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鼓励啊,今天更新有点晚,明天估计会更晚,因为要外出啊,尽量保证会更吧。
10.身世之谜
在欧阳灿眼中,教主对我的态度居然是“有耐心和亲近”?我很怀疑,却不敢多说。可我对于他说的话不可能无动于衷。那位姓冷的教主,与池非寒没准真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惜我现在只是用了池非寒的身体的游魂而已。
欧阳灿不再理会我,大步走到床边,掀起棉被,一把揪住云深的头发,将他拽到地上。
云深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挣扎着似乎想从床下捡起什么东西裹在身上御寒遮羞。
欧阳灿不耐烦地胡乱抓起一件外衫丢在云深脸上,冷冷呵斥道:“难道还要本少主伺候你穿衣?”
云深跌在地上,无力爬起,只能挣扎着勉强将那件单薄的衣物裹在身上,而后就仿佛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肢体,颤抖着蜷缩着似乎又要昏迷过去。
欧阳灿在云深的软肋上狠狠踢了两脚,森森说道:“贱货,你想自己跟我走呢,还是让我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带你离开?”
云深的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欧阳灿却似乎沉迷于欣赏云深的恐惧,他打了个响指,那名丑陋的仆人应声而入。
那丑陋仆人手里拿着一条特殊的铁链,铁链有拇指粗细,两端各装有一枚铁钩,铁钩上凝着暗红的血迹。
欧阳灿接过铁链,弯下腰,按住云深的肩膀,将铁链一端的铁钩狠狠穿入他右肩头锁骨附近的血肉之中。
云深痛得惨叫,身体不住颤抖。
欧阳灿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拿起另一端的铁钩依样穿入云深的左肩头。
云深的惨叫戛然停止,整个人昏死过去。
欧阳灿拉了拉铁链,那两枚铁钩就在云深的骨肉中来回搅动,他手上用力,将云深整个上身从地上提了起来。
云深身体的全部重量,就挂在铁链两端的铁钩之上,鲜血从他肩头的伤处汹涌而出,他生生被这剧烈的痛楚弄醒过来。
欧阳灿恶意地用靴子踢了踢云深的下体,冷冷道:“想不想在这里也穿一道?”
云深呻吟着摇头,动了动嘴唇却无力言语。他的眼神涣散迷离。
我看得心痛,原本早就想扑过去阻止,可耳畔响起了那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不要管,现在不是你的时辰,你若管闲事,云深会受到更严酷的惩罚。”
我压下冲动,知道目前的情况下我不能再贸然出手。这里是魔教的地盘,而欧阳灿的性情我捉摸不透。还有云深,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流露出似乎是心甘情愿接受这样残酷的惩罚,他明明拒绝了我的帮助。我为什么还要帮他呢?
为了一见钟情的可笑理由么?我又不是救死扶伤的大侠,不是悲天悯人的菩萨,我自己没准已经中了别人的暗算,我还不如省省力气。
我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明天一早我去找教主,问清迷魂大法的事情,然后或许就该结束这荒唐的赌局,拿着我的银子找个地方过逍遥日子。何必再与云深纠缠不清呢?
我如此反复地坚定着这样的信念,可为什么我心底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一定要救云深离开。我禁不住开始怀疑,会不会是我被人催眠了进行了某种心理暗示?而那个催眠我的人的目的,显然就是让我带云深离开魔教?
