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错(穿越时空)——希翼
希翼  发于:2009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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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认为只要在一起就能幸福的我,并不在意妻与妾的区别,也就顺利地步上了我向往的,重复父亲一生的道路。

  但是,我所认为的幸福并没有出现,尽管语嫣很好,尽管我们看上去很幸福。

  语嫣似乎也看出了这点,于是她在生下长子后依然独立安静地生活在她原属的茌院,把“龙苑”的另半边留给了将来能真正带给我幸福的人。

  语嫣很好,真的很好,好得让我不想再娶任何妻妾。

  然而,就在我不知道拒绝多少个如同语嫣般的“礼物”后,语嫣却开始劝我再娶。

  做过了几年的城主,知道了世间世道的我,此时已经不再奢望能有父亲那样的幸福,可是语嫣的一句话却让我再次开始挑选“礼物”,准备迎娶——“你至少应该再找个人来荏院陪我。”那是语嫣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告诉我语嫣是真的寂寞了。

  第二个娶进门的妾,是完全为了语嫣而存在的,所以我选择了一个能和语嫣相知相守,且不会因为我是我而寂寞的人——虞姬。

  我把我的选择告诉了语嫣,语嫣在听完我选虞姬的理由后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气愤,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生气,看着她大吼着问我到底把送来的女人当什么,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现在的我,只是池中城城主,一个被江湖被武林被人世控制了所有言行的傀儡,一个蹩脚的用虚伪来表演人生的小丑——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父亲会那么迫切地带母亲离开的原因吧——一个名为是“天下第一城池中城城主”的称呼。

  最终,虞姬还是进了门,即使我从没碰过她,她也仍是我的第二个妾,一个继语嫣后又一个近似完美的妾,一个从此与语嫣形影不离的妾,一个有名无实的妾。

  虞姬的事,使城里再没人劝我娶妾,也因此我又开始不接收任何以女人为礼物的“礼物”,直至那些送“礼物”的人开始怀疑我的喜好,送我男人。

  当然,对我来说,被当作“礼物”的是男人或是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是被送来填充荏院的人,我都不需要。

  不过,这些在我第三个妾室出现后,就改变了。

  这样的改变并不是因为我的第三个妾室如何了得,而是因为我第一次发现,那些所谓的“礼物”,真的只是“物品”,如果没有主人或是好的主人,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连牲畜都不如的一生。

  记得,当看到那个被我拒绝的少年近乎不顾一切地大声哭喊着,不断重复着“收下我!求你收下我!即使要我去过大堂我也愿意!求你!求求你!收下我!收下我……”时,我迷茫了。尽管我称那些被送来的人为“礼物”,但我知道他们每一个都是人,只要是人,都不会愿意成为别一个人的装饰品,荏院里不在乎多几个人,可是那些人都将不再是原来的“人”。所以,若非需要,我不打算让荏院里再增加这样的人。

  然而,眼前的少年却毫不在乎这一切,甚至愿意为了留下来而“过大堂”。

  过大堂,那是比被轮暴更加龌鹾的猥亵之行。

  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成为别人的装饰品,而愿意如此生不如死的活着?

  无论阴谋于否,隐情于否,我最终还是让少年和送他来的人暂时住了下来,并派人彻查那个少年。

  以往被送来的人,也会被查,但回报到我这里的都仅是他们来池中城的目的,因此当我看到详细地书写于纸上的那个少年的生平时,我被其中的绝望震憾了。

  绝望,那是何等沉重的两个字,却要让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承担它一生。

  为此,我收下了这个少年——箬林,并如他所愿地让他成了我的第三个妾室。

  也因为这件事,我不再拒绝任何被送来的“礼物”,只要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池中城,我都会如他们所愿的或留下做我的妾室、我的下属,或离开寻找他们自己的自由,成为“死于非命”的美人。

  无怪于江湖上的传言,事实有时候也确实是“事实”。

  还是留在少昂身边好啊!

  简简单单的快乐,和记忆里父母间的幸福多相像!

  那样完全的放松,让疲于流言,疲于江湖的我竟然在与少昂游戏般的打斗中睡着了。

  久久地看着身边同榻而眠的少昂,一种酸涩的感觉忽然从我心底开始漫延,直至嘴边,然后渐渐地在舌间转化为甜味。

  有一股冲动,想要永远什么都不管,只注视眼底的这张睡脸,永远都只和少昂在一起。

  但是,我仅存的一丝理智拒绝了我的任性,于是我废寝忘食地用一整天把手边所有的事务处理了,打算之后和少昂好好地相处上一段时间,毕竟即使到今时今日,我都没有和少昂真正地谈过些什么,除了彼此的名字。

  可是,当我打开外园大门看到一片漆黑时,我才恍然发觉现在已是丑时过半(午夜二点左右)。不舍地迈动回去的脚步,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一个巡卫走来:“今天如何?”在自己意识到前,声音已经自动地问出。一天没见,真的有些想念了。

  “公子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房间。”机械地开口,没有任何感情的言语都惊动了我深埋在心底的情绪。

  “什么?”如果他没有离开过房间,那么他今天怎么去餐厅进餐,怎么让下人在他离开时安排他的生活起居?如果他没有离开过房间,那天他今天岂不是滴水未进?

