳火比张家还足,室内暖意十足,只是我鼻息有些不通畅,还要在这气闷的地方呆着,于是还是道:"我出去走走,这里闷得慌。"
他从床上跳下来:"外头正下雪。"
我不说话,只见他沉吟片刻,便高声唤冯保。
冯保在外头回了声"是",朱翊钧便道:"去给张大人找件避寒的披风来,再把我那件白狐毛的也拿来。"
冯保的动作果然很快,把一件银灰色的毛料披风给了我,把另一件要给朱翊钧穿上,他摆手道:"不必。"自己接了跟拉我一起走了出去。
我穿上那不知道什么动物皮毛的披风,果然暖和,摸在手上,触感十分舒适。

朱翊钧来的地方是我们初次相遇之地,现在我知道了这是他寝宫某个偏殿的园子最远的一角,与其他地方相比,朴素很多。
他看着我道:"除了冷宫,这算是清净的地方,没那么多人来人往,我没事情就来这。"
他一身雪白,在这雪地里,要不是那露出一张脸来,便要成雪球儿了。
我呵了口气,这天气冷地,他把自己手头的手炉塞给我,去攀一枝初开的白梅。
他个子不够高,自己搬了一块假山前的石头,放在一棵白梅树下,我看了看,觉得那石头有些晃荡得骇人,问他:"折来做什么?"
他回头:"不做什么就不能折?"
我嘴一撇,却见他身子一晃就要丛从那上头摔下来,只好扑过去抱住他,结果两个人摔在雪地里,他还压着我,我推他:"快起来,免得着凉。"
他努着嘴,从我身上爬起来,我看着好笑,自己站起来帮他那把披风上的雪拍干净,顺手把那枝白梅折下来给他,他赌气道:"谁叫你折的?"
我越发觉得好笑,一挑眉毛:"刚才是哪个小个子在这折的?还摔下来?"

他居然瞪眼,一下子又扑过来,骑在我身上,怒气冲天:"我就不信我以后还没你个子高,你等着。"
居然脸都气红了,像个刚成熟的苹果。
我哈哈一笑,把他抱起来:"随便你。"
他挣扎着跳下去:"不要你抱。"顺手在我臂上拧了一下,脚刚落地就做了个鬼脸。
我拍拍自己身上沾的雪,懒得理会,手上的白梅,散发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我道:"你要还是不要?"
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我不耐:"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他劈手要夺,我把手举高,看他在我面前跳起来去抢,哈哈大笑。

他很不满地看我,看着看着居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浑身一个激灵,手抖了下,那白梅落在雪地里,他捡了起来,道:"你就得意吧,也不过就是这几年了,你慢慢得意。"

我更是心头一凉,赶紧把手上的手炉也还给他。
他不接,只是找了块地方坐下来,道:"这里真安静。"
我看了看四周,确实是。
"你看宫里多少人来人往?但是他们一不在,这里就变得那么冷清寂寞。"他又道,"可见人生也是如此,过客匆匆。"
我也道:"是啊,所谓自古兴亡多少事,是非成败转成空。"
他看着皑皑白雪:"不错,看史上王朝更替,就会明白,无论哪朝江山哪朝君主,英明也好,昏庸也罢,都不能千秋万古,自称万岁,实在好笑。"

我看着他,觉得他实在不似一个八岁的孩子。
莫非帝王之家的人,总是如此早慧?
他突然看着我一笑:"耒,你若是当了皇帝,你要干些什么?"
"我?"我细想一回,道,"吃喝嫖赌,胡作非为。"万恶的封建社会不做这个做什么?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又道:"你觉得我能做个好皇帝么?"
我张口欲答,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语气一黯:"父皇这几年身体实在是不好,我很担心。"说罢,那秋水一般的眼瞳望向我。
我看着他,心里十分不好受。
这个八岁的孩子尚且如此明白事理,天资聪慧,为何后来却是那样?贪恋美色,嗜财如命?
这之间又有什么离奇曲折?
以及,若他真的如此喜欢我,是否还会害张家一无所有?
我心里梗塞。
半晌我方道。
"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他笑了一笑。
"那么你还能陪我么?"
我怔忪。
"我,自然......"
他又是一笑,道:"这里还真的是很冷,还是回去吧。"说着起身回去。
我怔了一怔,跟了上去。