欧阳灿似乎很高兴我没有阻碍他惩罚云深,他拽着那条铁链,将云深拖出我的房间,而后说了一句:“明天我会准时把他送过来,你脸色不好,早点休息吧。”
我没有答话,茫然关上自己的房门。
我想起融冰也说过我脸色不好,我的脸色真的很差么?我抽出软剑当镜子,借着屋内的烛火照了照。我看到我眼圈发黑,面色苍白,的确比我白天照的那次差了许多。也许是心情烦躁,又为云深的事情劳心费力吧,我没有太在意。
我躺回床上。脑海中浮现出池非寒往日的生活习惯,按照池非寒的习惯,这个时辰我应该运功打坐调息。武功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虽然没有强烈的追求,却也不能否认是一种保命求生的手段,我不打算疏忽浪费。幸好我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能力基本上没有障碍,按照池非寒给我的记忆,依样打坐运功,并无不适。
原来行功运气的感觉如此奇妙,可以渐渐理顺纷乱的思绪,让我不知不觉达到物我两忘的境地。一闭眼再一睁眼,真气已经游走了大小周天,时间也飞快流逝。而我的精神慢慢好转,竟没有困倦,越来越清醒。
我看看天,距离四更教主起身,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我舒展开身体,平躺在床上。
我开始思索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系列事件。
让我产生疑虑的不仅仅是我占了池非寒身体之后遇到的种种诡异,还有我如何穿越到这里,那些空白的记忆都令我忐忑不安。
我做了那个杀戮的梦,梦究竟是否已经醒了呢?我现在真的是灵魂穿越么?
为什么我记不起来我睡觉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呢?作为女生的我的记忆也不是完整的。除了我睡前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这一点细节,我只大略记得我在所谓现代社会的身份和经历。而我睡前的那一段时间我做了什么呢?这不是遗忘或者忽略,而是彻底的一段空白。就如同我根本没有如何到达这个房间里的记忆一样。
是被人为的抹杀了么?
又或者我现在是在某个并不真实的梦境中呢?
梆子声响起,四更终于到了。
我翻身而起,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和头发,尽量让自己精神焕发。
我大步走出房间。
天空仍旧漆黑,不见星斗,因为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雪了。
风冷如刀,肆无忌惮地割着我的肌肤,我默运内力御寒,才稍微感觉好受一些。
我一路快走,奔到紫云台。
不知道是我那块腰牌管用,还是教主很喜欢我去找他,总之我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或者刁难,直接到达教主的卧房。
教主今天的气色也非常好,如果光是看他的面容和神采,就会模糊了他的真实年龄。
我懒得客套,开门见山道:“教主,池某想请教几个问题。”
教主微微一笑道:“啊,只要不是问本教的机密,我都可以考虑认真回答。”
“昨晚欧阳兄说池某可能中了贵教的迷魂大法,依教主判断,此事会否当真?”我将记忆空白的实事仔细描述了一遍。
教主听后,露出为难的神色:“按道理说,本教中会用迷魂大法的人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暗算你。”
我隐约觉得教主并没有打算讲出实情,于是换了个话题继续道:“池某其实还有个私人问题想问教主,教主与池某是不是亲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外出晕车,晚饭都没有胃口,但是看到有这么多人回帖,我很感动,坚持着码字。谢谢大家的鼓励。
11.险恶用心
教主似乎料到我会这样问,却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他示意我坐下,就在他身旁,咫尺之外。他笑道:“池非寒,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呢?”
