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老板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跳到凳子上,抓起桌上的茶壶,赶紧倒了一杯。
一喝就呛住了。突然有人在身後拍了拍我的背,力道犹如隔山打牛。
我本来没事,给他这麽拍了几下,心肺都拍出来了。
抬头看看,林安坐到我对面,顺手拿过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若宣今天怎麽有空来了?"
"本少爷日理万机,当然不能常来。"
林安的鼻里发出一生轻哼。
"小林子,看来你今天到是闲的很呐!"
他一惊,一口水没含住,喷了出来。
常人的反应是,愣在那里。
但我不是常人,於是我立马跳起来。坐在桌子上哈哈笑。
"小林子,你喜欢这名字也不用这麽激动啊,你直说就好了!"
"若宣,这大清早的,你别刺激我。"
我不理他继续笑。
他突然左右看看,然後凑过来说,"反正日子过的无聊,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我斜他一眼,"你智障啊!大冬天你游什麽湖?莫非你要穿著冰鞋去滑冰?"
"冰鞋是什麽?"
我一惊,赶紧说,"没,没,我瞎说的。嘿嘿。"干笑。
他想了一会又接著说,"你这就说错了,冬天游湖,又别有一番滋味啊!你没试过吧?"
我不理。
"和我一起走吧!"
我不动。
"走啦走啦,反正大家也没有事做啊。走,走,也可以看看冬天的湖是什麽样啊!"
就这样,我被他说拉硬拽的拖到了湖边。
湖面漂浮著浅浅的薄冰,一望无际。
不要说船了,鬼影都不见一个。
我双手抱著肩,不停的打颤。
看了一眼林安,他也不比我好。
只见他两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嘴唇颤抖的吐出白气,两腿不停的哆嗦。
看著他的样子,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於是,我媚笑的凑到他身边。
"林公子,你这游湖游的怎麽样啊?"
他打了个喷嚏,"游屁湖啊!是哪个臭小子跟我说的。回去让老子抓住了,老子立马宰了他!"
我斜了他一眼,"敢情不是您自己知道,是别人告诉你的啊!"
"屁!还不是我们院里新来的那个。"
"新来的,什麽新来的?"
"就是那个叫什麽什麽,阿嚏!"
我赶紧扶住他,"得得,前面好像有一间院子,我们先去避避。"
走到一半,看见他那猴样。我忍不住调侃到。
"林安啊,你爹给你起这个名,不应该是希望你文弱一点,当个书生麽?怎麽你......"
他嘿嘿一笑,"本来我爹是这样想,但是我从小就讨厌那些读书的东西,就是读不了书。时间久了,我爹也就放弃了。"
我不懂就问,"那你不读书,你长这麽大,都是怎麽过的?"
他愣了一下,突然丢了一杀人的眼光给我。
"敢情你根本不认得我啊!"
"认得认得,我怎麽会不认得你。你不就是林安麽?"
"你这不废话麽?我说的是我的名号!"
"啥?"这下我愣了。
"这四公子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听说过",心想,若风不就是四公子之一麽?
他突然风度翩翩的朝我一笑,"江湖上人称助人为乐热情如火的烈火公子,就是在下是也。"
这好像也不是什麽好名号吧?果然还是若风比较厉害。
现在林安报了自己的名号後,整个人都和刚才不一样了。看上去,还有那麽点大侠风范。
"喂,我们到了!"
我一惊,抬头看去。
小院门前有一匾。上面刻著"风若燕"。
我疑惑了一下。细细打量。
院外琉璃细瓦,朱门红墙。
从外面隐隐看到刚冒出头的青松,顶尖泛著微白。
"这里看上去也挺讲究的,你说人会不会让我们进去?"林安缩著脖子,一边打喷嚏,一边问。
"先不管,我们先进去避避,眼看这雪又下得大了,要走准变冰雕。"
"老子不管了,他不让老子进,老子也要进。"
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了细细的说话声。
我小心翼翼的扒在门上,将耳朵贴近,却听到一个熟悉到无以复加的声音。
"你先安心养胎,别的事情不要想。院里冷,我们先进去再说。"
若风无比温柔的劝慰传入我的脑海。
果然人就是不能反应迟钝,一迟钝就出问题。
我刚在墙上扒了一会,就听见林安大嗓门的叫了。
"若宣,你老扒在那里干什麽?敲敲门啊,老子快冻死了!"
我心里一慌,还没有等我反应,林安就一脚踹开门。
院里情意绵绵,梅香暗飘。
若风一手搂著一个女人的腰,一手放在她肚子上。无限温馨。
我若不是我,看著都羡慕了。
整理一下,我风度翩翩的走上前。
"若风,你什麽时候娶媳妇了?怎麽不跟我这弟弟说声?"