那白梅安稳地放在一个青瓷瓶里,那简朴的样式,实在看不出来是哪朝名器还是当世珍品,宫室里充斥着梅花的香氛,朱翊钧看了又看,忽然吩咐冯保道:"你去折几枝梅花,我挨个给父皇,皇后还有母妃送去。"
冯保又问:"是要折白色的好还是红色的好?"
他想想道:"红色的喜庆些。"
后来冯保果然折了些刚开的红梅回来,朱翊钧果然也亲自送了去。
回来的时候带了些玩物。
他笑嘻嘻地把一缸子金鱼抱着,然后又指着其他几个锦盒道:"这些是我父皇他们赏你的。"

"赏我?"我正站在他寝宫的鸟架子前逗弄那只鹦鹉,有些奇怪。
"父皇见我送梅花过去很高兴,问我缘故,"他也笑,"我跟父皇他们说,张大人教导我,圣贤事父母至孝,父皇他们很是高兴。"
我有点受宠若惊。
"感激我吧?"他神秘兮兮地靠过来,在我身边晃悠。
我笑:"当然。"
"那亲我一下。"
我顿时黑了脸,那小鬼看我的脸色悻悻道:"小气。"
废话,大方也不是这么使唤的。


戏人间之一

第二日太医来请脉,说是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之后好好将息着,应无大碍,朱翊钧一早去读书去了,我要先行离去,却被一干子侍卫拦住.
"张大人,太子陛下说了,你若要走,也等他回来了再说,"那侍卫头领道:"小的要是私下放大人走了,我可担当不起。"
我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塞到他手中道:"这位兄台,这些银子给弟兄们买点酒喝,还请行个方便。"
那侍卫一笑,却摇头:"大人,小的若是收了这些银子,想留着脑袋花,怕是不能了。"
我气得牙痒,我一个国家高级官员要去上班居然还被一群小毛孩子手下的侍卫给挡着!这什么世道。
我转身回了寝宫,狠狠瞪了他养的那只鹦鹉,然后把一柄玉如意放进他那宝贝金鱼缸里头搅和,惊得那几只小鱼在里头蹿来蹿去不得安生,心情稍微舒畅了点,就听见一声惊呼:"我的鱼。"
果然是朱翊钧,抬头狠狠瞪我一眼,把浴缸交给身后的冯保,我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行礼道:"太子殿下。"
他叹了了口气,道:"你怎么没事情做,也别拿我这鱼消遣吧?上次父皇赏的也让你给......"
我皮笑肉不笑:"太子这话说得真真对极了,我还真是没事情做。"
他挥手:"冯保,你退下。"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突然他道:"你可知道高大人今日做了什么好事?"
我惊道:"怎么说?"
"他预备写折子要父皇抄了徐家的家产,然后把徐家的三个少爷扔进大牢处斩。"
"我不是跟他说过此时对徐家如此动作,只会让人觉得他公报私仇么?"
朱翊钧道:"你真是糊涂了,高拱知道了你收徐家的银子,他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要不然,保不准就下手对付你了,这么做,也算给你个警示;再者,他这回,不仅给自己报仇,还断了你一条援路,这么一石三鸟的好主意,他会不下手?"
"那你又如何知道?"g
"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再加上冯保执掌东厂,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他好笑,"你最好机灵点,那可是你说的,能够担当的起大明次辅的职责。"
被年纪相差如此大的小毛孩子这么说,我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那么这要怎么办?我这身体可是多受徐家恩惠,也不能让他如此铲除异己壮大声势才对。"
朱翊钧了然道:"你是为着那两万两银子吧。"
我笑:"人为财死这话没错。"
他道:"也对。"

被朱翊均软硬兼施拉着陪吃了一顿午饭,好不容易才脱身回到家中,门口自然没人迎,我敲门,好半天禅宇探出个脑袋出来,喜滋滋地道:"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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