我猜教主要讲的这个所谓的“故事”,九成九会与池非寒有关,或许所有的困惑都是有关联的,所以我点点头,没有太约束局促,而是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教主没有兜圈子,幽幽道:“很多年以前,江南有一名富商,家财万贯,粮田千顷,宅院数座,奴仆如云。富商过着神仙般的逍遥日子,妻妾和睦,生意兴隆。唯独有一样一直让他不满意,他年过四旬,膝下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五岁了,离不开药罐子。此时有个道士登门拜访,为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近日富商家所在的镇子将有贵人路过。此人乃是观音坐下金童转世化身,只要富商将其收为义子留在身边,富商的独子就会病愈健康成长。富商询问此人有何特征,道士口说天机不可泄漏,富商花了重金,那道士才写了一行批语:未及弱冠,貌若天人,玉簪蓝袍,踏雪无痕。
时值腊月,江南偶尔也有降雪。可是今年一场雪都没有下过,但道士走后不久,竟真的迎来一场大雪。富商带着满心期盼,命仆人每天都守在出入镇子的几处要道等待贵人。终于在一日清晨,仆人们看到一个玉簪蓝袍的少年走入镇子。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容颜俊秀,举止端庄,在雪地上连脚印都没有留下。正符合了道士的批语。
仆人赶紧客客气气将那少年请入富商的府中。富商备下丰盛宴席亲自招待,言谈中将道士算卦之事明言,恳请那少年成全。谁料那少年并不承认自己是什么金童转世化身,江湖上玉簪蓝袍的打扮很常见,所谓踏雪无痕,只不过是他的轻功高明。无奈那富商根本没见过武林高手,以为那少年敷衍推托不愿屈就,就使尽浑身解术婉言规劝。
那少年坚持自己父母尚在,他是家中独子,不愿意拜别人为义父,更不可能留在此地。富商许以厚利,那少年却不为所动。最后富商动之以情,哀求那少年,那少年才勉强答应,回家请示父母再作决定。富商这才喜笑颜开,派了能言会道的亲信之人带了仆从,备好车马厚礼,跟随那少年一同返乡,只等着说服那少年的父母,再接那少年回来。
往返过了两个月,那少年被接了回来,连带着还有那少年的父母。那少年同意留在富商身边,拜富商为义父,但是希望能够让他的亲生父母暂住在这里,便于他照料,另外有一点,那少年不肯更改姓氏。富商对于以上条件全都赞同,欢天喜地办了收义子的仪式,遍邀乡邻做客见证。之后富商另辟了新的宅第,送给那少年的父母居住。
那少年住进富商的府中后与富商的独子相处融洽,一起学习玩耍,没过多久富商的独子竟然奇迹般地摆脱了病体,越来越健康。富商此时已经彻底相信道士的说辞,对那少年更是千恩万谢,荣宠非常。再加上那少年聪明机敏,仪表出众,待人温和,处事圆滑,武功高强,富商府内上上下下都对他十分感激敬重。富商高兴之余,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处理起生意上的事情渐渐力不从心。
那少年初时从不过问富商的财路,看似本分老实,吃穿用度也很简朴,只求为父母尽孝,偶尔与一些江湖人来往,都不会打扰到富商一家的正常生活。一年多的时间,那富商自以为对少年的品行已经十分了解,自己身体不好,儿子又年幼无知,他就有意尝试着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义子处理。那少年一再强调自己是江湖人,不愿意过多插手富商的家事,建议富商大可以托付其他亲信接手生意。富商却只觉得自己的这位义子才华出众,人品端正,越看越喜欢越信任。
于是那少年半推半就,开始接手富商的生意。因为那少年毕竟顶着富商义子的名义行事,富商的手下都没有异议。事实证明那少年确实有经商的天赋,接手生意没两年,就将生意扩大了一倍的规模,从江南伸展到北方。那少年解释,说他有些江湖朋友照应,生意才能做得顺利。富商只求多赚钱,别的根本懒得过问。此时有人提醒富商,应该考虑未来生意继承人的事情,富商的亲子年幼,富商身体越来越差,倘若他日撒手人寰,只留孤儿寡母,很有可能家业旁落到义子手中。那义子是外姓,父母尚在,谁能保证他不起贪念?
