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传来歇斯底里的咆哮。
跑到路上,和若风撞了个正著。
他拉住我的手,"你怎麽跑的这麽急?出什麽事了?"
"没,没什麽,後面有一只狗在追我。"我有些气喘。
"狗?"他看了看我,"你什麽时候怕狗了?哪次不是狗见了你就跑?"
这说的是什麽话?我翻了他一个白眼。喘了口气接著说。
"此狗非彼狗。"
他突然脸色不太好,犹犹豫豫的。
"你怎麽了?"我问。
他看了看我,脸色有点苍白,半响才道,"爹在书房等你。"
我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爹找我你早说啊!继续向前小跑而去。
我走到房前,轻轻推开门,"爹,你找我?"
爹看了看我,慢慢开口说,"宣儿,本来这种事情爹不该找你,爹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现在也不小了,别家的儿子像你这个年龄爹都抱孙子了。去年向你提起这事,你百般不愿,才拖到了今年。今天刚好有人来说这事。宁家的长女,你也见过了,样貌品性也是百里挑一的。宁家也是大家,和我们也是门当户对了,这次你好好考虑考虑。"
我一听,脑子"轰"的炸了!
後来说了些什麽,我也记不得了,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应了几句,就退了出来。
回到房里,刚坐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我猛然抬头,见若风站在门口。
"你为什麽每次进来都不敲门?"
他走进来,"有什麽情况是我不能进的麽?"
我一愣,还确实没有,一下语塞。
他走到我身边,"今天,爹跟你说什麽了?"
"还不是娶妻的破事。"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我明天就跟爹说,你是我哥,怎麽都应在我前面娶,你要是不娶,我也不娶。"
"不行!"他快速打断我。
"为什麽不行?就应当这样啊,哪有你不娶就逼著我娶的。你明知道不好,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你,你。"他看了我半响,终究没有再说话,最後慢慢起身,推门走了。
透过门缝,我看见金色的夕阳斜照在他身上,淡蓝的长衫被镶上了一层飘渺的金边,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我突然没由来的一阵悲伤。
我躺在床上,想著爹白天说的事,眼前浮现了宁柔的样子。
想到了宁柔的风姿楚楚,就觉得娶一个老婆也不错。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她弹琴的侧脸,想到她娇羞不已的神情。渐渐的,她的身体边长了,穿著的紫衣变成了素白,脸和无瑕的重叠,绝美妖异。我摇了摇头,不一会,就昏昏沈沈的睡著了。
秋风渐起,叶落梧桐,遍草诉夏离。
我坐在庭院之中,看了看身边的若风。他微眯著眼,一身淡蓝,长长的衣袖在风中弯成一道弧度。
"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两个脸像花。"
我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脸更红了。
我突然有些烦,"以後不准对别人笑。"
若风看了看我,笑了笑,"不对别人笑,不对别人笑,宣宣不要生气。"
"要是娶媳妇了呢?"
他愣了下,脸颊飞上一抹红晕,接著道:"不娶媳妇。"
"真的?"
他看著我笑的那叫风情万种,"说不娶,就不娶。"
满地梧桐叶。秋风刮过,树叶经不起诱惑,追随著风的脚步,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才慢慢的降下。
带走最後一缕夏,更添新一轮秋......
十三
清晨起床後,独自坐在窗前发呆。
为什麽老是做这样的梦?醒来後又记的不真切了。
自己琢磨了一会,不见效果。算了,先不管他。
窗外淅沥的下著秋雨,虽不如春雨的润物无声,不如夏雨的气势磅礴,却有著别样的风景。窗外的梧桐叶被雨水浸湿,浅浮在上面的几滴泪,欲坠未坠。
我突然想去家里的荷塘看看,可能别有一番风景。
顾不上带伞,一路小跑的往荷塘冲去。听到深深在身後叫,"少爷,少爷,你带伞呀!"
荷塘早已不见夏日盛况,零星的几片荷叶紧紧的扒在水面上,妄图留下最後一缕生机。
我突然就想到了无瑕的家里也有一个荷塘,只是大了我家数倍。不知他此时在干什麽?
突然我看见眼前出现几个房屋,隐在荷塘对面的树丛中。我家里什麽时候有这个地方,我怎麽没有见过有人住?我疑惑的走了过去。
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长久没有人打扫,有些地方都结了蜘蛛网。大概还是看的出来,屋的主人很是细致。窗抬桌前摆了一只白色细口花瓶,瓶中插了一枝梅花。几经岁月的风霜,梅花风姿早已不在,只剩枝干孤零零的斜靠在那里。
这是谁住的地方呢?带著疑惑,慢慢的退出来。
回到房里,想到昨天的事情头都大了。娶妻娶妻娶妻,这几个字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然後我无比烦闷的在心里吼了一句,要是娶的是无瑕该多好!