若风看著我哑口无言。眼神惊慌。
我看向他搂著的女人,一看就愣在那里,动弹不得。
三十八
她幸福无比的依偎在若风怀里,似弱柳扶风。
眉间透著喜悦,眼波灵动,娇羞不已。
若我没有看到那张脸,竟也是和宁柔姿色相当的女子。
只是这张脸,就是化了粉,我也认得。
我永远不能忘记我在那终日不见阳光的小屋,所遭受的一切。
即使我很努力很努力,它却始终像一个噩梦般缠绕著我,久久不散。
到了现在,只要我一人独处在黑暗的小屋时,就会从心底涌上一股恐惧。
若风仍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我努力的平复心情,"若风,你认得她?"
"认得,不仅我认得,你也认得。"语气不像一个活人。
"那你知道她做过什麽事麽?"
"她的事情,我都知道"。
我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要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随後指著那女人的肚子,"若风,这孩子是谁的?"
"是我的。"
回答的毫不犹豫,我现在其实很理智,理智的不像话。只觉得雪盖大地,满目苍茫。
前後种种联系在一起,我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我问:"我就是因为她离家出走?"
沈默良久,终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我再问:"是无瑕打伤了你麽?"问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
他这会抬起头来看我,"这有什麽是值得怀疑的麽?"
林安动了一下,站在我身後。
"你这两个月一直和我在一起,怎麽会......"
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
"原来你一直......"声音颤抖的说不下去。
"是"。
"为什麽说要和我在一起。"
他不语。
看著他的样子,我不死心。
"你知道她是谁麽?她就是那个把我关在小屋......"
他微低著头,仿佛已不是一个活物。我突然满心的绝望。
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眼睛里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我却无暇顾及。
心痛到无法动弹。
略带哭音的开口,"若风,那你以前对我说的又算什麽?"
他仍然不语,我死死的看著他。
良久後,他开口,"骗你的。"
我只觉得我勉勉强强刚刚建立起来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坍塌了。
我喃喃自语,"这一定是做梦,我不相信。若风,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头微垂,不再看我。苍白的脸,似风中的精灵。
我看著他,极怒反笑,一阵血气上涌,温热的液体从口里喷出来。
雪中星星点点,似破碎的梦。
"好,好!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开。只听见林安在我身後叫喊。
我越跑越快,渐渐施展轻功。
雪花纷纷扬扬,一如既往。
路边一束红梅正迎雪怒放,坚强不屈。雪越下越大,很快那一抹红就被覆盖在一片苍茫中,消失不见......
恍惚中,夜凉如水,月过无痕。
荷塘旁的垂柳郁郁葱葱,一阵风过,摇摆身姿。
我坐在门口,眼巴巴的看著门外。
为什麽若风还没有会来?
"宣儿,你在干什麽?"一个美丽妇人朝我走过来。岁月的洗礼带不走的是她的美丽。
"娘,哥哥去大伯家怎麽还不回来?"
"你哥哥早就回来拉,和江燕一起回来的。正在房里。"
我立刻拔腿就朝若风房里跑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兴奋的叫喊,夹杂著低沈的喘气声。
我用力的一脚踹开门。
若风全裸的坐在床上,江燕睡在他身下。
若风在床上驰骋,女子双手放在他腿上,吃力的叫喊。
听到门声,若风回过头来震惊的看我,一脸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我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去。
若风穿好衣服从後面跟上来。一边跑一边叫。
"宣宣,你听我解释。"
"不听,我不听!"双手捂住耳朵。
"宣宣你听我说。"他伸手拉住我。
我甩开他的手,就向门外冲去。
远处只有苍茫的大地,孤雀无影。
思维回到了出暗影宫的那天。若风答应无瑕的第一个条件,看似不可能赢。却不知,原来第二个条件,他更不可能赢。
心里一阵苦笑,无瑕是否早就知道?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听你的解释。
只是,现在你连解释都不想给我。
我宁愿你像上次一样冲出来对我说:
"宣宣,你听我解释。"
我曾经在前世的时候觉得失恋真的没什麽,我可以潇洒的跟人说,我不看重爱情。
此刻的我,却是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曾经以为,无瑕骗我,但是我还有若风,若风不会骗我。
我不能辜负他,要为了他好好的活。
可是我根本没有想过:若风离了我,一样可以活的很好。
我一直一直勇敢的往前走,只想找一个让我依靠,让我避风的肩膀,也希望能找一个让我支撑下去的勇气。
可是当我终於找到一个,以为可以安顿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河边树挂冰勾,红梅傲雪。
桥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山水如画,风景如歌。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心神恍惚。
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竟然不知觉中到了断崖峰。
清楚的看见无瑕白色的身影和几个人影斗在一起,刀光剑影。
冷风起,雪花飞。
却见无瑕仿佛一只灵动的丹顶鹤,翩翩起舞。
所有的招式,在他身体里施展出来都成了一种艺术。若九天仙人再现凡尘。我渐渐的痴了。
无瑕突然身体一颤,招式缓了下来。灰衣老者一动。
我惊觉不好,扑上去,撞开无瑕。
体内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无瑕急忙拉住我,却已经太迟。
我掉下了崖。无瑕的手伸在空中,衣袖翩翩起舞。
只听见无瑕撕心裂肺的叫喊震的山谷瑟瑟发抖。
耳边呼啸的风声吹进大脑,意识陷入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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