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梦去(穿越时空)————琰汜
琰汜  发于:2009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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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我抬头朗朗而道,"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就学着接受这个结果。就当是个教训!"
程熵点了点,调转马首扬鞭一挥。
"驾!"
马儿又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跑吧!管他前方是生,抑或者是死......


第三十五章
折回那个镇上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熟人。遇见他的时候,我正进城,他正出城,我们都停了下来看向对方。
我坐在马上扯高气昂的端倪他,而后冷冷地开口道,"你是来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的?"
他略微抬首,那一股阴冷寒煞遥射三尺,气势之烈并不输于坐在马上的我,还是那样假惺惺的作礼,而后开口道,"向谷只是碰巧路过,并不知道程公子也在此处。"
"碰巧路过,顺便杀人?"我依然语气冷淡道。
柴向谷听我这么说,又是躬身长揖,"程公子玩笑。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可能单枪匹马制得住那群彪壮大汉?"
"手无缚鸡之力没关系,巧舌如簧就行了;单枪匹马也没关系,发号施令不需要什么力气。"我一边说一边揪紧了马的鬃毛。
柴向谷......只要你承认,就算你后台是皇帝老子,我也和你杠上了!
"程公子为何这么肯定在下就是那杀人灭口之人呢?"柴向谷看着我问道。
"因为你够忠!程熵也很忠,但是我让他去杀人的话,估计就算是以性命相逼他都不会同意......但是像你却不一样,你可以忠实到只要是对你们主子有利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手上的力道越下越重,马儿开始焦躁地左右跺着蹄子。
柴向谷抬起头,斜飞的凤眸里包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既是信服,又像是无奈,还似有些隐忍......
他沉了口气,居然很少见的笑了一下,而后说道,"程公子自一开始就认定我们怡亲王府是幕后黑手。但是程公子可曾这样想过,怡亲王府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贩售私盐......难道就不能是受人胁迫替人当灾?"
一席话如万斤之重,我只觉得好像被一阵雷劈到!猛地跳下马去冲到了他面前,"你说什么胁迫?你快给我说清楚!"
他抬起头面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然后便见他抱着双臂似万分痛苦的蹲下身去蜷作一团。
"柴向谷,你怎么了?"我伸手上去扶他,手刚触到他身体,他便如触电一样弹开。
"......程......公子......"他抬起头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句子,"在下......只是毒发......过会......就好......"
毒发!
我一下愣住,看他样子好像痛得撕心裂肺,但是却又不让碰。
不知道他是故意使计诓我,还是真的中毒了......我站在那里踌躇着不知该干什么才好,程熵翻身下马跑了过来。
"少主,我看柴公子的样子和你发作的时候很像。"听程熵这么说,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柴向谷。
......难道他也被下了"九千岁"?!
"他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问,程熵你替我摁住他,掰开他的嘴!"
"好!"程熵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一手制住他双手,一手捏住他下颌。我从怀里掏出那个紫檀木匣子,打开从里面取了一粒出来,"不管是不是‘九千岁'这个总该能让他少点痛苦。"
程熵接过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将他嘴合上,见他喉咙动了一下,想是应该咽了下去,程熵运气于手掌抚过他的胸口替他将药顺了下去。
不多刻,柴向谷就看上去平静了许多,只是昏了过去可能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让我把一个昏迷的人丢在野外不管不顾不像我的作风,而且我还有话想要问他,于是我和程熵就把他带到了木剑秋那里。
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思索他前面说的话,只盼他别睡太久,吊人胃口也没这样子做法的,太缺德!


第三十六章
我坐在榻旁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罗纱账上的流苏。床上的人迟迟未醒,要不是有程熵拦着,我早就准备一盆水泼了上去。
回来到现在都好几个时辰了,我有些懊恼的推了推他。喂!就算中的是"九千岁"也该醒了吧?太没用了?我都靠自己捱过去的!!!
"还没醒?"木剑秋端着什么进来,我回头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盯着床上那人。木剑秋将手里那碗东西递给我,"吃点东西吧!知道的人知道程公子是等着审问人犯,不知道的人还道程公子茶饭不思的守着他那位昏迷不醒的心上人,此情可嘉!"
我瞪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那碗糯米羹,"如果柴向谷也是身中‘九千岁'的话,那从他发作的情况来看,也有些时日了......"
正说着,柴向谷手指动了一动。
"醒了!柴向谷!你给我起来把话说完!"
"子晞!你别激动!他刚醒!"
"我不管!他吊了我一天的胃口!害我连饭都吃不下!!!"
"当心!你手上还有东西!"
我一个激动把整碗糯米羹都泼在了柴向谷手上,虽不至于到几级烫伤的地步,但也将他的手臂烫红了一片。
等木剑秋斥责完收拾好出去以后,我将房门关上,干巴巴的扔了句道歉话过去,"不好意思,我太心急了......"