  拿过巡卫手中的灯笼,我比往常更急地在一片黑暗中步向重重走廊的尽头,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张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等待的笑容。

  “你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使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刹时包围住我,令我的眼睛几乎融化出名为“泪”的液体。

  愣愣地看着那依旧左右着我心绪的容颜,我突然很想逃,逃离那快要让我窒息的心动。

  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少昂的身边,进门,点灯,让一切看似都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

  只是,那毕竟仅是看似。

  “听说你今天什么也没吃?”第一次发觉原来说话可以用来掩饰,第一次发觉原来声音可以如此尴尬。

  “我在等你。”

  又是只有四个字的短句,却让我所有的伪装都付之流水,只得任凭颤抖由心底扩散到全身,连手中的火折子也再拿不住。

  “你很忙吧?”无视我的无措,少昂的声音温和地说着,“不用再一直的照顾我了,这里的生活,我已经开始习惯了……”

  “不再打架了?”随着颤抖,一丝恐慌掠过心头。

  装作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火折子,我努力让自己有勇气直视少昂。天知道我究竟在害怕什么。

  “一天一次吧!减少数量,提高质量。”无奈的声音说着我有些听不明白的话,但是却让我渐渐感觉到我在害怕的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累吗?是先休息,还是……”

  比任何一切都更温暖的声音在我沉思时漂入我耳中,令我一阵惊诧。

  “风儿,找到了幸福,就一定不要放手!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放手。池中城的由来,就是因为放手,即使放手会让更多人幸福,也绝对不能放手。让每个人都幸福的事,是不存在的,所以,即使被认为再自私,也绝不能放手!”

  耳边忽然回响起幼时父亲的教导,凝视着眼前的人,我决定不再放手,绝对不!

  既然少昂不再想一天三次的打架,那么我就用原来打架的时间来陪他做其它的事,无论是谈古论今,无论是散步闲游,无论是动手做小玩具,无论是任何的其它。

  简简单单的幸福,是如此的幸福!言语间所传达的幸福,打架时一招一式间的幸福,所有的幸福都是越来越幸福,甚至比父母更幸福,比我最向往的还要幸福。

  然而,就当我在幸福的颠峰时,我深深地坠进了地狱。

  15郁风的回忆(下)

  然而,就当我在幸福的颠峰时,我被一个消息深深地打入了地狱。

  “恐怕连凛霄宫的洛泉寒毒,也要对它望尘莫及。”当紫薰终于知道少昂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时,这是他告诉我的第一句话,也是我唯一听清楚的一句话。

  因为即使是被天下公认为第一毒的洛泉寒毒,也可以由凛霄宫解毒,而少昂现在的毒,是无解的。

  “如果不是时公子废了他几乎深厚到不可思议地步的全部的内力来压制毒发,恐怕在城主送他回来时,他就已经气绝了。”

  好像,紫薰有说过这样的话。

  如果,在我捡到少昂回城时,他就已经死了,那么,我和他之后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就都没有了?

  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那对纯净的震憾?没有了第一次谈话时那要留下他的决心?没有了生平首次对自己名字的执着?没有了只属于男孩子打架时的快乐?没有了误伤时的痛心与后悔?没有了彼此在手中写下自己名字时的温馨?没有了担心他一天未进米粒时的紧张?没有了谈天说地时的无拘无束?没有了一起制作小玩具时的兴志博博?没有了眼神交流间的亲密无间?没有了共同完成目标时的成就感?没有了……没有了幸福?

  不!

  不可以!

  惊恐地扑向远处因为不曾存在而变得肢离破碎的美好记忆,当竭尽所能想要抢救的唯一在手中完全化为灰烬,过往被全部抹尽,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

  梦?

  做梦?

  可是,到底哪个才是梦?

  是紫薰从没告诉过我少昂的情况,还是从来都没有时少昂这个人?

  冲也似的飞奔至外园,双手即将打开门板时,我退缩了。

  动也不敢动地站在记忆中少昂的房门外,我前所未有的恐慌。我害怕,害怕在这扇门后等待我去证实的,并不是我所想要的。

  静静地矗立着,我越来越胆怯,越来越没有勇气去面对少昂的事,甚至又要落慌而逃。

  逃避,什么时候成了我处理问题的方式?

  忽然,门后的房内传来了声响。

  恐惧刹时侵占了我所有的神志,让我本能地想要逃开,但另一种莫明的情素却令我的双脚在门外的地上扎了根,丝毫也动弹不得。

  “今天真早。”和记忆里的每个早晨重叠的影象在房门开启后呈现。

  是梦的重复吗?眼前的这个身影是假的吗?

  “怎么了?”伴着一声轻唤,眼前的身影向我直逼过来。

  下意识地后退,拒绝身影的接近,因为那也许会让我从梦中醒来。

  我,不想醒!