吼完吓了一跳,完了!但是,究竟是什麽完了,我又不知道了。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逃家!对,没错!我赶紧收拾包袱。收到一半,又觉得不对。这次逃了,我爹娘肯定不让我回了。该怎麽办?过了一会,就想到,留封信在这里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於是赶紧提笔写。
爹娘:孩儿自觉虚长十八年,尽得父母庇佑。从不曾擅自离家半步,是尽儿子之孝。但身为七尺男儿,怎能蹉跎岁月,在家碌碌无为?儿子昨夜苦思,惊觉,不经风浪,枉做男儿身!故现自离去,经过一番历练後再回家孝敬爹娘。儿子出门在外,爹娘不用为儿子担心,儿子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归期不定。
不孝子上
一撮而就,复又看了一下,很是满意。刚准备继续收拾包袱,门突然开了。
若风站在门口,刚准备说话,看到我的东西,震惊的说,"你想干什麽?"
"我被逼婚,就快点逃拉,再等就晚了。"我继续收拾手上的东西。
"不行!"他快速的说,过了一会,接著说,"要走也要和我一起走。"
这下奇怪了,"你为什麽要跟著我?"m
"万一你出了什麽事怎麽办?江湖险恶,岂是你能随便涉足的?"他反驳。
说到这里我就来气了,这麽轻视我!转念一想,说的也对,有一个保镖也不错!
"那好吧,我们一起,你快点去收拾。我等你"还不等我说完,他就不见了。感叹一句,有武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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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在路上,太阳慢慢西斜。
我突然闻到一阵香味,感到肚子饿了。拉了若风就往一家店里钻。
刚坐下就遇到了江湖上所谓的百晓生在旁边说个不停,我就是不想听都听了一些。
"话说,再过半个月新一轮的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听说这次不紧两大家会参加,连不怎麽露面的江湖第一宫暗影宫也参加了。"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
"暗影宫?"另一个人插进来,"这个宫不是好几年都不参加武林大会了麽?据说上次暗影宫宫主打败所有高手轻松得了武林第一後就放话说中原武林所有人都在暗影宫之下。"
"是啊,我也听说了。"又来一个人,"不过,当时最轰动的还不是暗影宫宫主的武功。"说到这里嘿嘿一笑,"别人都说,若是排下来,他的武功只能排第二。"说到这里伸出两只手比画了一下。
"那排第一的是什麽?"另一个人好奇。
他喝了一口茶,吊足众人的胃口,才慢悠悠的说,"这排第一的,自然是暗影宫宫主的相貌。据说,那是人间绝无仅有;就是天上,只怕也没有胜过他的。"说到这里很猥琐的一笑。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人那双眼睛。恍惚中已回到当初......
荒草遍地,落叶飘香。
清醒的时候看到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我条件反射的一掌拍过去。
"啪!"一阵清脆的响声。
若风半手捂面,无比委屈的看著我。
我惊了一下。"若、若风,"我语不成句,"你怎麽靠那麽近呢?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他的眼睛慢慢的湿了,眼泪汪汪的看著我。
我手忙脚乱的把他拉过来,"别,别哭,我不是有意的。"
继续眼泪汪汪的看著我。
拿出杀手!,"你想要怎麽样?说什麽我都答应你,不要哭了,啊,"
这下不哭了,再次用红红的兔子眼看我,开口说,"你让我亲一口"。
我惊讶的看著他,冷静的说,"这里很多人"。
"那我们回房间"。还没等我反应,就听见他说,"小二,两间上房!"
十四
进了房间以後,若风一脸笑容的朝我走来,我突然怯场。转念一想,不就是亲一下脸麽?怕什麽,大家都是男的,我也不吃亏!
若风的脸慢慢在我面前放大,我渐渐感觉不对。"你......"话才出口嘴就被封住了。
我睁大双眼看著他。感觉他的舌头伸到我嘴里,我才反应过来,慌忙的想要推开他,他双手紧紧的抱著我的腰,我使足了力气都推不开。
挣扎中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桌上的杯子"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稍微分神,我猛的推开了他。
看著他,我浑身气的发抖,话都说不出。
他看著我,一脸我没有错的样子。我更气了。
是,你没有错,都是我错,我就是让你哭死都不该答应你!
过了一会,他看著我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伤心,牙齿轻咬下唇,极力忍耐著。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一脸愤恨的拉开门。
看到门口站著的人,我愣住了。
他站在那里看著我,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温度。我不知道他是什麽眼神,我只知道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他转了眼神看著我身边不远的若风。我忙开口问,"无瑕,你怎麽也在这?你,有什麽事麽?"我疑惑的看著他。
他这时又转回眼神看我,静静的不说话。我一时尴尬无比。
这时若风开口说,"你们聊吧,我先回房了。"说完,看了我一会,就转身走了。
他走後,我继续跟无瑕说,"先进来坐吧!"他跟在我後面,我搬出凳子,让他先坐下,我坐在了他旁边。
这次他先开口了,"我在隔壁听到声音,以为出了什麽事,就过来看看。"他眼哞低垂。长长的睫毛在扇动中投下一片阴影。
我突然很想吻他的眼睛。幸好我还保存理智,克制住了。
"为什麽你会在这里?"我接著问。
"半个月後就开武林大会了,"说到这里抬头看我,"你也是去的麽?"