"程公子不用介意,和那蚀骨钻心的疼痛比起来,这点烫伤根本不算什么。"柴向谷坦言道。确实,我都快被那毒给疼得习惯成自然了......
"柴......公子。"第一次和他说话不是在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好。
"叫我向谷就好了。"他浅笑了下。
说实话,抛开有些阴冷之外,他这个样子也不是特别令人讨厌......见我愣神,他径自说道,"程公子定是对在下之前说的那番话甚为疑惑,在下可有猜错?"
我点了点头,"你说怡亲王府是遭人胁迫替人当灾,我想不通,谁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敢胁迫怡亲王?难道是皇上?"
"非也!皇上坐拥天下还用得着胁迫别人么?"柴向谷顿了顿,而后似有苦衷般摇了摇了头,苦笑了两下,"只是皇上坐拥得了天下,却无法让冬天生茶、夏天长麦......"
"此话何解?"
"程公子,皇上管得了盐业的话还要你和木公子做什么?皇上说句话粮食就能自己长出来的话,还需要让傅爷到各地去派军粮么?"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沉,不由得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细细想来,柴向谷他说的没有错,如果我和剑秋任何一个人命令麾下的盐商不参与今年的配盐,或者是傅鸿煊手上茶酒粮任何一项停止专卖的话......那么朝廷的损失何止用惨重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了的......
如果照柴向谷的意思推论的话,无形中掌握了朝廷经济来源的命脉又足以强势到胁迫得了怡亲王的人,就只有傅鸿煊了?!
我眼色凛冽地望向柴向谷,揣摩着他的这番话使得是不是离间计......
"看来程公子是明白在下的意思了。"柴向谷停了一下,而后突然想起什么,蓦的神色肃严的拽着我的袖子问道,"我毒发的时候,你给我吃的什么?"
我把袖子从他手指间拽了出来,然后从怀里掏出那个紫檀木匣子边解释边递给他,"这是用千年天山雪莲和千年芝草提炼的灵药,可以祛百毒,常人服用可以延年益寿。"
他将匣子打开,掂起一粒药丸凑近了细闻,而后抬头望向我,眼神凛然,"这是谁给你的?"
"傅......鸿煊......"被他用这么凌厉的眼神盯着,我不禁心里一颤。
"为什么?"他紧追不舍的问道。
"因为......"我停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说实话,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神犀利,一愣之下真话脱口而出,"......我也被下了‘九千岁'。"
"你也......?"柴向谷听后一下呆住,愣了半晌而后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喘着气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我在想,不会是月圆之夜要变狼人了吧?
"没......"他嗫嚅了一句,依然眼神呆愣,而后抬起头望着我......我觉得他这一眼,表情里却是说不尽的悲悯。
良久,他才淡淡开口,"程公子,在下说的话你可不听,但是在下有些话还是想要告诉你。"他将紫檀木的匣子塞回到我手里,低着头继续道,"在下略习医理,这个......并非什么千年雪莲千年芝草提炼而制的灵药,所以以后也不要随便给别人服用。"
什么?!
这次轮到我愣在了那里,柴向谷从床榻上起身,挺直了腰杆,视线与我平视。
"这是‘九千岁'的解药,只不过量小效微,只能压制一时,不能彻底根除。此种方法最大的目的就在于......"
"控•制•人•心!"
哒郎郎!
紫檀木匣子从我的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咔嗒"一声裂成了两半,纯白如玉的药丸四散滚走......
我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抬起手,竟然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怎么会?怎么......"我喃喃着。然后眼前一花,身体大幅度的晃了一下,柴向谷以为我站不稳,忙伸手一把将我扶住。
"程公子......"
我挪开他搀着我的手,看向他,"你凭什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柴向谷沉了口气,似有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平淡道,"我想,你我皆是身中此毒已有一段时日了,即使没有一年也有半载余。此毒身中时日太久,即使有了解药也无济于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公子,我没有必要骗你。"
一瞬间,天崩地裂!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只觉得大脑一团混乱,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想不出来......
我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傅鸿煊他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谋?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久前,他还和自己在一起查找线索,再之前,还差一点死在运河之上......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做戏?
不会的!不会的!
他抱着我说爱我的时候明明那么真,怎么会一转眼就想要取我性命?
我愣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窗外暮霭落尽,东曦又驾。薄雾笼罩着全身,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我伸出手去在空气里抓了两下......而后摊开手掌,空空如也......
突然间,我很想要放弃......我发现我自己其实还没有坚强到可以坦然自若到去接受这个真相......


第三十七章
官道之上尘沙飞扬,枯草朽木映衬着寂寥落寞,我坐在马上衣袂随风,发丝飘乱。
"程公子,怡亲王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只愿陪守在王爷身边尽忠尽力,请恕在下先行一步,不能奉陪!"柴向谷骑着一匹黄骠,对着我拱手一揖,背后初阳倚照,煞是豪情。
"我明白,你一路多加小心。"拱手一揖浅笑而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甩手掷了给他,"这个给你,等我们走了再打开!"