  “时公子已经在外园住了快半年,恐怕离毒发已经没多长时间……”

  不经意间,一句好像似曾出现过的话在耳边回响。

  机械地把住伸向我的手腕,从指下感觉在另一具身体里,已经渗透入每一根经脉,每一条血管的寒冷。已经根本不能再被抑制的寒毒,连我这种只懂医术皮毛的人都能轻易辨认它的存在,那么是不是就像隐约听到过的那样,寒毒已经和他的生命融为一体,再也无解?

  痛,从身体最里面漫延至与另一具身体相连的指尖,然后扩散到整个天地。

  真的,好痛!

  松开了指下束缚着的手腕,同时迅速地在他胸口上轻点一下,让他倒进我怀里。

  “风……”细不可闻的声音,是在埋怨我吗?

  可是,只有睡眠能让你好一些,不是吗?不然,你不会在我刚捡到你时一睡就睡了半个月。

  所以,睡吧!即使永远不能醒来,也还是活着的。我会陪在你床边,一直守着你胸口的起伏,让它永远无法停息。

  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睡在床上的人,双眼紧紧地锁定着一直微微起伏的被铺,仿佛除了眼睛里的起伏,这世间已不再有任何的存在。

  不要停,不要停!这样规律的起伏,请不要停!就算原本睡着的人已经醒来,就算他只是在装醒,也请不要停下这规律的起伏!不要停!

  “我们来谈谈吧!”起伏的锦被从起伏的胸口滑下,睡着的人从床上坐起了身。

  不想睡了吗?是因为再睡也帮不了你了吗?

  “我……我有做错什么吗?”让我又开始感觉到疼痛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错?到底什么是错?你中毒是错?我太在意你是错?

  “我不喜欢这样。能告诉到底是怎么了吗?”

  是疼痛的感同身受吗?为什么你的声音里也有苦涩?

  “风。”和记忆里几乎一样甜美的呼唤,被疼苦改变得好似在哭泣,令我的疼痛无以附加。

  “我们来打一架吧!”压抑痛苦的声音里,有一种令我至死不渝的情素,为此,我奉上我的余生。

  “我,不会再和你打了。”既然已经决定为你而活,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要你幸福。

  “为什么?”

  “你……”

  解释的话才开口,从床上飞至而来的拳头已经袭在身上。顺势挡开更快的攻击,我不想再让他的身体有任何的负担。

  既然你不想睡了,那么你就休息会儿吧!

  “你休息吧!”放下少昂因为被我点了穴道而固定住的手掌,我又一次把他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转身离开。

  我不想离开,可是如果对上那双盛怒的双眸,我知道我会不忍,我会如他所愿。但是,那样做会让我后悔。

  然而,谁又知道,真正令我痛悔的,却正是这个“转身离开”。

  “啊啊————”

  当一直守候着的门里传出痛苦的呐喊后,我所有的神志都消失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冲进门去看那时已经昏死的少昂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叫来紫薰救少昂的;我不知道当我看到紫薰一再的摇头时我是如何继续呼吸心跳的;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最令我痛苦的是少昂的毒发,还是我刚刚的“转身离开”。

  “既然这么在意他,就不要自以为是的弄他!别以为从小到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惯了,就到处任性,人命不比寻常!这种时候你该做的不是自以为是的帮他解毒,而是应该好好的问他为什么会中巨毒,中的是什么毒,中了多久,有什么人什么方法可以解他的毒……”

  不是我不想问,而是我不敢问。如果他亲口告诉我,他的毒根本无解,那么,我真会崩溃!我不想他开口告诉我任何有关他所中的毒的事,因为只要还没有真正的得到证实,那么紫薰说的,我知道的,就不一定会是真的,就一定还会有希望,即便仅是微乎其微。

  意识由于对不知明声音的反应而开始恢复,失去焦距的眼中映出的是一张意气纷发的少年的脸——紫瞳,紫薰的助手。

  “怎么样?”一清醒过来,我立刻问紫薰道。

  “不行……”从一直忙碌着的床边离开,紫薰走到我跟前,异常无奈地开口,“也许,他再也醒不过来……”

  “不要紧,只要还活着,即使永远睡着……”

  “活不了了!”紫瞳粗鲁地打断我的话,“他这个样子活不活得到明天还是问题!”

  “紫薰。”不理会紫瞳的乱吼,我冷冷地看着紫薰,要求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在真正找到有用的药物之前,我最多保证一个月。”撇开视线,把头垂下,紫薰的声音很低。

  “有用的药物?”依旧是冷冷的声音,现在的我必须平静。

  “时公子的寒毒和洛泉寒毒似有相似,但洛泉寒毒一向是凛霄宫的秘藏,我只能从一些表面的东西来判断,并不真的正确,也没有把握。所以,我只能试着用各种方法医冶,不一定有用,也不一定没有效果。”

  “如果有凛霄宫的洛泉解药,你能冶好他吗?”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乞求上苍能让我抓住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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