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游(穿越时空)————阿吴[上]
阿吴[上]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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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发亮的虎牙,语调平和地答:"说我病了,让他回去。"
"可是候爷...方老太爷说,他方才...方才还看见候爷您生龙活虎地从意真居里冲出来......"
这只老狐狸!
我愤愤跺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连逃出虎口狼嘴此际又跳出只狐狸。
没办法,都被看见了,
这里不是皇宫,我不需要看袁真阗的面色,自然也不需要卖方老太爷的帐。即使他名动天下连皇帝都要对他尊尊敬敬客客气气跺跺脚便能使朝廷摇三摇。可是等真正看见老头子皱巴巴的老脸,原本气势高涨的我立刻低声下气灰溜溜地跑去站定:"太爷好。"
"嗯。"
老头满意地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又姿态优美地捋了把胡子。
我华丽丽地抖了抖。
"凤村,你过来。"
他挥手,我乖乖地挪过去。老头一把抓了我,眼睛内闪过两道精光:"带我去祭拜你的父母。"
咦?
不是来逼我念书吗?
满腹疑问的我带着他东拐西拐,绕过玟湖、长回廊、佛堂,转入后背内室。我推开梨花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供奉在堂中两个灵位。长明灯与盘香香烟缥缈,老头子站在阶外愣愣地看,良久方长叹一口气。走前几步,伸手轻抚那杜夫人的灵位。那黑底的木块上刻着烫金的杜氏沧月,想是江湖人不拘小节而严婆等人又敬重我母亲刚烈,故破例把闺名也刻了上去。
"你可知为何沧月替你取名凤村?"
上过香,方老太爷又很是惆怅地缅怀了好一阵。我垂手恭敬地守在旁边,不料他忽然调转炮口轰地发问。
"晚辈...不清楚。"
严婆和七七从未提及我名号的由来,我的确不清楚。
"呵呵,沧月自嫁入杜家后自言其乃凤凰城内一村妇。故为你取名凤村。亦暗含愿雏凤远离尘嚣偏安村落之意。"
方老太爷倚住我,踉跄着摸到凳子上坐下:
"我方氏一族表面上是书香世家历经数朝仍枝叶茂盛,内里其实早已腐败不堪。族人多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占用方氏祠堂的土地和募捐得来的善款花天酒地。你外太公身为族长却无力阻止这些败坏现象,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你外公身上。自幼便严加看管监督其学习。以期他朝能位列朝堂,用官方权力肃清族内败类。"
"你外公不负厚望,12岁便中了秀才,此后州试会试殿试连中三元。可惜可惜...偏偏遇上那孽缘..."
他无限苦闷地摇了摇头,继续说:
"就在国宴之上,你外公竟与那先皇幼弟敬王爷一见倾心...相互爱慕...那敬王爷为了你外公不惜将正室侧室全部赶出王府长跪在宫门前不起!只求能与你外公成连理枝相宿相栖。"
轰地一下,继袁真治之后,天上劈了另一道雷。
我张大嘴巴,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勉强没有跌出来。
难怪这杜凤村会喜欢上袁真治,原来是祖上遗传......
