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之都第一梦轻梦了无痕(卷二)——言光君
言光君  发于:2009年01月13日

关灯
护眼


    龙倾对这样的变化却是毫不在意,下了早朝就径直回了王府。虽不致大门紧锁闭门谢客,但也除了几名相熟之人概不见外客。面皮薄的自然也不会在王府门前久候,至于那些不死心也有总管荣海去应付,基本上也用不到他出面,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是逍遥自在。


    不过自生辰之后,他与孟固无形之中疏远了不少。两人见面仍是招呼,却不再向从前那样热络。即使对方并没有罪大恶极之错,但是那些过往却像在心中解不开的解一样横梗在心中。那一晚可以说是几人之间关系发生变化的开始,当司空雅生死不明的时候,龙倾也终于明白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谁。所以他忘不了那晚孟固的所作所为,就像他同样也忘不了对方对他的救命之恩一样。而既然无法坦然面对,两人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逃避。


    龙倾也时常在想,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让一切都沉淀下来之后,他与孟固依然可以恢复到没有间隙、没有心结的肝胆兄弟。

    “宁王千岁请留步!”

    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往宫外走满怀心事的龙倾停了下来,他看见大步向他走来的人有些吃惊,“韩修撰叫住本王有何事?”

    “千岁打淮陵回来之后,下官还没有机会道一声恭喜呢!”韩远山似笑非笑地说道。

    “哦?本王喜从何来?”龙倾被韩远山说得有些怔愣,不禁反问。

    “淮陵之事顺利解决,应该与宁王府中那名卫姓男子有关吧?”韩远山上前两步离龙倾极近的低声说道,“公事私情两不误,下官还不应该对千岁说一声恭喜吗?”


    龙倾失笑,韩远山不知卫离就是司空雅,竟为他的“移情别恋”不顾上下隶属的前来指责嘲讽,还真是一个率性之人。不过司空雅不愿意泄漏身份自然有他的道理,而韩远山终究是不相干之人,也没有必要与他说得那么清楚。


    “如此一说确有此事,本王谢过韩修撰道贺。”左思右想之后,龙倾还是没有透露司空雅无事的讯息。

    韩远山的笑僵在脸上,然后便染上了好不掩饰的怒意,“有了新人便不念旧人,千岁果然是皇族之人,都是一样的薄情寡性!”

    “十年寒窗一朝得中万分不易,这朝堂之上说话还要三思!”龙倾无奈苦笑说道,“琼林宴上提醒之言韩修撰难道已经忘了?”

    韩远山之所以会与司空雅扯上关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二人当时斗气之故。而他因为司空雅之事三番两次的以下犯上,倒也是性情中人,所以龙倾也无意与他计较,更是小心的提点。琼林宴谈话之时只有他两人,韩远山有什么过激的话语他可以一笑了之。但是此刻下了早朝,又是在皇宫之内,经过他两人的群臣哪一个不是竖着耳朵想要听些“隐私”?


    经龙倾提醒,沉浸在怨愤之中的韩远山才蓦然警醒环顾左右,更是不由得涨红了一张脸,但还是埂着脖子没有认错。

    龙倾对兀自尴尬的韩远山笑了笑,转身不在意的又开始向宫外走去。今日他与司空雅约好要出外走走,那人想是已等了许久,自己回去换了衣服就能出行。

    让轿夫加快速度匆匆回到王府,司空雅早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他一见龙倾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满脸担忧地问道:“今日怎么比平日晚,他又留你了?”

    彼此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谁,龙倾感受到司空雅深切的担忧,他除了心中涌上的温暖之外也更觉得好笑,对方担忧之中掺杂着醋意的质问真是直率的如孩童一般。他走到屏风之后不紧不慢地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回答,“他倒没有留我,不过与你的‘有缘人’闲谈了一会儿。”


    “有缘人?”追到屏风之后的司空雅不明所以的皱了眉头,桃花眼中也满是疑惑,在看见龙倾促狭的笑意之后才恍然大悟道,“阿倾是说韩沛?”

    “他如今已经是状元及第,官至正六品翰林院修撰,你那赌约打算怎么办?”