柴向谷接过之后再次拱手一揖,"那在下先谢过。程公子,此番分别,只怕你我再无缘相见,但愿黄泉路上能与君作伴,纵使阴曹地府也不至于落得孤单!"
"好!你我后会有期!"我作礼别过,调转马首,用力一夹马肚,"驾!"
风起,如泣如诉......
锦囊里是那剩下不多的几颗解药,反正我也用不到,不如助他多撑一段时日。柴向谷是个难得的忠贞侍从,只可惜物极则必反,过于忠诚反倒落下为人要挟的把柄。
那么,程子晞呢?......又是什么让你落得了如此地步?
我其实只比柴向谷晚一日启程,但却是悄无声息地返回京城。柴向谷临走前告诉我,每年此时傅鸿煊会派船队运送官粮至扬、泰、常这三州,我当年失踪的时候也恰逢此事。
柴向谷的话我虽然不敢全信,但是傅鸿煊的为人我多多少少也还算了解,我相信如果是傅鸿煊的话确实做得了也有足够胆识来做这些事,只是现在任何一个人说的话都比不过真凭实据。
我坐在傅家不远处的茶楼里,静静观察着那边的动静。这几天傅家确实人来人往热闹异常,我想大部份应该都是来听候吩咐和安排的米商。
照我的推测,如果傅鸿煊真的插手私盐一事的话,那泰州便是最后一站,满载粮去,满载盐回,然后以我的名义分派给各地盐商充作官盐分配下去......
"公子......"
我正捻转着茶盅望着窗外思忖的时候,一个温婉的女音怯生生的在耳边响起,我回头,见是一容貌俏丽的卖花姑娘,明眸善睐甚是讨喜。我勾起嘴角笑容亲切,问道,"姑娘是在叫在下么?"
见我这么问,一抹绯红晕上脸颊,她似有羞赧的低头轻声说道,"公子不记得奴家了么?"
我笑了笑,将手里的茶盅放下,看向她,"我遇到了一点事情失去了记忆,姑娘是在下故交?"
"不,不是......"她叠口否认,而后抬头漾起一抹淡笑如碧波微漪,"奴家原道是公子贵人多忘事,才不记得的......原来公子是失忆了......奴家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公子,冒昧搅扰只是想再谢公子慷慨相助之恩。"
我看着她,一脸愿闻其详。
她想了想,而后缓缓道来,"奴家自幼双亲俱亡,全由祖父一手拉扯而大,却不曾想横遭突变,祖父也撒手人寰。无奈家中贫瘠,奴家为了不让祖父曝尸荒郊,便想将自己卖了换几个安葬钱。原打算是抱着打算一世为奴的想法,却没想到遇上公子您菩萨再世。公子不仅安排人将奴家的祖父好生葬了,还以银两相赠让奴家可以做点小本营生以维持生计......"
"钱财乃身外物,不便记挂。"我淡然地说道,心里暗想,程子晞,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留的麻烦事情还不够多么?要是这姑娘一时兴起要以身相许,我难不成还得把她掐死了送下去许你?!
"奴家明白公子善心不求回报,只是大恩在世,奴家不谢心里难安。"说着从她的花篮里抽出一支山茶递于我,"祖父精于园艺,奴家跟着他也学了一些,和公子分别后便来到京城以此为生。偶尔替官富人家打理打理花草,闲暇便出来卖几朵花赚个小钱。遇到公子时恰逢腊月,公子无缘一赌祖父园栽,今日奴家以花相赠,物小情重,再谢公子相助之恩......"说完,两滴清泪落于花萼之上,如珠落玉盘,破碎四溅......
接过花,我突然觉得有地方蹊跷,于是抬起头问道,"姑娘,你是何时何地遇到我的?"
"元年腊月,西湖断桥。公子原是为着西湖雪景而来的。"
听她道完,我将脸转向窗外,雁泽的声音在脑海里久久徘徊......
「少爷,您大前年走的时候也还未过中秋......雁泽特地留了您最喜欢的蛋黄莲蓉等您回来......」
"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又问道。
她眸子一动,想了想,而后很肯定地答我,"和公子同行的还有位爷,那位爷长得也是相貌不凡、气宇轩昂,二位有说有笑,看上去感情很好的样子。"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她说了句"奴家不打扰公子"而后对我行了万福以后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她婀娜离去的背影,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傅鸿煊的时候,他提到曾赠我血玉板指一枚,而且是在程熵和雁泽不知道的情况下......
如果这么说的话,程子晞留书离家之后便是和傅鸿煊在一起......
我叹了口气,这会儿已经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了。听完柴向谷的叙述,我只觉得震惊如五雷轰顶。但是此刻,自己却平静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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