"皇家乃天朝第一族,怎可能容得下这等龌龊事?尤其是涉及到皇太后的心肝敬王爷。于是敬王爷被软禁起来,你外公则遣回扬州城郊做了个小小的知县。你外公尤不死心,苦守三年,等到的却是敬王爷将敬王妃迎回王府的消息。此后他大病一场熬坏了身体,虽娶了你外婆为妻冲喜。但终于受不住,早早就走了。出了这桩丑事后,你外太公再无颜位居族长之位。新族长上任后对你外婆与母亲百般刁难,只得我暗中不时资助,沧月也因此养成那般硬脾气。不但自己替自己寻了夫婿还坚持与族长堂前三击掌脱离方家。从扬州去了湘西凤凰。"
老爷子始终是老了,说到半途不得不停下思忆片刻方才继续说道:
"你父亲虽说是江湖中人,为方家大部分人不齿。但杜家在黑白两道均享有盛名你父武功盖世庄中高手如云,难免会有人打算利用。所以你娘自你出生起便打定主意不涉足方家这潭混水。为彻底摆脱方家势力纠缠,我与她暗中约定以你为由狠狠地奚落我一番。杀鸡给猴看,这才镇住众人私心。"
"谁知花尽百般心机,沧月还是无法阻止杜家卷入政治纷争。你在宫中怕也曾耳闻,今上的生母地位低微,乃是先皇巡视南方带回的民间医女。生下六王爷后便离奇死亡。皇上与六王爷被肖才人收养。肖才人一无权二无势,战战兢兢地带了两个包袱小心度日。幸而皇上成年后锋芒毕露,先是在南疆立了军功又顺利处理了江南制造贪污案。回京后被赐封为燕王并将文将军长女赐婚于他。掌握8万精兵的燕王方才正式踏入争位行列。但饶是如此,无论出身还是势力,他始终比其他王爷短了一大截。"
嗯嗯,难怪袁真阗处处小心脾气古怪。原来从前如此不堪。
我连连点头,听得津津有味。
"你父便是在此时插手四王争霸这淌混水。以杜家的威名劝退各方意欲效力其他三王的江湖势力并亲自率队保护燕王安全。期间沧月曾修书,恳求我于朝中对燕王多加援手。连一向不理朝政的敬王爷亦忽然出山支持燕王争位。本居于劣势的燕王势力立刻扶摇直上。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噩耗传来,你父捐躯你母殉情。先皇为三王联手行刺燕王的行径激怒而后病逝。燕王顺利登基。"
"我也不怕你笑话。你与你外公容貌性格脾气相似,今上虽圣明却好男色...我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本想把你接进府来照顾。谁料你竟气急攻心神识糊涂,在大典之际行刺皇上。随后皇上下旨将你囚在六王爷府,前段日子遇刺后又将你迁进宫中。上回我假借让你念书,计划寻机会带你出宫。结果你连夜大闹一场,正好遂了我心愿。"
我掩面,别过身去暗自吐舌头。
老爷爷,已经晚啦!杜凤村早就和另一个姓袁的小子恋上了!不过你放心,老子是个百分百的真男人,喜欢有前有后玲珑凸致的美女。假以时日,我必然会令杜家血脉开枝散叶儿孙满堂乱跑。
我俩长谈了大半个时辰,方才相互搀扶着满脸悲痛地自房内步出。老太爷擦了把泪,拖长声调说:"哎,我可怜的侄孙啊。既然你母亲意向如此坚定,我也不好坚持...那习书之事便随它去吧。我不逼你。"
不愧是老狐狸,演技一流!
我自衣袖里偷偷竖起了大拇指。两人唠唠叨叨悲悲戚戚地回到正堂,又依依不舍地把方老太爷送上轿子。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府,道上急匆匆地奔来两匹骏马,马背上一张温和笑脸分外眼熟。
"师哥!"
我跳起来叫。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主心骨给盼回来了。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恍若春风的笑容猛地凝固。立刻施展轻功跃到我面前,下一个动作便是抓起我手腕把脉。手指才搭在脉门上,冷气已经吸了好几口。
袁真阗那一掐,竟然生生用自己的内力破了柳连衣为制造气息纷乱而设的局。这还不算,这股霸道的内劲干脆取而代之。
"他与我所习心法完全不同。幸好你体弱,师父没让你习武。否则这股气进了经脉,怕轻是走火入魔,重则气与气之间不断冲突,疼痛至死。"
我听得浑身冷汗。当时只顾着喊疼,想不到竟是如此凶险,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了。
×××××××××××××
起文章名字时我心里面想着的大老婆素袁真阗(遗传因素乜)==b所以取皇帝的皇,叫凤皇游。但写着写着,温柔的柳连衣似乎逐渐跑出。而袁真治这个不争气的人气低迷却吃饱了豆腐。完全...脱离轨道乜......汗。不过下一章便轮到柳连衣小哥吃瘪了。征服我们小凤村的道路还长着呢~两位袁先生和柳先生慢慢跑哈。谁坚持到底谁胜利。

第 17 章
也许我该多谢袁真阗的霸道。多亏他这道在我弱小经脉里游荡的气,方能使严婆七七与柳师哥在我的哀求下一致通过同意我有限度习武。一是为锻炼筋骨自保安危,二是令袁真阗硬输入内的真气自行消散。
在我万分期待的学习课程开始前,连衣坦言杜家的家传武功乃是一个循环渐进的程序,其中没有半点急成的巧径。而且我身体底子不好没有基础,借助外人之力打通经脉亦是水中月一轮,想着很美好做起来不实际。唯有先把身体练结实了基础打扎实了才能正式修习杜家内功心法。
我苦着脸,问:"按照你的说法,我怕是到寿终正寝的年纪也成不了武林高手?"