    “订赌立约之人是司空雅,与卫离何干?”不到就寝之时绝不摘下人皮面具的司空雅说得满不在乎兼之一脸的赖皮相。

    “就算不是卫离,司空雅也会有自己的说辞,那个韩远山也同样是得不了半分好处。”龙倾早已经知道了司空雅的泼皮性子,不留一点情面的取笑。

    司空雅桃花眼滴溜溜的一转,突然伸手拽过龙倾入怀,让对方的后背贴在自己的胸前,就着这样的姿势帮对方系起胸前的盘扣,“若是我恢复司空的身份去履了那赌约,有人可就要伤心难过了。”


    “望月不如去试试,看看有没有人伤心难过。”龙倾舒服地靠着,任由司空雅服侍,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

    “呵呵……”司空雅轻笑也不深究,在给龙倾整理好衣物之后才扶住对方肩膀正色说道,“韩远山如此冒失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所利用,阿倾要小心一些。”

    “知道。”龙倾点头微笑,“今日难得有空闲出游,就不要想这些繁杂琐事了。”

    司空雅闻言神情也轻松了几分,双手从龙倾肩膀滑下握住对方的手交握在一起附和,“只有你我。”

    七十七 北疆异动

    龙倾刚到中正殿便看见群臣三五一伙的聚在一起,不断地发出嗡嗡之声不知在议论着什么。这几日因为和司空雅出游染了风寒所以告假早朝,他又没有党阀派系,所以半点风声异动也没有听到。


    他疑惑地走到自己的班列所在,正皱眉沉思的时候却被凑过来的封毅碰了一下胳膊,然后便听见对方刻意压低声音的询问:“北疆又有异动,您可得到消息?”

    龙倾微愕,北疆羌王苒厝递上降表一年未到,怎么又起干戈?

    封毅似乎也吃惊于龙倾的半点不知情,诧异地提高了声音:“您一点都不知道?”

    当见到龙倾摇头的时候,封毅手抚额头无奈说道:“千岁可真是个逍遥王爷!”

    “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疆七城外这几日迅速聚拢了许多的流民草寇,但一个个的却是身强体壮。孟老将军经上次大意失城之后格外的小心谨慎,见此不同寻常异动便马上快马加急呈报陛下。昨日安相上书应派兵增援,以备北疆来犯,陛下正考虑呢。”封毅简单扼要地对龙倾说了大致的情况。


    “那些流民能确定是羌人?”临近酷寒之时,那些所谓“流民”也定是看准大德将士不善冬战而有备而来。但是与明月相交虽然时日不长,不过从她口中龙倾印象中的羌王苒厝不应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况且经过上次一役,北羌上降表兼割地赔款,纵使苒厝、穆柯再善经营,北羌一年之内也不可能缓过气来。这里面疑点颇多,确定那些“流民”的身份就成了当务之急。


    “就是奇怪在这里,那些‘流民草寇’虽然举止打扮刻意模仿羌人且身材黝黑健壮,不过却有些畏寒……”

    说到这里,封毅却停了下来,不过龙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酷寒之地长大的羌人不可能会有明显的畏寒,所以那些人根本是假扮羌人意图再挑争端,甚至是趁大德与北羌再起战火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依封主事之见,那些‘流民草寇’是哪里人?”

    封毅正待开口作答,却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陛下驾到!”

    中正殿中的私语在这一声之后全都嘎然而止,群臣各自站回己位下跪行礼静待珩帝驾临。

    “众卿平身。”龙珩不紧不慢地坐上龙椅,墨蓝色的眼睛一一扫过下跪的众人之后才吐出沉稳的声音。

    “宁王又病了几日,今日既能早朝,可是好些了?”

    “多谢陛下挂心,微臣已经是全好了。”虽然龙珩上来没有说北疆异动,而是先问及他的病情,龙倾却不敢有半点走神小心应答。

    “如此便好。”龙珩点了点头,又状似随意地问道,“宁王卧床几日可听得了什么消息?”

    “微臣惶恐,不过这几日烧得厉害,却是无心其他。”

    “宁王贵为皇长子,可要小心身体。”

    “微臣遵旨。”

    龙珩视线在矮身行礼的龙倾停了一会儿,便转向了别处。龙倾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又成为这早朝之上被首个“关心”之人,也只能暗自承受来自四面八方或羡慕或猜忌的视线。


    “北疆若再起战事定当劳民伤财,朕苦思良久,与其这样不如纳安相昨日之谏派兵前往。若有异动,便可助孟老将军之力;若无,也可震慑北羌蛮族。”龙珩不等众人开口谏言,便开门见山地决定增兵北疆的决定。


    龙倾虽然对龙珩的直奔主题十分讶异,不过仍然随着群臣高呼“陛下圣明”之语。

    有战事就必然会有损耗,不过因为北羌之丰厚赔偿和龙珩继位之时一切从简没有大肆铺张,以及这半年来大德风调雨顺之势,国库之中充盈不少。龙珩初登大宝,也正是扬威立信的最佳时机,此时做出增兵的决定也不奇怪,只不过不知会派何人前去?龙倾不禁静立深思。


    正在此时,龙珩身边的宦官展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以尖细的声音宣读旨意,“……都尉苏园擢一品神威将军,校尉范破与、谷明受正四品参军,带五万精兵派驻北疆七城孟老将军旗下,听候调遣。钦此。”