富商将此事与义子商量,义子很开明,同意立下字据。富商见他光明磊落,再无疑虑,言明如果自己早逝,义子需将富商的独子抚养到十八岁成人,再分家离开,分家时义子可以继承富商一半的家业。双方都无异议,签字画押。
又过了两年,那富商染了重病,终于撒手人寰。他的义子忙前忙后,操办了丧事,将富商风光大葬。而后这位义子借口开拓北方生意,分身乏术,如果往来奔波唯恐不能尽到教养富商亲子的责任,就作主带着富商一家搬迁到了北方。这位富商一家的音讯从此就远离了江南,不过在北方也再没有听到过这位富商。
其实富商的亲子,在义兄的刻意培养下,只对高深武功感兴趣,所谓家业生意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跟随义兄去了北方,整天与一群江湖人在一起切磋,梦想着成为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可他虽然痴迷武学,却不傻,渐渐发现义兄的身份不简单。义兄是江湖上一个神秘势力的头领,而所谓义兄的父母只是应付外人的摆设,其实都是义兄的下属。义兄通过富商的家产赚来的钱,全部用来经营维持扩展那个神秘的势力。那个神秘势力日益庞大,只靠一半的家产赢利根本已经无法支撑。而富商的亲子即将年满十八岁。
这位事事不愁无忧无虑的大少爷,原本在义兄的花言巧语下,打算放弃自己那一半家产,心甘情愿加入义兄的势力,成为彻底的江湖人。可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了一个惊人的内幕。当初他之所以体弱多病,根本就不是先天,而是出生后被人下毒谋害。元凶就是早已窥视他家家产已久的义兄。当初他的父亲身体越来越差,染病去世,也是义兄一手造成。从小时候对他下毒,道士算卦,直到潜移默化偷梁换柱谋夺了他的家产,他这位义兄可谓处心积虑,不择手段。
但是这位大少爷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义兄没有连他也杀掉,反而认真教他武功,抚养他成人。可是夺家之恨,杀父之仇,大少爷放不下抛不开。不过论武功论实力,他都不是义兄的对手,只有委屈求全,隐忍不发,加入了义兄的势力。表面上他全心全意为义兄卖命,实际上他暗中布局,笼络人心,在义兄的势力里培植自己的亲信。终于有一天,他的计划成功了,不仅取代了他的义兄成为了那个势力的首领,还加倍报复了他。
池非寒,你知道对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惩罚是什么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眼睁睁看着苦心经营的事业被旁人夺走,却众叛亲离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这些还不够。我如果恨一个人,就不止这些报复,整死他不足以解恨,我还要让他的儿子们骨肉相残,生不如死。”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冷汗淋漓,不禁颤声道:“教主,莫非你就是那位富商的亲子?而欧阳灿和云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最近回帖不如前几章多了,难道我写得不好,读者们渐渐失去了兴趣?
12.杀人灭口
教主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没有回答我的话,却猛然间一拳击向地面。
顿时青砖铺就的地面碎裂开来,砖块泥土粉末飞溅。我本能地施展轻功腾身躲闪,却见碎裂的地面凹陷出一个深洞。教主的一拳竟然有如此威力?能生生将地面打出一个如此巨大的坑洞?我凝神细看,却发现了蹊跷。
我看到在青砖下面是三尺深的泥土,泥土下面是一块几寸厚的木板,木板已经被教主打穿,四分五裂,而木板下面遮掩的是一条暗道。
几乎是一眨眼间,从暗道内蹿上一条人影。灰白长发,青色衣衫,胡须满面。
我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就只见教主与此人缠斗起来。
教主冷笑道:“天诛,我早猜到会是你,才故意那样说,诱你上钩。别的你都能隐忍不发,唯独我如何冷酷报复他的计划,会让你气息一瞬间紊乱,被我听到你躲藏的方位。”
天诛怒吼道:“姓冷的,欧阳教主原来是被你害死的!拿命来!”
我听到天诛的声音,不觉浑身一震,他的声音嘶哑苍老,与在我房间内听到的那个神秘声音一般无二。我喊道:“教主,在我的房间,此人用传音入密几次提示我,让我帮云深。”
我此时虽然没有决定该帮谁,却因为教主讲的那个故事在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认知。教主还没有提到我和他的关系,但是他肯将那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这说明他信任我。在这个时代,唯有血缘关系可以维持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吧。所以我说话的语气向着教主。尽管我并不认同教主对云深等人做的事情。