七七美人点头:"如果公子有练武的资质,老爷又怎会放公子你专心习文?"
靠,换句话说我现在文也不成武也不成,正宗废物一个?
不成不成,我怎能变得如此窝囊?!再不济,身手总不能输给从前的那个我!否则以后在下面遇见正版杜凤村,岂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
于是头日课程,便自基础练起。
严婆在院子中央点了三支长香,唤我过去稳住下盘扎紧马步。我边扎马步边心惊胆战地偷瞄对准我屁股的火红烟头,小心肝抖了抖。
扎马步历来便是门苦活,更不消说虚弱如杜凤村。
不消一刻,我的额上已全是亮晶晶的汗水。
"候爷你再忍忍,香快要燃尽了。"
来寿趴在地上嘟着嘴使劲地往长香上吹气促进燃烧。香的味道直窜上来,熏得我两眼通红泪水哒哒。刚想抬起袖子擦一把脸。忽然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整副身子干脆利落地往旁边塌了下去。晕过去前脑子里掠过黑白无常讲的注意事项:小十八,这皮囊可要小心保养哦。
我怎么会摊上一个这么虚弱的主?!
鼻腔里冲来一股辛辣的味道,我眨眨眼睛,正对上七七担忧的眸子。
"公子,你就死心吧!你真的不是这块料。"
七七放下手里的鼻烟壶,扶我自床上坐起来。我气呼呼地瞪着自己白皙柔软的双手,朝同样满面忧色的柳连衣吼:"师哥,把剑借给我。"
连衣知道倔不过我。上前几步将腰间系着的长剑轻放在我身侧的床沿上。
我风风火火伸手去抓。
一只手拿,好沉。
双手一起上,还是好沉!
×※%¥#......!!这是什么金属做的?!我一个成年人居然拿不起来?!
"公子,我看你还是用我的剑吧?师哥的剑乃精铁所铸...你用怕有点勉强。"
七七边为难地说边把她那秀气的越女剑解下递给我。拿在手里居然也有五斤来重。沉甸甸的,何其坠手。
在舞剑的时候我想起了从前三哥说的一个笑话:不知道是我上大学还是大学上我。现在的情况用这个笑话来形容真是最恰当不过:不知道是我舞剑还是剑舞我。只见这厢我挥舞着七七的佩剑在院子里踉踉跄跄东歪西倒,旁下那厢数双眼睛惊恐地注视着,不时喊一句:"公子,小心!"或者"呜哇哇哇!我的爷啊!"。然后及时地低头弯腰,避开我不时横扫过来的剑锋。
拼足全力挥舞了若干下后,我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两眼昏花,最后颓然地坐在走廊青石台阶上装鸵鸟。
我涨红着脸,脑子里一片空白。扎马步扎得晕过去,师哥的剑拿不动,七七的剑拖着走。
丢人啊!!!
等等,如果长剑换成匕首...搞不好我还有最后一点重振雄风的希望?
我跑进房间张开五指抓起毛笔。刚往宣纸上一沾,整张纸已成了漆黑一团。压根不能看。只得在沙地上整出块平整的地方,提起树枝细细地把21世纪的军用匕首描画出来。
这款匕首是我惯常使用的随身武器之一。是英国专为在北非和中东活动的英国皇家特别空勤团突击队设计制造的匕首,刀柄上的铜指套专用于捕捉俘虏时将敌哨兵击昏。受过专门训练的使用者甚至能用其攻击敌人要害部位,致敌于死地。不过我用的那把还在刃上加开了一条2mm宽的细血槽。杀伤力更加惊人。
这三人都是练家子,见惯各种武器。但饶是如此,眼见我在沙地上绘出匕首造型,仍是惊讶不已。尤其是柳连衣,立刻唤画师进来照了图形画在纸上。然后着令送去军方铸剑师处尝试打造。
晚上沐浴完毕,众人在湖边长廊说笑了一回便各自散去睡了。我心情郁闷不想回房,柳师哥提出留下陪我。师哥出了名的严谨小心,七七自然也放心随我闹。严婆替我披上外衣,叮嘱了好一阵。
".................."