    居然都是中青年的一代的武将?看来龙珩早已经将他的心腹之人安排至军旅之中。龙倾抬头望向龙椅之上一派沉稳表情的男人,心中暗道。

    自从龙珩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龙倾觉得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对方的笑脸。而那人的表情也越发的沉稳从容,甚至偶尔闪过的凌厉之色也越发的与励帝想像了,与此龙倾心中竟然有些失落。那个曾经偶尔孩子气的太子珩只能是记忆中的一个人物,现在的龙珩是大德的珩帝,是手掌权势号令大德风云的帝王。而此时的龙珩也容不得他人的刻意挑衅之举,所以此次若是战火重烧,龙珩肯定会倾力而为。


    虽然北疆只是些微异动,不过鉴于北羌去年来犯,大德这边也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一旦有人刻意挑起事端,大德与北羌毫不稳固的关系必然受损,此事前景堪忧……龙倾突然想到那弯明月,心里也有些堵,只能盼望此次异动与北羌无关。


    七十八 叙旧

    兵贵神速,没有几日龙珩亲点的神威将军苏园便带着五万精兵前往北疆。龙倾抬头看着端坐于龙椅之上一身明黄的龙珩觉得陌生,对方英俊的脸上笼了深深的肃穆之气,沉稳异常地对前去北疆的苏园及范破与、谷明三名主帅说着饯行之言。


    有九十九颗圆润莹白的东珠镶嵌的王冠戴在那人的头上,虽然华丽无双却也是沉重无比,看着龙珩继位之后面部变得更为刚毅冷硬的侧脸,龙倾突然有些不忍。都说是帝王无情,上位者的寂寞却也无人可解。


    刚一转头,他便对上孟固的视线,有喜有怨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痛。被这视线一扫,龙倾也觉得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抱歉、无奈、伤感等等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龙倾不禁蹙了眉尖,北疆若再起战事,身为边关最高统帅的孟老将军定是当仁不让的身先士卒。而身为人子却在安逸的皇都不能前往,孟固心中怕也是不好受罢?


    不过龙珩既然不肯派孟固前往北疆,也是有他的打算。天威难测,而且已经是颁了圣旨,除非是战事激烈,否则孟固根本没有与孟老将军父子协同作战的机会。

    好不容易挨到下了早朝,龙倾叫住了意欲离去的孟固,“小孟!”

    “千岁唤下官不知有何事?”孟固停了脚步,回身看着龙倾问道。

    那双眼中依然是深情无限,龙倾甚至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他清咳了一声走到孟固面前,“小孟,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话音刚落,龙倾便马上后悔,他这语气竟是在抱怨,他又有什么立场能够对孟固抱怨?!

    孟固眼中莹光闪动,脸上也泛起了苦笑,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龙倾强笑,避开了孟固的眼睛,“我们找个地方去喝酒吧。”

    “来我家吧。”孟固痛快地答应,随即笑着说道,“不过没有雅月楼的月殇,阿倾要委屈一些了。”

    一声久违的“阿倾”竟让龙倾眼睛酸涩,胸中也是憋闷不已。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闷在嗓子里十分难受,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快速地点了点头。

    龙倾跟随孟固到达将军府,刚一进门就有一中年人迎了上来,“少主人回来了。”

    龙倾觉得那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孟充,来见过宁王千岁。”孟固示意那人不要失了礼数。

    孟充闻言连忙双膝下跪见礼,“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宁王千岁。”

    待龙倾让孟充起来之后,孟固才对他说道,“这是我府的新总管。”

    “孟老总管呢?”龙倾想到上一次前来见到的那个冷漠的老人,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回千岁,家父九月初没了。”孟充垂手而立,代孟固回答。

    “节哀。”原来这人是孟老总管的儿子,怪不得有熟悉的感觉。但是除了这一句干巴巴地词语,龙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倔强的可爱的老人,也走了。

    “谢千岁挂心。”孟充依然敛眉低目,恭敬有礼。

    “我有事情要与宁王商谈,你准备几样酒菜到我书房。”

    “是,少主人。”孟充应了一声之后,就下去准备。

    “阿倾,外面冷,去书房吧。”

    “好。”

    龙倾点头,与孟固一起进了将军府书房。书房还是他上次来的模样,只是多了一个取暖的炭火盆。

    见他挨着火盆旁边的椅子坐了,孟固也坐在一边,“一会儿再让他们加两个来。”

    “加一个就够了。”龙倾失笑,冲淡了些因为孟老总管去世笼在心头的惆怅,不禁取笑道,“你想活活烤死我吗?”

    孟固此时也觉察失言,委婉一笑,“你现在不比以前,怕是会畏寒。”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