我看著他的眼睛出了神。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忙说,"我也是,"然後又补了一句,"那我们一起去吧!"
他的眼睛弯了弯,刚才凌厉逼人的气质不见了。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离开这里!
"时、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夜如水,空如泼墨
街上万物寂静无声,百家灯火在宁静的夜里显得越发的柔和,星星在空中闪烁著光芒。耳边时不时传来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我真是没脑子,那是我的房间啊!现在好了,露宿街头。
不行,我偷偷的回去看一眼。说不定无瑕已经走了。想到这,心里又觉得怅然,无比矛盾。
我把门偷偷开了一个小缝,床上没人,桌前也没人。
还好,我轻轻的走进去,反手关了门,一头扎进床里,片刻便睡著了。
夏日炎炎,绿荷连天无穷碧。
我脱了衣服泡在水中,热死人了。抬头看见哥站在旁边。
"哥哥,我好热,你不热麽?一起来吧!"眼巴巴的望著他。
"宣宣很热麽?我去拿扇子,"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我慌忙叫住他,"哥哥,我不要扇子,你衣服都汗湿了,你也下来和我一起吧!好凉快的。"
哥哥看到我的样子,脸红了红,慢慢开始脱衣。
我看著他的手指轻轻拉开衣带,衣衫慢慢滑下肩膀,肌肤慢慢展现出来,修长的身体映入我的眼睛,白皙无暇,胸前两点樱红特别突出。
我一下觉得有一股火从小腹升了上来,整个人更热了,像要炸开。
我看见哥哥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眼旁的绛红美人痔称的整个人越发的妖媚无比。
"哥哥,"一说话发现声音沙哑。赶紧闭口。
"宣宣,你怎麽了?"哥哥的眼中露出关切之意。头向这边靠了靠,离我更近了,我看见他小嘴一张一合,就想亲过去。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一只手抚上我的额头,我只觉得一股冰凉从他手心传来,引起心里一阵颤栗。忍不住追逐著这股冰凉,朝他靠过去。
"宣宣,你身上怎麽这麽烫?"他惊慌的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把脸帖在他手上蹭,"我没有发烧,就是觉得心里难受。"
我整个人帖在他身上,他惊呼一声,"宣宣?"
"哥哥,你让我抱抱,你身体好凉。"我慢慢的在他身上蹭。
渐渐的我抱的身体也不凉了,变的和我一样热。
"哥哥你也好热,"我又蹭了一下。
"宣宣,"哥哥话一出口声音和我一样哑,"不要蹭了。"
我抬头疑惑的看著他。他看著我,眼神渐渐炽热,脸朝我压了下来。
他冰凉的唇在我的上面展转,舌尖慢慢伸了进来,扫过我的舌尖。我觉得我整个人要飘起来了,慢慢软在他的怀里。
一吻尽後,他在我的唇上轻啄了几下,我眼神迷离的看著他。
他把我从水中轻轻抱起,走到岸边为我擦干身体後,自己穿了衣服,又用衣服把我裹起来,朝房里走去。
我猛的再次惊醒,怎麽又梦到了?梦竟然这麽真实,莫非是身体前主人的记忆?这个身体不紧留下了记忆,连感觉都留给了我。不然为什麽我每次起床都会感到心里发出的酸痛?
还好我并没有因为记忆就影响了我自己的思想情感。
我和若风正在吃早饭,我抬头正看见无瑕下楼。他也朝我看来,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会。
他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看到他走到我身边,我赶忙站起来说,"吃早饭了麽?没吃就一起吃吧!"
他对我笑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若风突然说道,"今天早上收到家里的信。信里说,宁柔病了,病的不清,只剩一口气了。"
我一听,惊了一下,赶紧问,"怎麽会病了?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麽?"
"我也不知道,说是那天来我们家後回去的第二天就病了。"若风一脸不解的望著我。
"那是得了什麽病?"我问。
"不知道,那些大夫查不出来"。他无奈的看著我。
我想到那个人和我讲话时娇羞的脸,在秋风中恍如仙子。心里一阵难过。"怎麽办,怎麽办?"
"若宣,"无瑕轻轻叫我,"不要担心"。
我抬头看见无瑕正看著我,专注而温柔,我突然觉得真的什麽都不用担心。慢慢看的出了神。
"我认得一个人颇懂医理,我让他去帮忙看看。你先不用担心。"无瑕轻轻的说。
我感激的看著他,"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