望着眼前湖光山色漫天繁星的美景,我只想用力擂胸学泰山般大吼特吼。
柳师哥剥了个桔子,撕了果瓣上那层桔络细细地切成几块用银叉刺了递到我嘴边。我没好气地瞪他。本想说我又不是瘫子残疾人有手有脚,但见他表情殷切,只得张大嘴巴咬下蜜桔。
他笑眯眯地看我吃了,又递来一块。
我眼皮也不抬,照样吃了。
递,吃;递,吃;递,吃。
又一次机械式的扭过头,嘴巴却碰到温软异常的物体。
柳连衣吻了我。
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温暖的气息喷在我面上,舌头轻柔地舔在我唇上,像某种小动物,湿湿的,有点痒。
"凤村,凤村,凤村,凤村。"
清扬的嗓音一遍遍地唤过我的名字,他笑着,把我搂在怀里。脑袋搁在我肩窝内,新洗的头发上传来夹皂的味道。我愣愣地任他拥抱,心内却清明异常。怦怦怦怦来回地跳。
他在干什么?
这与那袁真治,有何两样?
用力地推开他,我慌不择路转身就跑。才奔了两步便无法忍耐地停下蹲在路旁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胸口沉闷地发痛,不得不用手紧紧揪了衣裳紧压住心脏。
柳连衣察觉情况不对,急急地靠近几步。
"别过来!"
刚才的呕吐几乎耗尽我的一切,无论是精神还是气力。我努力地站起。喘气:"不要靠近我。"
本能地下意识地拒绝他的接触。哪怕只是呼吸声,也无法忍受。
他立刻停住脚步,又复后撤回原来位置,与我相隔六七步距离,保持不动。温润的脸上净是说不出的悲哀。他一向温和儒雅,给人的感觉如三月春风轻拂池面。现在猛地沉淀下来,倒像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
"凤村。"
"......"
我扭过头,抬手狠狠地擦了把嘴。不搭理他。
他又安静地看了我一阵,而后垂下眼睛。
他转身。
他走了。
落寞的背影。
原本汹涌着似乎要把我吞没的愤怒和异常冰冷的四肢,突然全部蒸发消失。只剩下莫名的惆怅还跟随着我。提醒我,是我的纵容与迟钝,依赖和信任误导了柳师哥。
他以为,我喜欢他。
其实早就应该察觉到,他待我怎么可能会是单纯的师兄弟关系?这般无微不至的呵护待我就似世间最珍稀的宝物--方才他甚至不敢真正吻我,只拿了舌头顺着我唇形描了一圈。嘴角尤带满足的微笑。
腿又有些发软。
我扶着墙坐下,拿袖子掩住脸,嚎啕大哭。

第 18 章
自从那晚我搁下狠话后,柳连衣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本来就依赖他,一日见不到也就罢了,连着三四天仍见不到他心内竟渐渐焦急。外加严婆和七七不时追问缘由。我破天荒地不得不派了下人到将军府请。谁料他竟以军务繁重为借口统统推了!!!
我怒了,到底他是受害者还是我是受害人啊?!
下人战战兢兢地回来复命。我震惊之余发现府里上下通共没有半个可以倾诉心事之人。不由火上心头连砸两个茶杯,惊得胖画眉们尖叫着在笼子里滚作一团。
夜里呕了一宿的闷气,第二天,我赶早便打了静安候的旗号入朝觐见袁真阗。希望能从专业人士身上找到些解困之道。跟着小太监穿过双仪宫时竟迎面看见罪魁祸首柳连衣。可他只在廊上远远地看了我一眼便立刻低下头急急转身拔腿就走。比老鼠见着猫跑得还要快。
我气结,又无可奈何。如果他对我抱有这种想法念头始终不肯放弃。无论我如何开明体怜,但到底还是会尴尬。但是我又实在不愿对他再有任何伤害,即使只是态度上的冷漠疏远。既然他主动躲着我,我也不需费煞心神想了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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